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世界末日

作者: mimilee (mimilee)   2017-05-31 19:53:24
前天看了搞笑漫畫日和突然有感而發。
但標題差點打成是芥末日了_(:з」∠)_
——大概是微限,還是防爆一下好了。——
世界末日,這個久遠卻耳熟的名詞。
只是明天過後已成了後天,說好的2012如今也好端端的活到了2017。沒有瞬間結冰的氣溫,也沒有造一艘人類的諾亞方舟。
似乎一點改變也沒有,人類依舊在這顆歷經滄桑的藍星上活蹦亂跳的生存著。
那些寫著「懺悔你的罪過」還是「地球即將毀滅」的標語,就像放羊的小孩一樣,一次兩次的,到了現在已成了跳梁小丑般存在。
陸謹言收起報紙,端端正正把它折的整齊,對著對面用電視配早餐的愛人說:「現在真的越來越沒東西可報了。」
看著電視螢幕上,主持口沫橫飛的說著世界末日即將到來的消息,而一旁的來賓又是如何激昂的附和著這一切絕不是空穴來風,用著不洗腦成功絕不罷休的氣勢荼毒電視機前的觀眾。
而那個正看的專注的青年,頭也沒抬的回:「台灣的新聞嘛,又不是第一天這樣了。」
「是這樣沒錯,但散播這種消息我們銀行業也很難做啊。」陸謹言抱怨。「之前說2012的時候,一堆人緊張的跟什麼一樣,成天在門口大喊說鈔票變廢紙的。」
似乎是想起陸謹言那時候的鬱悶,青年捧著肚子笑的誇張:「別說他們了,阿謹你當初不是也緊張的說家裡存糧不夠怎麼辦,還有黑摸摸的貓砂也快沒了,要買三大袋回家放著才行。」
被強迫記起黑歷史的陸謹言惱羞:「黑摸摸沒貓砂會到處亂上廁所啊!我沒辦法接受跟一灘排泄物同床共枕的生活!」
「那也不會有人在世界末日的時候想到要買貓砂啊。」對方這次是真的笑出淚了。
「白陽你這個人切開絕對是黑的!」
「你把我切開那麼多次,什麼顏色你不知道?」白陽挑眉。
陸謹言覺得簡直沒法好好聊天了,迅只好速的轉回剛剛的話題。「那你說說,世界末日到你想做什麼?」
「我嘛 」白陽思考。「大概是跟你在床上做到最後一分一秒吧。」
陸謹言覺得以為會有什麼正經回答的自己果然還是太傻太天真了,白陽這個人果真不能用常理思考。
「說什麼呢,大白天的。」儘管很想擺出長者的姿態,但對於白日宣淫,就算只是口頭上說說也臊的厲害的陸謹言完全在氣勢上輸了一大半。
白陽笑的勾人,緩聲說了句「是嗎?」,舌尖還微微的伸了出來舔了一下唇,漫不經心的,而在對面位置目擊一切的陸謹言覺得他要爆炸了。
那條導火線,對,就是白陽身上那條,這個人永遠都知道要怎麼做最能有效快速的撩自己,偏偏自己每次都上當,活該每次都被撩!
導火索已經燃了起來,白陽卻還嫌不夠快,站了起身把落地窗的窗簾全拉了上,遮住了大半的光線,就著些許的光亮,繞到了陸謹言身後,雙手環住對方的脖頸,輕聲開口:「如何?這樣就不算白日宣淫了吧?老古董。」
被溫熱的氣息弄的麻麻癢癢,陸謹言反射的縮了一下脖子,卻被白陽咬住了耳垂,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白陽的牙齒溫柔摩著軟肉的觸感。
「還沒回答我呢。」白陽繼續說著,帶著濕氣的話語就直接襲入了耳朵。
「 說什麼老古董 我也才大你三歲。」陸謹言表示艱難,白陽太深不可測了。
對著陸謹言避重就輕的回答,白陽也習慣愛人這種容易害羞的性格了,甚至對於如何用最短的時間來逗弄這個人,看著他的黑皮浮現微微的紅暈,慌亂的無法反駁的模樣,幾乎已經成了每日課題之一了。
「等等,還沒餵黑摸摸呢!」急中生智連吞吐的語氣都一掃而空,陸謹言要為自己的機智點一百個讚。
「噓。」就著環抱的姿勢,白陽側頭靠在對方的肩窩處,制止了陸謹言的推拖。「你還在半睡半醒刷牙的時候,我就把黑摸摸餵好了。 所以現在你是不是該餵餵我了?」
幾乎是一動作就會碰到白陽的唇,陸謹言僵著脖子不敢亂動。
明明不是第一次這樣做,甚至更大尺度的事情早在確認心意時就做過了,但陸謹言對於這種事還是發自骨子裡的保守,雖然白陽的舉止卻也讓他在緊張的同時,也感受到洋溢著喜悅的一分一秒。
儘管知道白陽做這些舉動不見得是在求歡,更大的因素是看自己窘迫的模樣才是真,但他還是拘謹的像是那句老古董一樣。
「那你想做什麼?」咬著牙,陸謹言還是問了,同時用餘光瞄著時鐘,八點十五。
「什麼也不想做啊 阿謹你先問的呢。」白陽稍稍動了一下,髮尾同聲音一般,軟軟的撓了一下皮膚。
他剛剛到底問了什麼?陸謹言覺得真的要爆炸了。
「世界末日啊,想和你一起到最後。」白陽說。「想要躺在床上,你抱著我,我環著你。黑摸摸躺在我們中間一起。」
大約是被白陽過於溫柔到近乎呢喃的語氣給觸動,陸謹言下意識的就勾勒出了那個畫面。對方在挑選時強烈要求的米色床具,兩顆枕頭兩個人,蓋著一條被子,寧靜的像是一幅畫,彷彿這樣就是一輩子了。
「不行,這樣黑摸摸會很擠,你也不舒服。」畫面成形,卻要在相依的兩人中間加隻肥不溜丟的橘貓,想想就覺得擠。
「好,黑摸摸就在他的豪宅裡。」白陽忍不住失笑。「那這樣又剩我們了。」
簡直像個警鈴,陸謹言覺得他身體那個專屬白陽的警報器又開始響了。
「嗯 你可以抱著我,埋著我,讓我哀求你,挽留你 如何?」
如果這樣還聽不出來就枉費幾年的交往了。陸謹言紅著臉跳起來,迅速的抓起外套跟公事包,用著逃命般的語速說話:「八點半上班要遲到了,小白再見。」
原本想講完開溜的陸謹言,被白陽一把抓住。「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連語氣都笑咪咪的。
陸謹言僵直身體,活像喪屍上身一樣,極為緩慢的在那張禍害人間的臉上印下一吻。
大概是嫌動作太慢,又或者逗到最後卻是撩到自己,在碰觸到的那一瞬間,白陽毫不客氣的拉近對方,一個淺嚐即止的kiss bye,硬生生的成了電影裡最愛的法式深吻。
白陽覺得很熱,除了自身的體溫,陸謹言的熱度也傳到了他的身上,每一次追逐的舌曖昧糾纏著,交換著的氣息又熱上幾分。
最後是以陸謹言的依依不捨做告別,再這樣下去別說會不會遲到了,直接討論中飯吃什麼還來的實際些。
「好了,我要出門了。」故作正經的,陸謹言嚴肅道。
「嗯。」白陽哪看不出來,因為個性關係而習慣性的隱忍,但到了極致反而像是手榴彈,稍不注意就是一同爆炸燃燒。如果連這些都無法察覺。那這些年他也就直接被做暈在床上就好了,哪能這樣一次次的觸碰對方克制的底線。
但儘管如此,白陽還是在對方的下唇咬了一口,不痛,就是一個習慣,習慣毫無距離的擁抱,習慣交錯氣息的親吻,習慣像是佔地為王一樣的宣示主權。
「好了,晚上見。」白陽鬆開手,笑的狡猾。
陸謹言無奈,卻也無可奈何,那些習慣也是他給養成的,就像自己習慣留下一點痕跡,一點一點的,最後蠶食鯨吞。
目送著陸謹言離開,白陽抿著嘴思考了一下,到底該不該追上去說其實現在才要八點呢?看早一個小時了啊陸謹言。
嘛,但剛剛好像太過火了一點,還是冷靜冷靜吧。
「黑摸摸,加餐啦!阿爸心情好,咱們來吃罐罐。」
朝著黑摸摸三層豪華跳板喊著,白陽哼著歌,愉悅的擼貓去了。
而那個摺的方方正正的報紙,就算刊登的再大的世界末日,也隨著電視廣告聲被兩人遺忘在後腦勺。
什麼時候和白陽交往的?
雖然早在大學時就認識,甚至還是跨了三屆的直系學長學弟關係,但在校時兩人根本就只是知道對方的名字而已,連臉認不認得清都是問題。
白陽不知道,但陸謹言對於這個學弟倒是印象挺深。除了室友耳邊轟炸著「陸啊你新直系那張臉簡直了」之外,大概就剩一些跟著那張臉皮一起出名的謠言。
而謠言之所以為謠言,無非是無中生有跟三人成虎,也許有幾分真,但以訛傳訛下,當事人的想法和事實似乎不再重要,而那時還嫩嫩的小白陽似乎也不太清楚那些環繞的目光下,有多少人沒被流言穢語影響。
白陽不知道,陸謹言不在意,就這樣維持著直系的關係到畢業前。
陸謹言節省慣了,本來想就直接免了跟直系吃飯的環節,但他底下兩個學弟妹,幾乎都是靠著學霸陸的筆記上來的,說什麼也要在最後好好感謝這位學長。
至於白陽?原本是不在受邀之列的,畢竟隔了幾屆,大三的學長不熟,大二的學姊因為她喜歡的人是白陽男朋友而討厭,到最後還是陸謹言突然想到有這小學弟,才開始了第一次的深入對談。
他們那天約了學校附近一家俗擱大碗擱好吃的小吃店,後來學妹結帳時嚷說這樣太隨便了,又接著續攤到了KTV,續一續,門禁到了的學妹先行回家,而學弟也不擅跟這個傳聞頗多的小鮮肉交談,便先送女孩子回去,留著大眼瞪小眼的兩人互看。
「咳,你看要點什麼吃的好了,剛剛看你沒吃很多。」畢竟是帶過兩個直系的人,陸謹言先開了口化解尷尬。
「謝了。」白陽懶洋洋的抬起眼皮瞧了一眼,毫不客氣的點了一手啤酒。
原以為會來個炸物拼盤還是飲料的陸謹言傻了,但自己開的口,這小學弟應該也滿十八了,要勸阻也覺得不太對。
「你喝慢點,容易醉。」完全沒嘗試過酒精的陸謹言只好挖空腦子思索電視劇的人面對這種情況是怎麼處理的,依樣畫葫蘆的勸著。
「台啤醉不倒人的。」白陽拎著罐子又灌了幾口,笑的事不關己。
不知為何,陸謹言有種這人其實已經喝醉了的感覺,明明也才喝了兩罐,身上散發的氣息卻是醉酒後才有的頹廢。
「欸,學長,我長的不好看嗎?」白陽突然放下酒罐,猛然湊近問。
而陸謹言都要被這近距離給嚇傻了,卻發現這個小學弟的睫毛真的好長,而且密的像是自帶眼線跟假睫毛一樣。
「學長說啊,我不好看嗎?我明明長的挺好的對吧?」白陽依依不饒。
要是這樣還看不出來醉了,陸謹言也不知道怎樣才能算喝醉了。尤其對這個小學弟不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順著毛哄著:「對,白陽最好看了。」
聽到這句話,白陽笑的燦爛,幾乎讓陸謹言看呆了,但只一瞬間,又面無表情的說:「好看好看,那為什麼要成為攻擊我的點?啊?為什麼啊?」
陸謹言愣住。「呃 因為你好看?」說完自己都想打自己一巴掌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平心而論,白陽的確是長了張讓人驚艷臉孔,五官精緻的不真切,膚質也白嫩的看不出毛孔,瘦瘦高高的是個天生的衣架子。雖然有聽聞一些人攻擊他的點,撇開那些難聽的汙言穢語,不外乎長的是太妖還是不男不女的,但陸謹言現在看,這人是長得好,可卻不會是讓人認錯性別的美。
而所謂的妖,的確,在直視著對方的時候,會覺得這人眼底流轉的風情迷人,眉眼中也若有似無的藏著未盡的話語,但這人從頭到尾卻沒有一絲半點勾引人的舉動。
幸好醉酒的白陽完全沒注意講了什麼,只自顧自的喃喃自語。「你高中說我好看,想追我,我也覺得你不錯,…所以試著交往,試著接納,說不定是一段緣分 但為什麼要說我只有好看,只是好看!為什麼 嗝分手了還要造謠說我千人枕萬人騎?不就是、就是不想幫你口而已!講那麼多屁話幹嘛!」
陸謹言被這段話的信息量弄傻了,雖然顛三倒四的還摻著酒嗝,還不停吸著鼻子,但他卻覺得這個小學弟挺讓人心疼的。
「你也別想太多,呃,總有那麼一個人會理解你、接納你、愛你的,說不定只是那個人還沒出現而已。」陸謹言絞盡腦汁的安慰,還搬了青春期妹妹最常掛在嘴邊的浪漫情懷。
但這些俗濫的話,卻意外的讓白陽感到安慰,可能是醉酒,也可能是這些日子來被瞞在鼓裡,直到有人當面碎嘴才明白,原來在自己自以為沈浸愛河的時候,卻被傳的如此不堪。
他不是矯情,也不是對於性放不開,只是因為被一段自以為甜蜜的戀愛蒙蔽住,直到現在分手了,卻還是鑽牛角尖的想自己到底是哪裡錯了,做的不夠好嗎?除了婉拒了過早的上床外,他哪個沒答應,哪個沒妥協了?
因為不想被那群狐朋狗友嘲笑追那麼久卻連人都上不了,所以先下手為強是嗎?到底交往以來他的付出都算什麼了?難道對於有完整的愛才要求更深入的交流不對嗎?
這些日子來都快被自己問到崩潰了,卻還得忍受旁觀者的酸言酸語。要不是這次有直系學長約的話,他大概也是在家失眠到天亮,悶著一口氣卻不知道向誰吐露,雖然知道學姊對於自己觀感很差,但出來走走總比待在家和自己的陰暗相伴好。
至少,現在有人這樣安慰自己,感覺很好。
而陸謹言快被白陽突然低頭沉默給嚇壞了,只好輕輕搖了一下對方肩膀。
「白陽?」他喊。
對方沒有理,他只好又再搖一次。
當白陽抬起頭來時,陸謹言不是快傻了,是已經傻了。那張備受讚嘆的臉上全是淚水,稱不上梨花帶雨,因為整個五官都皺了起來,鼻子因為不斷的擤鼻涕而紅通通一片,咽在喉頭裡的哭泣聲更是讓人心酸。
「好了,不哭不哭啊。」陸謹言拍著背,像是小時候哄著得不到長輩關注的妹妹一樣耐心。
大約是有人安慰,就算在外如何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現在白陽也繃不住情緒了。
陸謹言就這樣輕拍著對方,直到最後白陽撐不住睡著才停止。
他小心的變換姿勢,用空著的左手傳了訊息給學弟讓他先回家,而自己則認份的把整個哭的稀裡嘩啦的醉鬼帶回家。
照顧醉鬼和哭鬧不停的妹妹大概還是有異曲同工之妙,至少在把人背起來的時候都挺順利的,只是醉鬼一上身就整個不安份了起來,弄得陸謹言要頻頻轉頭哄人。
又是一個扭動,陸謹言耐心十足的轉頭安撫。「快到家了,再一下 啊?」
剛剛回頭的時候,碰到的那個是嘴巴吧?是嘴巴嗎!
能夠可以回答這個問題的當事人之一已經睡死了,留著陸謹言茫然剛剛發生的事。
直到交往後,陸謹言想起這件事,深思起這或許就是他彎了的第一步。
至於那天過後,除了白陽隔天有來道歉加道謝外,他也鮮少再聽到這個小學弟的消息了。
唯一畢業前聽到最新的傳聞,是白陽某天堵了那個渣男,朝著他臉灑了一張張對方劈腿的照片,雪花紛飛的,還沒一張重複。
「我願意去做你喜歡的事,去退讓你不願改變的決定,全都是因為我愛你。但如果撇開愛,你根本什麼也不是。」白陽最後說。
當傳聞到陸謹言耳裡時,他不禁想起那個晚上,那個哭得讓人心疼的小學弟,如今也用自己的方式站了起來。
如果就這樣結束了,兩人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新的交集吧。可緣分就是如此捉摸不透,你以為緣分盡了,它卻在下個轉角處對你哈哈大笑,說你多想了,這事還沒完。
大約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
畢業一年間,陸謹言在工作上的表現是有目共睹的,負責任、工作能力強、長的也是讓人擁有安全感的剛硬臉孔,在經過幾次同事間邀約,把醉酒的同事送回家之後,他也漸漸感受到幾個同事表達追求的意願。
但奇怪的,陸謹言並沒有想要繼續深交的意思,同事很好,個性也不錯,可也僅限於此。
直到某次加班,一個女同事直接了當的告白,陸謹言卻不合時宜的想起了那個醉鬼學弟,睡著之後傻呼呼的,人畜無害,臉卻紅的像是現在告白的同事一般。
「抱歉。」陸謹言婉拒。
而女同事也像是鬆了一口氣,雖然有種早知如此的感覺,卻還是空蕩蕩的覺得失落,但她還是強撐著微笑。「沒關係,我也只是想在最後說一下,畢竟離職之後也不太有機會碰面了。」
是啊,之後就不太有機會見面了,送別了同事,這句話仍在腦中徘徊。於是陸謹言想,再見見幾次面就好,看看這人過的如何,確認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不是久經考驗的。
他著手安排了一次家聚,幸虧和學弟妹感情不錯,倒是很容易就約成功,而他在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後,才躊躇的打上「那白陽會來嗎?」的字句。學弟大概是沒往別的方面想,思索了一下才打上會再詢問的回覆。
所幸,他還是見到了白陽。
快一年的時間,白陽卻變了很多,青春洋溢的張顯著屬於大一生的活力,那些曾在他身上看到的陰暗和自暴自棄,卻被一片明媚所取代,也變得更加耀眼。
但陸謹言也怕白陽對於這類聚會厭煩,雖然吃飯時還是有說有笑的,白陽也會偶爾和他搭話,聊些畢業狀況的大眾話題,可難保不是出自客套。
所以直到第二次聚餐結束後,陸謹言也停了這項邀約,轉而在畢業典禮和校慶的時候回學校走走。
說也奇怪,他們學校的校慶和畢典日期總是很接近,常常會出現校園內一堆穿著學士服的人各種拍照,而不遠處卻是一攤攤的小攤位擺賣著食物還是從自家帶來的跳蚤市場。
而這次也不例外,陸謹言先是找了學弟聊了幾句,沒多久學弟又被拉去拍照了,嘴裡還嚷嚷著記憶卡都要拍滿了之類的話,讓他不禁失笑。
這次過來,除了祝賀這個跟自己感情不錯的學弟畢業外,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在。只是沒想到,他的私心卻來的那麼快。
「學長你也來啦?」白陽迎面而來,朝他揮揮手。
陸謹言點點頭,赫然發現只剩下兩人的時候,自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在白陽主動的提起話題,雖然不外乎是拉著他到處閒話家常,但也足夠陸謹言開心了。
他被對方帶著走,一路上跟白陽閒聊,直到口乾舌燥了才停了下來。「要不要喝點什麼?」他指了指前面學生擺的飲料攤
「好啊,我想喝台啤。」白陽眨眨眼。
「呃……」看著寫著乾冰汽水和藍色珊瑚礁的招牌,陸謹言無措。
「哈哈,我開玩笑的,學長你真可愛。」被陸謹言的模樣逗樂了,白陽總算忍不住笑說。
陸謹言沒說話,只迅速的去販賣的學生那邊點了兩杯飲料。手上遞出張國父,腦子裡想的卻是被小三歲的學弟這樣戲弄,居然還上當了,更重要的是當白陽提出來的時候,他想到的卻是當初醉酒那天,喝的也正是台啤。
無心之舉吧。陸謹言想,同時把一杯藍色珊瑚礁遞給對方。
「哦哦,這個啊,學長我跟你說這挺簡單的。」白陽接過,興致勃勃的說這杯感覺很美其實成本超低的飲料製作。「找罐雪碧然後底部加藍柑橘果露,這樣就是一杯飲料了。」
陸謹言默默的想了一下,這樣一個早餐店杯子,也要三十五元呢,果然飲料到哪裡都是暴利啊。
但看著嘴裡這麼說,卻咻咻咻喝的飛快的白陽,陸謹言覺得這杯詐騙飲料其實也不是那麼貴了,喝了一口,氣泡啵啵的流下胃的感覺,好像突然在這一瞬間,所有的疑惑和對於自己感情的思考,全都得到了解答。
有一就有二,當陸謹言在學妹的畢業典禮上再次看到白陽的時候,心裡也不是那麼緊張了。
也許是因為直視面對的關係了吧,加上這之前兩人也交換了LINE,時不時的聊一下天,關係也變得不錯。
而在這之間,陸謹言思考過,把白陽當作一個一個學弟,比當作喜歡的人相處會更自然。而且若成了的話是一樁美事,但不成卻也是徒增兩人尷尬,白陽是個很好的人,就算不是情侶,也會是個很好的朋友,而他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學長你想什麼呢?」白陽問,剛剛說的一番話也不知道這人有沒有聽到。
「啊、抱歉,剛剛沒注意,你可以再講一次嗎?」陸謹言回神。
「沒什麼,就是我那邊房東說要提前結束租期,讓我月底找時間搬出去。」白陽聳聳肩。
而陸謹言反而比他這個當事人反應還要大,皺著眉說:「這房東怎麼一回事,不是直接簽好了四年嗎?」
「嗯…好像是說因為他兒子要回來住吧,這三個月的房租和押金也退給我了。」白陽說。「只是這時間要再找新的租處還蠻麻煩就是。」
陸謹言想了想,才猶豫的開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租屋那邊可以讓你住到找到新房子,但是比較沒有什麼沒有什麼隱私,可能對你而言會不太方便。」他大致解釋了一下房子格局,因為是一房一廳,也沒存在什麼客房,如果白陽真要來借住的話,勢必得睡在客廳。
「沒關係,有住的地方我就該偷笑了。」白陽聽完想了想,倒也不是那麼難接受。
於是借住的事情一拍定案,趁著周末,白陽就把他的東西全搬來屋裡了,不多,但住了三年,東西還是挺可觀的,好在陸謹言本身也不是愛亂買東西的人,挪了挪位置也塞的下。
「謝了學長。」終於整理完最後一箱,白陽流著汗,笑的爽朗。
看著對方冒汗的臉,陸謹言應了聲「不會。」,遞過一張紙給白陽,目光卻忍不住掃過那張臉滴落的汗水,下滑而逐漸隱沒在衣領內的白頸,喉結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著。
太低俗了,亂看什麼呢。陸謹言唾棄自己。
白陽自然的接過,擦了擦臉還不夠,伸長手抹了一下出薄汗的的後頸,隨著這個動作,衣襬拉起了一塊,白嫩的肚子無一絲贅肉,線條流暢完美,而腰的曲線美好,纖細但不纖弱樣子挺好的。
挺好的,真的,陸謹言想。
從住進來的第一天,陸謹言發現他幾乎每天都要唾棄一下自己不良的心思,但隔天卻還是改不掉忍不住張望的目光。
洗完澡後沾染濕氣的面頰,紅撲撲的讓人想咬一口;因為搬重物而浮出的一層薄薄肌肉覆蓋在白皙的手臂上;彎腰時不小心從領口看進去的兩點;甚至是幾次下午不小心睡著後,露在被外的腳趾微微蜷曲,飽滿圓潤。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陸謹言覺得他每天都重複著爆發和滅亡的過程,偏偏當事人渾然不覺,自己也不知該從何開口,總覺得怎麼說都奇怪,說不定白陽根本沒意識到呢。
這一住也將近一年,輪到了白陽要畢業的時候,陸謹言沒提搬家的事,白陽也沒說之後的打算,只是在每次繳房租水電的時候,餐桌上總是會放著一半的金額。
好日子也該到頭了,畢業之後白陽大概也會搬走,緣分短暫,但留給他的記憶美好。這一年的相處摩合,陸謹言覺得如果最一開始的喜歡是從白陽的脆弱開始,那接下來的一次次聊天、一次次相處,都是讓他再更進一步的了解這個人,最後喜歡這個人。
明天,就是最後了呢。
陸謹言翻來覆去的,卻睡不著覺,腦裡回想的是這些年相處的點點滴滴,笑的溫柔,還是狡猾的讓人無可奈何的模樣,連追著垃圾車而上氣不接下起的樣子他都覺得可愛,但印象最深的,還是最初那個打著酒嗝,滿臉淚水還不斷吸鼻子的白陽,以及那個淺淺的,卻午夜夢迴加深它的親吻。
凌晨兩點,明天參加完白陽的畢業典禮之後還要回去上班,陸謹言卻一點睡意也沒有,他開著一盞燈,在告白與放棄中抉擇。
他並非不夠勇敢,也不是懷疑自己的感情,但是太怕了,怕到沒有百分之百的保證,連一句開玩笑的喜歡都不敢說。可現在不說,那就什麼也沒了。
白陽會走,白陽會離開,總有一天白陽會跟他愛的人共組家庭,說不定就像現在一樣,早餐每天變著花樣,連自己常常隨手看完就放著的書籍都整整齊齊的歸類,還是不論何時,都會留著一盞小燈的習慣,這些全部全部,都不會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了。
約莫是人生中最困難的選擇,和當初選了金融而差點被堅持軍公教的父親趕出家門一樣艱難,但最終他嘗試了,也成功了,父親也不是那麼油鹽不進,只是擔心自己的小孩未來吃苦。
所以為何不試著看看?
只是說一句話,就當是斷了念想也好,吞著咽著,留給自己的到最後都會成了後悔。
陸謹言下定決心,打算在明天典禮結束後實施他的告白計畫,但眼下真的口渴到不行,他才發現想得太深都自言自語起來了。
他推開房門,想躡手躡腳的去倒杯水,卻發現白陽就坐在他門外,看到他開了門,自然的說了聲晚安。
陸謹言傻了,但腦子就像這三百六十五天做的一樣,下意識的回了句晚安,卻發現不對啊現在都凌晨了,而且先別提晚安還早安,為什麼白陽會坐在他門前,抱膝的姿勢就像一個被丟棄的小動物一樣可憐。
可能是陸謹言的表情太明顯,白陽站了起身,毫不客氣的把人推進房裡。
看著白陽自然的關門落鎖,陸謹言這才發現什麼可憐都不見了,明明是比自己矮上一些的身高,在此刻卻氣勢十足,白陽依舊揚著一貫的笑容,卻含著太多他不了解的深意。
「呃,你明天不是還要畢業典……」陸謹言開口,實在是這氣氛太曖昧了。
「我說。」但白陽沒有想領情的意思,直接打斷了對方顧左右而言他的話語。「陸謹言,你還想要等多久?」
「啊?」陸謹言呆愣著,大概是一直以來的夢想成真,面對這種暗示性極強的話,他反而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回應了,只能傻楞楞的發出單音節表示自己還是有聽到的。
白陽沒接話,只是氣勢逼人的向前,咚咚咚的直逼陸謹言,最後一個踉蹌直接倒在床上。這大概是白陽所想的,因為又重回被窩柔軟的懷抱之後,白陽就直接跨坐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我等了三年,你也等了三年,你還要等多少個三年才願意跟我說一句『我喜歡你』?」
「我啊,在感情上是笨蛋沒錯,所以才會在那個渣那邊浪費青春,但至少可取的一點是,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一次。」
「所以你呢?你要不要再一次扶我一把?就像揹我回去那個晚上,哄著我,說我會遇到一個更好的人?」
白陽說著,而陸謹言從最初的不知所措,到現在也放鬆僵硬的身體,抬起手摸了摸白陽的臉頰。
「我等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我只是害怕,擔心說了我們會重回陌生人一般,而萬一我們交往了,我也擔心我的感情不如想像中的堅定,我不想唾棄自己的時候還傷害了你。」
「但這三年絕不是白費,也不是空等,我用了足足一千個日子,去思考你對我而言是怎樣的存在,去思考未來的可行性有多少。」
「我可以再拉著你一起走下去,揹你幾次都沒問題。」
而這個來勢洶洶,連告白都這麼強勢的人,卻會因為幾句話而哭得稀里嘩啦,醜醜的,臉上的笑容卻亮的驚人。
「好了,別哭了啊,你現在不是找到我了嗎?」陸謹言覺得這些日子的等待總算圓滿了,一次次的抹掉對方的眼淚,都是久候的喜悅。
「可惡,你以為是因為誰呀?這一年來我盡心盡力的撩你,我知道你在看我,但你一點動作都沒有,我都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太多還是因為單純人性本色了!」大力的抹掉最後一點淚水,白陽惡狠狠的說。
被這神轉折給弄呆了,原來之前那些有意無意的舉動都是因為測試自己喜不喜歡他嗎?還以為自己看的足夠隱密,沒想到白陽全知道了,想到有幾次因為偷看而出糗的狀況,陸謹言想埋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呃…因為你好看。」陸謹言擠出一句話,實在是白陽的臉色活像是要把自己吃了一樣。
「我當然知道我好看,不好看怎麼勾引你?」他理直氣壯。
「等等、說什麼勾不勾引的……」二十六個年頭,從未面對如此明目張膽的行為,陸謹言覺得剛剛的緊張都回到自己身上了。
「就勾你了,不成?」白陽俯下身,啄了陸謹言一口,還嫌不滿足又咬了咬對方乾燥的下唇。「還是你沒被我勾到?嗯?」
面對著新出爐的愛人有意無意的摩擦著自己的下腹部,陸謹言看著白陽逆著光的面容,眉眼盡是誘人的風情,而對方還嫌不夠,拉著自己的手貼在他的腰上,想收回卻被緊緊按著,看著慌亂的自己,白陽臉上滿是惡作劇成功的笑容,兩顆小虎牙尖尖的。
不知為何,陸謹言腦中突然閃過了活色生香這個詞。
沒有給陸謹言反應的時間,白陽唇舌挑逗的往下滑,濕滑的痕跡一路從突出的喉結沿至腹部,期間還曖昧的在深褐的乳頭上畫了個圈圈,最後用牙齒咬開了對方的褲頭拉鍊。
……太色情了。陸謹言覺得要爆炸了,名副其實的爆炸。
頭一次讓感性主宰,陸謹言忘了到最後怎麼反客為主,而白陽在身下愣了一會便咯咯直笑,咬住了自身的衣襬,露出一大片的胸膛讓他為所欲為,最後自己又是怎麼進入他、佔有他,任由交纏的肢體繾綣。
最後,一個畢業典禮沒去成,一個又多請了半天假。
但兩個人都挺開心的,在相視時笑的跟傻子一樣。
而到現在,陸謹言三十了,在交往的幾年間,他們租的一室一廳付了頭期款,白陽的東西全搬到了房間,為了要不要擺浴缸還幼稚的吵了架,還養了隻貓。
那隻名為黑摸摸實際上卻是橘貓,在洗完澡後,兩人都直呼根本詐欺。
誰叫黑摸摸一身髒汙看不出顏色,在兩人為了浴缸吵架的時候,像個散播溫暖散播愛的天使一樣出現,坐在公寓門口喵喵叫,還偏偏只對他們兩個叫。
叫了一天,早上出門上班,晚上下班回家,連倒垃圾的時候都可以看到這隻貓可憐的小眼神,再喊上一嗓子,路過的人都差點以為棄貓了。
最後是陸謹言忍不住開口,就這樣,浴缸和黑摸摸都有家了。
在新安裝的浴缸裡,白陽輕柔的幫黑摸摸洗澡,沖掉了髒汙的泡沫後,顯出了橘色的毛髮,貼在瘦骨嶙峋的骨架上。他心疼的摸著黑摸摸的頭,帶去看獸醫的時候,醫生還說黑摸摸已經是隻成貓了,但現在一看,小時候家裡養的一隻小奶犬都比黑摸摸壯實多了。
「以後餵胖點就是。」陸謹言也伸出手,黑摸摸好脾氣的任由他們上下其手,最後還打起了呼嚕。
幫黑摸摸洗澡、吹乾毛髮,一整個流程下來兩人也差不多濕了,放著黑摸摸在屋裡適應新環境,浴室裡的兩個人一個慢吞吞的放水,一個在旁邊搓泡泡。等到水半滿,剛沖好的陸謹言就被抓入了浴缸。
他屈著腿,看著因為熱氣上升而朦朧的白陽,忍不住呼出一口氣,心滿意足。
「如何?體會到浴缸的好了嗎?」以為陸謹言懂了他堅持裝浴缸的理由,白陽伸長腿,碰了碰還半軟的小兄弟,五根腳趾像是手指般靈活的觸碰。
你問後來?陸謹言真體會到浴缸的好,但代價是再洗了一次澡,外加黑摸摸餓肚子而留下爪痕的門板。
而現在憋著一口氣衝去上班的陸謹言到了銀行卻發現門還沒開,只好尷尬的面對了自己看錯時間的後果,找了間附近的超商先進去坐著再說,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外頭熱的不像話,連空氣也悶上不少。
但超商似乎也沒好上多少,一個阿伯更是扯了扯衣領抱怨著怎麼這麼熱,額上的汗水卻沒停過。環顧四周,其他人似乎也是差不多的樣子,店員也滿頭大汗的解釋不是冷氣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呢?陸謹言總覺得不安。
腦中突然閃過了連日來關於世界末日的報導,雖然自己是不信的,但逐漸的升溫,和今日超乎常理的悶熱,頭上滴落的汗珠阻礙了他的思緒。
外頭是越來越悶了,總要狠狠的呼吸上幾口才能感受氧氣進到肺裡的滋味,陸謹言呼出氣,卻覺得下一口氣變得更加困難,他突然油生了一股衝動,想回家看看狀況如何。
除了感情外,陸謹言稱的上是行動派,他直接招了一台計程車,聽著司機放著廣播,還時不時的說幾句這世道怎麼變的如此,到後來也閉口不談,只剩下廣播的聲音圍繞。
「現在的天氣是越來越熱了,有好多民眾跟我們抱怨著政府一點解決措施都沒有,而今年被熱死的人數又比以往更多。面對這樣的情形,我們……」
廣播停止了。
「肖年欸,謀歹誌賣出門啊,怪怪。」司機也覺得邪門,踩了踩油門加快速度,把陸謹言載到地點後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而下車後,陸謹言覺得真的不對勁,現在比剛剛在超商時還要熱,還要悶,熱還尚可忍受,但悶卻是快喘不過氣一樣的難受,像是一點點把人類賴以維生的氧氣抽走一樣。
他忍不住,儘管知道這會過多消耗氧氣,但陸謹言還是快跑上了樓梯開門。門鎖打開的時候,慶幸的情緒瀰漫全身,幸好白陽還沒出門。
但才一下,陸謹言就發現奇怪的地方了,平常這時間白陽也要準備去上班了,鞋子沒動還好說,但連今天預備要穿的衣服還沒換上就奇怪了
陸謹言推開房門,黑摸摸抬起頭看他一眼,又閉上眼休息。而他記掛的那個人,還如同出門前一樣穿著睡衣,蜷曲在床的一角。
「小白?小白!」陸謹言急了,手上的力道也逐漸增大,他快按捺不住破胸的緊張時,白陽動了。
雖然只是很小幅度的動作,但陸謹言還是發現了,他靠近白陽的臉,感覺對方想要說些什麼。
「阿謹別親了…我吸不到空氣。」白陽的聲音很小,但陸謹言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一閃而過的,陸謹然抓住了腦中最荒謬的想法,而他幾乎被自己的想法給弄瘋了,怎麼可能呢?氣溫再上升,而空氣逐漸稀薄,這種事真的有可能發生嗎?
不斷的否決這個想法,但白陽和黑摸摸的模樣,也殘酷的提醒他只剩下這個可能性。
陸謹言突然想到他們今天早上的對話,如果世界末日來了,你想做什麼。
他把黑摸摸抱了過來,橘貓被他們養的肥肥胖胖,肚子肉軟嫩。也許知道是爸爸之一,黑摸摸小小的喵了一聲,便軟綿綿的一動也不動任由陸謹言抱著。
他把黑摸摸放在白陽旁邊,呼吸是越來越困難了,但他還有事情還沒做,還有事情要做。用著這樣的念頭支撐,陸謹言把一人一貓放好,確定不會因為姿勢而不舒服後便關了最後一盞燈,同時慶幸開關就在旁邊,而以後說不定也沒有留燈的必要了。
他側身,把黑摸摸和白陽抱進懷裡,拉過白陽的手,就像是每一次對方惡趣味的捉弄,平放在自己的腰腹上收緊,這樣子真的很不舒服,摸著懷中人的頭髮,陸謹言想。
「我們最後一分一秒都在一起了。」
「晚安,小白。」
陸謹言親了親黑摸摸,最後眷戀而不捨的,在白陽的唇上落下最後一吻。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
作者: naminono (諾諾)   2017-05-31 22:29:00
推推 第一個 fin 很有感覺XD 不過還是活下來得好~
作者: superion1105 (喜歡海洋的孩子)   2017-06-01 03:32:00
我看了第一個fin眼淚都掉了……
作者: LeeCheolWoo (李哲宇)   2017-06-02 03:13:00
嗚嗚嗚還好有第二個fin 第一個看完有種我剛認識他們就要跟他們說再見的感覺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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