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發現我這金魚腦還真的不太適合寫大長篇......
越寫越多就開始會忘記人名、忘記輩份,連前面寫了什麼都會忘掉,一邊寫要一邊回頭
翻前面的內容不然就會發現自己寫了很好笑的東西(哭
總覺得要是有一天整個從頭來看一定會發現很多BUG(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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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情況邱蘭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氣得眼眶發紅。「我從來沒見過小師叔那麼憤怒的
樣子,像是要把人給生吞活剝了似的。說到底,他們一群大人跟我們這些弟子能有什麼仇
?不過是惱恨小師叔三不五時地鬧騰讓他們不得安生,偏偏打不過又拿他沒轍,便對小孩
子下黑手,既撒氣又能讓小師叔忌憚。四師兄耳朵尖,還聽到他們抱怨說,反正小師弟又
不是人類,皮糙肉厚打一頓死不了的,小師叔要是識相點就別大驚小怪,自己造的業自己
擔。一群黑心肝的,在那之前我都不曉得人可以噁心到這種程度。」
嚴思聽得一陣反胃,好半晌說不出話。他是小門派出身的,雖然門第不高名聲也不顯,但
師兄弟叔伯間感情很是融洽,從沒見識過這等骯髒事。江湖上雖然多的是爾虞我詐之事,
手段下作的也所在多有,但那多是對著外人,自個兒門派的人即便鬧內訌,也從沒聽說過
有人是師字輩打不過就拿十來歲的小弟子下手的,簡直駭人聽聞。
良久,他才吐出一口濁氣。「這麼離譜的事,連佛祖聽了都要發火的。妳師叔沒有一怒之
下當場就把那些人全殺了?」
「......哪能呢,救命要緊,天大的仇也得先擱著。」邱蘭芯低著頭,用鞋尖踢了踢一旁
的小石頭,看著它喀啦啦地滾下山谷。「後來小師叔抱著他們三人闖進白骨苑,硬是將李
師叔從藥房裡拽出來要他治療。二師兄和三師兄的傷輕些,都是皮肉傷,便由李師叔的弟
子代勞;小師弟的傷太重,得李師叔親自出馬。李師叔說,就算是妖也不能這麼折騰,傷
到腦袋可不是開玩笑的,小師弟高燒燒得都意識不清了,好在搶救得及時,要是再晚幾刻
,他的命就得去和閻王搶了。」
「小師弟治療的時候,小師叔就在旁邊守著,一步都不敢離開,直到李師叔說小師弟撿回
一條命了,他鬆了一口氣,突然就哭了出來。我們那時年紀還小,跟著他熬了一宿,又餓
又累又怕,看到小師叔哭了,不知道為什麼,也跟著哭。大師兄那時候才十四歲,再穩重
也撐不住了,他一直自責沒看好小師弟,又覺得自己沒當個好師兄,救不回二師兄和三師
兄,擔驚受怕了一天一夜,哭成隻花貓,還拿帕子要給小師叔擦臉,小師叔就抱著他,還
有我和四師兄六師弟,一邊哭一邊說他太沒用,連我們幾個小孩都保不住。李師叔在一旁
要攔都攔不住,也不知道怎麼勸,尷尬得要死,只好放著讓我們哭。」
嚴思想像一個大男人抱著幾個小弟子哭成一團的畫面,抿抿唇,鼻頭莫名地有些酸。
「別說妳小師叔,我光聽著都想哭。」
「唉,小師叔那時氣瘋了,偏偏小師弟還沒脫險,他暫時脫不開身去尋人晦氣,憋得難受
,只好哭了。」邱蘭芯輕哼一聲,繼續踢著小石頭。「小師叔在確認師兄們和小師弟都沒
事後,就把我們交給李師叔照顧,自己去了下嶺,也不讓我們跟,所以之後發生的事情我
知道的也有限,大都是四師兄到處向人打聽來的......聽說小師叔當晚趁著月黑風高,一
把火燒了下嶺,屋子庫房能燒的就燒,幾乎把下嶺給燒個精光。然後火放了他還不解氣,
兇性大發見人就殺,一連殺了十幾人,搞得遍地都是血,還有些人是在睡夢中給燒死的,
也有在混亂推擠中被人踩死的,總之到處都亂成一團,也不知道最後是怎麼收的尾。俞大
總管的屋子據說也燒了,衣服財物什麼的都燒沒了,他自己還給濃煙嗆傷,恨透小師叔了
,一大早天都還沒大亮,就一狀告到掌門師伯那兒去了。」
嚴思想了下,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等等,下嶺的人好歹大多是從上嶺退下來的,武功
都有一定水平,再不濟也沒有傻傻任人宰割的道理吧?就算妳小師叔的武功再高,放任他
像切蘿蔔一樣到處殺人,下嶺的人卻不出手阻止,這種事好像誇張了些,不大真實耶。」
邱蘭芯也不介意他的質疑,只是聳了聳肩。「誰知道呢,都說了只是跟人打聽來的。說不
定下嶺那些人老巢讓人連窩端了,面子上過不去,只好把小師叔尋仇的過程講得誇大些,
好讓自己顯得沒那麼無能......連我都聽過他們私下傳說小師叔是夜叉鬼轉世,這輩子是
來毀滅天下的謠言咧。」
嚴思苦笑。「妳師叔不介意?」
邱蘭芯嗤了一聲。「他才不管這種事,向來是人家愛講就隨他們去講,灑脫得不得了。反
正俞大總管去跟掌門師伯,結果告狀不成反而被狠狠訓了一頓,下嶺那些人全都一起挨了
罰,這幾年可安分了,見著小師叔能跑就跑,只剩下些閒言碎語,聽過笑笑就好,倒也礙
不著什麼事,又不會有人當真。」
嚴思想起過去見到魏掌門的情形,點點頭道:「魏掌門我見過的,為人和善又公允,還你
們公道是應該的。」
邱蘭芯露出個有點幸災樂禍的表情。「那是自然,且不說掌門師伯對我小師叔向來睜一隻
眼閉一隻眼,公允得不得了,就是他們下嶺那些齷齪事,放哪兒去說都是沒道理的,俞大
總管想惡人先告狀,還以為掌門師伯會向著他呢,這叫什麼來著......對了,偷雞不著蝕
把米!」
嚴思失笑。看來魏掌門顯然是偏心修嚴苑的,而且擺明了不只一次對唐璃放水,邱蘭芯這
小姑娘還能一口一個公允,歪曲事實歪曲得如此理直氣壯,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俞大總管敢將這件事鬧到掌門師伯面前去,大概真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將下嶺那些人
幹的好事捂得嚴嚴實實的呢,簡直天真!掌門師伯又不是個傻的。」邱蘭芯叉著腰,一臉
得意。「一開始俞大總管還想咬定小師叔為了點私怨就挾怨報復、草菅人命,擔當不起苑
主的重責大任,小師叔都還沒還嘴說你有種倒是說說是什麼私怨呢,掌門師伯先開口了,
說:『哎呀,聽前輩這話的意思,難道說您想接掌修嚴苑?但看來修嚴苑的日子挺艱難的
,這粗茶淡飯連點肉星子都嘗不到,三不五時還要看人白眼甚至挨打的日子,不知您老受
得住嗎?要不,讓下嶺比照修嚴苑的情況過幾個月試試?』,一番話夾槍帶棍說得俞大總
管臉色鐵青,期期艾艾也辯解不出個屁來,光聽著就解氣!嘖嘖,可惜我沒在場,不然我
可真想看看俞大總管那臉色,聽說五顏六色的跟開了染料坊似的,早知道就讓小師叔帶條
抹布去抹他的臉,連染料都可以省了。」
嚴思忍俊不禁,心說這小姑娘到底跟誰學來的一張利嘴,刻薄得很。
「只可惜掌門師伯這話是解氣了,但他的處置我覺得不好。」
「怎麼個處置法?」
「那些動手毆打師兄們和小師弟的人,如果還活著的話,以殘害弟子、不仁不慈的事由各
罰教鞭三十,念在是初犯,攆出梅花嶺但不逐出師門,十年內不得踏足。曾經協助剋扣修
嚴苑的人,罰俸一年,教鞭十。至於大總管,放任手下的人剋扣及虐待修嚴苑弟子,馭下
不力且辦事糊塗,但掌門師伯念在他過去為梅花嶺操勞了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些苦勞,
便沒有奪了他的職位,只削了大半的權力分給其他管事,加上禁閉一年、罰俸兩年及教鞭
三十,並要他當場指天發誓從此不再為難修嚴苑,若再放任下嶺的人對修嚴苑有任何不妥
的舉動,就要以殘害弟子的名義將他逐出師門,並在廢去功夫後攆出梅花嶺。」
嚴思摸摸下巴。「是嚴厲了些,但我個人覺得聽著還挺合理的。妳覺得哪裡不好?」
邱蘭芯嘟起嘴,表情很是不滿。「掌門師伯對其他人的處置我們都沒意見,反正該罰的都
罰了就好,問題是小師叔也被罰了!掌門師伯說了,雖然事出有因,但小師叔確實殺了好
些人,而且他那把火造成了巨大的財物損失,還傷及了下嶺一些不相干的人,這責任還是
要擔的,所以小師叔居然也被罰了教鞭五十。」
「五十下教鞭是很重的處罰嗎?」嚴思有些好奇。「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處罰,是怎麼
罰的啊?」
「喂,我說你啊,一定是外地來的吧?怎麼大半的事情都不知道?連讓弟子們一聽就抖的
教鞭都沒聽過是怎麼回事呀。」邱蘭芯翻了個白眼--嚴思發現這姑娘好像動不動就愛翻
白眼。「教鞭顧名思義就是管教用的鞭子,目的就是要讓人痛了之後長長記性,所以你說
還能怎麼罰?就是用特製的皮鞭,沾了鹽水抽唄。聽說那鞭子是特別訂製的,還是祖傳百
年的老東西,看著細細軟軟的但極其堅韌,抽第一下時皮膚只會留下一點紅印,骨子裡卻
像刮肉似地疼,同一個位置抽了第二下,立刻就會見紅。而且每抽一下就要報一次數,報
不出來就得重來,十下就能生生把人疼暈過去,抽到三十下那皮肉都爛了。小師叔那時沒
說什麼,乖乖就去領了罰,結果是給掌門師伯親自扛回來的,背後整片整片的血--掌門
師伯居然還說執鞭的人已經放了水,大半的鞭子都只用了半成力--後來小師叔在床上整
整趴了一個月。」
嚴思覺得全身的皮肉一緊,抖了兩抖。「妳被抽過嗎?不然怎麼這麼清楚?」
「才怪,我乖得不得了,怎麼可能犯事被打。」邱蘭芯扮了個鬼臉。「是三師兄前幾年和
舞袖苑的一個弟子大打出手,被陽春苑的白師伯抓了個現行。梅花嶺禁止私鬥,所以他們
一人各領了三教鞭,三師兄骨頭軟,一鞭子下去就嚎得跟殺豬似的,回來抓著人就抱怨這
處罰不人道,搞得所有人都知道這教鞭挨下去有多痛。也就小師叔能捱,被抽了五十下也
從沒聽他喊過疼。」
說完她抬頭看看天色,怪叫了一聲哎呀,抬腳就跑。「慘了慘了!光顧著跟你說話,浪費
太多時間了!快快快,快走,不然誤了時辰要挨罰的!」
嚴思不明究理,但還是運起輕功跟上邱蘭芯的腳步。「什麼時辰?還要挨罰,這麼嚴重?
」
「吃飯的時辰!」邱蘭芯頭也不回地跑。「修嚴苑的習慣是大夥兒一起開飯,我沒回去,
小師叔就會一直餓著肚子等我。要是因為這樣餓著了小師叔,小師弟會罰我刷一個月的鍋
子!」
「......原來如此。」嚴思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只好不予置評。
兩人全力奔馳,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抵達修嚴苑。
以蓬草和木板立成的簡陋苑門旁,一名圓臉少年正焦急地往外探頭探腦,一見到邱蘭芯,
立刻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頂著綿綿細雨急急迎了上來。
「五師姐!妳怎麼去領個東西去了那麼久?我等妳好久了!」
「哎小六對不住呀,剛剛路上跟人聊天耽擱了些時間,回來就晚了。」邱蘭芯一臉歉意地
拍拍少年的肩膀。
少年哭喪著臉。「小師弟舉著鍋鏟問了兩次妳回來沒,第三次我實在頂不住那壓力了,感
覺我要是再說妳還沒回來,他就要把那鍋麻婆豆腐直接蓋到我頭上,只好逃出來守門了。
」
一旁的嚴思一時沒繃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位是誰呀?」少年看了看嚴思,有些好奇。修嚴苑一般不大有客人的,眼下這人看著
很面生,三十來歲的年紀,白淨面皮,細長眉眼,神態和煦,感覺沒什麼敵意,不知道他
來修嚴苑要做什麼。
「這是下嶺的帳房先生嚴思,幫我送些東西過來的。」邱蘭芯向少年簡單解釋後,轉向嚴
思,一副大姊模樣地拍了拍少年的頭。「這是我們家小六,宋敘。膽子有點小,還怕生,
不過相處久了就好了。」
宋敘生得一張樸實的圓臉,濃眉大眼、朝氣蓬勃的,讓人看著便心生好感。宋敘看看邱蘭
芯,又看看嚴思,抓抓頭,端端正正地給嚴思行了個禮,見嚴思對他露出個友善的微笑,
他睜大了眼,接著有些害羞地別過視線,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磨磨蹭蹭半天,乾脆伸手搶
過邱蘭芯手上的東西,一手拽著她的袖子就往苑內走,嘴上嘟嘟囔囔:「五師姐妳不知道
,剛剛廚房的氣氛可恐怖了,大師兄要進去倒個水都要猶豫半天......」
邱蘭芯給宋敘拽著走,還不忘回頭招呼在原地偷笑的嚴思:「嚴先生請進,不用客氣,這
裡沒什麼大規矩,不用太緊張......啊,要不要一起用午飯?哎小六你等等,拉著我不要
走這麼快......」
嚴思抱著酒罈和食盒,愣了片刻,這才跟上。
修嚴苑很小,過了簡陋的苑門後,走過短短三丈多的石道,便能看到正門,門後是只有一
進的院落。相比或華美或精巧的其他各苑,修嚴苑確實簡單得有些過份。
邱蘭芯給宋敘帶著走,一邊嘰嘰呱呱地向嚴思介紹:「嚴先生你應該是第一次來修嚴苑吧
?來我跟你介紹介紹,我們家北面三間房,中間是正堂,左邊是小師叔的書房,右邊是他
和小師弟的臥房。西邊三間房讓四位師兄和六師弟分著住,我一個人住小師叔書房旁的那
間大耳房,另一間耳房是倉庫。東面有一間廂房空著當客房,不過沒什麼在用,反正又沒
啥客人,基本都拿來堆放雜物,剩下的廂房空著浪費,我們就改成了飯廳和廚房,三餐都
在那兒用......噢還有,中間那片用繩索圍起來的空地是練武場。」
嚴思好奇地比了比練武場周圍一盆盆怒放的春石斛。「在練武場周圍擺花要做什麼?」
一旁的宋敘小聲插話:「小師叔放的,說是他的愛花,擺在那兒可以保佑我們的武功變得
高強。不過那花擺的位置有些微妙,我們比劃的時候背後都得留個心眼,不然就容易壓
到......小師弟說了,壓壞花的人要刷一周的茅房。」
「......」嚴思無語,盯著宋敘,試圖在他臉上找出點胡說八道的蛛絲馬跡。宋敘臉皮薄
,給嚴思盯得渾身不自在,只好垂下頭,拉著邱蘭芯繼續往前走。
三人來到廚房前,就見簷廊上蹲著個少年人,正用草逗著隻橘色斑紋的貓兒玩。那人見到
他們,便收了手,抱著貓站起身來。
「六師弟,你總算等到五師妹啦?小師弟已經氣得要放火燒廚房了,連我和大師兄都給轟
出來了,你待會兒見到他可要快點逃。」那人一張細白的書生臉,容貌平平,但眉眼含笑
,氣質溫潤,看著便讓人覺得舒服。他見到嚴思也不驚訝,抱著貓兒便行了個禮。「嚴先
生,許久不見。」
邱蘭芯和嚴思俱是一驚。邱蘭芯連忙抓著那人問:「四師兄,你認得嚴先生呀?我怎麼不
知道?」
「去年冬天我可是代替妳和三師兄去下嶺領過兩次東西,自然在帳房見過嚴先生。」那少
年一臉無奈,又對嚴思笑了笑。「嚴先生,您當時在忙,又只見過一兩次面,可能不大記
得我了。我是修嚴苑的四弟子韓祺昌,這是我們家的貓,叫橘子。來橘子,跟先生問個好
。」
橘子貓很捧場地喵了一聲。
嚴思對韓祺昌這名字陌生得很,絞盡腦汁也翻不出半點對眼前這人的印象,有些尷尬,撓
撓腮幫子正想道歉,一道不悅的聲音驀地在他背後響起。
「是要聊到什麼時候?到底還要不要吃飯?」
嚴思轉過頭,就見一名少年陰著臉,一手拎著個炒鍋,裡頭一汪大紅夾著點點白,看著像
是麻婆豆腐,另一手抓著把湯勺,正站在廚房門口瞪著他們一夥人。
一身大廚打扮的少年個頭挺高的,身材修長英挺,面如冠玉,劍眉星目的極是俊俏,只是
神色冷淡至極,一看就知道不好親近。
「呃,我......我突然想到還有事要找大師兄討論,先走一步!小師弟你到吃飯時間再叫
我就好!」韓祺昌反應最快,話音剛落,人已經抱著貓跑得沒影了。
「小師弟,我......」宋敘是個老實孩子,扭著臉想了半天,才漲紅臉擠出一句:「我去
下茅房!」剛說完,便將手裡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塞回邱蘭芯懷裡,人也跟著逃得沒影了。
嚴思還來不及讚嘆這群孩子的輕功修練得真是好--估計是三不五時逃命給練出來的--
就見修嚴苑裡年紀最小的弟子江成瑾偏過頭,正冷冷地看著他。那目光堪稱陰森,看得他
頭皮發麻,正想說點什麼,江成瑾的目光又移開了,停留在邱蘭芯身上。
邱蘭芯捧著銀子和燒雞,乾笑兩聲。「那個......小師弟,我知道錯了......」
「午時正超過三刻,這兩週洗碗的工作全歸妳了。」江成瑾的聲音很好聽,低低的有些沉
,像醇酒,偏偏沒什麼溫度,聽著就覺得寒人。他見邱蘭芯張嘴意圖抗辯,立刻補了一句
:「沒得商量,再囉嗦就加成四週。」
邱蘭芯漂亮的小臉頓時皺成苦瓜臉。「不要吧,我討厭洗碗......我要去跟師父告狀。」
「四週......」江成瑾涼涼地飄來一句,邱蘭芯一個激靈,馬上蔫了,識時務地閉上嘴。
江成瑾忽然吸了吸鼻子,眉毛微挑。「妳帶了什麼?我聞到肉味了。」
邱蘭芯乖乖回答道:「一隻小師叔最愛的大燒雞,三層食盒裡是紅燒獅子頭,下嶺的廚房
做的,還有一罈的梨花白。」
江成瑾聞言點點頭,神色略緩。「算妳有心。減成一週吧。」
見邱蘭芯歡呼一聲,一臉劫後餘生的感動,江成瑾唇角微彎,輕哼一聲,抬起下巴指了指
廚房。「手上東西先放著,然後去跟小師叔說妳回來了,順便通知所有人再過一刻鐘開飯
。」
江成瑾說完,拎著湯勺炒鍋轉身就進了廚房。
邱蘭芯興高采烈地跟進廚房去放東西,連嚴思手頭上的東西也一併挪了過去,還纏著面無
表情的江成瑾唧唧呱呱個沒完。「小師弟,今天中午吃啥?對了,咱們中午要多添副碗筷
,嚴先生幫我提著東西回來,要好好謝謝人家,哎不然做做你拿手的那個,很香的雞,叫
什麼來著?荷葉雞嗎?」
而那個看起來冷淡至極又不好相處的江成瑾竟然還回應了邱蘭芯,語氣聽著一點也沒有不
耐煩的意思。「妳已經拿了一隻燒雞了,再加個荷葉雞,菜色重了吧?」
「哎也是齁,那不然換個吧,橙汁排骨?回鍋肉?」
「妳怎麼跟三師兄那笨蛋一樣只會點肉啊……話說我不是叫妳去找小師叔了嗎?還不去?
等著多刷點碗盤是吧?」
「沒沒沒,這就去,說好一週的你可別食言啊!」
嚴思站在原地看著邱蘭芯裡裡外外地折騰,聽著他們充滿生活感的對話,只覺得背脊涼絲
絲的,還有些怔怔的回不過神來。
剛才江成瑾從頭到晚就看了他一眼,甚至沒和他說上半句話,他卻硬生生從那一眼讀出了
某些意味--你是什麼人我不在意,想幹什麼我也不管,因為我沒拿你當一回事,所以,
你最好也別太拿自己當一回事,在修嚴苑就給我安分點。
他一直都知道江成瑾這個妖族弟子在梅花嶺是個特殊的存在,因為他據說天資聰穎,武功
極高,卻從不在外人面前展現,也從不離開修嚴苑,甚至不大跟修嚴苑以外的人打交道,
於是便讓傳聞塑造出了一個神神祕秘又孤高難及的形象。
所以嚴思毫不訝異於江成瑾的冷淡和擺明瞭不好相處的個性,但真正讓他感到震驚的,是
江成瑾方才看他的那一眼。
他遊走江湖數年,曾經幾次見過類似那樣的眼神--那是站在至高點的強者,俯視著螻蟻
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惡意和敵意,就只是全然的不在乎,以及一點點漫不經心的警告。
而且江成瑾還能一邊不動聲色地警告他,一邊一手鍋一手勺地和自己的師姐抬槓,半點不
顯得突兀,一身凜冽之氣完全融入豐滿的生活感中,乍看之下就只是個壞脾氣的少年人而
已。
問題是,江成瑾才多大?那樣睥睨的眼神,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如此年輕,還尚未出師的弟
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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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著寫著肚子都餓了......
而且因為沒有大綱,只有基礎人設,於是寫著寫著阿瑾就莫名多了一個吃貨屬性......
(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