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牽著手，在人潮中一路漫步前行。沿途賣小吃的攤販相當多，各色食物香氣四溢，唐
璃本來晚飯就只吃了個半飽，這會兒給勾得饞蟲發作，看到什麼都想吃。
「可以吃這個嗎？可以嗎可以嗎？」唐璃一隻手讓江成瑾牽著，空出的那隻手上拿著糖葫
蘆、烤羊肉串和一袋茯苓糕，卻還盯著眼前賣五色湯糰的攤子直流口水。
江成瑾看了看手中替唐璃拿著的干果粉蒸糕和芝麻糖餅，心說你剛吃了一碗薺菜餛飩、一
碗陽春麵還有兩張蔥油大餅，又喝了一碗杏仁茶，啃了一碟雞油卷，這會兒手頭上的東西
都還沒吃完呢，又想著吃湯糰？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胃，不怕撐死是吧？
「湯糰是糯米做的你知道吧？你這樣胡吃海喝的，就不怕積食鬧肚子？」江成瑾拿斜眼看
他。
「不會啦。」唐璃腆著臉嘿嘿一笑，搖了搖兩人交握在一塊兒的手。「不然你幫我吃一點
吧？這樣我就不會吃太多啦，反正我也只是想嘗個味兒而已。」
江成瑾瞪了唐璃一眼，心說你要跟自己的肚皮過不去，竟然還好意思拖著別人下水。
但他還是妥協了。雖然他對湯糰子這類綿軟黏膩的食物著實不感興趣，但又擔心糯米的食
物唐璃吃多了不好消化，到時候肚子疼起來，他受罪自己也心疼，只得皺著眉頭，勉為其
難幫忙吃了小半碗。
路邊小攤子的吃食口味實在稱不上精緻，頂多是能入口，起碼江成瑾覺得自己動手，肯定
能做得比這好吃。不過兩人肩膀挨著肩膀擠在狹窄的長凳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一碗湯
糰子，倒也別有一番溫馨的滋味。
唐璃吃完湯糰，又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手上的羊肉串和糖葫蘆，方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摸著
微微鼓起的肚皮，懶洋洋地靠在江成瑾的肩上直笑。「原來吃到撐死也不是種愉快的死法
。」
江成瑾沒好氣地摸了他軟綿綿的小肚子一把。「回去給我鬧肚子疼你就死定了。」
「喔喔我好怕，拜託手下留情啊。」唐璃嘻皮笑臉，不甚真誠地討饒，還親暱地用臉頰在
江成瑾的肩頭蹭了蹭。
阿瑾完全是嘴硬心軟的最佳典範，但凡他有一絲頭疼腦熱都要緊張得不行，從沒哪次記得
還要教訓他，這些話壓根是虛張聲勢而已，但還是怎麼聽怎麼讓人心情愉快。
江成瑾眼眸微瞇，敏銳地查覺到唐璃似乎哪裡不太一樣，具體的卻又說不上來。
吃飽喝足了，唐璃又興沖沖拉著江成瑾去看鬥琴會，說是要消消食。雖然兩人對女人都沒
什麼興趣，但聽說以往要一擲千金才能見上一面的名妓們也會參加，又聽路人高談闊論那
些名妓如何的才貌雙全、艷冠群芳，自然要去湊個熱鬧才不枉此行。
等他們跟著人潮擠到鬥琴台前時，鬥琴會正到了高潮之際。高台上一絕色女子抱著張琴，
優雅地向眾人做了個揖，換得底下歡聲雷動。
女子將琴擺上琴案，款款落坐，先試了幾個音，接著指尖輕撚，細弦錚地抖出清亮的音色
，是一曲溫柔鄉裡常見的《梅花三弄》。
江成瑾側耳聽了一小段，輕聲點評：「意境技巧都有，是個有才華的，不過戾氣太重，可
惜了。」
唐璃本來就只是來看美人的，聽琴如同鴨子聽雷，意境啥的一概不懂，只覺得琴音挺悅耳
的，倒是聽不出哪裡有戾氣。不過他也懶得問，便胡亂附和了一聲，兩眼顧著看台上的美
人。
那名女子有著沉魚落雁之貌，又生得婀娜嬝娜，露出大片賽雪肌膚的精緻錦衣外罩著幾層
大紅輕紗，香肩及飽滿的酥胸若隱若現，朱唇輕點、眸光瀲灩，一眼望去，說不盡的嫵媚
風情，倒也不讓人覺得艷俗。
就算唐璃過去在天界見過容貌比她出色的仙子不知凡幾，他還是覺得這姑娘挺美的，很有
風情的那種美。
「這位姑娘是誰呀？」唐璃好奇地問身邊一圍觀的民眾。
「還能是誰，芳菲院的頭牌薛湘姑娘囉。」那人咂巴著嘴，露出滿目癡迷。「聽說她本來
是哪個官家的千金，後來遭了難才流落青樓。來頭本來就不小，人生得年輕貌美不說，氣
質又遠勝一票小家碧玉，而且還工於詩詞琴畫，自然一下便成了芳菲院的頭牌，多少有錢
的公子哥兒捧著銀子就等著換她一笑、聽她一曲，想和她共度春宵的男人更是多得能排到
天邊去。哎，像咱們這樣沒長相、沒銀子也沒才華的人，只能趁這機會一飽眼福啦。」
唐璃聽到最後一句話可不樂意了，心說你什麼眼神，誰和你同樣沒長相沒才華。他看了江
成瑾皎如白玉的側臉一眼，湊過去在江成瑾耳邊小小聲說：「別聽那人胡說八道，我覺得
你比那什麼薛湘姑娘好看多了，咱們別跟個沒眼色的人一般見識。」
江成瑾壓根沒將路人的一兩句話放在心上，倒是被唐璃拿來跟個女人比，就算對象是個極
美的女人，也實在難讓人開心，翻了個白眼，氣得在唐璃屁股上用力掐了一把。
唐璃哎唷叫了一聲痛，眉開眼笑地順勢倒進江成瑾懷裡，仰頭望著他夜空般黝黑的雙眸，
裡頭藏著微不可見的擔憂，映著漫天的燈火，看著便教人滿心眷戀，難以割捨。
不得不說，轉念實在是件奇妙至極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彈指的功夫，前一刻還是山重水複
疑無路，下一瞬卻已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唐璃在心底嘆了口氣，聽見自己開了口。「阿瑾，我要跟你說件事......」
「打起來了！那邊打起來啦！」
離他們不遠處的人群忽然爆出一陣騷動，先是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接著驚恐的尖叫撕
開市集平和的氣氛，如同冷水滴進沸油般，不明就裡的人們霎時鼓譟起來。看熱鬧的、驚
慌逃竄的、喊著要報官的，一撥又一撥的路人爭先恐後地四處移動，夾雜著含糊的叫罵和
女人小孩的哭喊，整個市集頓時亂成一鍋粥。
「是不是出了人命啦？我好像看到地上有血跡！」
「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有人在尖叫？」
「鬼才知道，反正逃就對了，還愣著做什麼？嫌命長嗎！」
唐璃看著一個個從他身邊擦身而過的路人，嘖了一聲，心底直罵娘。他好不容易攢足了勇
氣，挑了個大好時機正要開口，結果偏偏出了這樣的岔子，老天爺這是看他不順眼，存心
整他是吧！
兩人給人流撞得七葷八素的，要不是江成瑾的手還牢牢攬著唐璃，準定失散。唐璃也顧不
得其他的了，攀著江成瑾的手臂問：「怎麼辦？我們往哪兒走啊？」亂成這樣，他不大認
得來時的路。
江成瑾用手護著唐璃的腦袋。「先順著人潮走，看看能不能走回客棧附近。」
「小二小三都在市集呢，也不知道有沒有事......操！」唐璃踮起腳，越過江成瑾的肩頭
四處張望，忽然爆出一聲罕見的粗口，拍拍江成瑾，抬手指了個地方。
江成瑾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騷動最初爆發的地點附近聚了群人，圍成個圈，將幾個人包
裹在中間，因為隔得有些遠了，圈子裡頭的人影影綽綽的看不大清，但看動作，像是在打
架。
「那是......」
他正想問唐璃看到了什麼，唐璃卻反過來拉著他的手，撥開流竄的人群，抬腳就往那群人
的方向跑，邊跑口中邊大罵：「那是小三！這傢伙搞什麼？這種時候還不快跑，杵在那做
啥啊，有沒有這麼傻？」
江成瑾一聽，擰起長眉，也顧不上問唐璃怎麼看出那是許瑞驍的，連忙跟著跑，還要不時
伸手防著他被反向逃竄的人撞個滿懷。
兩人三步併作兩步跑到眾人圍觀之處，剛好一個人從包圍的圈子中飛了出來，撞翻了幾個
圍觀的人及路旁一個賣果子的攤子，還順道壓倒了幾個路人，果子汁水滾了一地，木板碎
屑齊紛飛，嚇得攤子附近的人一陣尖叫。走避不及的攤主望著滿地狼藉，一時也不知道該
找哪個算帳，跺跺腳，只能破口問候老天爺的祖宗十八代。
唐璃小心翼翼從撞出的缺口往裡一看，嚇了一大跳。
許瑞驍的衣襟血跡斑斑，看不出是他的血還是別人的血，正神色凌厲地和十來個持劍的少
年對峙著。謝紹翊被他護在身後，左肩豁開一個血口子，右手捂著淌血的左臂，兩隻袖子
亦是血跡斑斑，臉色有些蒼白，神情緊繃。
和許瑞驍對峙的那群人中，看似為首的一名華服少年舉著把劍，直指許瑞驍。他的眼角腫
了一大塊瘀青，右手的袖子給撕成了破網篩，蓬頭垢面，臉色鐵青地厲聲喝道：「傳聞梅
花嶺八極苑的弟子給修嚴苑教養長大，染了一身言修的陰邪毛病，毫無習武之人光明磊落
的氣度，果然非空穴來風！」
身旁一名鼻青臉腫，佝僂著背捧著肚子，嘴角還掛著血絲的少年連聲附和道：「沒錯！剛
剛老八是怎麼被打出去的咱們都看見了，這廝明明沒有出拳，老八卻突然飛了出去，肯定
是使了什麼不入流的小手段！虧你們這樣也配稱作武人！」
另一人舉袖壓住額頭滲著血的傷口，面露不屑。「梅花嶺自稱名門，卻放任言修之人在大
庭廣眾之下鬧事，哪有半分名門的模樣，簡直是蛇鼠一窩，連給咱們天劍門提鞋都不配！
」
許瑞驍冷笑一聲，袖子一揮抹去臉上的血漬，聲音依然中氣十足。「技不如人就少說點屁
話，起碼看起來還能不那麼丟臉。滿口名門名門的，連我都打不過，你說你們能有個什麼
卵用？難道你去群龍會比的是嘴皮子俐落嗎？那你們叫什麼天劍門，改叫八婆門吧。」
雖然場合不太對，但許瑞驍的話實在刻薄之至，給他護在身後的謝紹翊一時沒繃住，噗哧
一聲笑了出來。
謝紹翊的笑聲像記響亮的耳光，重重甩在眼前幾名少年臉上，一個個臉頰漲成了豬肝色。
唐璃抿住嘴角，和江成瑾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驚訝之意。許瑞驍在修嚴苑是出了
名的心直口快，話很多，很吵，但不怎麼擅長和人針鋒相對，所以一直以來都被謝紹翊吃
得死死的，罵了半天都不曉得怎麼還口，何其實心眼的一孩子。
只能說果然是近朱者赤，和謝紹翊處久了，就是嘴皮子再不利索的人，都能偶爾蹦出幾句
噎死人不償命的胡話。
「閉嘴！陰險小人納命來！」領頭的少年氣極敗壞，劍花一挽便直取許瑞驍心口。
許瑞驍收了笑，下盤一沉，擺出格擋的架式。
少年的劍鋒終究沒能來到許瑞驍身前。
一根細細長長、還帶著點炭烤羊肉香氣的竹籤從斜刺裡探了出來，沿著劍鋒一滑一托，輕
易便化開少年的攻擊，接著竹籤一轉打在少年手腕上，看似輕巧地一點，卻讓少年整條手
臂都麻了，長劍脫手掉在地上，匡噹一聲。
「小孩子家家的，逛市集就好好逛，拿著劍在鬧市裡比劃做什麼？刀劍無眼，傷著人你可
賠得起？」唐璃舉著竹籤，對那幾名少年比手畫腳批評一番，接著對圍觀的人群揮揮手，
示意這裡沒事了，大家可以散了回去洗洗睡。
一旁江成瑾已經在查看謝紹翊和許瑞驍的傷勢，見謝紹翊一隻袖子搖搖欲墜地掛在肩上，
乾脆扯下來，撕成布條來包紮傷口。
其實許瑞驍沒受什麼傷，身上的血多是謝紹翊和那幾名少年的。倒是謝紹翊身上好幾道血
口子，一看就是刀劍劃開的，加上他本來皮膚就白，那幾道血糊糊的傷口看上去還真有點
觸目驚心的味道。
唐璃拋下那幾名少年晃了過來，看著謝紹翊的傷口直皺眉頭，問許瑞驍：「怎麼會弄成這
樣？」
江成瑾俐落地將布條打了個結，抬手制止唐璃的疑問。「先回去再問，小二的傷口得趕緊
清理上藥，不然這條手臂明天可能就廢了。」
唐璃聳聳肩，拉過許瑞驍，讓他撐著謝紹翊走。
「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他們身後傳來一聲暴喝，長劍脫手的少年總算從驚愕中回過
神來，臉上青紅交錯，煞是精采。
許瑞驍不耐煩地轉過頭。「怎麼，路是你家開的嗎？老子想走還不成？你算老幾？天劍門
好大的官威哪。」
這話無疑是火上添油，少年的臉更紅了，舉著長劍破口大罵：「你說什麼！修嚴苑才是一
群上不了檯面的東西！打輸了就想中途落跑，老八的事我還沒跟你算帳，你給我滾回來！
」
許瑞驍煩得不行，掏掏耳朵。有唐璃和江成瑾在，他的底氣足了不少，罵起人來更加口無
遮攔。「煩死人了，老子都不想跟你鬧了還在那兒糾纏不休，就說你們叫什麼天劍門，跟
群八婆似地半路撒潑，你還不覺得丟臉哪？去去，快去改個名，我真是臊都要替你們臊死
了。」
謝紹翊的腦袋擱在許瑞驍頸邊，聞言止不住地低頭悶笑，連正逐漸散去的圍觀路人都有幾
個忍不住笑出聲來。
江成瑾面無表情，啪地了拍了許瑞驍的腦袋一掌，說了聲閉嘴。這小子怎麼說話的？嫌闖
的禍還不夠多是吧？
見許瑞驍給江成瑾一掌打得安靜下來了，唐璃板著臉，回頭對那名少年語重心長道：「小
朋友，你何苦這樣不依不撓的？我的弟子手無寸鐵，給你們打成重傷，我沒追究你們的責
任已經很客氣了。做人要知所分寸，莫非你們家長輩沒教過你規矩？如果他沒教好，我不
介意替他管教一下。」
唐璃這話無疑是偏袒的。他初來乍到，連事情的經過都還沒弄明白，便將打傷人的大帽子
直接扣對方少年的頭上了，護短的本性可見一斑。
不過他自認沒在大庭廣眾之下扯著人要個說法，已經算是很給那幾個少年面子了。對方看
上去不過皮肉傷，自家弟子卻給人割得坑坑窪窪的，要不是看在那幾名少年年紀都還挺輕
，跟小二他們差不多的份上，他保不准幾個巴掌就下去了。
「你的弟子？你是修嚴苑主唐璃？我就說這廝怎麼敢這麼放肆，我操你祖......」
「俞銘彥，不得無禮！」
少年尖銳的嘶吼，以及低沉而隱含焦急的陌生嗓音同時響起。
唐璃剛皺起眉頭，江成瑾已經沉沉怒喝了一聲：「豎子爾敢！」
他從來就見不得任何人侮辱唐璃的。
不過江成瑾一個沒留神，過去在天庭時斥罵屬下和敵人的語氣跑了出來。這語氣適合出現
在大將軍身上，這下擱在個模樣未及弱冠的少年人身上，用來斥責一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的
少年，怎麼看怎麼違和。
好在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人忽略了這點違和。
名叫俞銘彥的少年剛感覺到頰邊一涼，臉頰上已經給不曉得什麼東西左右開弓，重重抽了
十個巴掌，清脆響亮的巴掌聲貫穿了人群的喧鬧，格外的突兀。
所有人忽然靜默了一瞬，覺得自己臉頰似乎也跟著疼了起來。
俞銘彥唇角掛著血絲，摀著迅速紅腫起來的臉頰，左右張望就是沒看到是什麼東西打他的
。他看向自己的一干兄弟，卻一個個都茫然地搖著頭。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徹底給打懵了。
方才和他同時出聲的是個中年男人，唇上蓄著把整整齊齊的鬍子，目光炯炯，氣質沉穩。
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拉著還發著傻的俞銘彥，又喝斥其他幾個同樣被江成瑾嚇了一跳
的少年，讓他們給唐璃一行人賠禮。
不管事情的經過如何，不管許瑞驍是如何的挑釁，俞銘彥幾人眾目睽睽之下對著其他門派
手無武器的弟子拔刀相向，又口出狂言侮辱對方尊長，光憑這兩點他們就不占理。
無論平日多疼愛自己的弟子，此刻自然是趕緊讓他們賠罪，讓事情盡快了結才是正理。否
則這要鬧大了傳出去，對他們天劍門的名聲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起碼一個縱容弟子鬧事
的評價是跑不掉的。
俞銘彥總算找回了點聲音。「師、師父......可是我......明明是他們......」
「沒有可是！」中年人打斷他的辯解。「為師怎麼教你的？敢作要敢當！」
趁著天劍門內部爭論之際，唐璃悄聲問一旁的江成瑾：「這位大哥是誰啊？」
「天劍門的二當家，『穿雲劍』賀遠山。」江成瑾答得輕鬆。
唐璃噢了一聲，表示理解。
天劍門和梅花嶺、落霞山莊，並為虞國的三大門派之一。其中梅花嶺不愛管事，落霞山莊
這些年新舊交替，內部傾軋得厲害，是以一直穩定發展的天劍門隱隱有了領頭之兆，即便
孤陋寡聞如唐璃，也聽聞過天劍門幾個當家的大名。
不過唐璃腦子一轉，又覺得不對。「等等，你下山沒幾次，應該也是頭一回見到他吧？怎
麼一看就知道他是誰？」
江成瑾用下巴指指旁觀的路人。「剛剛聽路人說的。」
唐璃嘴角抽了下。「......要是認錯了怎麼辦？」
江成瑾一臉的漠然。「那就算了，反正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兩人竊竊私語完了，天劍門那邊賀遠山也差不多鎮壓完了，幾個弟子垂頭喪氣，一臉不甘
願地向唐璃道歉，就連被許瑞驍打飛出去的那個什麼老八，也被人攙扶著過來道歉。
「在下天劍門賀遠山。沒想到第一次見到唐苑主，竟然是這在這種情況下。」賀遠山壓著
俞銘彥的頭，苦笑著向唐璃賠不是。「這些弟子們實在是給在下寵壞了，什麼荒唐行徑都
做得出來，著實該打。還望唐苑主看在他們年輕不懂事的份上，饒過他們這回，在下回頭
定會好好教訓他們一番。」
人家姿態擺得極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眾目睽睽之下，唐璃只得撐起假笑道：「賀二當
家過慮了。我家的弟子年紀和他們差不多，小孩子本來就容易闖禍，我自然不會跟幾個孩
子計較。」
這話聽著尋常，但裡話外都是諷刺。兩家弟子年紀差不多，怎麼就你家的特別容易惹是生
非？可見家教有問題。
賀遠山裝作聽不出唐璃的諷刺，道了聲謝，又壓了下俞銘彥的腦袋。「還不快謝謝唐苑主
高抬貴手，沒跟你們計較。」
唐璃看著他們的作態，膩味得不行，話都懶得說，擺擺手，甩了袖子就走。
本來吧，你要嘛坦蕩蕩地讓弟子當場認錯道歉，要嘛暫時拉不下臉，先把闖禍的弟子帶離
現場，然後私下賠禮道歉也無不可。問題是賀遠山壓著弟子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歉，然後又
整那一大串廢話做什麼？說什麼年輕不懂事、什麼讓他高抬貴手，光看表面，人家還以為
是他們修嚴苑欺負人。
而且賀遠山對謝紹翊那一身傷隻字未提，只說自己的弟子年輕不懂事，避重就輕、護短裝
傻的功夫相比唐璃更上層樓。
謝紹翊的一身傷，換來幾句不痛不癢而且還不怎麼真心的道歉，連點實質的賠償都沒有。
吃了這麼個啞巴虧，唐璃氣得不行，面上不顯，心裡卻默默將這筆帳記在了整個天劍門頭
上。
回到客棧後，江成瑾去找李無芳來給謝紹翊看傷口，唐璃則拉了把椅子，大馬金刀坐在謝
紹翊和許瑞驍面前。
兩個闖了禍的還是很識相的，對視一眼，沒等唐璃開口，就跟倒豆子似地把事情的前因後
果全給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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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責任迷你劇場》
小二小三哇啦哇啦說了一大串。
呆梨：你們說這些做啥？我又不是要問這事。
小二小三：不然您老要問啥？
呆梨：我只是想知道你們覺得市集的哪樣小吃最好吃......啊對了，你們有經過那個賣五
色湯糰的攤子嗎？有沒有吃吃看？我覺得挺不賴的，特別是芝麻餡兒的，味道真好。
小二小三：......
小三：......有吃過，還不錯，我喜歡花生餡的。
小二：......許瑞驍閉嘴。

我也喜歡芝麻餡的~不是!!我是說頭推!!看過兩次才推文覺得自己真的神速>///<PS 巴掌應該是唐璃吧？原來是阿瑾 (拇指!!話說，最近小二小三戲份好足，開心~ ^^ (偷敲番外

哈哈哈貪吃的阿璃和心軟的阿瑾真是太可愛了！

可惡！竟然斷在這裡！好想知道發生什麼事

我我也要推～～

有門派要倒大楣了XDDDDD

可是我喜歡花生的qq 阿璃果然還是太嫩啦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