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阿曼德
吸血鬼年代記系列
原作者 Anne Rice 安 萊絲
譯者 Anstass 永恆
校訂 Vannor 凡諾
耶穌，於抹大拉的瑪利亞之言:
耶穌對她說：「莫要觸碰我，因我尚未升天去見我父上帝：但去到眾弟兄們的面前，
告訴他們，我將要回去見我的父親，亦是你們的父親；見我的上帝，亦是你們的上帝。」
約翰福音二十章之十七節
第一部
肉體與血
((待補
第一章這兩天就翻完了，剛好我最近很閒，
不過麻煩誰先告訴我一下怎麼貼文不會有亂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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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有個孩子死在閣樓房間裡。 她的衣服在牆裡被找到。
我想走到那裡，在牆邊躺下──就我獨自一人。
偶爾他們會看見她的鬼魂，是那個孩子的。
但他們這些吸血鬼中沒有一個能看見靈魂，真的，至少不會是我看見的那些方式。
不管怎樣，我要的不是那個孩子的陪伴，而是待在那個地方。
在黎斯特身旁持續逗留不能讓我獲得任何東西。我到來、並且達成了我的目的，
而我不能幫他什麼。
那眼神，從他那銳利專注且從未曾改變的眼中、所投射出的眼神使我氣餒。
我的內心沉靜而充滿愛意，是為了我的人類孩子們：
我黑髮的小班吉和我溫柔纖細的西貝兒；但我的不夠堅強致使我沒能將他們帶走。
我離開了小禮拜堂。
我甚至沒有留心誰在那裡。整個修女院如今成了吸血鬼們的宅邸。
那不是個缺乏管理的地方，抑或已被荒廢的處所，
但當我離開時、我並沒有注意到誰留在那裡。
黎斯特一如往常地躺著，就在那巨大十字架前的大理石地板上，
他放在身側的手是自然放鬆的，左手被壓在右手下，手指輕微地與大理石地板接觸，
恍若那是設計好的，雖然那絲毫沒有意圖可言。
他右手的手指是屈折著的，光線落下時、在他的手掌中間形成了一小塊缺洞般的陰影，
那讓他看起來更是意味深長的模樣，但實際上是沒有涵義的。
這只是個缺少了生氣和意志存在的超自然肉體，沒有比那臉龐更具深意的了，
表情幾乎像要挑戰一切地充滿智慧、就在那張幾個月來不曾有過一絲牽動的臉上。
高處髒污的玻璃窗，忠貞地、在黎明之前為他掛上簾布；
夜晚，散佈在雕像和聖物週遭的蠟燭與之閃耀，照亮這一度光潔而不可侵犯的聖地。
年幼的凡人小孩曾在這挑高的穹頂下聆聽彌撒；
一位神父曾站在祭壇上唱誦著拉丁文的歌詞。
如今它是我們的了。這裡屬於他──黎斯特，那個靜躺在大理石地板上的男子。
男性、吸血鬼、不朽者、黑暗之子，這其中任何一個、於他都是再適切不過的詞語。
我的視線越過我的肩頭停在他身上，我從未感覺自己那麼像個孩子。
這就是我。我填寫定義，
彷彿電文完美地在我的內部譯解般，除此再沒有其他的基因設計。
馬瑞斯變造我的當時，我大概是十七歲，之後我就停止成長。
那年，我五呎六吋。我的雙手如同年輕女子那般纖弱，我也沒有成熟男人的鬍鬚，
用我們年代的話、十六世紀時的說法──
不是閹人，不、並非那樣的，但無疑地，是個男孩。
那時流行男孩們裝扮得同女孩子一般漂亮。
但直到現在這似乎才有所值，這是因為我愛那些與我同類的孩子：
有著成熟女性的胸部和肢體的西貝兒，還有班吉，
他擁有圓滾而十足具有阿拉伯特徵的小臉蛋。
我站在樓梯的底階。這裡沒有鏡子，只有用磚砌成的高牆，牆上的灰泥已經剝落，
在美國而言它們已算得上老舊；牆面因為濕氣而變得髒黑，
即使是在修道院內部也是如此。
經歷紐奧良炎夏的蒸騰、和令人汗毛直豎的濕冷冬天後，
這裡所有的結構跟元素都因而顯得柔和；我稱這兒的冬季為綠冬，
因為這裡的樹木幾乎從未光禿。
若要和這裡相較，我出生的地方就好比永冬之地。
無疑地，在義大利的艷陽下我將我最初的記憶全然拋下；
和馬瑞斯相處的那幾個年頭，已將我的生命重新塑形。
「我不記得。」我以此條件換取那罪惡的鍾情：
耽溺於義大利的葡萄酒和奢華的餐點，甚至是當我裸足站在宮殿的房間裡，
我感受到腳下的大理石、因為馬瑞斯那代價不斐的爐火，是那麼邪惡而不道德地溫暖。
(*註：宮殿的原文為palazzo，使用的是義大利文)
他的人類朋友們...和當時的我一樣的凡人...時常對這些開支嘮嘮叨叨道：
柴火、煤油，和蠟燭；相較之下，馬瑞斯只接受用頂級的蜂蠟製成的蠟燭。
(*註：蜂蠟做的蠟燭通常只用於教堂裡) 所有的香氣都是意義非凡的。
──停止這些想法。回憶傷害不了現在的你。你為了一個理由來到這裡，
而你現在已經完成了，你必須去尋找你的所愛，你那年幼的人類孩子們，
班吉和西貝兒，你的腳步必須繼續。
生命不再是一個劇場的舞台──那個班克爾
(*註：莎士比亞的"馬克白"劇中角色)一次又一次地讓自己坐到那陰森桌邊的舞台。
我的心糾痛著。
走上樓梯，在這磚砌的修道院裡躺一會兒，在這，那孩子的衣物被找到的地方。
與那孩子一同棲息，那個在這修道院裡被謀殺的孩子──那些造謠者、
那些現在出沒在這些廳堂的吸血鬼們也是這麼說的；
他們曾到來，只為了一睹偉大的黎斯特狀似最終的長眠。
在這裡我感覺不到謀殺，只有修女柔軟的聲音。
我踩上台階，讓我的身體感受屬於人類的重量及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