時間繼續走著,連續三堂的自習課早就把學生們僅剩的耐力給磨個精光。我無力的趴在桌
上,努力消化著自鴉片戰爭開始就長的和鬼一樣的歷史。班導正幫同學輕聲細語的解說串
聯和並聯的異同處。漫畫書似乎沒有看完的時候。
如果人生非得經過一兩段這種愚蠢的日子的話,我想真的值得我們學習模仿的人,反而是
那些現在偷偷在桌底下一邊看18禁漫畫一邊吃吃笑,完全沒有特別感覺的他們。
我說的是精神。
不要執著於你剛看見了什麼,反正就是不斷的翻頁、再翻頁。
當你緊緊盯著講義的同一面,不斷鑽研著某個戰爭的近因、遠因、戰爭路線還是什麼鬼的
時候,不如繼續翻過下一頁,把事件附近的其它事件連貫起來。
人家不是說『歷史就像一條長河』嗎?
重點就是別因為太固執,反而失去更珍貴的事物。不管是課業還是生活,都是一樣的道理
。
『學務處報告、學務處報告,請三年仁班胡幼珊同學現在到學務處……』在這樣安靜的時
刻,天外飛來的廣播聲格外刺耳,我甚至看到前面的同學抖了一下。
我第一次被學務處召見,而且還是在上課的時候……不曉得會是什麼事?!
「妳還再呆什麼?現在廣播叫妳去一定是有十萬火急的事呀!」如真用原子筆戳戳我的肩
膀。
「好啦!我現在就要去了啦!」知會老師一聲後,我匆匆朝學務處前進。
在這難得的悠閒時光中,我不由得放慢腳步,欣賞著平常不常注意到的校園。
一次就是三節課,屁股沒長繭,人就先悶死了!
我愉悅的踏進學務處,懷疑自己現在一定笑得很白痴。
「啊!妳終於來了!」迎面向我走來的,是大寶老師,他的表情很古怪,但是我無法從他
眼中讀到什麼訊息。
看到這個樣子的他出現在學務處,我的好心情也隨著消失殆盡——我從沒看過他現在這個
模樣。
「怎麼是你呢?發生什麼事了?」
他蹲下身,緩緩摸著我的長髮:「妳先答應我,不管等一下妳看到什麼,都要給我好好認
真讀完剩下來的二十幾天書,所有的事等基測完才可以去想。」臉上淨是擔憂。
我心中的不安迅速擴大、再擴大。
大寶老師為什麼要向我說這些話?為什麼我的心會忽然揪痛一下?
「呵呵……你說這是什麼話,都已經撐到這個地步了,我當然沒這麼簡單就放棄啊!」我
試圖以哼哼哈哈緩和整個學務處裡的弔詭氣氛。
「好。」
大寶老師轉頭面對學務主任:「那主任,我先帶幼珊回去了,等等我會回來領回她的書包
,至於畢業證書以及後續事宜,我們再電話聯絡。」主任點點頭。
「不需要麻煩你啊!我自己可以回來拿。」我三八的打了他一下。
大寶老師只是看了我一眼,便一言不發的拉著我離開。
「到底是什麼事啊?你好歹也說說看啊!」我在他身後不安的扭動。
「我只能告訴妳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
「哪裡?!」
「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