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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爆頁:「肉啊肉,秋冬進補肉啊肉。(唱)」
無仙涯、拾
凜嶽被珦瀾反壓在石床上,珦瀾的動作並不粗暴,還朝他眉心輕啄一口對他微
笑,這一笑把他迷得暈頭轉向,他羞赧抿唇,完全沒有要反抗的意思。怎麼也想不
到不久前還威脅要殺他的青年,現在說他看著順眼所以要操他。
珦瀾手指繞著凜嶽一綹雪白漂亮的頭髮,湊近看少年一樣霜白的睫毛,輕笑說:
「你像雪一樣乾淨好看,我喜歡。」講完就去親凜嶽的眼皮,凜嶽微仰起頭闔眼讓
他親,再睜眼時一臉靦腆睇他,溫順乖巧得不得了。
「珦瀾哥哥。」
「乖。」珦瀾很少聽人這麼喊自己,心情不錯,摸著少年柔滑的白髮,將少年
一身異族服飾解開,不過有些繫得複雜,後來凜嶽自己赧顏道:「我、我自己來。」
珦瀾稍微向後退,支起單膝,一肘靠在膝上,坐姿隨意的欣賞少年脫衣。凜嶽
把上身披掛的銀飾、背心等衣飾卸下,剩最裏面單薄的白衫還有褻褲,接下來手足
無措瞅著珦瀾。
「珦瀾哥哥,你上我完,我就帶你逃好不好?我不想哥哥你被賣掉。」
珦瀾食指在少年鼻頭點了下,淺笑不答,起身上前去把凜嶽按下躺好,低頭隔
著單衣含吮胸口,他一下子就找到凜嶽的乳頭並舔濕衣料,感受到那兩點被他刺激
得突起,手口並用、左右開攻,凜嶽咬下唇低哼,珦瀾看他把自己的唇都咬紅了,
兜上去含吻。
「唔、唔嗯。」凜嶽瞇眼享受,兩手自然攀著珦瀾的手臂細聲噥語:「珦瀾哥
哥,你快些答應我,我、我會把你藏起來,藏好好的不教人發現。」
珦瀾停下來問:「藏?是因為喜歡我?」
凜嶽點頭:「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
「那可不成。」珦瀾苦笑:「喜歡有什麼好的?太喜歡的話,將來豈不是要傷
心?然後像你們洞主那樣由愛生恨?」
凜嶽懵懵想了下回說:「喜歡就是在一起快樂,要是不喜歡、不開心了,分開
就好。我們洞主對你身邊那人就是喜歡,要不怎麼捨得狠心報復?愛才是不好,像
瘋了似的停不下來,想付出想給,哪怕對方不領情也沒有怨懟,最麻煩的就是你還
拿自己愛的人都沒輒。不過還好妖魔性情都算涼薄,也不如人族那般麻煩。這是族
裡長老教的,太早把心交出去都是傻子。」
珦瀾聽完笑呵呵,拍了拍凜嶽白潤透亮的臉龐說:「那我們誰也不必擔心。誰
也不愛誰,只求一晌貪歡。」
凜嶽應了聲,不知怎的有點失落,但很快就被珦瀾吻得如癡如醉,主動伸出粉
舌與之勾纏,兩人的舌貼合翻攪,唇瓣反覆輾磨。他的褲子也被珦瀾剝下,之前也
不是沒有與人歡好過,疲軟的肉塊和會陰被青年修長的手指撫摸時,他自己稍微屈
膝將雙腿打開,對方的手立刻往股間幽穴探秘。
珦瀾睇視凜嶽輕蹙的眉心,悠然輕哼小調,手往下挪握住凜嶽稍早侵犯過自己
的事物搓套磨弄,那塊軟肉迅速脹大,流出不少透明淫水。珦瀾輕笑,凜嶽抖了下,
喊他一聲並交出一團淺綠色花苞:「珦瀾哥哥,這個。這花苞裡的東西能方便你行
事……」
珦瀾接手那物,了然笑睇他說:「這本來是給我用的,現在你自個兒享受吧。」
花苞裡的蜜是油滑稠潤的,且具有催情效用,這一帶的妖精尋歡求偶時都會屯上一
些貨。
那淺綠花苞如幼孩拳頭般大小,珦瀾將花苞綻開處朝穴口抵住,手指把穴肉壓
擠開來,讓略尖的花苞往裏湊,再擠壓它將花蜜榨出,就著蜜油把手指插到裏面,
果然順暢無阻。凜嶽抽了幾口氣,聽自己後庭被青年攪出水聲來,耳根都紅透了,
雪白的眼睫顫個不停,珦瀾又上前親他眼尾、四處嘬出聲響,少頃抽手拉下自己褲
子,胯部的陽具筆直翹起,對著凜嶽輕澀、裹滿花蜜的入口插入。
「噢──」凜嶽又爽又痛的喊了聲,皺起小臉,美人哥哥很快抱起他親吻、安
撫道:「怎麼你是第一次?」
凜嶽眼眶含淚:「被人上是第一次。」
珦瀾勾起嘴角,目色更柔和:「好,我盡量輕點。」
「沒關係的。」凜嶽燒紅了臉:「我想要你狠狠弄我,我好喜歡你。」
「那……」
須臾後,凜嶽趴跪做出不久前和珦瀾差不多的姿勢,只不過他是清醒著,身後
俊美青年規律、急湊的碰撞他。少年的兩瓣臀肉被擊得白裡透紅,和他酡紅的臉一
樣漂亮,他歡喜浪吟著,忍不住要伸舌索求些什麼,流下的涎弄濕了下巴,還未成
熟的嗓音也在情潮裡變得嬌軟,雖然依舊是男子聲音,卻哼得十分可憐誘人。
「啊啊呃、啊嗯、珦瀾哥哥,插得好深……燙到裏面了,我腹裡都要被、被插
得化開了。嗯嗯……早知、這般美妙,就、啊嗯、啊、嗯,就讓哥哥一直來插我浪
穴了。」
珦瀾斷斷續續笑著,他也喜歡講這些葷話,現在聽凜嶽說給自己聽也頗有趣味,
故意變著方向和花招去捅雪蛛精的淫穴,輾燙深處媚肉,然後往前傾身摟抱住少年,
一手環到其胸前拈捏乳頭,用動情沙啞的嗓音溫柔說話:「凜嶽生得又白又俊材,
長大肯定英俊漂亮,不輸我。到時說不定你還喜歡給人操屁眼,我先幫你把穴兒插
熟了,讓你習慣些。」
「不、不好,凜嶽只給珦瀾哥哥。」
「別這麼死心眼。沒好處的。」珦瀾笑出來,胯部緊貼著少年的屁股徐緩磨畫
圓圈,那根脹大的長物自然往腸裡撐攪亂頂。
「哈啊啊啊──哥哥、好哥哥別,呃嗯、哈嗯,我不、嗚嗯嗯……」凜嶽講不
出完整句子,甩晃腦袋就帶著哭腔低喊,接著聽見有水流打在石床上的聲音,是他
洩出白精。然而珦瀾尚未出精,把人插到射了之後還加重力道和速度衝刺,餘光欣
賞凜嶽一頭白髮披散在背脊雪膚,目光向下看到的是被自己撞紅的臀肉,心情再度
亢奮,喉間擠出沉重悶吼,鼻端哼聲粗喘,滿臉是汗。
珦瀾難得如此勤奮,當然也只有這種享樂的時刻才會如此。凜嶽忽然在他身下
掙扎扭動,話音模糊的央求:「放了我吧、別再插、再操下去我啊啊、呃嗯、受不
住了,已經要……哼呃、啊嗯嗯嗯……」
又是清流擊岸聲,珦瀾恣情釋放在凜嶽體內,同時凜嶽繃緊身子後有點發抖,
嗚咽的尿在石床間。珦瀾愣了下,把少年撈到懷裡抱住,少年慌亂掙扎被他摟得更
緊,兩腳環他的腰,腦袋被他按到頸窩,哄孩子似的輕拍凜嶽的背說:「不要緊,
不要緊,尿就尿了,舒服麼?」
凜嶽沉溺於青年的溫柔,氣音哼了聲點頭回應:「舒服極了。」他緊縮著肛口,
捨不得讓那些體液流出半點。兩人溫存了會兒才各自整理儀容,外袍中衣看起來都
還可以,沒人曉得裹在衣裡是什麼樣凌亂的情形。
凜嶽盡速收拾好自己,轉頭看珦瀾還慢吞吞的撈地上衣物,立刻過去幫忙,他
看珦瀾直接套上外褲要繫結,疑道:「珦瀾哥哥,你那、你的褻褲?」
珦瀾瞅他一眼,理所當然回答:「沒有這種東西。你之前沒發現麼?」他本來
就沒穿,最初來晶絲洞穿的那件早就收了,沐浴完沒有再穿上。
凜嶽注視青年修長筆直的兩腿僅用一件褲子套住,若將上衫衣擺撩開來看,想
必能清楚瞧見臀形和腿的線條,他不敢再想像怕再次衝動,清了清嗓說:「拍賣要
開始了。等會兒有其他妖怪來。你真不願和我走?」
珦瀾搖頭:「就算回去,有些事還是會重蹈覆轍。」他指的是為了宙風的桃花
債而受波及,以前他不受寵的時候就厭煩這些,後來宙風把他護在紫雲宮,儘管安
生了好一段日子,可他總不會永遠都在紫雲宮裡待著,他受夠了。
凜嶽問:「你是想等那個人來找你?沒用的,我們洞主以前就講過那人的事,
雖然在一起風花雪月很不錯,可是那人從來不會主動過來,其實根本不會把誰真正
擱在心上。他對你肯定也不是真心的。」
「我可沒說要他的真心,只是怕麻煩。」珦瀾懶得解釋,他勾過凜嶽的脖子說:
「放心,我其實也很厲害,只是平常不發威而已。說不定還會大鬧一場才走,就怕
給你添麻煩。」
凜嶽斜睇他,不太相信的說:「可我隨隨便便就把你迷倒啦,要不哥哥你怎麼
會在這石室醒來。你要鬧就鬧,我是不會有什麼麻煩,別把晶絲洞這兒折騰得太慘
就好,收拾起來費事。」
「……那是我懶。」
好吧,珦瀾再次放棄解釋,就算他有能耐大鬧晶絲洞也不想惹麻煩上身。
凜嶽握住珦瀾的手憂心道:「哥哥還是逃走吧。不光這石室能封住我們蜘蛛族
以外的人所有法力,被帶到這裡的拍品也都全要注入化丹符,那道符七日不取出,
全部修為就會化為烏有的。過去就有人買了奴隸回去,奴隸修煉的丹元被化去,現
出原形而引起糾紛,所以交易時才替奴隸把那道符取出,再贈買家另一道妖族的符
控制奴隸。」
珦瀾驚訝:「那我也中了你們妖族的化丹符?」
凜嶽尷尬頷首,連忙安撫:「可是不要緊,我能幫你解。那化丹符是我創的。
只不過得離開這個拍賣所和石牢才能解咒,要不然忽然湧動的法力會引起所有地蛛
叫響,到時就難逃我們族的天羅地網了。」
「真麻煩。」珦瀾咋舌,又聽他說那化丹符如果學會後就能逆向解除,凜嶽教
他解化丹符之法,再帶他去換了身服飾,穿得跟他們雪蛛一樣。珦瀾的一頭青絲用
銀飾紮在後腦,和銀飾上的銀穗一塊兒編成幾股辮子,再用白紗把頭臉罩住。
珦瀾對凜嶽說:「我還不能走,你們萬妖會有各種稀世寶物,說不定有東西能
形成禁制阻絕他人窺探?我爹他有一面碧落鏡,神通廣大可以看遍諸界,除了鴻蒙
之地、幽冥之界一些地方他看不見,我逃到哪裡也逃不過他那面古鏡。」
「這麼厲害?我記得是有幾件寶物能隱絕自身氣息,躲過這類法寶的搜索……
你剛剛是不是說你爹?你爹他是……」
「就是和我一起來晶絲洞那位。」珦瀾眨著澄澈明亮的大眼回答,絲毫沒有彆
扭尷尬,反而凜嶽臉上出現這些情緒,他摸摸凜嶽的頭說:「可我與他並無父子之
情,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所以才在一起。」
凜嶽皺眉,疑問:「但你們畢竟是父子,而且你既然喜歡他,為什麼又要躲開
他?」
「我不喜歡他那堆爛桃花。人間不是有句話說,小別勝新婚?說不定分開一段
時間比較好,不過他肯定不答應,我也不想老是被他圈養,所以我要自己想辦法溜。」
凜嶽點點頭:「這就是翅膀長硬了。」
「說什麼你。」珦瀾失笑拍他手臂,催促他趕緊帶自己去找能躲過碧落搜索的
寶物。不過兩人混進客潮中,凜嶽才想起一事相問:「對了,你有靈石還是其他東
西能競標寶物麼?」
珦瀾朝凜嶽曖昧一笑,後者被看得毛骨悚然,汗顏猜測:「不會是想用偷的吧?
這我絕對幫不上忙!」
「偷是最下策,我自然還有別的手段,你不必替我擔心,先擔心你自個兒。」
珦瀾講完把頭上的罩紗仔細兜好,只露出一雙眼,紗面上縫了些銀飾墜片避免薄紗
飛揚,彼此打理好儀容後就挽著凜嶽的手臂進到拍賣所。
進行萬妖會拍賣的地方已經在另一座山峰底下,這裡的寒氣更重,據說相鄰的
其他山窟是萬年冰窟,要是在那邊迷路會多一種可能的死法,被凍死的,而且那種
寒氣和黎凰仙子住的元聖峰一樣都不屬於凡塵,需要有足夠修為才能抵禦。
珦瀾待的石牢只是其中一處屯貨所,關著要被賣掉的奴隸或妖獸,所有通道皆
連通同一處核心,若能自核心上面俯瞰就能看出通道呈放射網狀,側看則是七重樓
構造,不同樓層拍賣的東西不盡相同,有些賣法寶,有的賣珍奇活物。在仙界名氣
響亮的千風樓也會到這裡交易,算是常來的大戶。
最底層拍賣奴隸,一般買主不會親自來挑選,而是交由手下辦理,除非是壓軸
的暖床玩物才引得起買家們親自來挑選的興趣。珦瀾想找的寶物則會出現在第一重
樓,到了這裡有能耐競標的買家相對變少,但圍觀的人還是很多,頭頂的蜘蛛網上
黏著為數龐大的夜明珠,珠子有大有小,乍見宛如繁星滿空,是晶絲洞炫耀財力的
手段之一。
珦瀾混在圍觀湊熱鬧的客群裡,仰首發出一聲讚嘆,身旁少年看他如稚子般驚
喜、閃亮的眼眸也露出微笑。
「凜嶽,你們晶絲洞真厲害,這裡好漂亮。」
「這哪有什麼。你要是能住下,我就能帶你參觀更多有趣的洞窟奇景。」凜嶽
也明白自己沒能耐留住珦瀾,說這話也是奢想哪天珦瀾會為了欣賞奇景回來找他罷
了。「以後,等我們洞主都不記得你了,你再來找我吧。」
珦瀾轉眼望著凜嶽有點期待的小臉,瞇眼微笑,往凜嶽的臉頰輕輕啄了一口,
隔著輕紗的吻觸不深,但凜嶽覺得哥哥的唇軟得不可思議,一下子浮想聯翩紅了臉。
珦瀾給不了任何承諾,他不是那種會給承諾的人,未來的事都難料,說出口的
多半要失望,同樣的他也從不會討承諾,因為他不信。
凜嶽等不到珦瀾的隻字片語,眼神略微失望,澀然一笑:「就算你是哄我也好,
怎麼一句話都不肯講。」
「說了,你現在是高興,將來可能是會傷心的。」
「至少我現在高興啦。你不講,我……算了,我們也不是什麼要好的關係,我
不討了。」
「怎麼不是要好的關係?你睡我都睡了。」珦瀾挽住少年的手又朝少年頰上親
一口,少年也親回來,兩人輕細調笑,不顧旁人眼光。
不久之後這層樓的拍賣會開始,一件又一件的拍品被推出來臺上,叫價的買家
有的混在他們這些散戶裡,有的則坐在石臺或自己下僕扛的轎子上,這裡的東西動
輒就要幾十萬高級靈石或幾萬的上品晶石,足夠讓一個修為普通的妖精吸靈氣吸個
兩三年變成大妖怪,或是拿去煉成不錯的修煉道具。
凜嶽還是懷疑珦瀾要怎麼把東西標到手,不時斜瞥一眼,珦瀾則在想,要是把
他出門前穿的那套衣衫拿來賣,大概都值不少靈石,紫雲宮裡的東西乍看沒什麼特
別,但拿到這兒來好像就是稀有物品了。
前面賣的東西都是武具、防具,還有一些助修煉的東西,珦瀾起初看著新鮮驚
豔,後來東西太多看得麻木了,連連打呵欠,臺上主持者介紹得詳細,凜嶽也不忙
著給他講解,跟著也打呵欠。不知過了多久,凜嶽扯了扯珦瀾的袖子:「來了!這
個你一定、不,很多人都會想要的。」
臺上主持的妖精將一位紫衫美女請上臺,介紹她是千風樓的人,這件拍品出自
千風樓,是他們的壓箱寶──「百萬曙」。
珦瀾挑眉表示,名字很怪,轉頭睇凜嶽:「什麼名堂?」
凜嶽揚一揚下巴讓他聽上面介紹,說到這百萬曙指的不是百萬日的曙光,而是
百萬年間吸收日月精華的億年鐵樹開的花。那朵花百萬年才開一次,看起來像一株
水晶花,一旦離枝就會散盡精華凋零,所以臺上的花是連著一段鐵枝插在秘術所封
的瓶中,再過兩個時辰沒有認主就會凋萎失去功效,一時辰後會強制結束這項拍賣。
這朵花不僅對修為有極大助益,而且也能隨主人的意志隱匿行蹤,不被其他神
識或法寶搜索到,不僅如此,若在元丹設心陣與之結合,可無時無刻都吸納周身環
境的靈氣精華,還能強化神魂抵禦雷、火,即將應劫的修煉者必然都會想要這東西。
對雷火有點陰影的珦瀾聽到這功效,表情都變了,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凜嶽
以為美人哥哥除了慵懶、享樂等的神態就是各種惑人的微笑,沒想到也會露出炯炯
有神的模樣。
「珦瀾哥……咯……」凜嶽發不出聲音,妖力阻滯不暢,四肢乏力發軟,他看
見珦瀾朝自己微笑,眼神有一瞬的邪氣,接著就驚愕軟倒在珦瀾懷中,外人看就像
他自己投懷送抱。這是怎麼回事?他好像、好像中了自己的化丹符?
彷彿看穿少年的疑惑不解,珦瀾在他額際輕吻低語:「你賣我一次,我賣你一
次,公平吧?」而且凜嶽相貌不俗,又是半大不小的少年郎君,很多好男色的買家
都會喜歡的。
這裡的拍賣會競標亦能以物易物,這個物可以是活體,只要交易的雙方允許即
可。珦瀾對凜嶽下符以後就摟著人去一旁櫃檯典當,仙界人族有千風樓這樣的交易
所,而妖界亦有凌運閣這樣的組織,萬妖節在拍賣所掌事的就是凌運閣,而非晶絲
洞裡的妖怪,所以即使被賣的活體是雪蛛也二話不說接收了。
珦瀾換得凌運閣給的一袋晶石籌碼,若不進行標售交易可以直接兌成其他財物。
這時凜嶽被一個高大的女妖拿特殊網子罩住,那網子一下子縮成拳頭大小,直接懸
掛到後面賣奴隸的架上。珦瀾給凜嶽下的化丹符是他自己改過的,中符之後連聲音
都發不出,凜嶽因此只能變小在那網袋裡憤恨瞪著他。
「現在慶幸我不給承諾了吧。有些事講出口註定得傷心的,你該慶幸還沒更喜
歡我之前就認清我了。」珦瀾輕嘆口氣,轉身就走入熱鬧擁擠的萬妖之中。
競標臺上那朵水晶般的花被透明罩子罩住,半圓罩上還貼了不少符封住,那朵
花像桃花又像李花,只不過體形有人臉那麼大,整株光采流轉,底下的人喊價喊得
越來越瘋,氣氛緊張。不久之後,只剩兩個買家喊價,這時的價格已經遠超過珦瀾
所估算,看來賣了凜嶽也不夠,只能使最下策了。
打定主意不參與競標,珦瀾就去把那袋籌碼兌成上品晶石再存到凌運閣,取了
塊他專屬的玉牌回來站在臺下看戲。喊價的兩個買家他都不認識,或是說他根本看
不到對方的臉,不知道是買主本尊還是嘍囉、分身之類的。一方是孤身一人戴椎帽
立於石簾下,著深藍勁裝,氣息內歛仍難掩鋒芒,整個人就像一把最銳利的刀刃,
代名是入夢;另一方買主則戴古怪面具坐在步轎上由其他妖怪擔著,其他妖怪同樣
戴面具,從露出的獸耳猜測他們是兔、鼠、鹿等妖怪,周圍還簇擁了十幾名妖怪小
弟,其代名為斑華。
百萬曙由斑華標下,轎上的面具妖怪親自落地走去領拍品,下臺離場時所有看
客都自動讓道,珦瀾看入夢尾隨在眾妖隊伍後,他也趕緊跟上。
珦瀾察覺跟來的不僅是入夢和他,還有其他覬覦那朵鐵樹生花的百萬曙也都悄
悄跟出來。斑華一行妖物在雪蛛的帶領下離開晶絲洞,洞外即是諸峰林立的美景,
每座奇峰大山都高聳參天,宛如天柱,有些瀑布自靈氣雲霧繚繞的山上流洩,看起
來宛如天降白綾。
斑華出來之後,外面又聚來為數眾多的同伙,一行有幾十隻妖怪,他們腳底生
煙化成一團橙黃妖霧迅速移至稍遠的小山坡,周圍綠樹叢聚,但高處童山濯濯,很
快就有其他妖魔動手搶奪,斑華等幾十隻妖怪站定各自的位置擺陣迎擊,打退地上
一波妖盜之後天上又飛來一波,不留給斑華時間將那朵百萬曙認主。
斑華的手下折損不少,斑華大概看不下去,而且陣法有缺口,乾脆自己站出來
抬手一揮,天上羽族就被殺傷了四個,再往地面重重一跺,粗沉的腳步把所有妖怪
震得踉蹌,陣外不分妖魔修仙者都被震蕩得臉色難看,有的還吐血,珦瀾早在匿身
的樹上張開結界,雖然也被震得不太舒服,但更讓他意外的是斑華釋出的不是妖氣
而是靈氣,似乎不是久居妖界的修士。
待斑華將趕上來的競爭者都打跑,著藍衫的入夢踏劍飛上山頂與之一戰,珦瀾
在不遠的鐵杉木上觀望,嗤聲道:「漁翁之利,跟我想的一樣。」
珦瀾壓根沒想過偷,那東西若是他到手就會立刻認主,想來斑華也一樣這麼想,
所以才有那麼多妖魔一個接一個上來打,就是不讓斑華有餘裕把那朵百萬曙吸收了。
入夢也是這麼想,不過更狡猾的是他不自己搶頭陣。珦瀾又更投機取巧,不僅不自
己搶頭陣,還要趁雙方打得熱火朝天時出手行搶。
「唉。」從來沒搶過誰東西的珦瀾嘆了口氣,在妖魔界似乎強者即王道,加上
他真的需要那東西,嘆這口氣只是因為他很久沒打架了。他凝神觀注眼前相鬥的雙
方,入夢的劍法厲害,斑華也有獸爪掌刃相抗,誰都討不了好,其他的小妖根本接
近不了他們戰圈,連在一旁叫囂都沒有,緊張的旁觀。
珦瀾緊盯斑華那張轎上的百萬曙,電光火石間斑華並指夾住入夢的長劍,入夢
並沒有因此棄劍,那把劍亦沒被斑華的指力震斷,斑華低吼一聲夾劍摔人,入夢身
姿優雅的握著劍凌空旋飛,翩然落地,兩者又用另一手對招,珦瀾見機不可失,在
鐵杉木上蓄力而發,像一條飛蛇般彈射到那山坡頂上,精準落在轎上抱了百萬曙即
翻了十幾個筋斗竄進下面濃密叢林裡。
眾妖和相鬥的兩者皆驚詫頓住,下一刻入夢果斷氣戰追進樹林,斑華也仰首怒
吼著奔進林中。珦瀾邊跑邊把透明罩上的符撕開,扔掉容器把百萬曙從鐵枝摘下,
將百萬曙置在面前深吸一口氣,那朵水晶一般的花朵化作一道熾亮的白光吸進他體
內,濃縮百萬年的日月精華滲入魂體,與他的心陣相容相應,在他眉心浮現一道金
輪,閃爍了下又自然淡去。
他托生於曇花,得此助益覺得修為境界一下子提升了不只千年,在追兵還沒追
來以前,他就聽見遠空傳來震撼天地的雷鳴。
「噯呀。」珦瀾拍額,一臉為難:「糟,要應劫了。」他想他應該能安然渡劫,
要是斑華和入夢追來就拉他們倆墊背吧。
天空閃著紫色雷光,第一道天雷劈下,珦瀾雙掌外翻疊在頭頂,護著天靈蓋,
莫大威壓沉降下來,他的腳沒入土地寸許,五感六識被震得混沌矇矓。
「唔呃!」他悶聲承受,緊接著第二道天雷再打落,根本沒有讓他設陣、施符
來抵擋劫雲落雷的餘裕,周圍草木在雷火間灰飛湮滅,地面盡成焦土,他身上也被
燒得越來越黑。這自然不好受,可是他驚喜發現這並沒有比之前被黎凰焚燒還痛苦,
雖然雷電威力不減,他也感受得出那些痛麻難受,可是並未真正傷及神魂身軀,那
朵百萬曙真的起了抗禦雷火的作用!
珦瀾從來沒有經歷或雷劫,以前他要升到新的境界時,無涯都會為他準備一顆
羽化靈丹,再將他藏到特殊晶石闢成的密室裡度劫,他在那裡服食羽化丹睡一覺,
再醒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無涯說:「你還小,有什麼我都替你擋著。」
其實他不曉得度劫是不是真的能那樣做弊,還是無涯只是在哄他,實際上自己
替他擋了劫雲落下的雷火閃電?
珦瀾跟附近土地被劈得焦黑,百里內沒有活物敢接近,斑華和入夢也絕不會貿
然出現替他擋劫災,他一瞬間想起許多往事,關於無涯的,不知道這算是什麼。越
是想得多,身心就越難受,他趕緊盤坐運轉靈氣,平靜下來,澄明心神。
如果又承受了十多道天雷,若此時珦瀾放眼望去會發現四周已成荒蕪,但他只
能專注凝神穩固神魂,不知雷鳴、霹靂在頭頂轟炸多九,竟一道也沒有再劈下來,
他睜開眼看著一道頎長身影立在前方,右掌向天化出一道月輪似的凜然光暈,左掌
負於身後,站姿如松。來者相貌清雅出塵,湛然若神,一身普通灰色僧袍,看起來
像個普通和尚的打扮,模樣年輕得很,介於少年和成熟青年之間,一雙秀長眼眸深
邃藏神,不是尋常佛修。
珦瀾懵了,怎麼都沒想到會有人替他擋劫,而且這人他識得,雖然模樣比以前
看起來要小了些。他不覺癡然一望,微啟唇念著:「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