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坐在餐廳,今天身穿上頭印有美國國旗的淺藍色T恤,表情一如往常的淡漠
,他正在餐桌上以非常人的速度完成3000片拼圖,在等待弟弟歸家的時候反覆完成了6次
。
「我回來了!」第7次的最後一片拼圖剛拼湊上去,同時聽到弟弟返家的聲音,坐在餐桌
前的第30分鐘又48秒,埋首在拼圖裡的Chris第一次抬起頭。
Brax返家後,手提了一大袋的生活雜物,哼著小曲直接步入餐廳,看到Chris及他送給Chr
is的拼圖,Brax對著哥哥咧嘴一笑。「Hi~哥哥,今天過得如何?」
再一次將拼圖弄散,Chris將桌面上的拼圖收回盒子「今天早上7點起床、7點05分刷牙洗
臉,7點15分做早餐,今天的早餐是……」
「okok~」Brax苦笑,趕緊打住Chris的今日詳細行程報告「我是問,今天心情好嗎?」
「我今天很好…………Braxton你遲到了。」
將袋子裡的雜物一個一個取出,Brax耐心地跟哥哥解釋遲到的原因。
「我很抱歉,今天工作花了比較多的時間,那個政治家是個該死的狗屎,表面上做了許多
慈善事業,私下從中汙了不少油水」「為什麼是油水?」「那只是一個比喻,我的意思是
他貪汙了很多錢。」「說他是狗屎是指他很可惡嗎?」「嘿~兄弟你也懂了~沒錯他就是
個可惡的傢伙,進步的很快嘛~ 」
出拳輕敲高大哥哥的肩膀,Brax歪頭盯著Chris細框眼鏡下的雙眼,兄弟倆同一時間突然
沈默不語,Brax終於開口「ok…今天星期四,換我做飯了。」
在生命機器人公司事件結束後,兄弟倆討論後決定一起住(其實是Brax不請自來)。房齡
約10年、2房1廳1衛,和兩個停車位,約135平方公尺,座落在美國中部某城市的寧靜郊區
,兩個人住也夠大了,如果要買東西住家附近有家賣場,車程約30分鐘。Chris設了一家
事務所,每天開著他的Ford準時上下班,上班前會到弟弟為他設的私人小型農場(打靶場
)訓練射擊。他的露營車則是放在離住家有一段距離的出租車庫。
Brax在殺手界重出江湖,成立一家規模跟以前一樣的私人保全公司,唯一不同的是他現在
都走國內線,極少飛去國外出任務。現在他盡可能多擠出一點時間想待在哥哥身邊,哪怕
是多一秒也好,儘管Chris一開始表現出抗拒的樣子,但這次他才不想鳥他哥哥是怎麼想
的,他失蹤10年的時間,Brax要一一的討回來。
『晚安啊帥哥』
「晚安,這次是哪裡?」一如往常,Chris將手機按擴音模式放在一旁跟Justine通話,手
上計算著一堆密密麻麻的數學公式。
『沙烏地還是暫不考慮,歐洲新上市的小公司有興趣嗎?』
「不特別喜歡,巴西或哥倫比亞?」
『我不贊成,最近那裡的人好像注意到你,不太安全。考慮到你剛換新地方及多了同居人
,這次還是在美國境內,資料你5分鐘後會收到。』
剛才振筆疾書的手停了一下「他不是同居人,Braxton是我弟弟。」
「哥哥你在跟誰講電話?」
Brax剛洗完澡走到客廳要找哥哥,便看到Chris拿著手機在辯論什麼,基於好奇,Brax坐
在Chris對面的沙發,視線投向哥哥放在咖啡桌上的手機。
『哭哭,在某個意義上算是了,順便提醒你,那個女孩已收到Pollock』
Brax倏地瞪大雙眼,猛地抬頭直瞪著Chris,什麼Pollock?什麼那個女孩?
「我知道了。」Chris掛掉電話,將放在一旁的筆電拿過來準備接收電郵,目光撇到表情
略慍的Brax。
「hello,Braxton,你看起來…在生氣。」
「『那個女孩已收到Pollock』那是什麼意思?」Brax自己也不能理解為什麼會覺得憤怒
,他還是先好好的了解裡頭的意思,也許那是個行動代號呢。
Chris點點頭,敲打筆電幾秒,然後將筆電螢幕轉向Brax,一幅橙色基底黑白兩色線條交
錯的畫落在眼前。
「這是Pollock編號第24的作品,出於1946年,尺寸為48.9휳5.5公分,它曾經是我的酬勞
。」
「你的酬勞…所以你把它送人了?………那個女孩?」提到那個女孩時,Barx語氣微微顫
抖。
「我是送人了,Dana Cummings,生命機器人公司,她曾經是你們要殺掉的目標。」Chris
說完後等Brax回應,發現對方低頭突然變得沈默,Chris直盯Brax了許久,「Braxton你還
好嗎?」
Brax感覺他的怒氣直直飆高、已經到無法控制的程度,因怕嚇到Chris所以他選擇沈默,
但在一句『你還好嗎』的問候之下,他所有的不滿終於炸開了。
「我還好嗎?!當然非常不好!!」Brax感到呼吸急促,他激動地站起來,像隻無處可發
洩的動物在原地用力大力踱步。
「你跟那女孩才認識多久就送了那麼名貴的禮物給她?!」「7天。」「7天!!才認識短
短7天名畫就拱手讓人…你瘋了嗎?!那個女孩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因為她我差點
殺掉你你知道嗎?!」
Brax撕心力竭的對Chris大吼,在這一刻把他所有累積的不滿全部叫出來。但Chris只是困
惑的看著弟弟,「那就只是一幅畫,而且Dana喜歡。」
看到還是非常鎮定的哥哥,Brax的怒意越來越高漲,而且變得有點無理取鬧「天殺的你把
我當什麼?!你什麼時候送過我禮物了?!我們30幾年的兄弟情比不上一個認識7天的女
人嗎?!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是我跟爸耶!你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的感受?!」
「Braxton,那不是禮物,那只是一幅畫,而且我已經不需要它了。」
面對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哥哥,Brax有種想要撲上去跟哥哥打一架的衝動,但是他不能,
於是他將憤怒的拳頭狠狠打在牆壁上。指骨傳來的疼痛讓Brax的情緒冷卻了一些,他深深
吸了幾口氣,憤怒過後,Brax突然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及委屈地想哭。
他低頭背對Chris,看起來有些沮喪,他轉頭看向哥哥,而Chris則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雙眼依然毫無情緒波動。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Chris只是搖搖頭,不發一語的將筆電拿回自己面前,繼續接收他的電郵。
哈…果然又被無視……Brax心中自嘲了幾句,他想逃,他現在無法跟哥哥共處在同個空間
,這讓他感到窒息。
「晚安,現在9點半了,晚點記得做刺激治療。」
「晚安,Braxton。」
專注閱讀著電郵,Chris突然抬頭,若有所思的注視弟弟離去的背影。
「……所以Braxton也喜歡Pollock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