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ira果真在五天後寄來了一封信,文字間載明學校能夠進行單獨的特殊生考試,並列有
一些顯然是校方臨時討論出來的條款,若考生須要做此安排,簽名後交還給教務單位即可
。Erik放下信,冷不防就被在他腳邊緊張轉悠的Charles給一把搶去閱讀。
「讚嘆美國。」Erik說。他揉了揉胖丁的耳朵,發出滿足的嘆息,被Charles略感嫌惡的
躲開。「讚嘆人道主義。」
Charles讀完信卻落寞的放下。
「信上說我還是得去學校,由Moira監考。」牠憂心忡忡的說。「我這個樣子要怎麼去學
校?」
Erik把牠從地上撈起來,放在自己大腿上。Charles很自然地就往他懷裡窩,這其實是件
有趣的事。因為胖丁的體積大,身體裡卻大部分是空氣所以體重並不重。一般情形下,如
果Charles發現自己不能剛剛好嵌在抱著牠的人胸前,牠就會下意識的把氣體放掉、調整
自己的身體大小。Erik由上往下看著Charles一碰到他的大腿後就明顯開始縮小的頭頂,
心中無限憐愛。
「我會想辦法的。」Erik保證道。
***
Erik的解決之道其實很簡單也很不高明──他直接向校方提出需要一間隱密的教室,由他
開車抵達門口後,用大衣包裹著可以縮放自如的Charles進入考場。或許有了Moira這個助
理教授作為內應,校方竟然很快地就接受了。
於是到了考試那一天,Erik讓Charles藏在自己胸前的大衣裡,下車時見到Moira已經依約
在考場前等待,他對Moira使了幾個眼色,覺得自己好像電影裡什麼特務似的。但對方只
還給他一個你眼睛抽筋嗎的困惑表情,轉身指示Erik跟隨她入內。Erik悻然跟著她走進建
築物裡,正要一同進入教室,卻又被Moira擋了下來。
「家長不能進入考場。」
「我不是他的家長!」Erik怒道。
「那你是他的誰?」Moira漫不在乎的問,她顯然一點也沒興趣知道Erik的回答。「總之
只有Charles跟我能待在裡頭。你去外面散步吧。」
Erik罵罵咧咧的被趕了出來,在考場外頭怒氣沖沖的站了約半小時,才漸漸認清這兒壓根
沒人在乎他的事實。他惱怒的踢了踢飄到走廊上的落葉,想著自己居然忘了問考試必須進
行多久才會結束,他可無法一直傻傻地站在這兒,還是四處走走好了。
他再度望了一眼教室內,Moira坐在最前方的講台上,面前放著一大疊文件,正在安靜的
打發監考時間。而在教室深處,隱約可見一撮晃動的粉紅色絨毛,大概便是振筆疾書的
Charles。撇除坐在特製超高椅子上、辛苦埋首於考卷中的特殊生是隻胖丁以外,一切看
起來再寧靜正常不過了。Erik扒了扒頭髮,調頭決定去看看這間他一年必須付出一萬多美
金的學校。
哥倫比亞大學的校區不大,且緊鄰著哈德遜河與晨邊公園,周邊商家很少,氣氛非常悠然
靜謐。Erik一邊想著「這真是個念書的好環境。」一邊閒逛,間或停下腳步來看著抱著厚
重課本的學生們一臉肅穆的在做考前衝刺。如果來的時節是平時,應該能看到他們三三兩
兩坐在草地上或門廊間討論課業和笑鬧吧。這離他好遙遠的學生時代,想起來卻又像是前
幾天的事。
Erik越走越懷念學生時代,感傷的肚子都餓了。穿過校區之後是一條一條規劃的方正又乾
淨到離譜的街道,這就是他對紐約又愛又恨的地方。愛的是這樣井然有序的市容非常具有
國際風範,連帶的也讓在這兒工作的他與有榮焉;恨的是──像現在這種時候,他一間小
餐館也找不著。
Erik大學時代都是在加州度過的,他熱愛舊金山的漁人碼頭,那兒拜發達的觀光所賜,商
家櫛次毗鄰,人們輕易的就能找到各國料理。就算只是買條熱狗和一球冰淇淋,在海風徐
徐的港邊散步都是種享受。那裡什麼都太多,擁擠的塞在數個碼頭之間。海鷗、海獅、陽
光、人、垃圾、嘈雜。Erik卻不小心陷在只有歡笑的回憶裡,花了太久的時間才好不容易
在冷清的曼哈頓路邊找到一間咖啡廳,他為自己和Charles買了兩個三明治。
然後──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一開始只是四團粉紅色,上面覆蓋著絨毛,看起來
太令人驚恐的熟悉。它們在樹叢裡,路人們不過就把它們當成是四個可愛的花苞。但是這
即將入冬的季節哪兒會有什麼花苞?Erik定睛一看,發現那是四隻如同兔子般尖尖的長耳
朵。
他帶著過快的心跳,在不引起旁人注意的情形下向那兒移動。四隻粉紅色耳朵彷彿感受到
有人正在欺近,也開始緩緩地朝另一邊挪去。Erik皺起眉頭,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在有信
心的距離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手一雙的捉住那四隻耳朵。
「噗可可可可!」
Erik輕輕一提,兩顆粉紅色的腦袋就出現在眼前,牠們的額前有兩撮熟悉的捲毛,眼睛就
像Charles的一樣又大又藍,但是重量重了不少、體型驚人的龐大。牠們驚恐地眨著眼回
望Erik,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是什麼?」Erik震驚的低聲說。「你們差點被別人發現了,知道嗎?」
那兩隻疑似放大版胖丁的生物面面相覷,然後揮舞著短短的手噗噗啾啾的說了什麼。Erik
一頭霧水的看著牠們
「你們不會說人的語言?」Erik問。「你們和Charles是什麼關係?」
聽到Charles這個名字,兩隻生物更激動了,牠們發出的音量簡直像是大叫,Erik連忙將
牠們往樹叢中塞了一點兒。
「知道了,知道了,我帶你們去找Charles。」Erik說,緊張的左顧右盼。「你們能把自
己縮小嗎?這樣子我沒辦法帶著你們。」
聞言,那兩隻生物立刻開始吐氣,就如同Erik習慣看到的那樣,牠們像Charles調整自己
體積時迅速扁了下去。看見有生物可以從到Erik腰間高的體型,一下子縮小成能被他一邊
一個搋進自己懷裡的體積,足以排上Erik一生中十大不可思議了。但是,自從遇到
Charles之後,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能使他意外呢?
他抱著胸前鼓鼓的大衣快步朝哥倫比亞大學走去,一路上想著「這生物真是容易受騙啊幸
好是被我撿到的。」在校園裡他花了點時間尋找Charles的考場。那兩隻生物的重量讓
Erik宛如抱著兩顆最大磅數的啞鈴在奔跑一樣,一開始還游刃有餘,時間一拉長就令人喘
不過氣。
他在脫力之前終於找到了那間教室,就這麼剛好,代表著考試結束的下課鐘聲響起;卻又
這麼剛好,Erik被一聲驚駭的尖叫無情地貫穿耳膜。
他懷裡的兩個笨重生物被嚇得用力抓住了他的胸,Erik痛地嘶了一聲,他從沒料到自己有
一天會在這種情況下被襲胸。另一方面,他極其擔心考場裡發生什麼事。Erik短暫考慮過
Moira還不知道這種新的生物,就這麼闖進去似乎不太妥當,但轉念一想,她比自己還多
見過一種神奇寶貝,再看到一種大概也沒什麼好令人擔心的。於是他一腳踢開教室的門,
兩隻類胖丁從他的大衣之間滾了出來,鼓起腮幫子吸氣並膨脹成原來的大小。
「怎麼回──事?」
Erik大喊的尾音卡在喉嚨裡,因為他眼前的景象讓他大感震驚、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Moira摀著嘴跌坐在地上,身邊散落了好幾張用藍色墨水寫滿文字的試卷紙。Charles站在
她面前,還是個胖丁的形狀,但牠在發光,就像他在Erik懷裡進化的那一天。
從Erik大衣裡跌出來的兩隻類胖丁生物見到這個情形先是愣住了,接著噗可可可可的大叫
,開心的揮舞著四隻短手在教室裡跑來跑去。Moira錯愕的看著這一幕,同時又要分心去
注意發光的Charles,雙眼完全忙不過來。但Erik可不關心其他的事情,他看著Charles的
身體迸射光芒、身軀及四肢拉長、頭顱縮小──逐漸的變成人類的外型。心裡無限驚喜。
最後Charles身上的光芒歛去,光溜溜的站在那兒,茫然的看向其他人。Moira的視線從他
的臉部向下徘徊到了脖子、胸膛、腰部,接著她再度尖叫,迅速遮起了自己的雙眼。Erik
連忙脫下大衣包裹住Charles的身體。
「恭喜你──呃,再一次進化?」Erik乾澀的說。
「不,」Charles拉緊大衣,似乎稍微鎮定了一些。「這次不像進化──我感覺比較像是
──先前我被強制取消了變種能力,但現在那個作用已經消失了──」
他比劃著手勢說,接著他忽然閉上嘴,吃驚地看著前方。Erik回過頭來,發現另外兩隻被
他帶回來的神奇寶貝正傻愣愣的望著Charles。
他們視線相接了好一陣子,然後那兩隻生物相互對看,接著用力閉上眼、搖晃頭部,口中
發出尖銳的叫聲。
「啊、」Erik連忙道:「Charles,我得跟你介紹──」
Charles在Erik還沒說完時便張嘴打斷了他。
「爸?媽?」他震驚的叫道。
TBC.
最近好多事情都擠在一起,希望我不要最後一事無成啊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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