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在少爺面前失神,很不禮貌。」管家魏叔發現今天第一次來擔任少爺護衛的
年輕小夥子,才一進到大廳,就像是失了魂的盯著眼前,全然擔任自己還要擔任護衛的工
作,連少爺都要走過眼前了還沒發現,便是出聲喝道。
莫以凡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目光從頭到尾一直跟著人,連帶著連人都要走過了自己面前還
不自知,「……啊、是……是……」
清秀俊美的外表,高貴優雅的行為舉止,和人初次相見的場景,對莫以凡來說,無疑是震
撼的,他甚至還有些慶幸父親的交通意外,讓他有機會可以前來。
祀以清就像是從畫裡走出來一樣,如此的完美無暇,俊美無雙,他穿著家族裡特別為他挑
選的手工西裝,在這場盛大的宴會裡,綻放著獨一無二的光芒。
「呵呵呵,看傻了?我長得這麼好看?嗯?」祀以清在經過莫以凡面前時,抬眼瞧了面前
青年,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一旁的老管家很緊張。
「少爺就在面前,還不快跟少爺行禮?」
聽到管家的訓斥,莫以凡這時才像從夢中驚醒,青年不輕不重的語調很好聽,若有似無的
調戲讓他立刻垂下了頭,低聲說了句:抱歉。
「真是的,冒冒失失的小鬼,莫老頭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管家魏叔恭敬歉然道,而
一旁的莫以凡更是深深低下了頭,他無意要連累保他進來的管家,但他確實為人造成了麻
煩。
「呵呵呵,沒關係,魏叔。」祀以清饒有趣味的上下打量面前人一眼,瞧人的那副癡樣,
似乎有趣的緊。
「對不起,少爺,本來擔任護衛的莫先生今日碰上交通意外趕不上,這是他的兒子莫以凡
,我看他還算能用,便先讓他今日來見習。」
「對不起。」
莫以凡不是沒看過美人,早年的生活放蕩,他也曾有過一段聲色犬馬的生活,時常出入各
種場所廝混,見識了五光十色的夜生活,然而卻沒有一位玩伴像眼前青年一般,散發著某
種誘人的特殊氣息。
「嗯。 」祀以清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接著便轉身跟前來尋他的賓客,四處交際去了
。
太丟人了。
他怎麼可以在上班第一天就砸了爸爸的招牌?甚至還到了管家提醒,才發現自己犯了大錯
?
他怎麼可以在上班第一天就怠忽職守,原因竟然還是因為他看傻了主人?!
莫以凡不知道是不是有錢人吃的米比較高級,初次相見的青年給他的感覺就像位天使,有
著人世間所有美好的一切,他從那時候起才認知到,原來這就是他要服侍一輩子的主人,
竟是如此的美好,才一瞥見,便已深深著迷。
祀以清最後離去了,然而那人的中性嗓音,卻一直到了今天都還深深的留在他的耳中。
那日夜裡,當祀以清打算就寢時,就聽見房間門被人推開,他的房外一向有人守著,美其
名是男人對他這祀家後代的保護,實際上卻是幽禁,怕他這個值錢的搖錢樹,哪天跑了,
莫老大將會得不償失。
而能夠像現在這樣,這麼直接闖入他房間的,祀以清印象中沒有別人,就是只有莫以凡。
「我那時怎麼會蠢到相信你的鬼話?」
男人一進門就對他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他還在想消失已久的男人到底跑到哪裡去,那人絕
對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他,若是他不理他了,定是因為在想還有什麼樣的方式,可以折辱到
自己,卻又聽到莫以凡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他訴說的細碎呢喃。
「你最喜歡騙我了……」
他為什麼會吐出這樣的話,事到如今自己又怎有這個膽子欺騙人。
況且加上莫以凡先前言詞,他不是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話嗎?既是不相信,又何來欺騙?
然而在祀以清還來不及細想的時候,他就已經被莫以凡嚇人的氣勢步步進逼,男人一步一
步的進,他就一步一步的退,其實以這樣的情節發展,房裡房外都是男人的人,他又能跑
到哪裡去,便是到了退無可退,進無可進的地步,便被莫以凡一個反手,扎扎實實的緊緊
摟抱在了懷裡。
再次相見,對於莫以凡,他向來都是別無選擇的那個。
「以清……」
今天的莫以凡是怎麼了?他從來都不是會這樣靜靜喊他的角色,更別提他的聲音夾雜著幾
分脆弱,向來都唯我獨尊,狂妄自大的男人又怎麼會用這樣蒼白微弱,盡乎是帶著某種渴
求意味的喊著他,他的聲音充滿了悲傷的味道,就像是秋風掃過落葉,是那樣的淒涼。
雖然真的淒涼的明明是自己,想他愛人愛了十二年,那從人離開後才萌生的情意,還沒開
始,就已經被人判處了死刑。
「以清……」
莫非男人受了甚麼刺激?
他並不知道莫以凡在外的所有情況,更不知道男人這些年來到底都是怎麼過活,先前他和
人都是針鋒相對,現在看到莫以凡對他示弱,一副失去愛的孩子模樣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緊緊摟抱他的姿態就像是怕會失去什麼一般,他反而有點不知所措。
這樣的不知所措很快就反應在他的儀態上,好在他現在被人從後緊緊抱在懷裡,若莫以凡
沒有仔細側頭查看,便就不會發現他的異樣。
然而真正貼近後,祀以清才發現莫以凡身上傳來一股淡淡酒香,是陳年高梁的烈酒香氣,
男人喝酒了?
他剛剛和莫以凡湊得遠所以還不覺得,現在那人就緊緊的貼在他身後,雙手把他的腰箍得
緊緊的,就像是怕他會跑掉般,但他其實連動都動不得。
天知道他最喜歡莫以凡的擁抱了,以前的他只是把這當作是場捉弄男人的遊戲,現在的他
求都求不得。
「莫先生,您怎麼了?」祀以清不敢叫他以凡,誰知道發酒瘋的人會突然對自己做出什麼
事,他平常就已經對他夠不好了,即便現在情況莫名其妙的有些被改善,但他依舊小心翼
翼應對著人,他平常總喜歡刻意的激怒男人,但他現在,並不想這麼做。
莫以凡的鼻息之間吐露著一股沉醉的芬芳,醉人的氣息盡是噴著他脖子麻癢,祀以清以前
從來不知道莫以凡會讓自己喝酒喝到掛,莫以凡一向是個自制力良好的男人,更沒有想過
那人竟然也會藉著烈酒裝酒瘋。
過去和人相處近四年,在莫以凡還在祀家的那段時間內,只要一有空暇,他就總想著要怎
樣才能繼續捉弄到人。
他知道莫以凡喜歡他,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們最初相遇的那時候就知道,而他那時候不懂
這份感情,只是盡把他當作要挾操控男人的手段。
「以清……」
低低幽幽的聲音還在持續,莫以凡蒼白的嗓音撩動著他心弦,他聽見莫以凡又語帶微啞的
喊了他一聲,話語中飽含著太多的哀怨,不得不說現在的男人,對他的吸引力,可是比以
前還要大太多了,自他發現自己的真實心意的那一晚開始,莫以凡的一舉一動都會挑動著
他的神經。
他這才偷偷的側過頭,看著從剛才開始就伏在他肩上的男人,竟發現莫以凡的神情有些憔
悴?!
「……你騙我。」
這真的是那個平常動不動就會對自己大發雷霆、動手動腳,冷酷無情的莫以凡嗎?
他就像是受了極大委屈的孩童抱著自己望著自己,正低低幽幽的向訴主傾訴他的哀怨,就
好像一直以來受苦受難的全都是他,明明那個受盡極大委屈的人應該是自己!
然而莫以凡確實也是醉了,不然又怎麼會說出平常他根本聽不到話?又在他面前露出如此
毫無防備的表情?
「為什麼你要騙我?」
男人又說他騙他,就像是得不到糖的孩子,一昧的嚷嚷吵著要糖吃,但他哪時侯騙過莫以
凡,現在的自己又怎麼會有這個膽子去騙他,難道他是想起那時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