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接任Arthur,Eggsy接任Galahad
*髒話有,不能接受者慎入
*角色全不屬於我
*Harry x Eggsy
Harry Hart,Eggsy不知道該如何定義這個男人。
他將掛在頸間的勳章拿下,靈巧的手指將它扣在指間翻轉把玩,深綠的眼眸看著金屬光芒
在它翻轉時閃爍,這是他自有記憶起的精神支柱。
Eggsy不記得他在五歲那年曾與Harry見過面,在遙遠模糊的回憶裡,他僅記得一雙寬厚的
大手將他手中的雪景球接過,接著有個好聽、帶著磁性的男性嗓音對他說話,他伸出手接
下向他遞來的勳章。
對年幼的Eggsy而言,這是唯一與父親之間的聯繫,Michelle不再談論起他的父親,家中
關於父親的痕跡隨著時間抹去,連一張悼念的相片都沒留下。某次他開口詢問,母親停下
手邊的工作,悲傷欲絕地看著他,然後將他擁入懷裡痛哭失聲,Eggsy感受到Michelle身
上傳來的悲働,他從此不再提及關於父親的話題。
父親,這個詞對Eggsy來說沒有實質意義,他遺忘了那位有著一半血緣男人的眉眼,不清
楚那個男人的一切,只能憑藉頸間的勳章與自己的鏡中倒影,想像帶給他生命的男人是何
種模樣。
是否一樣有著一雙寬厚的大掌和聽起來悅耳、帶著磁性的男性聲音?
再之後,Dean的出現讓Eggsy徹底放棄對於父親的所有想望,他無力改變母親的決定,
Michelle心甘情願地留在以各種標準來看都只能用人渣形容的男人身旁,即使自己遍體鱗
傷。
Eggsy第一次切身覺得自己的弱小,他曾試圖反抗,希望以自己的努力改變糟糕透頂的家
庭環境,然而Michelle的淚水再一次阻止了他,他深深地愛著他的母親,也愛著與自己一
半血脈相連的年幼妹妹,為了能夠保護她們,他親手將外界的大門關上,任憑自己陷落在
永夜之中,直至Harry出現。
Harry對Eggsy而言是個帶來光芒的男人,如太陽般燦爛。
Harry有歷經歲月洗禮但端正的五官,修長挺拔的身材,身上價值不斐的西裝一絲不苟,
全身流轉著從容淡定卻不容忽視的氣場,黑框眼鏡後的深棕色眼瞳裡閃著睿智的光,優雅
低沉的語調,還有令人崇拜的強大武力,他符合了Eggsy對於父親形象的種種想像。
Harry給了他一個新的視界及世界,豐富的人生閱歷讓他成為Eggsy的導師,各個方面意義
上的。身為現役的Kingsman特務中一員,Harry除了能夠指導Eggsy在訓練過程中碰到的問
題,其他非關的課程──例如各種關於紳士的禮儀──他同樣得心應手,Eggsy都覺得自
己成了“My Fair Lady”中的Eliza Doolittle。
不知從何時開始,Eggsy會在訓練期間的休假日到Harry家中,若男人也剛好有空,他坐在
客廳等待Harry親手沖泡的、飄著迷人香氣的紅茶,裝著可口餅乾的花邊骨瓷點心盤被放
在面前,男人會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聽Eggsy用著活潑歡快的聲音,吱吱喳喳報告起
他的生活。
若Eggsy太過得意忘形,Harry會適時出聲提醒他的用語,就像是老師在教導學生一樣。
Eggsy手指停止動作,勳章掉落在書桌上發出一聲喀的聲音,他拿起勳章仔細端詳,眼神
變得有些飄忽。
Harry在他面前螢幕內倒下的時候,Eggsy覺得自己的世界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隨後碎成
千千萬萬殘片在地上砸出刺耳的聲音,他震驚得不能言語,透過烈酒暫時壓抑住激烈的情
緒後,他腦中的第一個想法是前往Kingsman總部,Harry犧牲性命才換回的情報,不能就
這樣不管。
他下意識地忽略內心痛苦的嘶吼以及悄然出現的黑影,經過Harry及Kingsman訓練過的特
務神經冷靜地告訴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
他坐在Harry的位置上,看著年老的紳士在桌上準備好悼念的威士忌,嘴中稱讚著椅子原
本的主人,談吐間隱約暗示著自己將接下Galahad稱號的意思,深綠眼眸看到頭髮全白的
Arthur耳後隱約的疤痕,第一個想法居然不是與他虛以委蛇,而是乾脆地下手抹殺。
接下來的步調快得不可思議,他隨後找到另一位導師Merlin,在被Roxy用槍指著頭幾秒後
取得Merlin的信任,與Roxy兵分二路去拯救世界。
當Merlin從機艙內取出一套做工精美的訂製西裝交給他時,Eggsy心中湧動著不明的情緒
,他將之解釋為對Harry給他的信任及肯定而生的感謝,將衣物及配件一一穿戴好後,他
看向鏡中自己的倒影,揚起自信的微笑。
順利地潛入Valentine的碉堡,將在訓練生時期就看不順眼的Charlie痛扁一頓,穿梭於宛
若迷宮的高級牢房,靈機一動地讓接受Valentine愚蠢計畫的人士腦袋──反正有跟沒有
一樣──爆成絢爛的煙花,結束一場世紀鬧劇後順道走了高貴的Princess Tilde後門……
Merlin要他跟Roxy馬上滾回家休息,他則在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在Harry家中的客廳
。
他腦中一片茫然,緩緩地從左到右將客廳看過一遍,最後眼神停留在那座舒適的單人沙發
上,他驅動僵硬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到沙發前坐下,戴著的黑框眼鏡被隨意扔在桌上,將自
己的身體縮在上頭,雙臂環抱著。
Harry Hart死了。
這個認知突然在腦中無比鮮明,Eggsy發現自己全身都在顫抖,一直被忽略的內心劇烈疼
痛起來,嘶吼著,叫囂著,讓他忍不住閉緊雙眼,咬緊牙關,任由暗影從心中深處緩慢爬
出。
那個被他當作父親的人,被他視為導師的人,死了。
Eggsy想,他總算稍微體會到十七年前母親失去父親的悲傷,難怪母親即使對著年幼、殷
殷期盼父親的他,也始終閉口不提。
心中頓失所依帶來的空洞,就像是將一塊血肉硬生生從胸口中挖出一般,鮮血淋漓,痛徹
心扉。
他渾渾噩噩地窩在Harry的家中至少一個星期,Merlin反常地沒對他侵占Harry的房子有意
見,只簡短地告知他Kingsman剩下的騎士們同意讓他接任Galahad的稱號,便將一個紙袋
遞給他,裡面除了有一份任務書外,還有一棟位於高級地段的房子資訊及兩副鑰匙。
他回去老家找母親及妹妹,但沒看到Michelle,也沒看到Dean,Gracie圓滾滾的眼睛在看
到他時散發喜悅的光采,她坐在嬰兒床裡朝著Eggsy伸出手,Eggsy毫不猶豫地將她抱起,
走到自己的房間裡將JB與簡單的行李打包好,順手給摯友Roxy打一通電話。
搭乘計程車到了Kingsman配給的房子時,Roxy已經在門口等待,腳邊放著幾袋剛從百貨公
司採買的幼兒用品及其他生活用具,他將妹妹暫時託付給好友後,帶著玩笑的口吻說他有
些男人該做的事情要忙,不意外地得來好友不合禮儀的白眼。
他提著長柄純黑雨傘往黑王子酒吧走去,心滿意足地動手痛揍Dean與其跟班們一頓後,阻
止了Michelle想要回去收拾東西的念頭,直接帶她到新的住處,在母親沉浸在巨大的驚愕
及喜悅,四處察看房子的內部時,他朝Roxy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Roxy甜美地笑著抱了抱
Gracie,向他揮了揮手後就離開了。
他接替了Harry,以Galahad的身分行動,在真正接觸到Kingsman特務的內容後,Eggsy覺
得他從未真正了解過那個亦父亦師的男人。
他無法制止自己的思緒不去想著他,拿到任務書時他會假想,如果是Harry會怎麼做、
Harry會怎麼下決定、Harry會怎麼思考,然後照著腦海中推敲出來的行動作業。
Eggsy有時會捕捉到Merlin眼底一閃而逝的波動,還有摯友Roxy不時投來的擔憂眼神,但
他一來沒搞砸過任務,二來放在醫療室檔案夾中的身體檢查及精神評估報告都過關,他實
在不懂自己哪裡透出值得讓人擔心的訊息。
若真要說,午夜夢迴,他會看到那位男人的幻影出現在身邊,就如以往的日子一般,讓他
捨不得入睡。
年幼的Gracie開始學著講話了,她會甜甜地對著他笑,稱呼他“Dada”,Michelle會露出
有些好笑的表情,而Eggsy總是不厭其煩地糾正她要叫“brother”或“Eggsy”,然後看
著她皺在一起的可愛小臉,伸手撫上平貼在胸口處的勳章。
父親,Eggsy心想,直到他的生命終結,也不會再有機會脫口一喚。
他在某次與Roxy搭檔的任務歸來後幾天被Merlin找到總部,被Merlin深邃的眼神嚇得心裡
發毛,死命得回想自己是否不經意得罪眼前的軍需官。
Merlin要他跟在身後,一步步往醫療室的方向走去,他皺皺眉,第一個想到的是上次快把
他煩死的精神評估測驗,報告說他的情況完全沒問題,難道Merlin還要他重做一次?
Merlin直接經過心理諮商室,Eggsy看著身後愈來愈遠的那道門,他心想,至少現在知道
Kingsman內的人認為他的精神狀況不構成威脅。
Eggsy發現現下身處的地方有些熟悉,潔白的走廊及明亮的燈光,他開始從腦海中翻著記
憶,腳步有些遲疑。
他們停在一扇紅木色的大門前,Eggsy知道自己見過這扇門,也知道裡面房間的用途,他
微微睜大深綠的眼瞳,有個不可能的想法緩緩在腦中浮現。
“之前的守密測驗,你得到相當高的評價。”Merlin的聲音從旁傳來,“希望你繼續保持
。”
無數個日子,他做夢都想著眼前的場景能夠發生,但總是失望地從夢中醒來,黑影緊緊縛
著心臟讓他喘不過氣。然而,當事實直白地擺在他的眼前時,Eggsy發現他腦中一片空白
,他的世界再一次崩解成千千萬萬的碎片,不過這次砸在地上的聲響譜成美好的樂章。
那是Harry Hart。
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是Harry Hart,他以為早死在美國南加州教堂前,屍體不知下落
的Harry Hart。
他以為他什麼都說不出口,身體僵硬,然而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活像是被砂紙磨過般粗啞
。
“Fuck......fuck......fuck......fuck......”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淚腺已經脫離他的控制,從眼角滑落的淚水將他胸前的襯衫暈染出大
片的水漬,有幾顆甚至滴到腳下的走廊。
“Fuck!What the fucking hell is going on!”
他忍不住破口大罵,激烈的情緒在他的腦中碰撞,他無法辨別是驚訝、憤怒、慶幸還是其
他,種種的感覺全部揉合在一起,最後留在心中的,是脆弱且顫抖的喜悅。
他查覺內心的空蕩驟然消失,某種他不知該如何分辨的情緒填補上來,他張口用力喘氣。
“我們找到他時是在事件發生的隔天,Harry被附近的民眾送入醫院急救,幸運保住性命
,等他的情況穩定後,我們才把人接回英國。”Merlin的聲音繼續解說。
他的雙腿有些無力,身體搖晃一下靠上門,他一隻手摀著仍淌著淚水的臉龐,一隻手扶著
緊閉的門板。
“還不知道他要多久才會醒,你有空的時候,可以過來看看他。”
他感覺Merlin在他顫抖的肩膀上一拍,皮鞋跟敲擊走廊發出喀喀的聲響,愈來愈小的聲音
表示男人已經離開,Eggsy終於順從內心的渴望,將幾個月以來強壓在深處的情緒全數釋
放。
目睹男人死亡的當下他沒有哭,因為他身負拯救世界的重任,拯救完世界後,回到那棟充
滿回憶的房子他也沒有哭,因為母親及妹妹還在身後等著他。
他用力地握著掛在頸間中的勳章,堅硬的稜角刺得他掌心發疼、留下紅印,靠在Harry的
病房外的門上,痛哭失聲。
Eggsy回憶到此,不禁難為情地紅了臉頰,將手中的勳章掛回脖頸間。他真的沒想過自己
居然會像個小孩子一樣,不管不顧地放聲大哭,宣洩出自己的不安及傷痛,幸好附近除了
昏迷中的Harry外沒有其他人,也許那是Merlin不說出口的貼心。
Harry Hart,Eggsy再次在心中默念男人的名,心中有股莫名的顫動。
應該是對那亦父亦師的男人劫後餘生的感動吧,他垂眼想著。
房門外傳來Michelle要他幫忙換天花板電燈泡的聲音,他應了聲走出房間,不再思考關於
Harry的事情。
tbc.
結果我還是讓Eggsy又哭了一次......O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