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兩個人的感情之間出軌的那方,當然怎麼樣都是錯的。又假使在對另一方坦白的情形下
,兩個人還繼續在一塊,那出軌的就永遠別想有理直氣壯的一天。我記得這個道理。
我與方微舟在一起差不多是我住在S市的時間。我在07年畢業後北上到S市做事,方微舟是
我公司裡一個部門的經理。本來沒有太多交集,直到一次兩部門合作的一個項目工作。方
微舟是放諸四海皆準的黃金單身漢,有錢,人好看,假使有一天他進軍娛樂圈也不教人意
外的好看。他喝醉的時候更好看,那黑的眼睛更亮,望著,彷彿所見的對像是他的唯一,
總是冷峻的神色帶著一絲微暖,那附在耳朵邊說話的聲音會低低的,十足勾人。
便是在慶功宴會上,方微舟多喝了幾杯。
我一直是喜歡男的,而喜歡的人的樣子也差不多是方微舟那種型。然而我從第一天去公司
報到就見到他,當時並不敢想。也千萬想不到那樣的可能去。都聽見說他有女朋友,雖然
我不曾當面一見,可公司裡是有人看見的。況且從他的樣子來看,絕對也想不到會是同道
中人。
可也是發生了——慶功宴的當晚,我跟方微舟上床了。他上的我。其實我對過程沒有印象
,全賴他提醒,不過身體的痠軟非常真實,要裝蒜也裝不來。
方微舟說我拉著他不放,是我拉著他去酒店開房。也還是我去脫掉他的西服西褲,然後把
他那個什麼了,於是他箭在弦上,不得而為之。我不想相信,可是沒辦法,當時對著他簡
直尷尬。我想著以後在公司看見不知道怎麼面對,倒是忘了我與他同為男人的事實。
後來當然意識到了。方微舟告訴我,他是雙箭頭。
我們並不因為這樣就在一起了,然而某部分的性趣相同,日後便自然而然的比較接近,可
都是普通交情那樣地來往。只是來往非常頻繁,深入瞭解他以後,我時常訝異他對我的性
格上拿捏的精確。倒不反感,是好像眾裡尋他千百度那樣的感慨。他指點我的做事,關心
我的生活,一點一滴都恰到好處。這樣的朋友,太難找。
可我和這個朋友喝醉後總會上床。我可以極力避免這種情形,方微舟也應該是,卻似乎彼
此都是有意任它發生。有一天我突然聽見有人說他與女朋友分開了。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
想的,晚上見面就問了。
方微舟答:「早早分開了。」
我不禁又問:「那你單身多久了?」
方微舟當時沒回答。隔天在酒店房間起來,收拾的時候,突然他問我:「你現在單身嗎?
」
我扣著襯衣釦子,一面點頭:「嗯。」
方微舟又道:「不然在一起吧,我們都是單身。」
我怔了一下,看他。我說:「好。」
兩個男的要在一起當然是很私人的。可是兩個人談在一起後,相互也要認識了我的朋友他
的朋友,慢慢地,那關係是真正的密切了。我與方微舟是交往關係,非常近的都知道。也
有公司的人,不過很少數。
在一起後,一如許多異性戀的交往過程,親密與爭執交錯,然而也總是很好地在一塊。不
論吵到多激烈的地步,方微舟也沒有對我說過分開。
我也沒有。在他之前也交過對象,卻沒有一個人好像他,讓我非常感到受吸引。他也總是
瞭解我。
好像我在感情方面再沒有什麼可求的。只是感情是有濃有淡,看得還是愛的那一個人,可
情感上卻彷彿激盪不出什麼了。
人人都說七年之癢,這樣的變故也發生在我與方微舟之間。
出軌的是我。我背叛了方微舟。
二
我進公司的第三年,我與方微舟都升職了,他擔任營運總監,我是一個小部門的經理。我
的經濟方面得到很大改善,之前我是不用他的錢,雖然他有錢,該分開還是分開。他是從
不說分開。他對用錢大器,每次幾個朋友出去玩,全看他。我對此感到不以為然,不過那
是他的朋友,我的這邊是萬萬不好意思給他請,他們也不至於。
倒是方微舟對我的這點公私分明覺得不能理解。不過他後來也習慣,反正他知道他樂意付
錢,我也是從不會阻止。
升職後,我接觸的圈子大了,認識的朋友來自四面八方。加上方微舟仍舊時常對我工作的
指點,談成了兩件大的項目,公司拔擢我,仍是一門經理,但換到了重點的部門去了。方
微舟變成了我的直屬上司。然而他在後來也再度升職,成了公司副總。本來他的資歷深歷
練夠,多我幾年的人脈工夫,他的升任並不意外。
當時我們在一塊已經第六年。
不想不知道,真是一晃眼。我與方微舟並不慶祝那所謂的週年紀念,一般的公眾的節日也
不慶祝。交往的第一年後就這樣了。也才知道方微舟並不喜歡慶祝這件事,他通常喜歡靜
的事情,不過也不難想像他激情的模樣。我最知道了。那種動靜之間的差別,便是這樣分
外感到吸引我。
可是那年,我正好沒應酬,他不必出差,兩個人在家吃飯。吃著,我想起來了日子。
我道:「我們是今天說在一起的。」
方微舟正看著手機上的訊息,一面答我:「是吧。」
我倒是來了興致:「不然慶祝一下,怎麼樣?」
方微舟看看我,微笑:「怎麼突然……你想怎麼慶祝?」
我站起身,繞到他坐的位子後,攬住他低下身。在我吻上他的唇之前,我說:「今天來點
不一樣的。」
方微舟與我深吻。他的脖子向上仰起,顯出下頜銳利的弧度,那上頭帶著一些些青的鬍荏
。我摩挲著,緩緩向後讓。他問我:「你想怎麼不一樣?」
我道:「我上你。」
方微舟笑了。通常他笑起來是溫文有禮,他本也不是吝於笑的人,可是很少開懷地笑。至
少我沒看過。他這時倒是有幾分開懷的又蠱惑的意味。
我感到頭皮發麻,可是心頭鼓動。
當天做到我隔天差點起不來。方微舟向來體貼,讓我請假。我可不。我當時躺在床上,看
著他換下睡衣,那腰背的曲線起伏有致,而在那肩胛處有些小的抓痕,是我昨晚激情時抓
的。他在事後幫忙我剪了指甲。
當天上班,他給我傳訊息:昨天忘記說,六週年快樂。我愛你。
我回覆:我也愛你,六週年快樂。
坦白說,方微舟真的對我沒什麼不好的。可很偶爾的時候,我思索著我們之間總感到缺少
什麼。承諾嗎?我知道他愛我,我也愛他,通常也會說。婚姻嗎?這是最不可能的,即使
我家裡沒有困難,方微舟也不可能。他的家裡是怎樣情景,雖然他很少提起,可也知道的
,他的父母長年在國外幾乎不回來,通常也不太理他做著什麼事,這幾年大概倦鳥思巢的
情懷作祟,頻頻回國,又總是一直催促他找新對象。
通常方微舟談到這個事,我就會感到煩躁。通常也談不下去。倒不至於大吵,但也要避不
見面幾個鐘頭。
我總是去找朋友玩樂,在酒吧或在KTV,差不多過了淩晨十二點會接到方微舟的電話。我
總是領他的情。朋友都說我太作。然而誰不喜歡被哄著?
所以我說,方微舟對我,真是沒什麼不好。全是我的不對。
發生的時候,我與方微舟之間並沒什麼問題。那時候他到外地出差,已經是第三個月了,
月底他會回來。我那時候也在忙一件項目。剛剛忙到一段落,好久不出去玩,幾個朋友找
,我便應下了。
去到KTV,幾個人已經唱開來,喝得盡興。我看見其中一個人也來了。那是我們第三次見
面。他是我最好朋友王任當時愛慕的對象。不過王任愛慕的人同時非常多,不差一個兩個
。
他叫作徐征。其實我有點怕他,第一次見面是在酒吧,也是王任帶他來的。對著好看的人
,我通常表態欣賞,他卻也不是個怕羞的,積極主動,言辭也多有曖昧。他就那麼直勾勾
地看人,我感到意亂情迷。過後回味著了,我總是不敢想太多。想不到過兩天又見了一次
,偏偏王任喝醉。
我與徐征一塊送王任回去。我自己也喝了一點,期間是刻意不注意徐征,想不到他竟是一
滴未沾,當然由他開車了。
王任住得遠,這之間又下雨了。不容易到了地方,我扶著王任沒辦法撐傘,他倒是去撐開
了,一手過來幫忙架起王任。不過我們還是溼透了。
我在王任家裡找到毛巾,扔了一條給他。他擦起臉,擦起頭髮,一眼看過來,我感到有點
慌。他嘴裡還要說:「這種天氣通常很適合做點什麼事。」
我笑著敷衍,不敢深入。匆忙要走,他道:「勞駕你送我一程。」
我送了他回去。一路我怕尷尬,與他交談,談王任。徐征也是侃侃地聊,原來他與王任是
客戶關係,後來變成了朋友。他也是同道中人。他通常也喜歡熱鬧,尤其工作後上酒吧喝
點東西放鬆。他喜歡認識朋友。
臨下車時,他道:「我感覺你今天比較冷淡。」
我笑笑:「還好吧。不過最近工作壓力大,可能睡不好的關係。」
他也笑,突然道:「我睡不好的時候通常會按按手指。」
我感到好奇:「哦,怎麼弄?」
他說著借用,一面就把我的一隻手拉過去。他又說:「會有點痛。」
我怔怔地。他的指腹有點粗糙,摩挲著我的皮膚,那一按,痛倒不痛,可彷彿有股電流竄
過。我心裡很感到震動。我馬上抽開手。
徐征對我笑笑:「抱歉,弄痛你了?」
這句聽著總不對滋味。我道:「沒事。你到了?」
徐征道:「哦,對。謝謝你。」
他就下車走了。我還待著一下子,彷彿才能想到開車離開。我感覺下次再見面的話,一定
要保持一點距離。
然而終究沒躲掉。
三
當晚王任找了好多人一起熱鬧。或許真是平日累積太多壓力,又都是認識的,大家玩開了
,點唱時下多首快歌,桌上各種酒水,包廂裡震耳欲聾。本來我坐在邊角的位子,跟著鬧
了一下子心情也大大放鬆,不想其餘,再對著徐征也可作平常心。
另一個朋友小兵開始唱起另一支歌,也是快的。平常規規矩矩的,全放下了,渾身帶勁,
那水蛇似的身體扭動著,滿場跳,他朝我這裡湊過來。我笑著把他推開。他也並不感到沒
趣,轉而去勾引別的。
徐征坐在我旁邊,他也是很好條件的目標人物。可是也不領情。王任這時倒是坐不住了,
抓起另外的麥克風,上去與小兵一起,兩人糾纏起來。大家鼓譟著,我也是那叫好的其中
一個,一面拿酒喝。我不注意碰歪了啤酒罐,以為酒要灑了,一隻手很快扶穩了罐子。
徐征朝我看。我笑笑,還是拿過來喝。徐征也笑,另外也找酒喝。我不禁看著,他蹺著一
條腿坐,姿態慵懶,那曝在霓虹光影下的臉龐彷彿帶著魔魅的神氣,眼角眉梢更顯風情。
我突然感到一股慌張,掉開眼。可心跳還是快。我又喝酒。突然聽見他說話,非常靠近。
「王任唱歌倒是不錯。」
低音質的聲音鑽入我的耳朵,我心中激靈,面上還是鎮定。我喝了一口酒,對他笑:「他
可是專業級,以前他還參加過歌唱比賽。」
徐征道:「是嗎。」
我點頭:「他其實唱那首什麼人在雨中最好聽。」
徐怔是看著我:「哦,你呢?」
我道:「我?我不會那首。」
徐征道:「別的呢?剛剛聽你唱還不錯。」
我大笑:「剛剛跟著瞎吼吼,玩的,那不叫唱歌。」
徐征直勾勾地看著我:「就算是玩的,我也覺得你的聲音很好聽。」
在這裡說著的幾句都是要靠近才能聽見,他的肩抵著我的肩,我們的腿是幾乎碰在一塊,
彷彿都能感覺到彼此皮膚的溫度。那聲音也是帶著一股子熱的。他說好聽,或許純粹稱讚
,可那把火還是燒進了我心中荒原,換成了別的意味。
我感到口渴,拿著手裡的冷酒猛地灌一口。可是沒用,更燥。再去看徐征,他笑著,也看
過來。是燙的目光。
他湊過來,在我耳邊說話:「看不出來小兵能玩這麼開,騷起來是這樣子的。」
我怔怔地望向場中,小兵還纏著王任扭著。我吞吞口水:「嗯。」
貼著他的一條腿的縫隙擠進一隻手指,是他的手。我記得看過他的左手指上戴著戒指。不
過我不記得是不是戴著無名指。它在那裡緩緩摩挲,硌著我的腿,隔著褲子挑起皮膚更高
一層的溫度。我不動。沒人察覺我與他之間的角力。
他還要說話:「我有點好奇了,比起他……你的尺度又如何?」
我喝了一口酒。
四
倒沒那麼快發生。可是免不了先一段開場。周遭那陣陣的鬧哄哄的彷彿將我與徐征隔絕開
了,我聽不到那些其餘,也看不見別的。我看著徐征,他的嘴巴在動,說著什麼……。他
站起身好像向著門口那裡去了。我感到有點耳鳴,嗡嗡地,突然又能夠聽見了一切,還是
快節奏的音樂,心跳要隨著噗通噗通地跳。可是沒有更確定,也沒有更迷茫。
我起身,突然感到褲袋內的什麼在振動。我不管,推開幾個擋著路的,走到通向外的走廊
,在那裡的洗手間門打開了,徐征把我拉進去。門砰的關上,我也跟著撞在了那門板,還
懵著,徐征整個人朝我覆上來。他的嘴唇冰涼,舌卻無比熱軟,抵著我的唇。我不輕易放
行,抵抗著。他更壓緊著我,下身頂著我的。受到酒精或者更複雜的影響,褲襠內的東西
很快變化。
徐征眼睜睜地看我,那黑而亮的目光裡隱隱有著一抹輕蔑,在笑話我的徒勞。我有點惱火
,閉上眼。我摟住他。因實在抗拒不了這樣背著人做壞的快感。也是因為嚐到了一種彷彿
好久違的激情。這激情卻無關於性,是更深層,心靈方面的。我想著我的確是有點作。
徐征已經解開我的褲子扯著向下,我照樣做。他帶著粗繭的手摩挲著我胯間越漸高脹的東
西。我也把著他的,那玩意不比我的小,粗又腫,濕淋淋地。
我與徐征間斷地吻著,每個吻都帶著急切的喘氣。好像有什麼在催促著,像是鼓點咚咚地
敲,逼著我們的極限。
很快,終於停了。
有人拼命敲著洗手間的門。我與徐征匆忙收拾好,他去開門,對方一頭撞進來,看到我。
是王任,他怔了一下,可神情馬上變得玩味起來。這洗手間有點不太通風。他斜看著徐征
,話倒是對我說:「哎喲,尿這麼急啊,非要兩個人擠著一塊上。」
徐征笑了一下,不過不說話。我伸手去抓了一下王任的腿間:「少囉唆。」
王任怪叫一聲,打開我的手:「要死了!」又把我推開:「滾滾滾,老子我真要尿了!」
就把我們趕出去。
洗手間的門砰地甩上了。我向徐征看去一眼,他也看來。他來拉住我的手,我沒有抽開。
他靠近地說:「換不換地方?」
我又聽到了那咚咚的敲在我心上的聲音。假如剛剛還能夠推責於酒醉,現在一點不能,我
在他的眼裡看見我的清醒,即使我感覺腦筋實在轉不動。
我點了頭。
隔天早上我在酒店房間醒來。徐征先離開了,他留下便條在床旁櫃上。那上面寫著一組手
機號碼,又寫著:醒了以後聯絡我。我拿著便條怔怔地看,還是躺著。我不明白這意思。
可是我不免要回味起前晚的一切,或者也不必,房間裡仍舊一片狼藉,到處是痕跡。我逐
漸感受到宿醉後的難受,以及性愛後的腰酸腿軟。
我聽見手機在振動的聲音。我再也感受不到愜意,馬上爬下床,滿地找手機。終於找到,
它還在嗡嗡地振著。那上面顯示出來電者,我盯著看,心跳突然非常快,又好像要不知所
措。
那當下我完全沒有想起方微舟。我忘了自己該是在什麼樣的位子。現在又想起他了,各種
複雜湧上來,尤其愧疚。
這時我沒有接起來。電話停了後,我查看了一下,方微舟在晚上十點多鐘以及淩晨那時候
各打過一次,以後沒有再打。
方微舟不太喜歡我泡酒吧上KTV,不過他也不說不要去的話,可那眼神口吻明顯的總是淡
下來。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從來他在身邊時就不太去,可每次他出差,又我忙過以後,還
是不免喜歡到那些地方去玩。其實他也知道。這三個月來,他出差,我幾乎也在忙,通常
他會十點鐘打過來,我不會不接。昨天同樣的時間,我沒接電話,他一定知道我幹什麼去
了。
我平復了一下情緒。我回撥過去,那頭倒是有一會兒才接起來。方微舟那帶著淡淡口吻的
聲音響起來。
「喂?」
我清咳了一下:「呃,我之前沒聽見電話聲……」
方微舟剪斷我的話:「蕭漁,先不必說那些。我是要告訴你,我可能延後幾天回去。」
我愣了愣:「哦。」
方微舟續道:「我沒有說過,不過我一直有位姑姑住在T市,剛好我爸媽也回來了,他們
來看我姑姑,讓我……」
這次是我打斷他了:「我知道了。你忙,不要緊。」
方微舟在那裡默了一下子,「蕭漁,抱歉。」
我感到這句道歉非常諷刺。可是我不敢洩漏半點不對勁,我只想結束通話。我道:「沒事
。我明白。」
方微舟道:「嗯。那先這樣,確定回去的日期再通知你。」
我道:「好。」
那頭掛斷了。我一時有點恍惚。假如是以前,聽見方微舟因此延後回來,大概要有幾分不
開心,現在倒有點鬆口氣。趁著他還不回來,我必須要整頓好自己的各方面,不能再那樣
控制不住了。
然而越是想要控制,越是控制不住。
在方微舟回來之前,我再與徐征見了幾次,第二次碰面,還是喝了點酒,很輕易地勾搭起
來。當時也有一群朋友,王任與小兵都在,他們兩個像是通過氣了,有意無意地讓我與徐
征走在一塊。
隔天又後悔得要命。我打電話給王任罵他,他也不生氣,並不諷刺我:「我看你們比較合
適,趁機跟另一個分手吧。」
我從未想到過分手。我並不是不愛方微舟。我道:「以後有徐征去的場子,別找我了,我
也會跟他說清楚。」
王任笑笑:「隨便你。」
我打給徐征。他接了,我道:「這兩次……是意外。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徐征口氣是氣定神閒:「意外啊,呵呵。為什麼不見面了?」
我頓了頓:「反正別見面。」
徐征道:「放心,我也不是糾纏的人。這樣吧,你現在出來,我們當面談一次。」
我想想:「好。」
這次沒有喝酒。我知道從來都不是醉意。是我自己,自找的。
短短的幾天,又發生了第三次,甚至第四次……那以後,慢慢的竟然可以平心靜氣。只有
看見方微舟的來電,一時會有點失措不安。可總是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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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PO(掩面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