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魔道]晚曦番外-之後8

作者: cscst (cscst)   2016-12-25 21:24:22
供奉著藍家歷代先人的祭祠裡,藍啟仁靜靜的盤坐在蒲團之上,目光看向眼前一塊牌位。
  祠中的燭光微微晃動了一下,映得那坐在蒲團上的人面容忽明忽暗,藍啟仁輕輕嘆了
一口氣,緩緩對著牌位說道。
  「……青蘅君,你那兩個出色的孩子……唉……」
  今早收到了門人傳來的消息,宗主並沒有佩戴抹額便與江宗主一同離開了雲深不知處
,藍啟仁當下就懵了。
  生平第一次的,他在教學時,居然說錯了某位仙家的姓氏,雖然好像也沒有人發現。
  忘機跟魏嬰之事,已足夠讓他搖頭痛心,不捨這出色的侄兒自此踏上異途之路,更氣
當年怎麼就沒乾脆挖個洞先把魏嬰給埋了算了?
  而忘機這孩子脾氣執拗不說,認定了就絕不回頭,自幼就帶著兩兄弟長大的藍啟仁哪
會不清楚這侄兒的脾性?
  所以,他不想承認,但又不能不承認,最後乾脆當做不知道,自欺欺人。
  直到一次家宴裡,魏嬰那傢伙喊了曦臣一聲「大哥」,而曦臣居然還笑著回了一聲「
弟妹」!
  弟妹?弟妹??這聲弟妹你怎麼叫得出口?對著一個男人叫「弟妹」?
  他第一次覺得家宴的菜讓他難以下嚥,卻又不得不吞下。
  曦臣在家宴裡無預警的認了忘機跟魏嬰的關係,宗主都認了,他們這些人又能怎麼樣

  「本來想說,忘機他……就算了,好歹還有一個曦臣在。曦臣乖巧溫和,又是宗主,
應該不會和他弟弟一樣不知輕重,結果……結果……」
  當年藍曦臣自雲夢趕回了姑蘇,體力不支的暈倒在山門前,他一陣大怒追問下,忘機
才坦承了藍曦臣受秣陵蘇氏門生所害,身受重傷。後得貴人相助救回一命,為免事態擴大
才又決定移至雲夢養傷。
  好吧,既然下手之人,也是他們藍氏的支脈,他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覺得若非硬要
弄個什麼特別的賀禮心意,他這個乖侄兒也不會出了這麼個意外,當下對蘭陵和雲夢也有
了不滿的心思。
  而藍曦臣在昏了幾天後,人才醒了過來。之後,便是江宗主三不五時的上門要見人,
曦臣對於這件事的態度也很奇怪,總是沉默不語,倒是忘機,果斷的每次在人上門時就一
句「兄長不便見客。」,硬是把人送出了雲深不知處。
  這怎麼看……都有問題啊。更不用說,在這之後,他居然發現了藍曦臣身上繫著一枚
江氏的清心鈴?
  「這個……是江宗主因我是為了金宗主才遇險,特意送我以護安全的,純粹是他的一
個心意。」當時藍曦臣是苦笑著這麼回他的。
  是嗎?是嗎??既然只是純粹護你安全的,為什麼我常能看到你撫著那鈴噹發楞啊?
更不用說,之後我還看到忘機和魏嬰身上也各自繫著一個清心鈴啊。
  不過,算了。看著忘機和魏嬰那膩歪的樣子,再看看曦臣……嗯,就當自己想太多,
或許……真的只是純粹的一個禮物而已。
  可惜,他這個想法只維持了半年。
  半年裡,曦臣以閉關為由,沒見半個外客,連金宗主上門也由含光君代為接見,每天
不是在寒室裡發楞,就是坐在一群兔子堆裡玩兔子。那模樣,完全沒一個陷入情愛中之人
的樣子,跟他爹、忘機的情況差太多了。
  而半年後,為確定曦臣的身體是否真的康復,他終於答應了接見來訪的江宗主。
  然後就是藍啟仁不安的開始。
  有了忘機這個前車之鑒,藍啟仁對任何接近他們藍氏門生的男人都特別的敏感注意,
寧願打著先入為主的念頭也不想事後再無言捶地。雖然他這種妄自臆想他人的做法違了家
訓之一,但是,連忘機都定不住了,其他的門生們又哪能有忘機這麼好的定性呢?
  藍啟仁還是決定,要防範於未然。
  所以,在藍曦臣身體確定康復無礙,開始接見外客,而雲夢江宗主在這之後又是三不
五時的上姑蘇找人時,他開始有了警覺之心了。
  一下子是雲夢要開清談會,江宗主親自上門來邀人。
  一下子是自家宗主開清談會,帖子都還沒送出去,江宗主隔天就上門了。
  再不然就是兩方各自夜獵,但不知怎麼著,獵到最後都會獵到一塊兒,夜獵結束後,
不是上雲夢休個幾天,就是回姑蘇停留個幾十天。
  「……」
  不對勁!
  藍啟仁感到一絲強烈的不安。
  所以,在江宗主又一次留宿雲深不知處時,他特別留了心注意著兩人的互動。
  可是一天過去了,兩人之間不過相處起來是有稍稍親近了點,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妥的
地方。
  藍啟仁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直到就寢前,要回房時,他突然心血來潮的繞了段路,然後不經意的瞥到讓他為之崩
潰的一幕。
  雲深之內,有一堵長長的漏窗牆。牆上每一面漏窗,雕刻的都是一位藍氏先人的生平
事跡,而在最古老的,藍家立家先祖藍安的生平四景-道侶鏤空雕花窗下,兩道身形相仿
的人影正親密的摟抱在一起。
  江宗主的手環著藍曦臣的腰,而藍曦臣的手也攀上江宗主的雙肩,兩人親膩的你吻我
我吻你,最後四片唇黏在一起,頗有纏纏綿綿至天涯的味道。
  藍啟仁當下只有一個念頭-
  大勢已去!
  瞧兩人那濃情蜜意的樣子,絕不是一、二天才發生的事。
  原來,他還是沒有防堵成功。
  為什麼?他自認已經很注意很小心了啊!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最後的最後,他才頓悟到,其實是他找錯對比的例子了。因為,不是每對搞曖昧的人
相處起來都像魏嬰那樣不知羞的啊啊啊。
  「青蘅君,曦臣和忘機都是我帶大的,現在他們兩個都被男人拐走了,我實在是覺得
對不住你……本以為曦臣會隱而不說,我也樂得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結果……他今天就解
了抹額跟人出去了。如果他跟我說他要跟……結為道侶怎麼辦?我是要應還是不應啊?」
  藍啟仁難得的,有些無奈的看著兄長的牌位,重重的嘆了口氣。
  今晚,真是一個令人難以成眠的夜晚啊。
  「你說什麼?江澄要跟大哥結為道侶,被大哥拒絕了?」照例睡到自然醒的魏嬰,嘴
裡咬著含光君藉夜巡之便,特意去替他買來的早點燒餅,滿臉芝麻屑的驚問道。
  「嗯……人在規訓石壁前站到卯時過後走。」替人拭去臉上的芝麻屑,藍忘機又遞上
了一碗溫熱的豆漿。
  「啊?他們兩個……搞什麼啊?」直接就著藍忘機的手喝了口豆漿,魏嬰真有些糊塗
了,大哥連抹額都取下了,為什麼還會拒絕江澄結為道侶?
  「藍湛,你知不知道其中有什麼緣由?」
  「……兄長沒說的很清楚,只說他很怕……」放下豆漿,見魏嬰啃完了燒餅,藍忘機
又遞上了一個肉包子。
  「怕?怕什麼?怕被老古……怕被先生罵嗎?」
  「我覺得不是……」想起當年兄長自雲夢回來暈倒,醒過來後整個人又發楞了一天,
他不放心的一直在兄長身邊顧著,卻沒料到兄長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忘機,我暫時
不想見江澄,我怕……」。
  怕?怕什麼?
  藍忘機很不解,不過他並沒有再追問下去,他知道,若兄長想說,一定會告訴他,若
兄長還不想說,那他所要做的就只要陪伴就好。但有一點他還是挺願意去做的。
  兄長會變這樣絕對跟江澄有關係,既然兄長說暫時不想見,不見也好。他很樂意替兄
長處理這件事。雖然兄長不見江澄的時間只有半年……
  「那又是為什麼?他們都這樣六年了,要能生,孩子都滿山跑了!大哥是又在糾結什
麼嗎?」難不成是覺得於禮教不合?可是現在才在想這個問題不覺太晚了嗎?
  「……不知道。」他一點都不想知道為什麼兄長不想和江澄結為道侶。
  「藍湛,你還在不高興江澄嗎?」盤坐在地,魏嬰吃完了肉包子後朝藍忘機勾了勾手
指,藍忘機走到他身邊跪了下來,魏嬰立時伸手摟著他的腰,仰首看著他問道。
  「……不知道。」藍湛拿過矮几上的濕巾替魏嬰擦了擦嘴巴。
  「藍湛,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都沒放心上了,你也別老記在心裡。」享受著男人
的侍候,魏嬰舒爽的瞇起了眼睛。
  「我沒有。」放下了濕巾,藍湛又接著開始以指代梳,替魏嬰整理起頭髮。
  「當年我的死,是因為反噬,跟江澄一點關係都沒有,雖然他的作法……嗯……是激
烈了一點點……但想想當年的我,行事作風想法好像也沒好到哪裡去啊。」滑過頭皮的手
又輕又柔,魏嬰舒服的又想睡下去了。
  「你很好。」皺眉,藍湛替魏嬰束好了髮後,雙手捧起了愛人的臉,在那飽滿的額頭
上印下一吻。
  「我一點都不好,可是,我卻擁有了最好的你,最棒的你,最愛我的你。藍湛,如果
和你在一起的結果就是我注定一生無所成,我也樂的感激老天爺,因為祂把你賜給了我。

  回吻了藍湛的下巴一下,魏嬰笑的既開心又滿足,藍湛被他這麼一說,耳朵不但紅了
,人也激動了,他直接把人抱在懷裡,撫著那光滑的髮絲,低聲說道。
  「我也是。」今生有你,吾願足矣。
  「江叔叔和師姐待我極好,虞夫人雖然不喜歡我,但在生死關頭,她還是護著我。我
答應了江澄做他最忠心得力的下屬,但我食言了。說要和他並肩成為雲夢雙傑,結果現在
跑來姑蘇成了你的二娘子。若他的一生幸福我也不管,我就真不知以後該如何去見江叔叔
、師姐跟虞夫人了。」是說,誰又想得到,江澄最後居然會是跟澤蕪君糾結在一起呢?
  「……兄長只跟我說過他怕,我沒問下去,或許你可以去問問兄長?」雖然表情沒有
什麼變化,但含光君對那句二娘子,甚是滿意。所以他當下決定,對江澄的不喜歡減去個
……半分。
  「嗯。不過,我想先去一趟雲夢,我有點擔心江澄。」
  「嗯……兄長和叔父今天用早膳時,神情都不太好,我不放心,此去雲夢,讓溫寧跟
著吧。」
  「好好好,都聽夫君的。」
  「……」藍湛再一次的臉紅了、激動了,歡喜了。
  溫寧雖然沒有了靈力,但他是一具高階走屍,這些年來,經魏嬰不斷的改造養護,體
力速度有了飛躍性的成長,光他抱著魏嬰,自姑蘇跑到雲夢,前後居然也只花了不到半天
時間。
  「辛苦你啦,溫寧。我們明天午後才回姑蘇,你自己打發時間去吧。」溫寧在蓮花塢
外放下了魏嬰,他朝魏嬰點點頭,說自己要去船塢那邊看看。
  「我去看看那些孩子,晚上就回來了。」船塢那邊有幾個孤兒,和溫寧感情不錯,也
沒將人當什麼鬼將軍看,反而都覺得溫寧這性子,比小孩兒更容易被人騙,每回見面都會
先問溫寧有沒有被人騙錢或是簽了賣身契?
  「知道了,晚點見。」揮了揮手,看著溫寧朝船塢的方向走去,路上,還有人跟他拍
肩打招呼,魏嬰瞇著眼,嘴角漾著笑,跟守門的人打了聲招呼後,晃著腦袋,手裡提著一
罈天子笑,沒個走路樣兒的晃進了蓮花塢。
  「魏公子您來啦?正好,我正愁找不著人商量呢。」才一進門走沒幾步,就見那客卿
面有憂色的,一邊喊著一邊迎面快步走來,魏嬰心頭一跳,不會吧……才多久功夫,江澄
就出事了?
  「宗主一夜未歸,今早回來後,話也不說,臉色難看的就直往祠堂走,現在人在祠堂
裡,我才一敲門,裡頭就傳出了一聲“滾!”。魏公子,您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
  怎麼回事?還能是怎麼回事?就是求親被拒絕了咩。
  「……我就是為了這事兒回來的,我去找他說說,蓮花塢若有什麼事,你先應付著吧
。」抓抓頭,魏嬰嘆了口氣,和客卿說了一會兒話後便往江家祠堂走,心裡頭直叨唸著,
希望江澄不要情緒暴燥到對他揮紫電,藍湛不在,他可是只有抱頭鼠竄的份兒啊。
  沿途上,魏嬰一邊和雲夢的人打招呼,一邊給自己累積底氣,順便想了數十種如何安
全逃跑的路線,就這樣慢吞吞的走到了祠堂。
  隔著緊閉的門扉,魏嬰都能感受到那自門的那一邊傳來的暴燥煩悶,唔……一會兒敲
門,那門上應該不會通紫電的電流吧……
  魏嬰想了想,直接轉身在地上找了顆石頭丟門。
  「滾!」
  嘿嘿,果然不愧是要和他並稱雙傑的傢伙,連趕人時說的話都一樣。
  「你確定真要我滾?」倚著廊柱,魏嬰涼涼的問了聲,過了一會兒,裡頭的人更生氣
的吼了。
  「給我滾進來!」
  「是是是,給您滾進來了。」好笑的搖搖頭,魏嬰提著天子笑,推開了祠堂的木門,
一進去,就見江澄背對著自己盤坐在蒲團上。
  「怎麼啦?悶不吭聲的坐在這兒,客卿都擔心的要掉毛啦。」在江澄面前放下了酒罈
,魏嬰先朝牌位行揖敬拜,之後便坐在江澄隔壁的蒲團上,一把掀開了酒罈的封口。
  「喝吧,喝完了,說給哥聽,你和澤蕪君又是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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