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心-4
　　況耀南應了吳志文的請求。
　　吳志文失去武功，也失去況時珍。
　　吳志文不能在況時珍身旁，也不得入大堂習武。他現下就像天和門的僕役只得呼來
喚去。
　　但曾經是第一的人，真有可能就這麼成為最後嗎？
　　世事總是難料。
　　白駒過隙，時光荏在。
　　轉眼間，況時珍和程宇庭都成為意氣風發，有大將之姿的成年人。
　　「時珍少爺！」這天，程宇庭從外趕回來。十又有八的程宇庭用熟成取代青澀。
　　「叫我時珍！」況時珍看到程宇庭的風塵僕僕面雖欣喜卻口中犯了責難。
　　「可是～～」程宇庭的可是只是說給天和門內的人聽。在私下，兩人早已是時珍和
宇庭這麼互相稱呼。
　　自五年前程宇庭將況時珍自坑內救出。那時，他們就沒有主僕之分。有的是交心的
兄弟……
　　況耀南也適時地帶上程宇庭，讓他和自己到江湖上遊走。
　　程宇庭有習武的天份，況時珍也有練武的筋骨；只可惜況時珍不要的就是不要。程
宇庭是為況時珍努力。
　　「今天又和爹學了什麼？看了什麼？」況時珍拉張凳子，就坐在程宇庭的前面。
　　「沒……沒什麼！」程宇庭一驚，今日的事情，拿條白綾給他都不說……
　　況時珍細長的雙眼隱約中透露著不信任。「今兒個的事，這麼難開口？平時不都說
的天花亂墜？」
　　打從程宇庭會說話後，程宇庭這些年來的怜牙俐齒已達登峰造極；但天和門內，唯一
一位不與之相拌吵的，就只有況時珍。
　　在況時珍面前，程宇庭就是聽話而已。
　　「今兒個，沒什麼事！」
　　況時珍傾身逼進，程宇庭的身子往後退去。
　　「真沒什麼？」況時珍似不死心，再度逼進。
　　直到哐噹一聲，程宇庭跌下坐，凳子朝一旁滾開，況時珍止不住身勢……就這麼趴
到了程宇庭胸膛前。
　　兄弟間的打鬧，不就歡騰而已。
　　可程宇庭心一驚，黝黑的面頰上，血色卻看的清清楚楚。
　　心跳不止。
　　跳到程宇庭差點都以為要彈出自己的胸口，只得用力扯住自己左胸的衣襟。
　　況時珍沒急得從程宇庭的身上離開。
　　程宇庭身上總有種好聞的味道。有些像青草，又有些像陽光。
　　程宇庭在不知不覺中，身長高過了自己；身子骨也壯的像隻牛；但最氣人的事，今
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他不肯說？
　　況時珍死盯著程宇庭瞧。
　　「說不說！」況時珍沒打算離開程宇庭。
　　「不說！」程宇庭的手也沒離開自己的左胸口。他不想跟況時珍說今兒個的事。
　　況耀南帶他到青樓去了。
　　今日在他懷裡蹭來蹭去的女人，每個都對他上下其手。問著他沒有心跳的感覺？有
沒有血液加速的滋味？知道什麼叫喜歡嗎？嚐嚐愛情的味道可好？
　　天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
　　臨走前，有個較大膽的姊姊攔下了程宇庭，說著還記得要再光臨。
　　程宇庭才打起勇起問了什麼叫喜歡？何許又是愛情？
　　＂心強烈地跳著，當你看到那個人時；你會想要擁他入懷中，當你看到那個人時；
你會想要和他有肌膚之親，當你看到那個人時；你會想著永遠……即便你不知道永遠是
多遠。＂
　　＂那姊姊呢？可有喜歡的人？＂
　　＂有啊，只是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
　　＂姊姊怎知道？＂
　　＂當你喜歡上一個人，你就會知道對方喜不喜歡你了。＂
　　而現下，他是不是喜歡上況時珍了？因為姊姊說的，他一樣都沒漏。只是……他是
從永遠開始，到了肌膚之親回歸想擁他入懷，最後才是心跳強烈地跳著，就像現在。
　　所以，這算是姊姊口中的喜歡嗎？
　　況時珍見程宇庭發愣，張口就咬住了程宇庭的肩頭。
　　「兩人都老大不小了，還玩這麼幼稚的遊戲？」況耀南的聲音，自兩人的頂上傳來。
兩人即刻分開。
　　況時珍挨到況耀南身邊，卻一言不發。
　　程宇庭卻始終護著自己的左胸口，順著自己的氣，試圖降下臉上的紅暈。
　　「怎麼了？宇庭？」況耀南看了看兩人，卻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掛在嘴角。
　　「沒……只是和少爺玩耍笑岔了氣。」
　　「爹……」況時珍開口前，先撇了程宇庭一眼。「您今天帶宇庭上哪兒去了？」
　　況耀南看著程宇庭低下頭……想是不讓況時珍知道今天他到底去了哪兒？
　　「青樓！」況耀南抱著一付看戲的心態，直直地說出。
　　「青樓！！」況時珍一驚，突然有一股不太愉悅的感覺從心底漫涎。是這樣，所以
程宇庭才不說的吧。
　　「爹不是也帶你去過？」況耀南撫過況時珍的髮絲。
　　「孩兒不喜歡那兒！那宇庭呢？」況時珍轉身看著程宇庭。
　　「不……不喜歡！」他不喜歡那兒的人，可是，今天跟他說話的那位姊姊還挺討喜
的，尤其是……他還有好多事情想問她。
　　「你們倆都成年了，下次一起結伴去吧！」
　　「爹！」況時珍恍惚一聲。
　　「我向來不強迫你們的！」況耀南和著笑聲離開兩人的視線。
　　「去青樓，不肯告訴我嗎？」況時珍目送走況耀南，一個箭步跨到程宇庭面前。
　　程宇庭被突如其來的接近愣了一下，看定況時珍後，心卻又狂跳至比適才更劇。
　　「不……不是！」原本放下的手，又再次摀回自己的左胸前。
　　「不舒服嗎？看你一直摀著。」況時珍拉下程宇庭的手，改放上自己的。「你生病
了嗎？心跳的好快！」
　　「沒有！應該是剛剛的緣故！」程宇庭的雙手悄悄地環上況時珍的腰間。只是輕輕
一靠，卻讓況時珍微微一縮。
　　「宇庭，你真的沒事嗎？」況時珍問著。對程宇庭放在自己腰間的雙手卻也不急著
要他拿開。
　　「沒……沒事！」程宇庭低頭看著況時珍，才從況時珍說的話中清醒。
　　他似乎開竅了！明白了剛剛姊姊所說的事……但是他需要更多的證據來證明……
　　什麼才叫做喜歡。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