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英文夾雜有。
●與賽局理論無關(？)
●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係屬巧合。
高時謙出院時已經下午。算來從凌晨開始發作，急救到情況穩定卻還是折騰到下午紅疹才
完全消失，醫護人員在檢查時都不免說這毛病還真是少見的頑強，要他下次得在飲食上多
多注意等等。
這類再平常也不過的陳述句，果真又觸動了程鈞暉此時的敏感神經而當下頭一低，拿出手
機的樣子都依舊慌張，「……我、我去請司機過來。」
「等一下。」高時謙走出醫院一面望向四周，目之所及的一切看來不算完全陌生，正是先
前生日時他們曾經行經過的市區一隅，「你帶的錢還夠吧？」
「……呃，還有一點。」
「那就好。」在那晚的緊急狀況下，還記得隨手抓上裝有健保卡的錢包進口袋已經算是挑
戰他的反應神經，自是不期望裡面真能有多少錢。「我要先去買點東西。這裡有公車回去
吧？」
程鈞暉點頭，但仍難掩不安神色，「可是你……」
「我在醫院躺了一整天已經夠了。」高時謙不給任何反駁的機會，逕自地往前走似乎想證
明自己已經完全恢復到得已健步如飛，「我也不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適合回去上班。」
聽得到這話是心虛不已，知道自己又再度被這個人的體諒包容著，程鈞暉沒敢再有意見，
只管跟了上。
一路上，兩人在市區走走繞繞，想休息時，路旁有椅子就坐下，休息夠了就繼續漫無目的
地閒逛，不時吃著路邊賣的小吃；就算程鈞暉這個出錢的人看來沒了平時面對食物的胃
口，甚至還會在高時謙停在各小吃攤前時緊張不已，就怕又讓他吃到了不該吃的東西。
「這沒有蟹肉，你怕什麼。吃啊，你之前不是說這個好吃？」高時謙將手中其中一隻臭豆
腐香腸和一杯酸梅湯遞上後就隨便挑了個路旁的椅子坐下，無奈程鈞暉久久才咬下一小
口，完全不像推說不想吃就沒吃午餐空腹至今的人。
他曉得高時謙並不是真的想買什麼。這路上繞的地方、光顧的小攤子等等，都和上回高時
謙生日那天兩人去逛的地方很像，只是那時沿路上盡是輕鬆的談笑，這一次卻不一樣了。
高時謙正在憑著印象帶他重遊，重溫那時的種種好使他平覆這一整天的負面情緒。
以高時謙向來面對工作的態度，會在出院時趕著回去收郵件處理公事，而不是現在還在外
閒晃，就算回去時離下班時間不遠但也會加班做完；以對食物沒有特別愛好，除了正餐和
稍做止飢的食物外，不會多吃什麼的高時謙，更不會一路上盡挑一些他喜歡吃的東西買又
一路陪著他吃，哪怕吃著每一樣食物的表情就像在吃同樣的東西。
程鈞暉想著，心頭不禁一暖，眼裡那股酸意又湧了上來，他趕緊咬下一口他喜歡的辣味臭
豆腐香腸，想將那股酸意一併吞回肚子裡般，但生怕又再次在高時謙面前糗態盡現，還偷
偷以餘光瞥向坐在身旁的人。
高時謙手上拿著竹籤，咀嚼食物的吃相很是隨性，穿著不是向來穿的襯衫西褲與皮鞋，而
是輕便至極的棉衣褲和拖鞋，這些無損第一天駐廠見面時的那白淨氣質，而現下的高時謙
失了那時的距離感，種種對他顯而易見的好勾起更多不該有的情感。
不久前在醫院大哭後眼睛仍是酸腫，間接提醒了他那時字字句句說得任性，卻也字字真
心，若是為此辯解什麼，就和說出違心之論沒什麼差別了。這竟也讓他現下說不出什麼話
來，即便心頭早被暖意堵得一塌糊塗。
高時謙吃完，隨手將竹籤和紙袋丟到旁邊的垃圾桶，不意外地見坐在椅上的人仍舊沉默不
語，久久才食不知味似地咬上一口他曾經吃得津津有味的食物，更別說想看到一臉滿足的
吃相與笑臉。事實上那表情僅只消失了一整天，對他來說卻已像好久不見。
望著程鈞暉如此，一時間心疼與思及過往的感觸竟也相互交雜著。他不由地開口，說出他
從未對這個人提及的往事，「你不要以為全公司只有你才會犯錯，我也犯過錯，還是菜鳥
的時候，出過的包也是一缸子。」這話不意外地引來程鈞暉浮上臉的驚訝，他還刻意強
調，「當然沒你這麼菜。」
聽得懂高時謙話中的玩笑，他捧場地扯了下嘴角，就算臉色仍反應著複雜的心情，稱不上
好看，「……我在公司已經不是菜鳥了。」
「我剛出社會的第一份工作，是去間規模不大的工廠當Q ，但我是學ME的，當然連AQL是
什麼都不懂。小公司沒有QA、QC 、IQC 和IPQC 這些分工，樣樣都得學還要cover其他人
當職代，對初入社會的人很辛苦，對工作的抱怨當然也是一籮筐，可工作了幾年之後想
想，其實很感謝當初對我嚴格的人。」之後雖然間接得知該工廠已不在了，但事隔多年至
今，特別是駐廠驗貨時，就好像回到當年當品保的自己；也才發現當年的訓練使然，即便
不做這個職務多年，仍像存在於骨血一般，一經觸動就足已喚醒。
程鈞暉靜靜地聽，眼裡印照著人們的來來往往。這裡臨近景點，雖不乏觀光人潮但仍保有
自己特有的步調，一直以來維持著不稀落亦不擁擠的完美平衡，看著景點的古色古香和其
外的現代建築與人車無違合感的融合，耳裡聽得是高時謙的過往，心裡想著現在與過去的
自己，竟也有種時空交錯之感，把他們都帶回到了過去的時光。
「離開那間公司之後，去當了一陣子的RD，聽起來是回到所學的領域，但也沒有想像中的
順利，什麼問題都發生過。和模具廠的人吵架，和業務處不來又和客人溝通不良，什麼都
有。」高時謙喝了一口酸梅湯，望向程鈞暉正好迎向他的目光，「其實我那時比你還不會
應付客人，也還不到你們家的Jay七成功力吧。」
「你也會……」程鈞暉一驚，顯然難以想像他眼裡好像什麼都難不倒的人竟然也會有弱
點。
Jay是公司負責此次新機種的機構工程師，也是工程師的小主管，幾次的試模樣品也是他
們三人一起開會檢討過好幾次，雖然是個會直接在客人面前吐槽他咬花拋光傻傻分不清楚
的人，但人很不錯，由他親自跟的案子總讓人感到可靠。
這話成功地讓程鈞暉當下換了張表情，高時謙佯裝不滿地肘擊了他一下，「我說的『那
時』，聽清楚。」
程鈞暉揉了揉手臂，「……所以你之後？」
「我開始覺得我是不是不適合做RD，甚至想是不是該回頭去做Q比較好。」高時謙將酸梅
湯喝完，隨性地咬著吸管幾下才取下，「總之也有過很迷惘的時候，亂槍打鳥似地丟履歷
什麼的。現在回想起來會覺得沒什麼，可那時對自己的質疑和不安並沒有少過。但是一切
都會過去，就算當時你不會知道怎麼樣才過得去，又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程鈞暉聽著邊吃下最後一口已經冷掉的臭豆腐香腸，不難發現咬起竹籤的他正思索著許多
事。
在自己撞牆期時，老闆其實也曾經不只一次告訴他那些在挫折中跌跌撞撞的過去，但被客
人反過來開導卻是第一次。而這一次的事情發生以來，他已經無法細數被高時謙幾次用著
自己的方式關懷著，透過言語、掌心的溫度一次一次地傳遞而來，更一次一次地體會真切
──所以他知道，那已近乎一種屬於對放在心頭重視的人那般包容與疼惜，不是單單對人
的體諒所能解釋。
出了社會後，就業上的種種不順讓他無暇顧及其他，只管一心投入工作，就連情情愛愛這
一塊也比一般同年紀的人生澀太多，他從沒想過可以從客人，甚至是同性身上體會到，卻
不至於遲鈍到毫無所覺。如果高時謙不是客人，也不是男人的話，一切是不是單純許多這
種問題他竟不想去假設，因為這並不會改變什麼。
包含他那種心動的感覺。那不是個會因為否認而消失的感覺。
「喂，聽到了沒有？該走了。」
高時謙催促的話傳了進耳，他趕緊起身將手中的垃圾扔進垃圾桶，也收拾好方才帶了曖昧
的心思便急忙趕上，走在前頭的人那襯著日落的背影在他眼中依然閃亮耀眼，難以形容他
有多想就這麼一直走在這個人斜後方，可以一面看著他的背影向前，又可以在靠得很近的
地方感受著那柔和的溫度。
才這麼想著，空著的那一隻手就已經不自主地伸向前，直到輕輕觸及高時謙的指尖──
「前、前面有車，小心……」前方竄出的機車幫了大忙，成了他不需多做解釋的理由，就
算大可拉著手臂或衣角，這使得這個理由說來有些牽強，「……這裡就是機車多了
點──」
話語方落，行進中原本只是兩兩輕觸的手指竟這麼被抓牢，那指腹就這樣陷在掌心中吸引
著自己的回握，他雖是怔愣，但也輕輕彎下指節，直到感受那手中更多更多的觸感。
「程鈞暉。」
在手掌中的指腹隨著這聲叫喚微微一收，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先注意手中升高的熱度還是那
聲連名帶姓的叫喚。這是第二次被高時謙以本名喚著，目光一樣熾熱，熱到足以燒了他的
臉，直到停下腳步還是看傻了眼。
「不管剛才的話你聽進了多少，記住，不管之後發生什麼事，一切一定會過去。」高時謙
再次收緊包覆的那隻手，「你只要相信自己就夠了。」
短暫交握的手在看著程鈞暉認真望向自己，以那僅存薄弱的自信點頭後，他回以輕笑便鬆
了開，算來不過一閃而逝的交握，但相握時的觸感卻直到回到了宿舍仍被手及雙眼給牢牢
深記。
他雖然不知道程鈞暉為何在那一瞬突地從後拉住他的手，他當下只知道機車是個幌子，而
他完全不想給程鈞暉下一刻後悔的餘地，伸手便強留住手中的溫熱。不過事到如今，是為
了什麼已經不重要，因為這並不影響他心中的決定。
那時程鈞暉在病房中即便聲淚俱下，卻沒有什麼比那道出口的話還要讓他聽得清楚、想得
明白，就算程鈞暉或許不會想到，當時他安撫似地揉髮的舉動除了安慰還有著什麼。
高時謙打開電腦，點進公司的主系統，打開人事相關資料的目錄，下載了份名為離職單的
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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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uality的統稱，泛指品管、品保相關職務。
QC: Quality Control，品管。
IQC： Incoming Quality Control，進料檢驗。
IPQC：In Process Quality Control，製程檢驗。

Ivan要跟Leo雙宿雙飛了嗎？wwwww

離職！！！

離職嗎？！好喜歡兩人雙手交握那段的敘述！

雙宿雙飛什麼的還早啦XD因為到了不得不離職的時候了啊（？謝謝~不枉Leo被雷打到去偷牽人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