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的時間太快,下一班車只要三分鐘。
一碗泡麵僅是剛來得及泡好,我便要離去,於是沒有時間品味生活,我終究在城裡蹉跎。
那些匆匆使我厭倦,醒來才決定離開城,去了鎮。
鎮裡的下一班車要一小時三十分,但紅磚的路適合變老,於是泡麵成了切仔麵。
它溫熱新鮮,我甚至有再點一碗湯的時間。
我如今看不見七彩的燈箱廣告,瞧見的僅是紅磚青苔黑瓦。
世界慢了,風和徐了、咖啡濃了、音樂輕了,發現自己了。
自1987年起走出近半生,歸來終於年少。
這裡是彰化,那座慢的古城。
但183的身高足以撞遍騎樓電錶,卻不足在人群中望見妳。
我在茶味農的茶行播著韻味重的黑膠唱片。
這裡的時間很慢。
慢到足以我提筆書寫,寫出一個又一個的故事。
但我一直在等,等一封信,一封有關妳的信。
一封那個來自那個樂觀善良的,那個活潑愛笑的,那個懂得慢下來的妳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