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蘇立衡依約來到教室前,一推開門,就看見陳凱凡背對著自己、站在窗邊,
原本就瘦長的身軀立在那排老是被抱怨西曬嚴重的窗邊,被即將落下的日光暈得有些
模糊。
「抱歉,等很久嗎?」
聽到他帶喘又滿是歉意的問句,陳凱凡轉過身來,搖搖頭後咧開了嘴,笑得依舊燦爛
、依舊沒心沒肺,那畫面讓他瞬間像是回到十年前,回到他們都還無憂無慮的大學時
代,坐在下課後的教室裡打鬧著、暢談著彼此未來的夢想。
他分心於回憶的片段中,以至於沒仔細聽見陳凱凡彷彿說了什麼。
蘇立衡舉起胸前那收工後沒來得及收起的相機,想記錄下這一刻。但他從相機觀景窗
中看見的下一個畫面,卻是陳凱凡一個背轉身,從這位於十樓的窗檯躍下。
窗外隨即傳來一聲低沉的喀碰聲,接著是一陣尖叫。他突然無法對眼前發生的事情做
出任何反應,那句方才未能細聽的話語,此時卻從他腦海中浮出,用著陳凱凡一如往
常的嗓音輕柔地說:
「還好能跟你說聲再見。」
接著,他就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了。
『我做錯了什麼?你又做錯了什麼?至於要這樣付出生命做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