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奔跑、前進
聽完朽無的辯詞,HR只是沈默。
他將酒杯靠在唇上,自己卻沒喝多少,漂亮的眼瞳盯著杯底,看不出任何情緒。
「所以……五羅與青瓊目前都沒有事?」過了許久,他終於開口詢問。
「那個女孩……正在恢復室內,已經脫離險境了,只是還是很虛弱。至於那條龍,他
復原得很快,我剛剛聽到的消息,巫師已經親自去見他了。」朽無說,「抱歉,我沒
能……做得更好。」
HR頷首,手指輕輕地動了幾下,撥動了五羅與青瓊的絲線,沒有再說話。
朽無很難過,他與小時之間,畢竟還是回不去了。
如果是以前的小時,這個時候就會走過來擁抱他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坐得離他遠
遠的,偶然才施捨一個目光給他。
他悽苦的癟了癟嘴唇,這是他應得的,沒有資格再去抱怨什麼。
他酸楚的心卻突然起了變化,像是浸了蜂蜜一樣,甜甜的、暖暖的,讓他舒服了不
少,讓他想起了許久以前,也有一個女人這樣的熨燙著他的內心。
朽無抬起頭,將視線投遞向坐在小時身邊的女孩。那女孩紅與藍的異色雙瞳不移目
光,直直地瞧著他,告訴他,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
『怎麼可能會好?』他不由自主的想。
『會的,你犯了錯,這錯不會被遺忘,但有朝一日會被原諒。』黛拉說,她的心聲強
而有力。
『我不想要被原諒,我不配。』一想到月娘再也不會睜開雙眼,朽無便無法停止憎恨
起自己。
『你認識HR,知道他是什麼人,他依然是心疼你的,他也相信你。我們都勸他不要
來,我們都說你不是好東西,可是他還是來了,不只是為了五羅和青瓊,也是為了你,
你能明白嗎?』黛拉也很難受,眼前人的內心宛若旱地,一篇荒蕪,再無生機。而他本
人就像一株瀕死的朽木,枯枝枯根都不再生長,卻還是活著,只為了想要贖罪。
朽無低垂著頭,不肯再說話。
然後芮文停到了他的肩頭上。
因為芮文再也看不下去了。
在終於找到這個世界的入口前,芮文就知道已經失去了她的人類。
但她還是要來,非來不可,她得親眼確認,月娘是不是真的已經不在了。如果是真
的,那她會為她哀悼並繼續前進;然而若是月娘還在,她會繼續追隨她。
等到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她先找到了HR,不是因為運氣,而是因為月娘。芮文在HR身
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朝著HR的方向飛去。
真的看到HR的那一剎那,芮文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濕了。
HR形容枯槁,身形狼狽,憔悴不堪。看到芮文也只是無法控制的掉下淚來。
芮文也哭了,卻不是為了HR的悲傷與可憐。
而是為了月娘的一縷魂魄。
人類的靈魂在結構上與精靈很類似,都是自然而生的產物,是最純粹的根本,所以精
靈才可以看得見鬼魂。
芮文看到月娘的靈魂就趴在HR的背上,溫柔的環抱著這個傷心的男人。
其實連幽魂也算不上,頂多就是月娘殘存的一點思念,依然跟在HR的身邊。
不過對於芮文來說這樣就夠了。
她沒有什麼好猶豫的,既然月娘在這裡,她自然也會與月娘同在,陪伴著HR。
她沒有讓HR知道這件事,因為覺得沒有必要。
這只是月娘的選擇,而她永遠尊重月娘。
因此她一直沒有再去找新的契約者,織錦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除了舊恨,還有驚訝,
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她與月娘之間還沒有結束,如果可以,她還想為月娘再做些什麼。守護HR是一件,另
一件……則是找出殺了月娘的元凶,並為月娘討回公道。
芮文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就算知道了HR、月娘與朽無之間的恩怨情仇,她也沒有輕饒
朽無的打算。
直到進了這個房間,她在朽無的肩上看到了,同樣屬於月娘的一點靈魂碎片。
於是她恍然,就像她選擇了月娘,月娘則選中了朽無。
月娘是甘願為朽無而死的,所以她留在朽無身上的魂魄一如HR的,那樣平靜、那樣快
樂、充滿思念,只是單純的想延長與對方在一起的時光。
而只要是月娘的決定,芮文都會無條件地支持她到底。
所以她受夠了HR浪費時間在這裡內心掙扎。
「芮文?」不只黛拉,連HR都很吃驚,芮文一向沒有掩飾她對朽無的敵意,然而現在
卻與他靠得這麼近,他們都大感意外。
朽無也茫然的看著芮文,「你想要……殺我嗎?」
他知道這是月娘的精靈,月娘提起過闇維精靈芮文好多次,月娘每次說到她的語氣,
都像是希望迷途的孩子趕緊找到回家的路那樣,希望他們能夠趕快重逢,只是月娘終究
沒能等到那一天。
芮文搖了搖她的頭顱,只是很用力很用力的,將爪扣進了他的肩膀裡。
朽無瞇了一下眼睛,卻沒有反抗。
「芮文。」HR語帶警告,好像終於回了神,坐著的身體向前傾,他將酒杯放了下來。
「HR。」芮文回應了他,「現在沒有時間讓你喝酒傷感了,我們要去殺了罪魁禍
首。」
明明就是在乎對方的,裝成毫不關心的樣子想給誰看呢。芮文的爪子進入的更深了,
也算是為自己出一口氣。
就算朽無並非有心殺死月娘,月娘依然是因為他而死的。
而如此往後,他們之間就扯平了。
「我知道,我正在想辦法。」HR皺著眉,他並不只是坐著發呆而已,他很認真的在思
索要如何突破這樣的困境。只是朽無的事情讓他有些混亂,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芮文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的謊言,「連想都不用想,你是白癡嗎?你手上有兩位精靈、
一個改造人、一位天才科學家、一個懂得心靈力量的族長、一隻歌聲有魔法的人魚、一
位魔法師,現在還多了不死者、吸血鬼與鳳凰,對付區區一個人類,這有什麼好想
的?」
芮文的說法,就是將朽無等人也算在同伴之內了,這樣的認同太過突然,朽無不禁一
愣,就連克勞蒂亞與離歌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你說過的,要給所有穿越者一個棲身之所,現在你做到了嗎?還是你正在放任他們
受苦呢?」芮文的聲音不大,卻是清晰地、尖銳地在質問HR。
HR很難得啞口,然後他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你真是嚴厲,我偶爾多愁善感一回,
你卻連這樣的時間也不給我。」
「因為我們沒有時間了,你忘記巫師要去對付青瓊了嗎?要是青瓊有任何閃失,虞姬
會哭倒長城給你看的。」
「我已經請他們過來了。」從剛剛他就讓絲線不停震動,相信重五一定接到消息往這
裡趕了吧。
HR終於不再只是沈默,他拋開那些紛紛擾擾的情感,決定先辦正事。於是他看向一臉
哀莫的朽無,問:「你說的,被巫師奪走的,是什麼東西?」
沒有預期到小時竟然在跟他說話,而且是如同以往毫無分別的口吻,朽無不禁為了這
一刻紅了眼眶。他顫抖著聲音回答:「是驪歌的尾羽、克勞蒂亞的心竅血、還有……」
「還有?」
他一咬牙,低聲說道:「姊姊的遺體。」
朽無一說完就承受不住了,他跪倒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說:「是我的錯……我……我
不想讓他們帶走她的,可是我搞砸了,巫師一直拿這件事情來威脅我……所以我得聽他
的話……」
克勞蒂亞和離歌看他這樣難過,紛紛來到他身邊,並一臉譴責不滿的看向HR。
「他有對月娘的屍體做什麼嗎?」HR的音調很平穩,聽不出情緒。
朽無用力搖頭,「沒有,除了拿她來控制我……他把姊姊放在冷凍艙裡,說……說搞
不好我的基因或是克勞蒂亞的血能夠讓他復活……他說他會為我讓她醒過來……」
HR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走到朽無身前蹲下身,攬住他的背。
「你怎麼這麼傻啊?到現在還在相信這些鬼話?」
「我也想姊姊……活過來的……」朽無哭著,但不敢伸手去碰HR,因為他配不上,他
只是捂著自己的眼睛,身體劇烈的前後擺動,「對不起……對不起……」
「月娘選了你。」HR掐住朽無的肩膀,那讓他被芮文刺的傷口更加生疼,低聲地在他
耳邊說,「月娘選了你,她不會願意看到你現在這樣,所以你得振作起來。我沒有辦法
再拉著你走了,這一次,你必須自己跟上來。」
HR重新站起身,他低頭看著渺小的、悲慘的、坐在地板上的朽無,朝他伸出了右手。
朽無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眸,顫抖著、吸了吸鼻子,而後堅定了決心,將手交到了HR的
手上,讓他把他拉起來。
HR微微勾了嘴角,用左手的拇指抹了一把朽無的臉,「那離歌的尾羽和克勞蒂亞的心
竅血,又有什麼作用?」
「沒有尾羽,我飛不好。」離歌環住朽無的肩頭,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的心竅血可是至寶噢,可以幫助人獲得永生呢。」克勞蒂亞說,千嬌百媚的笑
著,「只不過,會變成跟我一樣的東西而已。」
「有任何線索巫師把這些藏在哪裡嗎?」HR問。
三者紛紛搖頭,朽無說:「他很不信任我們。」
HR能夠了解,巫師這樣疑心病重的人,絕對不會讓他們有機會抓到他的把柄。所以他
低頭看向黛拉,「能做到嗎?」
只要黛拉能突破巫師的內心,再深處的秘密也不是問題。
黛拉卻是大力地搖晃她的頭顱。
詫異的看著黛拉如此激烈的反應,HR沒有預期到會收到否定的答覆,遲疑了一會兒,
「怎麼了嗎?」
黛拉顫抖著嘴唇,「我剛剛……聽到他了,我做不到,HR。」
「是剛剛害你不對勁的原因嗎?」
「是……對不起,可是、他好可怕,他的想法……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惡
意』……」明明已經想清楚了想要有所突破,只是第一次知曉世界上還有那麼可怕的
人,這讓黛拉不免還是有些退縮。
她沒有自信能夠不被對方的想法拖著走,因為她不夠堅強。
黛拉眼眶含淚,想起對方那麼強勢尖銳的內心,就是一陣顫慄。
她很想要幫上忙,只是這一次,她似乎還是沒有辦法。黛拉屈辱的握緊雙拳,壓抑住
狠狠甩自己一巴掌的慾望。
「沒事的。」雖然覺得可惜,但HR也不願勉強她,反正,他們總會有別的辦法的。他
轉過頭,問起別的問題,「這裡的人數似乎不少,都是巫師的手下嗎?」
「是的,巫師用了我的基因……改造了他手底下的人。」朽無說起這件事也是一陣噁
心。
「他們跟你一樣嗎?」如果是的話,這倒真的有點麻煩。
「那倒不至於,他們還是可以被殺死,克勞蒂亞試過。」朽無說著,看向克勞蒂亞。
「我砍了他們的頭,吸光他們的血,還是會死翹翹的噢。」克勞蒂亞俏皮的佐以手勢
來支援她的話,食指動呀動的。
「好吧,我想還是砍頭就好了。」HR自認做不到在一瞬間讓對方失血過多,「我還想
要問一件事,五羅在的恢復室,你們知道在哪裡嗎?」
「知道,我們可以帶路。」
「好。」HR蹲下身看著黛拉,「那五羅就麻煩你了,我得去找巫師。」
「你不可以一個人去,你跟我們約好的。」黛拉激動的拉著他的衣袖。
「我沒有要啊,還有朽無在呢,能請你們派一個人保護黛拉嗎?」HR詢問朽無。
「嗯……」他的目光在克勞蒂亞與離歌之間轉了一圈,「克勞蒂亞可以跟她去。」
「好,那芮文、你也跟著黛拉吧。如果重五他們來了,也好跟他們說明一下情況。」
「我傾向於等重五來了再說,這樣也好集中行動。」芮文如是說,提出了她的建議。
「可是刻不容緩,我們沒有時間了,這是你剛剛說的。」HR一笑,「要做的事情很
多,我們必須先去救青瓊了,而五羅的情況也不容再拖下去。」
芮文似乎還有話想說,但終究她只是拍拍翅膀,飛到了黛拉的肩膀上。
就在他們準備出發之時,一陣天搖地動,震的他們連忙伸手扶住彼此,或是抓住可以
幫助他們站穩的桌子椅子。
而後耳邊響起的,是高亢尖銳的龍鳴聲。
HR、黛拉和芮文都對青瓊的叫聲很是熟悉,然而這個聲音卻讓他們同時變了臉色。
HR看向黛拉,後者慘白著一張臉,回望著他。
「大王……又失控了。」黛拉證實了他的猜測,她可以聽得到青瓊痛苦不堪的內心是
一團混亂,她嘗試重新與青瓊建立聯繫,但是青瓊只是一直拒絕著她。
她再次嘗試,腦袋卻像是被刀撕裂一樣的疼,她的指甲都陷入的掌心之中,可還是沒
有辦法與青瓊溝通上。
此情此景,就像青瓊初穿越過來時那樣,視所有人為敵,只想著殲滅眼前所看的到的
所有生靈。
那一次之慘烈,他們見證了龍是多麼可怕的霸君。若非靠著他們所有人同心協力,恐
怕也不能壓制失控的青瓊。
然而今天,他們又將再一次面對狂暴化的雷龍。
「可能是巫師做了什麼,他一向擅長喚起心中的黑暗面……」朽無坐倒在地上,直到
現在他還是忍不住會被昔日的陰影所影響。
門板被急促的拍擊,不論外面的來者是誰,他大叫:「離歌大人在嗎?巫師大人要你
過去壓制那條龍!」
眼下的狀況,的確是僅有身為鳳的離歌有能力與之一戰,他義不容辭地站了起來。
「可以嗎?」朽無抓住他的手,一臉擔憂,「你上次說……打得很勉強不是嗎?」
離歌之所以能在醫院的那一役討到便宜,是因為當時青瓊有著要保護人類的這層顧
慮,加之自爆是他的底牌,才能撂倒青瓊並將他帶回。
然而考量到大家都在這裡,離歌自然不能像上次一樣爽快地自焚,僅能用盡全力去阻
擋青瓊。只是少了尾羽的他,力量並不完全,而青瓊此時又毫無顧慮,因此朽無不免擔
心離歌會不是對手。
「就算是這樣還是得去。」鳳是祥和之鳥,並不喜歡爭端,但是既然挑事的是對方,
那他也沒有避戰的打算。
HR跟著爬了起來,他看著眾人,「我們一起去,青瓊製造的這場混亂來得正是時候,
我們可以趁機抓住巫師。」
朽無沒有猶豫太久,只說了聲好,跟著站起身。
「黛拉,跟緊芮文,五羅交給你了。」HR交代了最後一聲,就跟在離歌與朽無身後向
青瓊的方向狂奔。
黛拉擔憂不已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對於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是如此的渺小,再一次感到
難堪。
「來吧,小姑娘,我帶你去見那女孩。」克勞蒂亞顯然很不喜歡被託付保母的這個責
任,但她還是領著黛拉前往恢復室。
他們奔跑著,四周慌亂的人很多,似乎都在為了青瓊的失控而傷腦筋或是焦躁,因而
沒有空去管克勞蒂亞身邊的多出來的烏鴉與小女孩。
黛拉又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耳邊的聲音太過嘈雜,她連自己的心跳聲都快要
聽不清。
就在這時候,她想起了重五曾經跟她說的,魔法的基本原理。
魔法是意念的產物,無中生有、化虛為實。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應該也能夠做到才是,她應該要比誰做的都好,因為心靈的力
量,意念的力量,是她最擅長的啊。
她又想起來到這裡之後所讀過的一本書,其中的一句話令她印象深刻,「當你真心期
望某件事情,整個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助你。」
她想要幫上HR的忙,這就是她真心期望的事情,她會拼盡一切,在所不惜。
她是個強大的女人,她不用再去害怕。
她大口喘氣,覺得她好像又能聽清了。是,那些聲音依然存在,但對黛拉而言不再
是壓力,她聽得到,然後她聽了過去。
她只要去聽真正重要的聲音就好了,她只要不要忘記何謂真實就好了。
黛拉好想轉過身去找HR,告訴他她可以了,她可以面對巫師了。
她的身周突然多了好多好多人,陪她一起奔跑。
「這是在跑什麼啊?這個熟悉的龍威是怎麼回事?」重五打起寒顫,「該不會是青瓊
又失控了吧。」
「正是。」芮文肯定他的猜測。
重五抱頭哀號了一聲,他真的恨極跟青瓊打架。
「HR在哪裡?現在什麼情況?」大衛跟著問。
「他去找巫師了,要趁著青瓊引起混亂時抓住他。現在朽無、克勞蒂亞和離歌都是我
們這一邊的。離歌去制服青瓊,朽無跟著HR,克勞蒂亞帶著我們要去救五羅。」芮文語
速極快的擷取出重點給大家知道,「巫師手上有朽無他們被奪走的東西,所以必須活
捉;巫師手下的人會很難對付,他們都被朽無不死的基因改造了,要嘛砍頭、要嘛放
血。」
「那我去找HR。」大衛一下就決定了自己的去路,並且說完就跑。
「……我跟織錦去找大王。」重五認命一般的說,「這裡有水源嗎?如果我能帶虞姬
過來,應該會輕鬆一點。」
「抱歉,沒有。」克勞蒂亞分神回了他一句,對於突然出現這麼多人,也覺得很有
趣。
「好吧,那我自己造一個。」重五沒輒了,他領著織錦也跟隨著大衛的腳步而去。
「我跟你們。」埃埃說,他的樣子有些變化,他的背和手臂上有不少的機械裝備,似
乎是在輔助他的行動,槍砲彈藥的種類也很齊全。
「你這是什麼樣子?」黛拉幾乎說不出話來,埃埃就應該是一副死宅樣,這樣充滿活
力又熱血的埃埃對她而言太陌生了。
「這是我之前做的最原型,剛剛花了一點時間重新改良一下。」埃埃得意的說,他燦
爛的笑顏很陽光,「這次絕對會派上用場,放心吧,黛拉,有我保護你!」
「囂張什麼,是我保護你才對。」黛拉邊跑,邊比出了個對女孩子而言絕對是太過粗
俗的手勢,朝他重重揮拳。
看著他們這樣,芮文不由自主咧開了嘴角。
克勞蒂亞也不禁笑了出聲,只是很快地她的表情變了,稱不上嚴肅,但是可以用「見
獵心喜」來形容。
那是一個很血腥的笑容。
因為恢復室外面站了一排荷槍實彈的士兵。
「這裡,禁止進入。」他們已整齊劃一的動作將槍上膛,指著他們三人一鳥。
埃埃吞了吞口水,但他同樣舉起手上的槍,將黛拉護在身後。
克勞蒂亞甩開雙手將他們攔下,「小弟弟小妹妹,這裡就交給姊姊來處理吧。」
然後,她毫無畏懼的邁開步伐。
她的身影消失了,再出現時已經摘了一個人的腦袋。克勞蒂亞的動作太快了,沒有人
的槍追得上她,只能任憑她不停出手取下他們的性命。
興起一片腥風血雨。
TBC
*其實,黛拉要學的只是小學生時期就自帶的被動技,左耳進右耳出(才不是
*埃埃的造型可以參一部很好看的電影《明日邊界》,但沒有那麼複雜,裡面阿湯哥
很難得很俗辣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