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ire 3
作者:秋明菊
譯者:BLOG主我XD
配對:銀魂土沖
原載於:http://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397886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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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權書備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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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請不要為原作的出版社及作者空知先生帶來麻煩。
3. 未滿18歲者請勿觀看。
作者前言:【注意!!】沖田君與原創女角♀有肉體關係。啊,土方先生也是啦。死。雷者慎入。
譯者前言:
Desire系列第三作,時間點在第一及第二作後,單獨閱讀也OK。
同上述,雷者慎入。這篇沖田相當少女心,內心小劇場很盛大,我是覺得滿可愛的啦XD。
(防爆)
正文
自從自己與土方肌膚相親以來,到底過了多久時間呢。感覺上是好久以前就開始的事情
了,實際上倒還沒過那麼久。儘管如此,次數卻多到數不清了。
沖田的身體已徹底習於接納土方。他已幾乎不再做惡夢,行動過後身軀奇怪的顫抖也平息
下來了。
剛就任一番隊隊長沒多久時,行動過後他的身軀總會因不明原因而無法停止地顫抖。這份
顫抖與行動的規模毫無關聯,每當沖田精神松槲下來時就會擅自開始。故此,直到順利抵
達屯所哪處誰都找不到的地方之前,沖田總是不得繃緊精神,四處警惕。土方說這是心因
性疾病,沖田信了,便沒去醫院。再然後,沖田發現只要與土方身體重合,顫抖就會在不
知不覺中停止。
只要在土方身邊,就總會有辦法的。只要在土方身邊,就能奪回自我。
這種想法一直佔據沖田內心,以致不知自何時起成為一種常識,不再浮現出表層意識。沖
田本來就不是擅長胡思亂想然後為之煩惱的人。事實如此,便接受,不過如此而已。
然而他忽然想到一點。
「其實就算對像不是土方先生也是可以的吧。」
沖田一在無意中想到這點,就無法克制下手實驗一下的慾望。自己已經不會再做惡夢了,
身體也不再顫抖。現在還有必要執著於土方嗎。話說回頭,為甚麼是土方呢。契機也想不
起來了。
只不過是因為自己一直注視著土方。近藤先生撿回來的骯髒流氓。令人火大的後輩。玩女
人很有一手,因著風流韻事而捲入衝突也是家常便飯。即使如此他卻沒有固定的女伴,有
如無根之草四處浮游,有時突然就自道場處消失好一段時間,正想著他是不是離開了呢,
又忽然呼地一聲就現身了。
他在讓人火大,不在也讓人火大。
上京以後則是身為上司的副長。雖說突然好幾天都不見人影之事已經不再發生,這人跑花
街卻仍舊跑得很勤。沖田在當值早班巡邏時已不知多少次目睹前一天放假的土方回屯所的
身影了。他有相熟的花魁,卻不會對民女出手,並不像想成家的樣子。再然後,土方邊聲
稱著管理隊士是副長的責任,邊出手抱了沖田。在灰青的瞳孔注視著沖田的同時,以灼熱
的手,以唇,以舌,以土方自身翻弄沖田。
土方是姐姐的心上人。
他既不肯接受姐姐的心意,也不曾對她出手,明明如此,對沖田卻毫不留情。不知多少次
哀求過他已經不行了、快住手,既使如此他也充耳不聞,只會抱沖田弄壞沖田直到他盡興
為止。此等做為早已數之不盡。
自己既不知曉土方如何看待姐姐,也不知道自那以後便對土方絕口不提的姐姐的想法。即
使如此,土方其實是以自己的方式珍惜姐姐一事,自己也是能夠理解的。
只要冷靜審思一下自己如今的狀況,便不知怎地難受得無法忍受。難道姐姐不會仍舊傾心
於土方嗎、難道自己不是在背叛姐姐嗎──以上的不安,加上土方不曾對他珍視的姐姐出
手、卻順勢染手沖田這個明擺著的事實的重壓,令他幾度陷入瀕臨崩潰的狀況。
(為甚麼我會被土方先生抱呢。為甚麼土方先生,要對我......)
只要和土方做那檔子事,就能疏治奇怪的高揚感。這人身旁是自己變得躁動不安之時唯一
能讓腦海回歸一片空白的地方。
只可是現在,自己在行動過後已經能夠鎮靜自若了。明明如此,卻仍舊持續造訪土方所在
之處,該怎麼說呢,是惰性......倒也不是,可以說是出於兩人間的默契而不得不去嗎。
說不定土方也正在等著自己......吧。
不......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撤回前言。
然而說真的,就借土方來用用,權充以處理一下性欲也不算甚麼壞事吧。要真的算壞事,
就射不了那麼多出來。一句到尾,那只是一種只是排泄行為。男性的生理現象,一段時間
不排放就會積聚起來,然後於某天早上不請自來,結果只能於內褲之中排放。那時的心情
有多悽慘就別提了。那些夢本身是令人超爽的啦,但其手尾足以抵消一切快樂。偷偷摸摸
地洗內褲這種事絕──對不想被任何人目睹,要是看見了就去死不對就殺了你。嘛夢遺的
話題就到此為止吧。
自沖田頻繁地拜訪土方房間伊始,土方造訪花街的次數便大幅下降。半是為了遊樂半是為
了收集情報,土方一向定期光臨花街,如今光顧的日子卻只能說是往日的三份之一。還記
得他在街上碰見相熟的大姐姐時,還會被抱怨「最近怎麼完全不來呢」之類的。
(那個混蛋,擺出一副淡定的表情回句「下回就去」之類的,肯定打算一諾千金的吧。反
正和我也沒關係啦。)
......至於我呢。
再過幾個月就要十八歲了。近藤先生嘴上說著蠢蠢欲動要等到十八歲才可以,實際上本人
在十八歲以前早就盡情地大肆蠢蠢作動了。再來,自己和土方變成那種關係是十六歲時的
事情......雖說走的並不是正途,但就連沖田本人也無法宣稱那個不算。
和土方......要命的時候根本連四周都看不清了,要想保持一絲意識都得拼盡全力......
再然後......真的是超爽......
老實說,對於身為童貞的沖田而言,與土方共渡的時光簡直不得了,令他頭暈眼花。和自
己來時的區別非常明顯。原來被他人的手服務會舒服成那樣,幾乎讓沖田想向跑去花街結
果被自己視為笨蛋的同事道歉。對方可是土方,雙方都是男人再加上土方遠比自己精熟的
技巧,結果讓沖田就連自己意料之外的地方都遭開發了,走到這步也可以說是沒有辦法
吧......
那檔子事也有那檔子事的、威力無窮的破壞力的爽。互相摩蹭之類的完全無法與之相比。
一開始只覺得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插得進去那種惡鬼似的玩意兒混帳笨蛋去死吧土方混
蛋──!然而異物感只是一開頭的感覺,沖田本以為自己會被搞死,到頭來是被搞到爽得
要死。
但是,再想一想。
(我可是個男人。既然有本來的用途,那去用一用也可以啊?)
近藤先生那句「蠢蠢欲動要等到──」的戒律早於咸豐年前就被打破了,事到如今倒不如
說回去走正道兒反倒是件好事吧。
沖田以笨蛋特有的思考模式推導出某個結論。
*
沖田並沒有相好。因為他曾被人下過「蠢蠢欲動要等到十八歲」的命令。這件事可不能被
任何人知道,只要五千円那種檔次的店別說能保障客戶資料了,搞不好還會害自己染上甚
麼怪病。好了,那該怎麼做呢......
某位女性的臉浮現於沖田的腦海之中 。
是一位取了「沈香」這種拗口的源氏名[註 1]、與土方相熟的女性。雖然她並不是一般人
眼中的美人,但一頭刻意搖蕩的豐盈黑髮 、一雙眼簾低垂的丹鳳眼,在沖田眼中也是風
姿撩人。在咶躁的花街女子中,這位女性特別安靜沉穩,或許正是這點能討歡場老手的歡
心吧。
聽說土方也是一路和她細水長流地交往下去。
清晨時份歸來的土方身上沾著那女子的薰香氣味也不止一次兩次了。忘了哪時也曾聽說過
兩人被目睹於白日之下連袂光顧甘味屋一事。或許土方也正以自己的方式珍惜那位女子
吧。
沖田感到下腹部如同吃壞肚子般變得沉重起來。
那股薰香並非令人不快的氣味。倒不如說是令人安心的氣味。
倒不如說,自己情願那氣味是中人欲嘔的脂粉味。......這樣說倒不是有甚麼特別的意思
啦。
那女人肯定嘴嚴。擇日不如撞日,沖田憑藉隱約的印象動身前往店家。
女人在店裹。她在沖田來訪當日剛好被客人放了鴿子,正好閒著,半分臉色都沒給初次造
訪的沖田看便迎他入室。這種店家照規距會婉拒沒有常客介紹的生面孔客人,然而沖田一
擱下土方的大名,沈香本人就自店家深處走了出來,親自迎賓。
「我姓沖田,正在真選組裹幹一番隊隊長。你與土方先生交好我還跟你搭話,自己也知道
這是法度所不容的啦。但是,也不知道是該說正因為你與土方先生相熟所以才拜託你呢,
還是該說除了你以外就不能拜託任何人了呢......可以讓我買下你一晚嗎。」
女子爽快地應允沖田的請求。於是,沖田就此在二十歲前自行放棄成為妖精的權力。
怎麼說呢......這也不壞。
那個又柔又滑又軟棉棉的,該不會一不小心就弄壞掉了吧?自己反倒是比想像中更堅強更
能用。再來就是,老手的調情手藝真是不得了。臨別時,對方贈言說企望自己再度光臨。
沖田自己也打算再去。
老實說,自己本來身為童貞,經驗值僅限於和土方間那檔子事,換言之等同零──不倒不
如說和土方時自己才是被插的那個,自己到底能不能正常運作呢,簡直令人不安。把骰盅
揭開一看,才發現那回事只是小菜一碟,沖田的小沖田根本狀態絕佳。
沖田為此行收穫大感滿意,心滿意足地踏上是日歸途。
*
沖田與土方好一段時間沒有上床。這段時間中他造訪副長室造訪得越來越疏,說真的行動
過後沖田早就能維持鎮靜,根本找不出造訪的藉口。加上沖田再度造訪沈香,該射的都射
了,肉體方面也是相當鎮靜。土方看起來也似乎相當忙碌,沖田幾乎不怎麼見得上他一
面。
沖田也搞不懂,為甚麼明明沒和土方見面、也沒有肉體關係,自己的心境卻還那麼安穩。
搞不好......實際上,和土方維持那種關係一事其實為自己造成了負擔也說不定。土方也
是,一直抱著那種嚴肅得可笑的義務感去抱沖田,這種事也開始讓他覺出負擔了吧。兩人
之間不清不楚地開始一段孽緣,自己就像隻盲頭蒼蠅似地依賴土方,一切果然只是強求。
土方對沖田的充填,以及沖田對土方的容納。這些都是強求回來的。
證據就是,在最近這段日子,只要沖田不索求,兩個人就不曾身體相繫。只要沖田不前去
造訪副長室,就不會被土方抱。
果然,對於土方而言,和沖田間這種行為是一椿負擔。
遭拒絕以前就自行察覺實在太好了。再這樣下去,自己就會和土方變回以前的關係──也
就是沒有關係,只是單純的副長與一番隊隊長也未定。那種經歷大概誰都有過,簡而言之
就是所謂的黑歷史、思春期的併發流行病。過了幾年就會褪色成令人莞爾一笑的舊日回
憶,反正就是椿幼稚的韻事。教自己窘迫的誤會。一時之間的意亂情迷。土方先生的心血
來潮。一定......是這樣的。
得出結論後明明該精神氣爽,下腹的異物感卻不知為何揮之不去。或許是因為最近有點便
秘吧。不過今天早上倒是很暢通啦。
(身體不太舒服,今晚土方先生好像也有甚麼事出門了,還是早點睡吧。)
晚飯過後,沖田見睹土方在換上比起平日更加花俏的着流[註 2]、抓起頭髮後便出門了。
這是出門遊樂時的打扮。大概是為了別讓真選組副長的身份一目了然令女人避之則吉
吧──當他脫下平日低調的黑色着流,以一身風流倜儻的歡場老手扮相出現時,就是這種
時刻了。
這樣說起來,這種扮相也是久違了。
自那之後,肚子就有點不舒服。
沖田早早潛身進入布團,整顆頭埋入被窩之中呼呼大睡。
*
一陣異樣,令意識忽地甦醒。世界尚在黑暗之中,還是半夜三更吧。然而,卻有細微的腳
步聲,自門廊處傳來。
自己也開始聽得出那麼細微的響動了。可別要是暗算才好。
腳步聲向著這邊這排房間走了過來。會在自己房門前停下呢,還是會直行直過走向三番隊
隊長的房間呢......
沖田是那種好的不靈醜的靈、一旦有不好的預感就會命中的人。
映於紙門之上的巨大黑影在沖田房間前停下,連一絲躊躇都沒有,直接拉開紙門。
要是在一般情況下沖田老早就握好菊一文字擺好防禦姿勢了,然而映於紙門之上的身影卻
是他連想像都不會想像得出來的人,這讓他大吃一驚,正想著「怎麼你會......」之際已
經被人欺身而近。來者絲毫沒為沖田醒著一事而驚訝,一手探入因著物主在半調子防衞姿
勢之下抬起一條腿而褪落的鬆垮睡衣裹面,俯身撐於因驚訝過度而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沖田
之上。
「土方先......你幹嘛、」
後頭勺被大手一按用力往前壓,兩雙嘴唇重合。隱約於室內漂浮的薰香有點熟悉。獨特的
薰香......是沈香的......
「嗚......唔......嗯嗯、」
想吐。雖然自己和沈香搞在一起時這陣香味聞起來教人安心......明明是會教人感覺安心
的香氣,一旦沾上土方身上就......一想到土方的氣味和那個女人的薰香混合在一起,就
討厭得令自己無法忍受。
「住、住手!......唔!不、不要、」
被推開的土方裸胸上有著細小的吻痕,沖田看在眼裹,心於瞬間開始暴走。
「唔──!!!唔──!!!!」
雖然沖田一心只想手腳並用不管不顧地掙扎呼叫暴動,然而一切叫聲都被囚進土方的口腔
之中,關節又遭對方精確瞄準,四肢中只剩下前臂和小腿能動。嫌惡感、悔恨與憤怒令沖
田的心爛成一片泥濘,僵硬的身體不住顫抖。即使如此,在土方壓倒性的力量之下,他仍
是只能被摁在地上,被逼接受沒有終結的暴力的吻。
沖田拼命叫喚,死命掙扎,然而一切抵抗都被土方壓下,沖田因著缺氧而暈眩,四肢一軟
已是筋疲力盡。
「哈啊、哈啊、哈啊、」
沖田每一下呼吸都有如用盡全身喘息,在他身上的土方於粗暴地擦拭嘴角的同時肩頭也是
上下起伏。
「......哈啊!!哈啊!!」
既火大又悔恨又傷心,沖田的內心融成一團爛泥。無以言表的叫喚轉化成淚水外溢。沖田
以兩手掩上臉龐意圖遮蓋表情,那雙手卻馬上被土方的手摁緊到布團上。
除了別過臉去以外就毫無辦法抵抗,這件事讓沖田不甘心,眼淚流得越發地兇。
悔恨,羞憤,火大。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為甚麼土方要做出以這種方式粉碎沖田自尊心的荒唐事,簡直就像是要向沖田展示他和沈
香間的情事般......想到這一塊兒上時,沖田終於頓悟了。
......是嗎......露餡了啊......
或許是沈香自己說的,或許是這男人察覺出來的。哪種方式也好,總之就是知道了沖田對
自己的相好出了手,才會是這副態度吧。
沖田不曾以為這件事不會露餡。就算哪一天會露餡也罷,反正自己現在是不打算繼續與她
來往了,等到土方發現那天大概得過上好一段日子吧──當時沖田根本沒把這當回兒事。
第一次實在超爽,結果自己出乎自己意料地再一次前往買春,然後也沒就想過要第三次
了。等到再過一段時間,這件事大概就算當成笑談講出來土方也不會察覺出來吧。自己明
明是這樣以為的。
自己搞錯了。錯得不得了。
土方非常憤怒。對於自己向他的相好出手一事。對於自己缺乏思慮、只是單純出於玩心的
輕率之舉,非常憤怒。
沖田不敢去看土方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接受映於自己鐘情的那對灰青色雙目中的憤
怒、憎恨與輕蔑,但他現在就是完全無法忍受。要是再度迷失自我,卻不再得到土方拯
救,那還會有誰可以依靠呢。要是連土方也討厭自己的話,那還會有誰能接受自己呢。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
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現在沖田終於理解到自己所做之事極為輕率。儘管如此,要是回到那個時刻,自己也是除
去沈香之外就想不到其他人了。既然是土方信賴的女子,自己就也能信賴。既然是為土方
所抱的女子,自己就也想試著擁抱。既然是土方珍視的女子,自己就想知道那人到底是怎
樣的一個女子。
或許自己心中某處早就認定,即使露了餡,土方這人也會原諒自己。
這個誤解錯得離譜。或許自己已經被討厭了。或許他再也不會注視自己了。或許他再也不
會呼喚自己的名字了。或許他再也不會觸碰自己了。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
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沖田咬緊雙唇,一顆顆滾圓的淚珠不住地往下掉。土方以右手捏緊他的臉頰,灰青色的雙
目步步逼近。沖田雙目緊閉,以此抵抗。
「......喂,你就沒甚麼要說的嗎。」
比起任何時候都低上一個音階的沉聲,令沖田的鼓膜為之震動。他正忍著別哭出聲,肯定
是甚麼話也講不出口的。但是,要是現在不說的話......不告訴對方些甚麼的話......
「......總悟。」
催促聲低沉地於室內迴蕩。沖田知道自己給出這個回答後就肯定會被丟下,但不說些甚麼
的話......不說的話......甚麼話......甚麼話......為了不被丟下的甚麼話......!!
「......嗚、土......土、方......先、別、別扔下我,」
*
土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沒想過沖田嘴裹會有吐出這種話的一天。
沖田居然懇求自己別扔下他......難道......
今宵土方前往造訪沈香。是久違的造訪了。自與沖田開始肌膚相親以來,他就幾乎沒怎麼
向沈香求歡了。那女子心思靈透,也很能理解土方職場上的事情。土方買下花街的女人,
一方面是為了搜集情報,一方面也是處理性慾。然而,雖說和沈香間的來往同樣是為了處
理性慾,土方卻不會主動開啓有關工作的話題。自沈香嘴邊時不時也會傳出與似乎與公務
相關的情報,卻也並非是關乎痛癢的內容,土方也沒真的把她當線人看。她身邊和工作或
是其他任何事物皆無關,只是其中一處讓土方能回歸自我、重整心情,好好放鬆之地。
以那條街的女人而言,她實在稱得上氣質沈靜,不愛講無謂之話。明明該是如此的。
「......那孩子,果然很像您呢。」
情事過後,沈香喃喃道。
「他是正在學您嗎......?」
一陣教人戰棘的嫌惡感掃越土方的後背。這是身體的拒絕反應:既不願意探究,也不願意
猜測。土方的肚腹猶如遭灌入背叛的苦湯般沈重起來,爾後沸騰。
「......學我,是指......?」
「有一個孩子把你名字亮了出來呢。我做這一行的,見過好多人,人與人間多多少少有相
似的地方,只有那孩子整體的感覺都像你。久違地給您抱過之後,果然一不小心就想起他
了呢。」
「......」
或許土方久別過後的造訪讓沈香興致高過頭了吧。就算真有此事,沈香也不是會把這事宣
諸於口的女子──土方原本如此以為。
「......是誰。」
「呵呵,他說了別講的。我答應好了要保密的。」
「......現在你把這事告訴我難道就沒列入保密條件裹嗎。」
「他說『別講出我的身份』。不過,他可沒說他來過這件事也得保密嘛。......更何況,
我對著您可一向都是坦誠以對的。」
「......」
「您呀,肯定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就生那孩子的氣的,對吧?我想,他肯定很憧憬您吧。肯
定啊,常常注視著您。不過居然連接吻的方式都要學您,這也太......」
土方再也聽不下去,只是褪下被子,徐徐自布團上起身,開始整理衣裝。浮現於腦海的只
有一人。
學我?
別開玩笑了。
不是學我,只是不會罷了。
除去我的方式以外,就不會其他方式了。
對著土方突然起身開始準備回去的模樣,沈香倒也沒有吃驚,只是平靜地注視著他。土方
望見女子的神態,不由得為其氣度咋舌。這可能是針對最近沒來的土方的小小報復,也可
能是用以引出土方真心話的話餌。無論是哪樣也好,總之這肯定是沈香初次放任自己展現
於土方眼前的妬意。
「......還會,再來嗎?」
土方正要踏出門口時,一把聲音叫住了他。
「......啊。」
不會再來了。
我也好,那傢伙也好。
可再也不會讓他來了。
眼前的孩子在被自己騎在身上的同時哭著懇求自己別扔下他。既不是『你活該』,也不是
『對不起』,而是『別扔下我』。
回屯所的路上時,土方已想過一遍沖田究竟是抱著甚麼心態才做出這種荒唐事。然後,又
想了一遍自己想怎麼辦。然而,自己想拿沖田怎麼辦,又要視乎沖田這麼辦的理由。
沖田選擇沈香的理由,有兩個可能性。
如果是沒有相好的沖田,擁有遠比土方年輕的身體卻無法控制,於是揀中土方交好的女子
作為發洩精力的出口的話──
那就這是朝土方的宣戰佈告。也就是和土方來個了斷的意思。
又或者是......這個想法或許過於理想化了,但這也可能是對土方的感情扭曲過後的結
果。土方心裹明白,沖田也知道自己對沈香不若待其他女子。雖然自從與沖田發生肉體關
係過後有好一陣子不曾登門拜訪過她,但在接下來的日子中一兩次也總是有的。最近沒有
藉口與沖田肌膚相親,對著沖田冷淡的模樣心中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所以土方才
起意久違地再度拜訪沈香。
如果正是因為意識到這女子是土方的女人,所以沖田才試著出手的話──
毋論哪個可能性也好,令自己火大這一點是不會變的。不管是沖田想至土方身邊離開也
好,還是沖田和土方之外的人肌膚相親也好。
土方也心知肚明自己明明和各個相好沒斷關係,說這種話簡直蠻不講理,不過於自己而言
那些也算上半椿公事。嘛,除去沈香之外。
在外人眼中,搞不好會覺得如果土方只是需要發洩的話晚上枕邊人就算不是沈香也沒所
謂,但實際上土方並不那麼認為。說不定這就是土方也有軟弱的那一面的證據吧。
開始在行動過後仍能保持平靜的沖田。再也不會迷失自我、再也不會做惡夢而顫抖的沖
田,再也不會如同盲頭蒼蠅般渴求土方的沖田。在這種情況下,為著因沖田快要至土方身
邊離去而不安的,是土方。
然而,土方看到沖田這副樣子,才知道自己的不安和擔心全都是杞人憂天。到頭來一切都
和土方的想像背道而馳,眼前的笨蛋誤會到了外太空,內心一堆糾結,還誤會土方要扔下
自己。
(我怎麼可能會對你放手啊。)
然而,為了讓沖田不自自己身邊離去,讓其他女人也好男人也好任何人都好都不會和沖田
發生肉體關係,自己不得不做好基礎建設工程。尤其是,別讓那傢伙起意再度造訪沈香。
「......總悟。」
土方注視進繼續大滴大滴地流著眼淚的深紅深處。吻過去後,便嚐出眼淚帶著鹽味的苦澀
滋味。
「啊......嗚......嗯嗯、」
邊吸著鼻子抽泣邊回應自己的吻,那姿態實在惹人憐愛。土方便不再繼續執著於蹂躝沖田
的口腔,畢竟他也只是為了佔據沖田的意識才與他相吻。
土方看出了沖田的深紅中有不安正在搖動,為著土方離開得乾脆俐落的唇。這種時候,就
說一兩句『你到死為止都是我的人』『我不會將你交給任何人』之類甜蜜的枕邊台詞,又
或者抱他弄死他直至他無法思考腦海一片空白,也不失為一宗樂事。然而,為了讓他再也
不會至土方身邊離去、無法接納除去土方之外的人,傷痕是必要的。
有必要讓他學會痛,學會一旦自土方身邊離去跑去其他地方時就會有討厭的事情等著他。
土方掀開沖田睡衣的下擺,隔著內褲撫摸沖田垂頭喪氣的性器。
「啊......?!」
要是平常自己可不會那麼有耐性。如同要掌握形狀般逐步撫摸上去,以掌心與食指打著圈
兒揉弄徐徐起了反應開始繃緊的一對球體。
「......!」
沖田似乎感覺出來了,渾身一緊屏住氣息。土方只是裝做全不知情地拉下他的內褲,簡直
像是蹭臉般以自己的舌頭卷上沖田的性器。
「啊、......不、不要、」
先是以舌尖撓癢癢似地反覆搔刮鈴口,然後大膽地一口氣將性器全根含入。
「土方先、就說了、不要......!」
土方記得很清楚下一步該怎麼做。因為土方剛剛才被這種方式對待。......被沈香。
(你也記得的吧?被以怎麼樣的方式對待。)
「土方先生......!」
一受到刺激便不由自主地起了反應。這是生理現象。更何況腦內一旦被植入這種行為「很
舒服」的概念,再抗拒同樣的刺激就不是一件易事了。
「啊......啊......不要......啊......!」
大腦與身體反應不一致是令人非常痛苦的狀況。搞不懂自己是舒服還是討厭。搞不懂自己
是想對方停還是別停。
「再也......不去了!......嗚......不去了......就說了不去、啊......!」
土方緩緩放鬆本正卷著沖田的舌頭。
「......哪裹也不去......?」
「......哪裹都......不去。」
「和任何人......都不做嗎?」
「和任何人,都不做。」
「......和我呢?」
「......和土方先生......會做......」
「......為甚麼?」
「......不可以做嗎?」
「......想做嗎?」
「......」
「......」
「......」
點頭過後,沖田就沒有再讓雙方視線交會。在這種時刻,問他「為甚麼想和我做」也是合
乎情理的吧。然而,萬一問了出口,答案卻不是土方想聽的答案的話......一想到這一
點,土方就僵死在原地了。
沖田滿臉狐疑地抬眼望向土方正就某事反覆思量沉吟不語的模樣。
「......土方先生......想做嗎......和我、」
「想做啊。」
「......秒答喔......」
「秒答還真是抱歉呢。」
「......為甚麼。為甚麼土方先生想和我做呢。」
被問了。倒過來被問了。這傢伙在這種地方還真是有男子氣概。
「......和你的理由一樣吧......肯定。」
然後呢,土方也有自覺自己是條懦弱廢材的瞬間。既使在這種狀況下,他仍舊是沒確保逃
路就不會前進的人。
「和我的......一樣......?」
「......喔喔。」
土方一下子心亂如麻,任由沖田的下半身還正徹底裸露,便徑自抽出香煙點上火。
(混帳,這傢伙剛才還在小鬼要媽似地哭鼻子,結果馬上就HP全滿了。)
土方已自沖田身上退下,沖田便也調整姿勢,撐起上半身俯身趴前。
「和我一樣,想獨佔土方先生誰都不讓碰不停地瘋狂做愛嗎?」
「......啊。」
這傢伙還真是直球派的啊。話說回來居然用做愛這種詞......嘛這事就算了。
「和行動沒有關係,想做的時候就做隨心所欲地做愛嗎?」
「......喔。」
你到底有多想做啊喂。
「你從剛才開始除了『喔』和『啊』之外就沒有說過其他字了耶。」
「............」
「......」
「......你就不想說兩句想讓你超級爽、或者自己想爽番天、想看你高潮的表情之類
的、」
「所以說我想啊!想讓你爽番天尖叫到失聲、變成不是和我做就無法得到滿足的身體、想
讓你永遠成為只屬於我的東西啦!」
「......嗚嘩──」
「......」
「你好變態唷,完全超級想做嘛。」
「你不也一樣嗎!」
「沒錯啊,我超級想和土方先生做的。」
沖田邊說邊將兩手環上土方的脖子。是蓄意犯吧,這傢伙。
「讓我成為只屬於你的東西吧。」
「......正好。我會將你改造成不是我就射不出來的身體。」
土方一隻手將沖田摟進懷裹,同時讓唇瓣重合。嘴唇、舌頭,將沖田被沈香評論為模仿自
己接吻方式的部位一一盡情疼愛。沖田也做出回應似地放任唇舌交纏。
「嗯......嗚......」
沖田斷斷續續傳來的鼻息在暗夜中引人遐思地響起。土方沈醉於長吻之中,結果被還沒被
吸上兩口就燒短的香煙燙著了,這才暫時抽開唇舌,自襟前掏出便攜式煙灰袋,把香煙往
上頭按熄。
「下回你在房間裹把煙灰缸給備好吧。」
「欵,我可不抽煙。」
「笨蛋,要是我來抽煙呢。反正總有用得著的一天,你就準備好吧。」
「......好吧。」
想做、想做。想和土方先生做。想和總悟做。想爽翻天。想被對方弄得爽翻天。想想做的
時候就做,想搞的時候就搞。不讓任何其他人碰,也不想讓其他人碰對方。雖然不明白這
種感覺是甚麼,但不明白也沒所謂。甚麼『將對方視為重要的人』啊、『想好好珍惜對
方』啊,這種事還是留待日後再說吧。既然想做的理由是一樣的,那就讓慾望向彼此投射
傾注就好。
現在,這樣就好。
「......吶土方先生,你說為甚麼想和我做來著?」
「別再翻舊帳了!」
(Desire 3.Fin)
註1 源氏名:古雅得有如出現在源氏物語裹的女子名字。呃其實就是花街女子的藝名啦。
順帶一提,沉香在中文中確實很古雅,BUT日文讀音是じんこう......和銀魂名物的讀音
像不像就自由心證啦。
註2 著流:沒加外套(羽織)或袴的輕便男式和服,土方平常穿的黑色那件就是着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