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是六月琅琊榜only將要出本的正文,正文會全數公開 ~
歡樂向(?),目的是彌補靖蘇之前來不及談的戀愛
元佑十二年,麒麟才子再現江湖,梁帝求才若渴禮賢下士,經年誠意終迎才子入京,並安
排落腳曩昔謀士蘇哲舊宅。
此一麒麟才子行事低調,出入皆有轎輦代步,見過他真面目之人極少,關於此人真實的來
歷及身份更是眾說紛紜,有一說,此人為謀士蘇哲死而復生,亦有一說,此位麒麟才乃梁
帝鍾情之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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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等等往東北去了,對,憋住氣息,速度要快不要讓牠發現了。」
少年俐落一跳,伸手往一團雪白抓去,卻在觸及翅翼前,鴿子奮力展翅脫離了少年的捕捉
,而後方慵懶駕著馬車兼指揮的瑯琊閣少閣主見狀嘴裡不住嚷著不早就跟你說要憋住氣息
的嗎。
飛流聽聞那只負責開口指揮大爺似的行徑,不客氣地「哼」了一聲,又道:「不好玩。」
車上的梅長蘇從容地以手背撥開布簾,方才逃走的鴿子竟飛了回來,乖順地停在江左梅郎
手上。
「你說說這鴿子怎麼回事兒,我瑯琊閣那麼多鴿子都馴得妥妥貼貼,這大梁皇室的鴿子居
然不聽我指揮。」
「大梁皇宮可不歸你藺少閣主管轄,何況你每次都讓飛流這樣捉牠,牠都要討厭你了唄。
」
語畢,梅長蘇便不再理會一旁碎念跳腳的藺晨,熟練地拆下繫在鴿子腳上的竹筒,小心翼
翼地展開字條,其上僅寥寥幾言,他卻不自覺地攏起笑窩。
「講什麼來著?」藺晨一副捕捉到天下奇觀似的轉頭往車內望去,而梅長蘇則神秘兮兮地
搖搖頭,唇畔彷彿沾了蜜一般。
「大爺我累得半死幫你駕車,你在那邊思春,飛流你說這樣對嗎?」
「思春個頭。」梅長蘇順手拿起一瓣橘子朝藺晨扔去,不過那位少閣主好似料到江左梅郎
會有此舉,俐落地側過身避開了不甚具備攻擊力的攻擊。
少年停下步伐盯著童心未泯的兩名成人,歪著頭思量後道:「蘇哥哥,都對,你,都不對
。」
「長蘇,你看看飛流被你教成什麼樣子!」
「明辨是非。」
「你大爺的。」
以食指指向了舒舒服服倚在車內的江左梅郎,藺晨用力地將布簾拉上。
梅長蘇倒也不擔心對方真的動怒,相識多年交情甚篤,他們的相處向來如此,他亦十分清
楚這位瑯琊閣少閣主的底線在哪,也有自信辨明對方是真怒或佯怒,他方才甚至暗中替藺
晨的憤怒演出評了浮誇有餘四字。
大渝之戰本為死劫,多虧藺晨神醫妙手方能死裡逃生,梅長蘇在瑯琊閣休養多年,總算把
身子調養回來。
藺晨告訴梅長蘇以自己的醫術最多保一口氣,最根本的原因是梅長蘇的求生意志。
他又說既然活了下來,之後何去何從,全憑梅長蘇之念,可別忘了蕭景琰固然讓你不願就
此撒手人寰,可同時也是當初促使你生命急速耗損之人,宮城之內再無逍遙,你要考慮清
楚,考慮清楚了,無論如何都好。
彼時不過少刻,梅長蘇即言那我們照你之前規劃的路線走吧,帶上飛流,至於景琰,我路
上再想想吧。
雖梅長蘇嘴上說要再想想,可藺晨深知對方只是嘴硬,昏迷期間喊蕭景琰名的次數可多到
自己耳朵都要長繭了,遂他不意地放出天下無雙的江左梅郎未死並且還跟著自己遊山玩水
的消息予大梁宮中的天子。
一行三人,悠悠哉哉地踏上逍遙遊,不料信鴿方抵金陵,一只金陵來的信鴿只花了一半的
時間便追上他們的腳步。
此後,金陵那頭兒三天兩頭就來信,藺晨不住懷疑皇帝這個眾皇子不惜兄弟鬩牆的大位原
來是個閒職,姑且不論蕭景琰是騰了多少時間給梅長蘇寫信,他更好奇的是梅長蘇口中寧
折不彎的水牛,可都寫些什麼,能讓才智雙全的麒麟才子一看信就笑,想當初自己為了逗
笑這個從地獄歸來之人費盡心思,這個蕭景琰提筆寫幾個字就讓梅長蘇全失了江湖第一大
幫江左盟宗主的穩重形象,這信文著實令他萬分好奇。
梅長蘇將蕭景琰千里之書收在一個木盒裡,藺晨從他那兒聽說蕭景琰從前並不愛寫信,即
使寫信亦是公事上的往來,實打實的大木頭呆水牛,可現在的蕭景琰興許因為歷經兩次的
失而復得有所開竅,至於開竅的具體樣子,梅長蘇卻總是哂而未言,吊足藺晨的胃口。
當他們行至霍州最有名的仙露茶館,終於讓好些時日沒收到金陵來信的梅長蘇眼睛一亮。
這家茶館名氣之大,一般需要起個大早,在茶館開始營業前就先至門外排隊,不過藺晨亮
了瑯琊閣少閣主的名號,店小二方聞瑯琊閣三字便恭恭敬敬地將他們一行三人迎進店內,
少傾,茶館老闆竟親自上前招待,將他們領進獨立的廂房。
茶剛送上時,一陣茶葉香便撲鼻而來,梅長蘇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目光又停留在杯盞之
中片刻,是一覽無遺的澄澈透亮幾無雜質,最後方拿起茶盞一啜,清香且回甘,確為難得
一見的極品好茶,他從容不迫地放下手中杯,對茶館老闆道:「已經許久沒有喝到如此上
等的茶了。」
「看客官品茶的模樣便知客官為真正好茶之人。」
「老闆我同你說,他可是挑剔得很咧,能被江左梅郎誇讚的茶,大概五支手指頭就數得出
來。」藺晨語一出,梅長蘇不由瞥眼一嗔,前者則揚了揚眉道:「瞪我幹嘛,我實話實
說。」
梅長蘇挑起唇角,將藺晨面前的茶盞斟滿,又道:「好茶,快喝。」
藺晨打量了眼江左盟宗主親手斟上的茶,又匆匆瞥了眼有意無意看向窗櫺的梅長蘇,決定
嚥下險些脫口的話,連同茶褐液體一併飲下。
唉呀,信再不來有人要患相思病囉。
方思及此,適才一進茶樓就說要去茅房的飛流回來了,手中捧著的不是別的正是隻鴿子,
金陵來的鴿子。
藺晨對茶樓老闆使了個眼色,而茶樓老闆也從善如流地落下客官慢用我先回頭去忙了一言
便欠身離去。
梅長蘇眼見來信,分明眉開眼笑卻做不在意,僅是接過鴿子拆下竹筒,字條隨手擱於茶几
之上,復若無其事地再添了杯新茶,藺晨見機不可失,亦若無其事地飲茶,可空暇的一手
卻悄無聲息地探向過去,而梅長蘇興許是收到信件暫時鬆懈了下來,一時竟無所察覺。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藺晨也不知哪根筋不對,非但唸出來還抑揚頓挫一點不差,彷彿是在吟詩。
語一出,即見梅長蘇臉上歷經一陣青白後轉成赤紅,低聲嚷著你大爺的,偷看還唸出來什
麼意思!
「看不出來這水牛還挺懂的嘛。」且不忘品頭論足一番。
「飛流,揍他!」
一陣混亂下茶水四濺,糟糕的是濺及了那封信,一瞬間,藺晨感受到了梅長蘇極冷的目光
,於是他只好拉下臉去向茶樓老闆借了炭火,緩緩將其烘乾再恭恭敬敬地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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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茶館之亂,梅長蘇大半天對藺晨視而不見對他講的話充耳不聞,而瑯琊閣少閣主向來
最耐不住寂寞,拚了命地對著江左梅郎說唱逗笑十八般武藝全使了出來。
終於換得梅長蘇開金口,道:「藺少閣主,累不累?」遞了塊市集上他難得去排隊才買來
的桂花糕到藺晨手中,這才結束了場風波。
馬車走了幾天,終於抵達秦大師處。
藺晨見前來迎接的出家人看著有些眼熟,一經詢問這才確定了他們十多年前在寺裡有過幾
面之緣,只是當時他遁入空門不足三年,而如今已是這座寺裡道行前幾的師父了。
未出多時秦大師就由內室徐緩步出,與到訪之人彼此合掌行禮,雙方簡單寒暄了幾句,藺
晨才發現秦大師幾度看著梅長蘇欲言又止。
「敢問大師,長蘇是否出了什麼問題?」
秦大師緩緩搖了下頭,接著雙手合十對著梅長蘇問道:「請問這位施主是否上回同藺施主
一道前來?」
「正是蘇某。」
大師聞言掐指一算,臉上浮現複雜神色,終深深一嘆。
「貧僧且說說一點淺見,望施主莫要見怪。」
「大師請說。」
「這位蘇先生已活了超過閻王生死簿上命定的陽壽,現下的每一日都可說是上天重新賜與
的新生,因此,務必記住前塵已逝追悔無益,心中若有憾那便盡力別讓其再重蹈覆轍。」
秦大師語畢,只見梅長蘇少見的失態,怔愣原地一言未答,直到藺晨拼了命向他使眼色
,梅長蘇方回過神,雙手合掌回道:「感謝大師開釋,蘇某當謹記在心。」
「怎麼了你,不會病了吧?」
「蘇哥哥,吃藥!」
自從秦大師那席話後,梅長蘇似乎就變得心事重重,就連藺晨不知死活地佯裝要拆了皇帝
陛下千里迢迢的飛鴿傳書,梅長蘇都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過去頗為喜愛的素齋,亦是
吃了幾口便擱下筷。
「我不管你亂七八糟地在想些什麼,總之現在全都給我放下,現在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盡
情遊玩,這是我們說好的,總之先把這趟走完,之後要怎麼辦完全不是你現在該想的事。
」
當頭棒喝。
他自然是很想蕭景琰的,這些年遠離金陵亦刻意淡忘了些事,一想起將要歸去,某些刻意
忘卻的事便又如影隨形地纏繞思緒。
例如:蕭景琰現已是君,可他現已非謀士非臣子更非赤焰少帥,他,是個已死之人,好聽
一點的說法是殞落沙場的謀士蘇哲。
但,想得再多又如何,並無法改變什麼,多想無益。
「藺晨,謝、」
「一個謝都不准,現在給我吃飯,然後乖乖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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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琰持續來信,來信的頻率不一定但不曾斷過音訊,彷彿派了隻大梁宮廷的信鴿跟著他
們旅行似的。
信件內容多為日常瑣事,偶爾亦會出現先被藺晨評為很會的詩經,而梅長蘇並不一定每封
都回覆,但凡有碰到筆墨的機會便會提筆回信。
梅長蘇一改先前遮掩的態度,甚至會主動問藺晨是否想看,倒是藺晨自看過了一次大梁皇
帝與江左梅郎的情書後就顯得興致缺缺。
「要看嗎?」梅長蘇將遞到藺晨面前,正搖著槳的藺少閣主連考慮都免了,直道:「忙著
呢。」
「就看看一眼?」
「大爺我眼睛痛,不看。」
「好吧,我只好跟老閣主說少閣主不願看他的信。」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信不信我棄船投河?」
「那蘇某可要為江內魚兒擔心了。」
「你大爺的,煩惱消了就懂炫耀了是嗎!小沒良心的東西。」
「藺少閣主,之前不是一直都很想看信,現在蘇某樂意與你分享了,你卻又說我沒良心,
好生叫蘇某為難。」
「長蘇,你幾日沒吃藥了?」藺晨將船稍停,一隻手探向梅長蘇額頭,嘴裡喃著奇怪了沒
發燙啊。
「這事兒不是該問……」語未竟,突然飄起的細雨滴滴暈開了帛上字樣
。
「搞什麼,蕭景琰可真會招水招雨。」
「如此大梁再無懼旱災,這挺好的,可不是嗎?」
梅長蘇連忙收起信,同時不忘反駁趁勢就要酸蕭景琰幾句的藺晨,待到他想起該撐傘時,
飛流已替他撐起了傘。
「謝了,飛流。」對著少年彎起眉眼,少年點點頭嘴角勾起月牙似的弧度。
「小飛流,你藺晨哥哥在這兒划得可辛苦的咧,你也替我撐撐傘吧。」
飛流看了藺晨一眼,又轉頭望向梅長蘇,好似在尋求答案。
已將信收妥的梅長蘇,抬首一望天際灰雲漸散,心裡又估量著抵達彼岸的時辰,開口道:
「飛流,去替你藺晨哥哥撐個傘吧。」
「長蘇啊,你這幾天肯定都把藥偷偷倒掉了,如此有良心。」
「飛流,不必去了。」
「喂喂,小飛流回來啊。」
沱江風光美不勝收,輕舟一葉徜徉世外,塵世煩擾暫且了。
空山之中,添笑語。
**
大梁新帝勤政幾乎凡事親力親為,隻身夜寢亦是尋常之事。
後宮人數不多僅一后二妃,均是蕭景琰登基前就跟在身邊的人,年輕帝君非流連後宮的帝
王,後宮雨露均霑不獨寵任何一人。
意識朦朧間,蕭景琰看見了郡王時期的自己一襲紅衣紋衫,態度有些不屑,提問時甚至沒
看著對方,道:「那麼先生是想選太子,還是選譽王呢?」
彼端那人修長一身素衫一襲,未加思量少刻即道:「我想選你。」
這答案讓蕭景琰訝異萬分。
郡王側首瞠目,謀士卻神色堅定含燦望他。
相望無語,眸色紛雜。
謀士又道:「靖王殿下。」
弧彎上提,堅定不改。
明亮笑靨鬢邊黑痣,是那樣似曾相似,疊上日思夜想面容,卻又大不相同。
很久以後,蕭景琰終於知道了,原來那抹笑,無算無計真心不過。
眼前的形影漸淡,他忙不迭啟口伸手欲留。
小殊!
猛然睜眼,榻邊是名女子,他想起了這人是自己的皇后。
她神色溫婉地詢問陛下是否做惡夢了,蕭景琰面無表情怔楞半晌,方低聲道:「替朕更衣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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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長蘇做了一個夢。
那時蕭景琰問他想選太子或譽王,他答:我想選你,靖王殿下。
從旁觀之,他才發現彼時的自己笑靨有多燦爛,燦爛得堪比金陵城昔日的少年將軍。
沒有一個人會對另一個陌生人露出這樣的笑顏,可蕭景琰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梅宗主您的信。」藺晨揚聲喊著。
「拿去,你日思夜想的信!」他手揮了揮,立於窗前的梅宗主兀自陷於思緒。
「我說長蘇,喝藥了。」
「不是說好這幾天不喝藥的嗎?」終於回過神來討價還價。
「不是治身是治心的。」
「怎麼是你,飛流呢?」
「跑外頭看猴子去了,他一早醒來發現屋樑上攀著隻猴子,樂得跟什麼似的,等不及你醒
來便追猴子去了。」
「讓他去玩玩吧,這一路來他最期待的就是這鳳棲溝了。」
藺晨頷首表示同意,梅長蘇接過信卻沒立刻拆,這不尋常的舉動,讓藺晨看出了些端倪。
「又怎麼了你?不會幾天沒喝藥就犯病吧。」
「我夢見景琰了。」神色複雜。
「嗯,然後呢?」努力地讓自己不露出眼白的部份。
「就醒了。」
「無妨,信也來了。」
梅長蘇甩了下頭,將信拆了。
「少閣主猜猜皇帝陛下這回寫了什麼?」梅長蘇不動聲色問道。
「你家那頭水牛能寫再寫句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就算不錯了。」
「猜對一半。」
「喔?難不成還有什麼?」
「景琰也夢見我了,我們做了同樣一個夢。」
「既然彼此都想成這樣了,行囊收一收咱立刻打道回金陵,阻人恩愛,倒顯得本閣主苛刻
了。」
「怎能現在就回去,我還有頂針婆婆的辣花生還沒吃呢。」梅長蘇說起這話時,一掃鬱鬱
神思,笑靨燦然。
「是是,梅宗主說得是。」
藺晨頭一下在心底同情了當今聖上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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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長蘇端坐案前,邊看著書邊吃著辣花生,好不愜意。
他們到達頂針婆婆的店鋪時,頂針婆婆一見梅長蘇便即刻放下手邊工作,親自出來迎接,
藺晨見狀低聲嚷了句這態度也差太多了吧。
頂針婆婆的店鋪生意極好,營業時間幾乎是大排長龍的,因為忙碌她偶有不耐。
可當頂針婆婆一見梅長蘇久違地出現在店門口,一瞬間晚娘面孔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
之的是滿面笑容。
藺晨暗忖這江左梅郎的魅力果真無遠弗屆,無論男女年歲都沒法攔阻。
頂針婆婆熱情地多贈了好幾罈辣花生要給他們帶回去,最後是梅長蘇以「太多罈路上恐怕
吃不完,帶回去恐怕壞了,如此便折煞了婆婆的好意」為由,笑著婉拒了兩大車的辣花生
。
「長蘇啊,這水牛皇帝是否又問你幾時要回去?」
梅長蘇放下字條,緩道:「景琰又給我寫了採葛。」
藺晨聞言嘖了一聲,梅長蘇忙替皇帝開脫:「景琰這樣已經讓我相當驚喜了。」
「是是是,您開心便好,如此我才可以省心些。」
藺晨嚥下反駁之詞,身為朋友總歸是希望已坎坷至此的梅長蘇從此無憂。
「收收行囊,明日就啟程吧。」
梅長蘇打開木盒,將新帝手書收妥,藺晨眼角一掃,看見盒內幾要滿出。
**
闊別多年,再返金陵,物是人非。
江左盟部下聽聞宗主將返金陵,黎綱與甄平率了些人先回蘇宅打理。
當三人抵達京城故宅時,蘇宅已打理完畢一切如舊彷彿宅子主人未曾離開。
藺晨一踏進門檻便高聲向吉嬸討了碗粉子蛋,飛流則是一坐下來就有吉嬸事先做好的糖糕
可食,而江左盟宗主最喜的橘子早已備妥了好幾籃,以及四季皆不可或缺的手爐自然也沒
少。
返回金陵已逾一月,大梁之帝依然只見信未見人。
梅長蘇重回金陵一事故友均悉,一個個也不約而同到府拜訪過了,獨缺江左梅郎日夜兼程
為之趕返京城之人。
此次舊地重回,不為什麼只為帝王的一片真心。
不似從前需要日夜綢繆,如今梅長蘇不是抱著手爐看書,就是提筆回覆宮內來書,或者順
口與藺晨鬥嘴解悶,或陪著飛流插花,而花自然是從靖王府摘來的。
江左盟在梅宗主親自坐鎮下,一片昇平,一時之間竟也無事可理。
對於蕭景琰遲未露面,梅長蘇從沒說過什麼,倒是藺晨會有意無意碎念這皇帝可真忙,早
知咱就多玩幾天緩點回京。
雖梅長蘇如今已表現出遠離政局的模樣,但身處一國之都又身兼江湖第一大幫宗主,有些
事即使不刻意去打探,也會自然而然傳入耳裡,像是大梁皇帝正為了何事忙得焦頭爛額。
是日,蒙摯,蕭景睿,以及言豫津不約而同來訪。
他們先是關心梅長蘇身子是否好些,藺晨在旁邊食著粉子蛋邊道:有我在能出什麼問題。
接著說起各自職位上的甘與苦,最後提起了陛下蕭景琰。
蒙摯隨口一句陛下最近肯定頭疼得很,即招來蕭景睿一個制止的眼神,蒙摯下意識喃著句
我又說錯話了嗎的口頭禪,一旁的言豫津亦不解地望向蕭景睿,梅長蘇聞言自然追問了下
去。
禁軍統領在蕭景睿無奈的眼神下把事情全說了。
「一共三件事,第一件,聽說譽王妃未死,且生了譽王的遺腹子;第二件,越太妃病重,
朝堂上為了該不該讓獻王返京議論不休;第三件……」蒙摯好似突然想通了為何方才蕭景
睿制止自己。
「第三件是什麼?」
「最近一干老傢伙,天天上書給陛下,說是皇室子嗣單薄,是該冊新妃為皇室開枝散葉了
。」
大統領語畢,在場之人無不看向梅長蘇,而當事人倒是淺抿雙唇,慵慵地捧起杯盞一啜。
「瞧景睿如此慌張,我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倒是小殊,難道你不緊張,萬一陛下……」
「我該擔心什麼?」
梅長蘇淺淺一笑,將蕭景琰著人送來蘇宅的進貢茶葉飲盡。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三人紛紛表示該告辭免得梅長蘇過於勞累,而蘇宅主人親自將三位客
人送至門口。
迎著斜陽,梅長蘇看向大梁皇宮的方向。
在此同時,大梁帝君支開了所有人獨自立於高台,遠眺舉目亦不能及的蘇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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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雖說是歡樂向,但在到達皆大歡喜的結局前還是有些無可避免的正經事要講,關於身份,
關於權位,關於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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