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達以上 番外 文旬篇 (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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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有點微妙的肉,不是很精確
「什麼是喜歡? 要怎麼知道,你喜歡一個
人呢?」蕭文旬曾經這樣問過那個被他叫了
好多年叔叔,後來親生父親過世之後,他
開始叫爸爸的人。
「我不知道。可能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
而喜歡也是,我的喜歡並不等同於你的,
唯一能判別的是你自己,也許等你遇到
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那個人這樣
告訴他。到現在,他都還記得,對方把
視線從書上抬起,用那雙漆黑沉靜的
眼眸望著自己的模樣。他對他一直都
有點冷冷的,可是從來不敷衍,即使
他還是小朋友的時候也是如此,也從來
不會像他那個在外地工作總是看不見人
的大而化之的老爸,一見面就什麼都
好的把他寵上天,他一直覺得,自己
沒有長歪掉,個性還可以,平安健康
的長大,是跟叔叔有很大關係的。
也跟叔叔討論過很多重要的事情,比如
大學填志願,比如性向。發現自己是
雙之後,他其實徬徨過一段時間,覺得
自己好像站在兩個世界的分界點,在
兩邊都是叛徒,像是生存在夾縫中一樣。
他問過老爸一次,他只是笑著說,那樣
很好啊 可以喜歡帥哥,也可以喜歡美女,
雖然老爸也是雙,但是這樣的答案對他
來說還是有些困惑。叔叔跟他聊過許多,
他跟他說,無論你喜歡男人或女人,在
喜歡的那個人面前,你的選項和其他人
並沒有不同,就只是要不要跟這個人
過下去而已。他告訴他,花心濫情是
別的原因,和性向沒有關聯。
******
他從睡夢中冷醒的時候,身邊的人
還在酣睡,發出了小小的鼾聲,對方
把被子都捲過去了,背對著他把自己
緊緊裹著,身體蜷成一團,還有三分
之一的被子垂落在地。他有些好笑地
坐起身來,因為知道對方會緊緊抱住
被子不放,除非把他吵醒,不然根本
拉不過來,只是把睡前擱在床邊椅上
的另一條被子拿過來蓋在身上,又
分了一些給身邊的人,又重新倒了
回去。可是躺回去之後,在枕頭上
側過頭,望了身邊的人睡的短髮亂翹
的後腦勺之後,卻有些睡不著了。
率直,獨立,不喜歡解釋,可是同時
又彆扭,容易害羞,意外的敏感和
細心。其實有點挑食,愛捲被子,
生氣了就不說話,脾氣過了又會自己
過來找他,也不會道歉什麼的,只是
耐著性子好好把事情說清楚。有一些
他過去知道,可是更多的,卻是在一起
之後,才慢慢知道的。
兩人初見面的場景實在說不上浪漫,是
大一剛開學沒多久,在學校附近的一家
麵店裡,店裡人多,他被老闆娘帶到店
裡面和一位獨自吃麵的客人併桌,他
一眼就認出來,對面坐著的是他班上
那位第一名考進來的同學,年紀還比
大家小兩歲,事實上,班上的同學他
看過一兩次大概就能記住名字。不過
對方大概是不認識他的,或者是認
出來了但不打算交談,從同學們零星
的耳語和與朋友的談天中,他大概能
猜出來,對方是一個怎樣個性的人,
從對方單獨找地方吃飯而不是跟著
一大夥人去吃,也能略知一二,他也
並不打算去打擾對方,於是兩個人
就這麼安安靜靜對坐著吃麵。他走的
時候,對方還在吃,他對對方的第一
印象,是一個做什麼都很專注的人。
後來兩個人熟起來,他問對方那時候
到底認不認得他,怎麼沒打個招呼
之類的,對方給了他一個令人絕倒的
答案,他說,因為你沒跟我打招呼,
所以我就直接假設你不認識我了。
以前他總覺得,青亞是一個領域性
很強的人。他自己畫了一個圈,被他
框在圈圈內的,就是他的人,他會
對裡面的人很好很好。青則當然是在
圈圈內的,以前繁池也是,阿槐過去
不是,但是青則接連出事之後,感覺
有半隻腳踏了進去,現在則是完全被
接納的狀態。而他呢? 以前他曾經感到
有些困惑,覺得自己總在邊界游移不定,
有時候覺得自己在圈圈內,有時候卻
覺得自己不知何時被默默挪出了圈外。
他一度覺得和青亞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
可是後來在某一天之後,卻發現青亞
明顯在躲他,他也不是那種喜歡勉強人
的個性,吃了幾次閉門羹之後,剛好
畢業在即,忙著搬家和處理手續也忙,
就這樣兩廂無言直到畢業。有點失落,
也許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吧
當時他覺得,應該像過往一樣,瀟灑
一點。
他唸的研究所和大學是不同學校,要
適應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群,對他
來說並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只是
偶爾還是會找以前大學時候的好友
一起吃飯聊天,讓自己喘口氣。吃飯
的時候,好友用一種神祕到欠揍的
表情要他猜猜他前幾天碰到誰,他
漫不禁心地瞥了好友一眼,示意他
有屁快放,不然吃飯。好友還是
賤兮兮地賣了好一陣關子,才笑著
說,是小青亞喔 然後還說他問了
之前某系系花跟他走很近的事情。
聽到的時候,他其實愣了幾秒鐘,
覺得自己大概是無意間知道了先前
莫名被疏遠的原因,好友發現他
忽然間沉默了下來,不禁微微挑起
眉,不過他們之間對彼此感情的問題,
向來是點到為止,對方不談,就不問,
便帶開了話題,讓他自己去煩惱。和
好友分開之後,曾經想過和青亞聯繫,
好好解釋一番,可是,他憑什麼解釋
這些呢? 好朋友? 他甚至都無法確定
對方對於自己的感覺。
碩二下學期的某天深夜,他剛從研究室
出來,要回宿舍,路上居然接到青亞
用通訊軟體打來的電話。接起來,對面
喂了一聲,周遭有些吵雜,還有廣播的
聲音,他問對方是不是在外面? 怎麼
這麼晚還沒回家。青亞在對面沉默了
一下,說他在機場,再半小時登機,
他要出國唸書了。於是他們就聊了
短短的二十幾分鐘,後來他卻沒有
提那個女孩的事情,而青亞也沒有,
最後青亞說了保重,他說好,然後說,
你也是。青亞出國之後,他們偶有聯繫,
但是並不多,他忙著拚畢業找工作,
青亞在忙研究的事情。
再接到青亞的電話的時候,是有一年的
聖誕節前後青亞放假回國,他約他出來
見面,地點是在他們大學附近的一家
咖啡館,以前他們學生時代常會過來喝
飲料,青亞蠻喜歡這家的咖啡,他先
到了,等了青亞十分鐘,結果來的人是
青則。青則看見他笑著點了點頭,但顯然
有點一頭霧水,再三跟服務生確認過才
走過來他坐著的窗口旁的座位跟他打招呼,
說是青亞約他在這邊碰面。青則和他各自
打了幾通電話,傳了幾次訊息都沒找到人,
索性點了點心和飲料,一邊吃一邊等人。
青則的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原因他
大概也知道,繁池的事情當時鬧得很大,
是好友跟他說的,他們並沒有聊這件事,
只是聊起了青亞,他發現這對兄弟聊起
對方的感覺很有意思,青亞是滿滿的驕傲,
青則就是覺得弟弟很可愛,有點寵溺的
感覺。後來離開咖啡廳的時候,他跟青則
互相留了聯絡方式。晚上他開了一瓶啤酒
配宵夜和影集,冰涼的金黃色酒液帶著
氣泡咕咚一聲滑入喉頭的時候,涼冷的
澀味還殘留在唇齒間時,手機響了一聲,
卻是青亞傳了訊息過來,上面寫著,
對不起,臨時有事沒辦法過去,很抱歉,
讓他等他。他放下手機,感覺好像有一點
悶,可能酒不夠冰,好像有點澀? 不過
他也沒有太在意,只是慢慢把啤酒喝完,
繼續把播放中的那一集影集放完,洗過澡
刷過牙上床睡覺,只是在睡前回了訊息
過去,上面寫著沒關係。他從來不是個
太糾結細節的人,有對方一句解釋,
也就夠了。老實說,他覺得以青亞的
個性,大概想了很久才傳了那封訊息,
所以,就算了,別跟小孩子計較,那天
晚上他沒心沒肺地藉著酒意睡了個好覺。
他跟青則交往的時候,確實是對對方有
好感的,只是有很多很不剛好的地方,
工作上他想多衝刺,外派壓力大,兩個
人聚少離多,青則的狀況也不好,接連
遭逢母親去世,發生車禍,兩個人漸漸
開始會有爭執,覺得對方不體諒自己,
指責完對方又感到愧疚,弄得兩個人
都筋疲力竭。後來,他先跟青則在家中
促膝長談了一次,有了初步的共識,
又約在餐廳好好聊了一下午,做出了
最後的決定,中間還好好吃了一頓
午餐,他還記得,那家餐廳的牛排
特別好吃,青則的披薩也不錯,
他吃了一塊,那是一頓很愉快的
午餐,不過他們之間那種愉快的
氣氛顯然把跑進來偷看的青亞嚇了
一跳,話沒說兩句又跑走了。
和青則分手之後,過了一段時間,
他休了幾天假,去找叔叔,他現在
退休了,退休生活安排的很充實,
學一些自己感興趣的課程,固定
打拳或是去爬山,偶爾也會出國
旅遊。他飛去一個海島找正在度假
的叔叔會合。那裡是他從來沒想過
會去玩的地方,有寬闊的,渺無
邊際的大海,顏色是少見的鮮麗的藍,
從近及遠是由淺至深的漸層色,還有
美的不像真的的天空,光與影在時間
經過之中無聲遞嬗,一會變一個模樣。
他原先以為自己並不喜歡這樣以自然
景觀取勝的地方,覺得自己可能會
感到無聊,可是跟叔叔在清晨時分
在沙灘上的雪色帳幕下,一面觀看
日出和自海平面上漸次湧現的如同
煙嵐一般的雲朵,一面吃早餐的
時刻,仰躺在無邊際泳池的大泳圈上,
懶懶漂浮在池面上,望著清透的天空
和隨風拖曳甚遠的白雲軌跡發呆的
時候,還有在日暮時分開放給住客
的雞尾酒宴,在碼頭邊緣觀看即使
不喝酒也會為之迷醉的漂亮夕陽時,
他忽然覺得自己安靜下來了。中間
他跟叔叔聊了很多,工作上的煩惱,
失敗的戀情,還有一個,他不知道
該怎麼定位的人。叔叔只是聽,除了
工作上的事情,他並不給予太多建議,
只是認真聽著,有時候他說到一半,
自己停下來陷入了沉思之中,叔叔也
不會催他,只是坐在他身邊靜靜做
自己的事情,他可以回過神來繼續說,
也可以暫時放空一會。
第二天晚上,他坐在床上翻看相機裡
的照片時,叔叔窩在另一張床上看書,
大約是看見了,忽然說:
「你以前問我,怎樣才算是喜歡一個人,
以前我跟你說我不知道。現在也許,
可以提供你一點什麼做為參考。最近
看到這些風景的時候,有沒有哪個瞬間,
曾經有過,如果某人也在這裡就好了,
這樣的念頭呢?」
「這幾天,有時候會想到你爸,他一
開始大概會覺得很美,接下來就開始
覺得無聊了,不過只要有酒喝他就會
很高興,但是想到可以看到比基尼
美女他又會很興奮,我會想揍扁他,
所以,還是想想就好。」
當時他回想了一下,除了老爸,好像
真的就只有那個彆扭的傢伙了,大概
是真的蠻在意對方的,好像一直都是。
那天晚上睡前,他忍不住傳了一張
海景給青亞,青亞很快就回了,問他
說這是哪裡,他人在那裡嗎? 他回答
了之後,下一個問題又緊接著過來,
青亞問他是自己一個人去嗎? 他忽然
起了點壞心眼,說是跟別人。青亞
酷酷地回了一個簡短的「喔」,就不
說話了,他躺在床上笑了一下,很快
傳了訊息解釋說是跟長輩一起,又
問他下次要不要一起出去旅行? 青亞
的回答還是很簡短,他說,好。
申請調回國內是一個大工程,只是
他想,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近一些吧
剩下的就順其自然了,能怎麼做就
怎麼做吧
然後? 他剛回到國內沒多久,還沒
想好該怎麼做的時候,他簡直跟
一個純狗派的人走在路上被貓盯上
了一樣,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就迅雷不及掩耳地被打包丟進
圈圈內了。當中當然有很多過程,
阿槐的提點,青亞總是藉故約他,
忙起來不能見面的時候就傳一些
短短的訊息給他,老實說,他一直
覺得青亞約他討論要設計阿槐推他
一把的理由有點彆腳,這點當然也
逃不過Evan那雙閱人無數的眼,
他還被對方調侃過幾次,說這年頭
有義氣幫朋友還要被閃簡直無妄
之災云云,阿槐就算了連他也這樣,
不過,他沒打算告訴青亞就是了。
後來他確認自己進入對方的圈圈的
理由,其實遠比他想像中要單純很多。
他們討論之後要住在哪裡的時候,
青亞說,可以住他那裡,一個肯定
意味相當濃厚,理論上卻是建議
性質的句子,雖然是在考慮過兩人
的工作地點之後才說出來的話,
他還是覺得很有意思。即使是
之前青亞常約他的時候,他們都
沒有約在青亞家裡過,這大概是
他最後的實體的圈圈了吧? 所以,
他也不用再去懷疑。
工作上的事情並不會因為需要搬家
就比較不忙,家俱的添購,各種
生活習慣的磨合,適應有另外一個
人在身邊的生活,喔 還有關於
青亞養的黑狗阿鐵的照顧事宜,很
忙碌,混亂難免,可是也很充實。
除了青亞睡覺的時候老是搶他被子
這點有點不習慣之外,好像都還
不錯。嗯 還有就是,原本青亞在
他面前總要撐住一個成熟的大人
的樣子,在外面還是那個工作上面
能夠獨當一面的人,可是回家之後,
感覺在他面前就有種,越來越像
小孩子的感覺吧 並不是說對他隨便
或者無理取鬧的那種意思,只是好像
更親近了的感覺,偶爾會彆扭耍賴
一下,不太願意去掩飾了,可是又
很細心關注他的感受,這一面的青亞,
也是他過去所沒有見過的。按青亞
自己的說法,回家本來就要放鬆,
他也沒有很依賴他,只有一點點
而已。他也並沒有要糾正對方的
意思,反正這個人口不對心,也
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習慣了
就好。青亞跟他聊這個的時候,
正賴在他腿上讓他幫他挖耳朵,
他只是按住在他腿上扭來扭去的人,
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用手電筒
照著,繼續小心用棉花棒幫他清
耳朵。
等到狀況徹底穩定下來,工作上
軌道,家裡也都安頓好了,也過了
三四個月,他就約了叔叔,想說
三個人一起吃頓飯,叔叔說直接
過去他家就好。結果他公司臨時
有狀況,到叔叔那邊的時候,晚了
半小時,進門的時候,青亞跟叔叔
在客廳說話,原先擔心同樣比較
慢熱的兩個人會冷場的,不過似乎
加熱的頻率相似,意外聊的還不錯。
叔叔之前問過青亞喜歡吃什麼,準備
了西餐,好像很對青亞的胃口,所以
吃了不少。離開前青亞去上廁所,叔叔
拿了個紙袋出來說要給青亞,裡面是
之前出國玩的時候,買到的喜歡的
咖啡豆,聽說青亞喜歡喝黑咖啡,
就讓他們帶一包回去喝喝看。叔叔
並沒有問過他,青亞是不是他當時
想到的那個人,不過,他想他應該
知道的,叔叔把他和青亞送到門口,
輕聲說,好好過,靜靜站在門口
目送他們離開。
在一起兩週年,兩個人計畫要出去玩。
討論地點的時候,原先沒有打算以
海島為優先的,他是覺得也許青亞更
喜歡可以到處移動,交通更加便捷的
大都市,而且如果說自然景點的話,
比起海景,他印象中青亞還更喜歡
山景,以前也會跟哥哥去爬山。不過
列出清單後,青亞認真看過一遍之後,
十分乾脆地選了之前他和叔叔去的海島,
他有點好奇地問他為什麼?
「喔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那裡,風景
很漂亮吧? 我沒看過,也想去看看。」
青亞回答他的時候不是很專心,一直
低頭在玩阿鐵,帶著幾分不明顯的惱怒,
大概是有點害羞了,阿鐵乖乖被主人
搓來搓去,滿臉無辜地望著他。
******
飛去目的地的途中,從窗戶可向外鳥瞰
灑落在藍的發亮的海面上的鑲著白邊的
藍綠色美玉一般的環狀島嶼。看見青亞
整個人靠在窗戶旁邊看的目不轉睛,他
隱約感覺到這趟大約是來對了。
中間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青亞一到目的地就蹲在甲板邊研究從
目光可探底的淺水區域游過的小鯊魚,
拍照之後開始google到底是哪一種鯊魚,
此外還有成群游過的,色彩斑斕的不知
名魚群。
水上活動有鯊魚與魟魚的共游及餵食活動
以及浮潛。青亞顯然有點害怕摸到海中的
生物,他就游在他身邊,陪他拿著餵食用
的小魚餵一隻浮上水面蹭過來搶食的大魟魚,
一直都還記得他臉上緊張又有點興奮的笑容,
他還幫青亞拍到了一張他潛在水中,與從他
身側經過的檸檬鯊的照片,後來被青亞拿來
當了好一陣子的桌面。浮潛時,兩個人並肩
游過被明朗日光照得清透的藍色海底,越過
珊瑚,看見了身披各種豔麗色彩甚至螢光的
魚群,還有慢悠悠自魚群間游過的海龜及
迅速掠過的鯊魚,浮到水面上時,仍然被
蔚藍清透的大海所環繞,仰頭望去,是
清朗微雲的天空。
他仰躺在無邊際泳池的大泳圈上發呆時,
有人先是潑他水,後來乾脆從岸邊跳過來
壓到他身上,試圖讓他翻船,不過因為
體重不夠而失敗,他笑了一下擁著趴在
他身上滿臉不開心的人滑入了水中,親了
對方的唇一下,這裡不會有人經過,於是
這樣簡單的親暱也很自然。玩了一下水,
兩個人坐在岸邊把腳泡在水裡,喝著冰鎮
過的酸酸甜甜的果汁,望著海景靜靜待了
一會,他發現身邊的人開始用腳在水中
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蹭他,於是便也蹭
回去。喝完飲料兩人回到岸邊屋簷下的
兩張面朝大海的白色躺椅休息,他在看
一本之前想看的書,看了十幾分鐘,往
旁邊看,發現對方睡著了,還是習慣的
側睡,只是臉朝著他的方向。忽然間,
他好像有了一點關於喜歡的想法,只是
很單純的,這個人現在在他身邊真的
很好,這樣的想法而已。
他們也一起經歷了很多特別的時光,比方
說在通往海中亭閣的木製棧道上共賞落日
的時候,靜美的煙藍色天空及燦金的落日
如畫,飄浮在空中的雲朵是帶著橘紅的
粉色,漫天雲霞隨著日暮低垂,自海的
遠方流散開來,映在靛藍透著橙紅的天空
上,恍若飛起的荒煙。在這樣的大景面前,
大概是不需要多說什麼的,只需要安靜
看著就好,他身邊的人拍了照片,走回
他身邊,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牽起來,
穩穩地握住了。
比如在漫天星空下的燭光晚餐,食物還
不錯,不過令他印象深刻的卻是兩人在
餐後待在沙灘上聽著浪潮聲看星星的
感受。大概是氣氛很好,回到住處,
他們又來到泳池畔喝著小酒看星星,
喝到一半青亞大概是有點興奮還是醉了,
把酒杯一放就湊過來吻他,半趴半跪在
他身上,用力咬他的唇,手直接往他
衣服裡面伸。考量到某人隔天發現在
外面做了可能會翻臉,他最後還是把
人帶回了屋裡,青亞大概真的醉了,
嫌他動作慢,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扶著他的東西慢慢坐了下去,結果
可能疼的厲害,一氣之下就咬他脖子,
兩個人各自射了一回,對方就不管
不顧的就著坐在他身上的姿勢睡著了。
他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把人抱到
浴室簡單沖過澡,用大浴巾裹了又
抱回床上,也懶的穿衣服,赤裸著
身體抱著對方把被子隨意一裹,就
睡著了。
因為這幾天玩得太累,加上有時候
火氣上來難免酣戰到深夜,一直沒有
空寫明信片。兩人是在回去前最後
一天把行李都收的差不多之後,才
開始寫的。他只要寫給叔叔,所以
很快就寫好了。青亞好像是寫給
哥哥和舅舅家裡,前面兩三張寫得
很快,最後一張卻塗塗抹抹改了
好久,有點舉棋不定的感覺,也不
知道是寫給誰的,寫到他躺在床上
都快睡著了才寫好。
回國兩三個禮拜之後,有天他比青亞
先到家,在信箱裡發現了一張明信片,
卻是青亞寫給他的。大概是因為好奇,
他連衣服也沒換,把包包隨手擱在
地板上,直接坐在沙發上就看了起來。
明信片上面是青亞認真的字跡:
「文旬:
跟你在一起蠻好的。我脾氣不好,
謝謝你讓著我。有些東西你心裡
知道就好,就別問了,不過,如果
真的很想知道的話,也是可以問啦
那天你問我,為什麼要去那裡。
其實如果兩個人一起的話,我覺得
去那裡都無所謂,就算只是帶阿鐵
去散步也好。如果說有什麼特別的
理由的話,只是那天晚上,在公司
加班,看到你傳來的照片,忽然很
希望自己也在你在的地方而已。
可是,在成行之前說這種話太矯情了,
所以,沒有很想告訴你。
這裡風景太美,寫信也變得好肉麻,
真不像我。其實我是希望你沒收到啦
如果我比你搶先收到,我會把它處理
掉的,不過,如果你看到這裡的話,
大概就是有收到的意思,你就別告訴
我了,心領神會就好。
以後再帶你去我想去的地方,只帶你
一個。
青亞」
他看了幾次,心領神會了一下,嚴格
來說,這是一封相當具有青亞風格的
情書吧,想起青亞那天晚上寫信寫到
快抓狂的樣子,又不禁有些想笑。
雖然通篇沒有寫到那三個字,可是
意思上就是那樣。
青亞回家之後,他遵照指示沒有提,
只是在晚上兩個人做愛的時候,在
微妙的時間點略提了一下,不緊不慢
徐徐頂入對方緊窒的穴口的時候,
他垂下頭來輕輕咬了咬對方的耳朵,
低聲問道:
「你寄給我的那個,是情書嗎?」
「你自己不會看嗎? 啊!」惱羞成怒的
某人目光有些迷濛地瞪了他一眼,然後
被他一記頂弄到深處,低低叫出聲來。
「我很想知道嘛 你可以告訴我嗎? 」
他低低笑了一聲,稍事退出,又重重
頂了進去。
第二次射在對方體內的時候,身下的人
氣勢稍弱的跟他談判:
「要我說可以,你先說。」
「徐青亞,我愛你。」十分乾脆地表白完,
他笑著低頭看著臉色通紅的某人,垂下頭
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也不計較對方沒說,
只是把愣住的某人換了個姿勢,繼續往下做。
情事之後,他抱著對方在浴缸裡泡澡兼按摩
的時候,靠坐在他身上的人忽然低聲說了
一句什麼,語速快到他完全聽不清楚,不過
這並不妨礙他從那人身後清楚看見對方紅透
的耳垂。
但他是個嚴謹的人,保險起見他還是戳了戳
身前的人,問道:
「你剛才說什麼?」
「蕭文旬你這個混蛋我愛你啦!」身前的人
忿忿不平地回過身,撲過來又咬他脖子。
「嘶! 你不要每次都跟阿鐵一樣用咬的
好不好?」
「我又不是狗!」
「我知道啊 你是貓嘛!」
「……」
謝謝觀文 : )
附上友達以上的心得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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