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古代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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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節歡慶漸息標示杪冬已盡,春暖花開,帝京都門立時恢復尋常活絡熱鬧,連同街
坊耳語亦蓬勃蔓生猶若薰風拂柳,綠過江南,其中流傳最盛便是威震四方的溫將軍不僅
傾囊競得荼蘼初夜,此後更是闊綽出手包養入幕專寵,真箇成了顧曲將軍獨占花魁,兩
人隔三差五便相偕出樓晃悠,於里談巷議間無不目為焦孟不離過從甚密。又因情節引人
入勝,猶勝話本傳奇,一陣添油加醋還成了說書人口中攬客得勝頭回津津樂道。
這般一鬧蜚語猖狂,若是將軍隻身一人便罷,倘使捎著花魁同行,那出塵清麗容姿
甚是醒目,輕易就招來指點圍觀,以致行走城中處處不便,每每出門均得戴上兜帽遮掩
,青年嫌喬裝麻煩,盡失過往從容,出遊興致因而銳減許多。
深曉箇中緣故的男人也就由著他,宣稱夜裡更易於捕捉填詞靈思,讓作息起居熬成
了晝伏夜出,不時捎帶青年喜愛書冊、吃食寵溺相陪,時而對坐閒侃漫談,時而在旁悠
然撫弦,與昔日許多共度韶光無異,點綴著過往所無,偶然難以抵禦的親膩情動歡好。
如此歷經半月有餘,溫尚翊思量著青年儘管就是這樣長成,或許早已習以為常,然
而俯仰環視俱是那小樓窄院,久了總要悶壞,終究還是抽空出外透透氣才好。
那些讓青年一嘗驚艷的食肆館子是決計去不得,非得忍痛割愛不可了,而男人接著
將自己所知城內較為隱密清靜的處所想過一遍,然而倘若還需顧及青年甚是挑剔的刁嘴
,逐一刪扣下來以京畿之大竟是幾近無處可去。
男人抿緊唇線,一對英眉微惱蹙起,正於書齋中踱步尋思尚有何其他變通辦法時候
,眼角餘光偶然湊進一縷飛揚墨跡,定睛凝視乃是牆上懸掛青年先前贈與他那幅駿馬馳
原圖,驀然憶及相識未久,兩人初次賞戲聊起童年往事,青年聽聞他那些逃課在外淘氣
撒野胡鬧種種情事,面上顯露幾許寂寥與欣羨神色,現下重新連串回想方才領略此畫落
筆時大抵亦出自這般冀盼,心頭揪掠一絲悶疼,卻也令他豁然頓悟,轂下喧雜那便離京
出城,讓荼蘼徹底脫去縛束,拾回曾經失落的尋常點滴興許更佳。
思及此處,男人勾揚唇角欣悅彈指,記得黃氏兄弟親族於杭城有處小宅,若以他開
口商借幾日當無問題,記得院落應亦與西湖景致相距不遠,淡妝濃抹皆相宜十景之奇近
在咫尺又豈能不攜青年前去遊賞一番。
心念既定,溫尚翊隔日便著手置辦,除向朝廷佯病告假連同例行休沐攢得十餘空閒
日子,另外尚先讓人將小宅整頓乾淨,待他倆抵達便能舒適落腳,種種瑣事俱打點妥當
,也已又歷將近旬日,動身之時恰恰正是一片春和景明風光明媚。
眼見趴於車駟窗緣皎潔藕臂上一對晶燦烏眸好奇向外探看,笑意流漾如波粼粼,男
人便覺為著騰空南行上摺請告卻幾度令君上無由駁回的刁難積鬱,須臾洗蕩盡去,滌為
一抹眷憐唇彎。
途中打尖一宿後安抵居所,兩人於錢塘好生過了幾日平凡生活,彷彿尋常夫妻,並
肩上街無人識,恣意親暱無人管,無論購書賞景均悠然自在,男人甚而上菜場採買下廚
洗手親做羹湯——實在因為試過一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青年手藝著實不行,比起曾於野
地射獵求生的他差上許多,吃壞肚子事小,倘使把人屋厝燒了可沒法交代。
此外餘暇則與青年做盡一切幼時嬉遊,提水灌出蛐蛐兒相鬥,神乎其技讓原先心中
存疑怎知曉洞中是否真有蟲虫寄居青年秀容浮顯驚喜表情,雙眸翩眨難以置信光芒,令
男人心胸漲滿得意,樂得連讓對方幾局亦全無二話。
亦曾招來鄰近孩童一同疊土焚草,將一袋甘薯烘燜至甜軟爛熟,青年含笑奔忙一身
香汗淋漓絲毫不以為意,手背隨意抹去顎緣水珠,反倒擦上一道泥灰掩過頰側酒窩,猶
若沾惹簷上偷憩貓兒花色,平添幾分嬌憨可愛,勾起眉梢唇角均是楚楚溫存傾倒,伸手
將青年招來面前,單手指側撐穩蓮萼,另手以袖尾細細揩去附著塵土,密睫輕撲,拂上
淺淡緋紅,坦蕩目光纏繞幾分黏膩羞赧,直至身旁童子起鬨頑笑「羞羞臉」,目光方戀
戀別開分離。
待插上土堆草枝蔫萎,將掩埋撥挖開掘出顆顆冒著熱氣莖球遞予青年,見之於纖指
間掰開送入口中,彎起嘗得新鮮滋味嫣軟唇瓣,不多時業已全然不剩,僅存正舐上舌尖
的點點細渣。啖得鬆綿橙紅山芋的一干孩童亦心滿意足哄散各自歸家。
北返前日,青年拿出先前於市集因覺新奇可愛購得的紙鳶,讓男人幫著施放。立於
後院半晌感受風向所趨後,便將線捲交入前者手中,自己則舉起竹製骨架迎風,待時機
成熟便指示對方朝反向奔跑,片刻鬆手,紙鳶旋即與隨風拂飄的青絲升空遠颺,伴著串
串歡快笑音灑落。
握持線圈青年興奮猶若稚童,牽著木鷂在院中四處蹦達,不時昂首探望,彷彿當真
攜帶一隻寵物傍身一般,然而一陣風向驟轉吹亂原先平穩滑翔軌徑,令青年忙亂調整,
卻因全無控馭經驗而漫無章法恰恰適得其反,反倒將紙鳶導向庭中一株挺拔合歡,勾纏
著卡入枝枒,稍一用勁,牽連隨即應聲而斷,徒留白絲在手,而一隻蒼白雛鳥孤伶囚困。
原靜立一旁默默吸菸任由情人自行享受其間樂趣的溫尚翊,眼見青年抬顏注視掙脫
控制的紙鳶片刻,粉唇抿起壓出頰側酒窩,墨瞳綻出躍然欲試光芒,下刻已見青年挽起
袖袂露出一雙藕臂抓握枝幹,緩慢而略顯笨拙地向上攀爬,看得他立時擱下菸管懸著心
驚湊近殿後,生怕青年不慎失足摔跌。
儘管拙滯最終總算有驚無險,纖掌靈巧一勾便將脫逃紙鷂捕回懷中,然而青年卻無
就此落地念頭,磨磨蹭蹭地尋得中意所在躋身,男人則憑藉矯捷身手俐落爬上略高幾許
枝杈,居高臨下照看,位置視野極佳,盡收青年悠然晃盪雙腳,仰起緻容承迎春暉細糝
,諦聽徐徐清風流葉閒適模樣,亦彎起唇線傾注款款溫柔。
「明早便要啟程返京了吧?這逍遙日子過得可真快。」翩眨長睫猶若隨風飛揚蝶翼
,荼蘼清淡喟嘆道,恬靜語氣中稀薄惆悵隱約暗湧。
將軍聞言亦嘆:「餘杭絕景難捨,可真恨不得能再向聖上多遷延幾日,」惋惜神色
添入幾分無奈掛慮,續道:「可惜此刻朝務吃緊放心不下,也已到不得不回去時候,幸
而來日方長,往後不愁沒有出遊機會。下回不如攜你朝北疆去,那兒景色可與江南水鄉
風光迥然不同。」末尾語氣由抑而揚,愉悅描繪心中想像,亦已然暗自揣度青年目睹朔
邊蒼勁景致時的訝然神色。
男人不甚經意脫口談及未來,彼此身影俱在,勾出圓潤唇弧尾端酒窩暖暖,盈滿胸
臆,含燦應道:「遊遍古都佛寺如若不讓將軍意興闌珊,自然樂於奉陪。」
又隨意閒談一陣方覺盡興,兼以男人話中大肆描述的北方麵點勾起青年腹中饞蟲蠢
動,兩人終肯下樹落地。依舊暗自擔心養尊處優青年手腳不靈的溫尚翊先行動作,打算
倘若對方有個閃失,至少尚能將之接穩。
孰知就在接近地面一躍而下之時並未看清落腳該處隱約突起,竟是暗埋著一方堅硬
石塊,首當其衝的左足腳趾便這麼毫無防備不偏不倚地狠狠撞上,未曾收煞的磕碰力道
傳遞劇疼,令男人立時蜷彎起身子,極為勉強地方能咬牙勒住痛呼,尾隨其後的青年驚
惶抽息,亟欲上前查探情況,卻讓男人出聲喝止:「沒事……你慢點來,別、別絆跤了
……」原想擺手示意一切安好只不過一瞬疼痛的盤算,卻失策得抵不過鑽骨痛楚,僅勉
強撐持須臾,便又攢緊拳心嘶聲彎腰,恰恰讓趕忙欺近的青年展臂攬住。
坐下卸除鞋襪察看傷處,雖未見血,趾頭卻業已歪斜成怵目驚心角度不成原形,淨
瞧著彷彿連自身腳掌亦相連地隱隱泛疼,狠狠絞起一雙秀眉。
眼見韶顏揪凝一片擔憂深鬱,一對菱唇緊抿焦灼至血色逐褪,溫尚翊勉力翹起嘴角
,出言相慰:「看來只不過移位而已……行伍之中這類跌打損傷有如家常便飯,扳回原
處、即可……」而語尾才落便趁著青年尚且未置可否,立刻伸手使勁推壓,僅僅逼出滿
額強忍的冷汗涔涔,傷趾則紋風未動。
青年啟口卻是鎮靜沉著未見失措,音嗓淡定:「這會兒可還能行走?先回屋內歇著
,讓黃伯延請大夫前來瞧瞧再說,未準這麼著還得如願在杭城勾留個把時日呢。」傾身
湊近雙雙抵肩,舒臂扶穩男人脇下攙之顫巍巍地站起,維艱舉步緩緩挪移。
彼此貼靠無間,青年仿若無骨體軀於近日纏綿中撫摩至吋吋熟透,宛媚猶似春水沁
潤心底神髓,然而眼下全心交付對方,藕臂橫於後腰蓄勁支持,甦醒思憶裡兩人初試雲
雨時柔中帶韌印象;微粲漾出梨渦浸滿荼蘼清甜軟香,由於親密偎依廝膩沾附絲絲菸薰
混融,朦朧中無端浮想又或該是夜夜同衾共枕所染,勾深悅然唇弧——縱橫疆場多年,
從無這般狼狽境況,卻也從未在中傷時刻感到這般寧馨穩妥。
而瘸跛著步步前行歸返途中一旦稍稍屏息,青年便停下暫憩查探他是否尚能支持,
流露的悉心體己令他不禁莞爾,調笑道:「能得美人這般關照,縱歷苦痛亦成享受了。」
湛眸流睨,亦淺哂應道:「若能目睹堂堂鎮遠將軍匍匐而行,當屬此生樂事。」並
作勢鬆手,讓男人體驗瞬間顛躓晃搖後險險重新接摟,驚惶氣惱卻又立刻徹底屈降於那
巧黠淘氣的得逞笑顏裡葬送。
送男人躺上床鋪安歇時彼此均已汗流浹背,待青年稍加洗漱妥當,黃伯趕忙前去商
請出診的大夫亦正巧到府,詳察一番後斷定約莫是折了骨得休養月餘,使其重新長妥接
起,將傷腳吊起以免妄動再次磕碰,開了些活血化瘀的內服方子,囑咐好生調理莫落下
病根後便離去。
晚膳後溫尚翊接過青年捧來的燒熱湯藥飲盡,自碗緣覷見秀容偏瞅自身懸吊的左肢
面色浮顯淺淡淒然,腦中驀地閃掠個把時辰前那在樹上晃著腳ㄚ綻出清雅的無邪笑顏,
宛若飛仙,恍惚憶起曾聽過的戲詞,黛玉一生為還淚而來;而他,則虔心祈願還荼蘼一
世歡笑,餘生無須一刻凝眉。
擱下藥缽將緻容挪正,厚實指頭抹平眉間波瀾,溫聲笑慰:「這下可好,恰恰圓了
和聖上告病謊言,不致落人口實。而這一月賦閒無事正是時候將那始終只譜半闋的〈解
連環〉續成,好讓你填入詞章。」
「敝人尚未有此等淵博功底能為將軍傷而不殘,連血也不見的勇猛腳趾歌功頌德。
」明白情郎要自己不必過於掛懷用意,青年於是跟著展燦打趣。
指節探過鬢髮輕撫粉頰,掬近彼此距離,濬深笑意曖昧低喁:「足趾不夠勇猛不打
緊,別處不減雄風就行,只得勞煩花魁大人如日前所閱春畫,上身自行取樂了。」
俏臉漾紅反唇相譏:「想得可美,將軍大人摔傷的是腿腳可不是腦子。」原欲擰捏
對方耳朵消氣的指掌,卻因顧慮傷勢中途作罷,只得恨恨成拳,抿深著惱酒窩,逗樂男
人難抑笑音朗朗旋縈。
然而這嬉遊不慎的傷害日後口耳相傳渲染誇成由於練兵所致,卻是此刻兩人全然始
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