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飛得這麼高，有意思嗎？」
　　「打倒敵人，獲得勝利，有什麼不好？」
　　「那麼，要不要試試？」眼前的青年轉身，嘴角微翹，身上披著的那件鮮紅色的制服
捲起了一角，如一團炫麗的火焰，「試看看，比起一個人獲勝，大家一起得到冠軍，是不
是更有意思？」
　　※
　　「老大老大！我剛剛打倒海無量了，君莫笑的血量還有百分之九十呢！」
　　「我去，包子你要點臉，趁著別人去上廁所的時候動手，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不是英雄好漢，我是職業選手啊！」包榮興說得理直氣壯，讓他的副隊長一時啞
口無言。
　　旁邊幾人聽見兩人在爭吵，也頗有興致地回頭觀望。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包榮興往
葉修的方向看了一眼，手舞足蹈地形容了起來，「老大之前也有說過，這就是所謂的！是
老方你太大意了！」
　　頂著巨大壓力，一直躲在電腦螢幕後面裝死的葉修，不得不出聲澄清，「應該是『兵
不厭詐』才對吧，包子，而且，這招也不應該在線下使用。」
　　「是的是的。」向來以葉修是瞻的包榮興連忙改口，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想起來了
，『趁你病要你命』是前幾天老大對我說的，說要我多殺那個獅子座幾次，看看能不能讓
他清醒一點。」
　　原本熱鬧無比的午休時間，在包榮興的這句話後瞬間凝結。近來成績頗差的黃少天無
比幽怨地往葉修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埋首於電腦練習之中，只是嘴中喃喃不知道在說些什
麼。
　　好事者如李軒之流，鍥而不捨地湊了過去，依稀只聽見幾個字，諸如「負心漢」、「
殘酷無情」這類的字眼，聽得他滿肚子疑惑。
　　「好了，包子，現在是休息時間，你要是不想跟方銳玩，就去旁邊睡一下，下午才有
精神訓練。」
　　「什麼他在跟我玩？明明是我這個善良又體貼的前輩犧牲休息時間在陪練，以其後輩
迅速成材！」方銳晃到葉修身邊，一邊哇哇叫著，一邊勾住了葉修的肩膀，「我說你才該
休息吧？看了這麼久，眼睛都不累啊？」
　　「呵呵，別把我跟你這種廢物點心相提並論。」葉修冷酷地打掉了方銳的手，裝作一
付義正言詞的模樣指責，「難怪包子最近打法越來越猥瑣，果然都是你的錯。」
　　「說得好像你一點都不猥瑣似的，最沒有下限的人就是你！」方銳笑罵道，張牙舞爪
地朝著葉修撲了過去，沒想到後領突然被人用力一拉，整個人在原地轉了一百八十度，然
後就看見了韓文清那張黑沉沉的臉。
　　「韓、韓隊……」方銳嚇了一跳，連以前的舊稱都用上了。
　　「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像什麼樣子！」韓文清冷哼一聲，這才將方銳放開，後者灰
溜溜地跑回原來的位置上，裝作沒事一樣地繼續跟包榮興單挑，「你也是，沒個領隊樣！
」
　　葉修縮了縮脖子，只覺得周圍空氣溫度急速下降，而韓文清冷颼颼的眼刀卻是一個接
著一個飛來，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咕嚕咕嚕……忽然，從葉修肚子裡發出天籟一般的聲響，葉修大喜，「哎呀！這不是
忙到現在，都還沒吃午餐嗎？我先去餐廳吃個飯啊！」有了這麼一個好藉口，他連忙將電
腦裡的檔案存檔，起身後迅速地往門口走去。
　　韓文清臉色不善，想要開口罵人，但又顧慮到葉修的身體狀況，最後只是狠狠地瞪著
他離開的背影，沒有再說話。
　　逃離修羅場的葉修在轉角遇到了周澤楷。
　　帥氣的槍王手上提著一個飯盒，迎面碰上葉修，頓時眼睛一亮。
　　「前輩……午餐。」
　　「咦？小周也還沒吃啊？這樣不好，職業選手的身體，得要好好愛護才行。」
　　周澤楷暗自著急，他想說不是，這是要給你吃的——但是對方根本不給自己說話的機
會，自顧自地下了結論，最後還發了一個大招。
　　「對了，我今天想吃泡麵，不知道餐廳裡有沒有呢？」
　　周澤楷更急了，他想把手中的飯盒塞到葉修懷中，但對方站在原地，硬是不伸手去接
。
　　「泡麵……不營養。」周澤楷只得重新將飯盒拿回手中，訕訕地看著他。
　　「我知道呀？」葉修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牙，看起來竟有些猙獰，「但我現在就是
想吃，嗯？」
　　見葉修露出這樣的表情，周澤楷黯然垮下了肩膀。
　　他早已將葉修對食物的喜好熟記於心，當然知道葉修也喜歡吃泡麵，但他是不會幫心
愛的前輩準備這種毫無營養的食物的，話雖如此，如果葉修執意去做某件事情，吃某樣食
物，現在的周澤楷，也沒有絲毫能夠阻止對方的立場。
　　葉修又靜靜地看了周澤楷一眼，在確認對方無話可說之後，踩著急切的步伐，趴搭趴
搭地走遠了。
　　向來懶散的葉修，其背影透出一種狼狽的味道，似乎身後正被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
，讓他不得不落荒而逃。
　　他真的是在逃跑。
　　這一跑，讓葉修在下午的訓練結束後，直接跑進了蘇沐橙的房間避難。
　　「我只是想冷落他們幾天，結果那幾個傢伙一直用那種眼神在看我……這比打一場比
賽還要累啊！我都快搞不清楚這是在懲罰他們還是在懲罰我了。」
　　葉修在蘇沐橙的床上打滾，從另一邊滾到這一邊，最後把頭從被子裡面抬起來，用手
抹了把臉，嘆氣。
　　「好妹子，妳就給我一個痛快吧！」
　　正坐在桌前用電腦看影片的蘇沐橙停下動作，回頭看了一眼趴在自己床上的葉修，笑
了笑，又回頭繼續點擊下一段影片。
　　「沐橙，別玩哥了。」身後的葉修繼續求饒。
　　「我哪兒敢啊，你是領隊，還是我哥呢。」戲弄夠了，心滿意足的蘇沐橙終於闔上筆
電，將椅子轉過來面對葉修，掩嘴而笑，「我還有什麼事情瞞得過你？」
　　妳瞞得我可多了。葉修在心中吐槽，對於相依為命的妹妹，他可捨不得說重話——這
可苦了另外三人了——在嘗試好幾次的暗示與明示後，他要的答案，那幾人都像是鐵了心
般不肯開口，到最後，葉修也是真動氣了，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連個眼神都不肯施捨給
他們。
　　「少天之前還在跟我生氣呢，結果小周才剛在我面前悠晃了一會兒，又一副眼巴巴地
往我這裡瞧，我看他好像憋得很辛苦，專程跑去他房裡，鼓勵他多說話，結果卻硬是一個
字也沒蹦出來。」不只如此，還差點又被他襲擊得逞。這話葉修憋在心裡沒敢說，真正是
太丟臉了。
　　至於韓文清，倒是比另外兩個省心多了。只要無視一回頭就會差點被那尊黑面煞神嚇
死的可能形，任他安靜地站在自己身後，的確是幫了葉修好大一個忙，讓他免於出門買煙
時被媒體或粉絲包圍的煩惱。
　　「少天那樣，是不是在吃醋？」
　　「吃誰的？我還是小周啊？我看應該是後者吧。」葉修半真半假地猜測，本來嘛，要
說看上自己這個直奔三的大叔，不如看上周澤楷還靠譜點，至少證明黃少天的眼睛沒問題
。
　　「少天視力很好的。」蘇沐橙聽了直笑，特別是在親眼目睹昨晚發生的事情之後，「
你還敢說別人脾氣差，我看你轉身就把韓隊買的宵夜直接丟到垃圾桶裡，他也沒生氣啊？
」
　　「說到這個我就心痛，後來我聽文州說，那可是特別有名的蒸餃啊……實在太浪費了
。」用手摀著胸口，葉修裝出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其實他不是個喜歡浪費的人，說起來
，這還是韓文清的問題。
　　一開始，葉修以為韓文清就是那晚的始作俑者，才會開口試探對方，沒想到親著親著
，反倒把自己給親彎了。
　　對於性向問題，葉修沒有太大的牴觸，但是，「做了就跑」這種行為，怎麼看也不是
韓文清的風格……越是思考，韓文清的嫌疑反而變低了，他們就維持著這樣不上不下的曖
昧關係，直到黃少天潛入葉修房間。
　　葉修在所剩不多的殘餘記憶裡挑挑揀揀，發現自己似乎下意識地忽略了許多片段，等
到和黃少天滾在一起時，才被迫慢慢想起。
　　多了一個人，問題就大了。
　　這根本是讓新手直接去挑戰神之領域的節奏，更不要說之後又多了一個周澤楷。
　　「我怎麼也想不通……」注意到蘇沐橙的視線，葉修果斷的閉上了嘴，饒是他再沒下
限，也不可能跟自家妹妹討論房事。
　　——我就是怎樣也想不通，怎麼會允許這些人對我為所欲為，甚至……他在心中腹誹
，酒真是個好東西，可以把所有異常的行為，通通都推到它身上去。
　　「沐橙。」葉修從床上一骨碌爬起，盤腿坐在上面，「那個小熊眼罩，是妳拿給老韓
的吧？」
　　「是我帶來的呀，我帶了兩個，想說你也會需要。」
　　「那為什麼要交給韓文清？你們感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
　　蘇沐橙斂起笑容，將手放在大腿上，膝蓋併攏，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聆聽他說話。
　　坐在不遠處的葉修將目光飄向了她的頭頂上，瞇眼回憶，「備用房卡也是，本來是怕
我弄丟自己的房卡，所以才私下交給妳的，那時旁邊沒有別人，小周跟少天怎麼會知道？
」
　　「這可真奇怪，我可沒有跟他們說過。」
　　葉修看了她一眼，判斷蘇沐橙的確沒有撒謊，她也沒有主動透露出這項訊息的必要。
　　既然如此，就是在某個時刻，有人親眼目睹蘇沐橙持卡走入葉修房內。兩人的關係，
雖然親如兄妹，但蘇沐橙也不可能在不知會葉修的情況下擅自進入。
　　打從集訓以來，在葉修的記憶裡，蘇沐橙根本沒有進來過自己的房間，除非……
　　「——所以，沐橙，妳是知道答案的吧？」葉修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力壓下心中那股
尷尬的情緒，「我喝醉酒的那個晚上，到底怎麼了？」
　　「葉修……」像是承受不了葉修質問般的視線，蘇沐橙低頭，兩手互攪，「哥，我不
會害你的。」她輕輕地說。
　　「我知道。」
　　葉修嘆了一口氣，讓蘇沐橙的身體一僵。她戰戰兢兢地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無論如
何都笑得雲淡風輕，輕鬆替自己遮擋無數風雨的青年，垂下頭，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可是，好像所有人知道，只有我不清楚的感覺，並不好受啊。」
　　「唰！」的一聲，蘇沐橙眼淚就流下來了。
　　葉修嚇得跳了起來，急忙跑下床，差點撞倒了旁邊的茶几。
　　「哎唷！」疼痛讓他下意識驚呼了一聲，同一時間，從半掩著的廁所門後，也傳來一
聲細微聲響，聽起來像是東西翻倒的聲音，但葉修沒有注意，他現在全副心神都放在蘇沐
橙身上，「別、別哭啊！哥可不是在罵妳，要是真的不能說，那就算了。」他慌亂地抓起
茶几上的那包衛生紙，整盒塞到蘇沐橙的懷裡。
　　「嗚、嗚嗚……你別生我氣嘛……葉修……」
　　蘇沐橙抓著他的衣服，在葉修懷裡哭得撕心裂肺，葉修只能抱著她哄道，「不生氣、
不生氣，這有什麼好氣的。」等到蘇沐橙的情緒稍微恢復了一點，葉修這才摸了摸她的頭
，「哥相信妳。」
　　「嗚……」蘇沐橙用一旁的衛生紙擦乾淚水，眨了眨泛紅的眼睛，伸手抓住葉修的衣
服下襬，「那晚的事……你必須要自己發現才行，葉修。」
　　「我已經確定了，不就是那三個混……」
　　「不是的。」蘇沐橙吸了吸鼻子，搖搖頭，柔聲打破葉修的猜想，「雖然還不能說…
…但是，我能告訴你，真正的人數還遠遠不只。」
　　葉修身體一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妹妹平復好情緒，慢慢站起。
　　「到底還有多少人？」在蘇沐橙的身後，葉修閉上眼睛，又睜開，最後沉聲問道。
　　見蘇沐橙轉頭關心地向自己望來，他對蘇沐橙露出一個牙痛的表情，抱臂嘆息，動作
之誇張，一半是為了逗蘇沐橙開心，一半是真的在發洩情緒。
　　「噗哧！」終於破涕為笑的聯盟第一美女，再度展露笑顏。
　　蘇沐橙微微歪頭，似乎是在思考怎樣的回答才比較不會刺激到人，最後，她舉起右手
，擺在葉修眼前，用力地撐開五隻手指，朝他比了比。
　　「一、二、三、四、五……竟然有五個？」葉修不死心，數了一次又一次，還是忍不
住再向蘇沐橙確認。
　　蘇沐橙對他點了點頭，臉色同情。
　　當葉修失魂落魄的離開時，腳步顯得特別踉蹌。
　　而一直躲在蘇沐橙廁所裡的王杰希走了出來，神情複雜。
　　「沒想到葉神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雖然沒有親眼直擊，但從兩人的對話與動作，就足夠讓王杰希腦補出那樣一個場景了
。
　　那是葉修從來不會在對手與後輩面前展露出來，既脆弱又孩子氣的那面。
　　「不，即使是作為友人的我們，也從未見過。」
　　望著從門邊去而復返的蘇沐橙，對方的臉上已沒了半點淚痕，反倒是用若有所思的目
光打量著自己。
　　王杰希有點羨慕她。
　　今晚，王杰希避開所有人，徵求蘇沐橙同意，來到她房裡，原本就是要和她討論關於
葉修的事，沒想到才剛打完招呼，葉修就突然跑來敲門了。
　　他擔心若是被葉修撞見自己與蘇沐橙單獨相處，會產生不必要的誤解，王杰希，堂堂
微草隊長，只好被迫躲進廁所，好不容易才捱到葉修離開。
　　「從簽約嘉世之後，能夠讓葉修無條件信賴、像個孩子似的耍賴的人，已經不多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蘇沐橙將視線轉向窗外，夜幕低垂，稀疏的星子發著黯淡的光，又被
一片飄來的雲朵籠罩，「自從……之後，即使是我，也很難見到他這樣子，說起來，算是
托了你們的福呢。」
　　這話聽起來不像是感謝，反倒是在控訴，蘇沐橙雲淡風輕，卻一字一句地指責著他們
的惡行。
　　向來以蘇沐橙保護者自居的葉修，竟然會跑到她房裡，直接對自家妹子舉手投降，顯
見他現在的壓力有多大。
　　「即使如此，妳也還是堅持己見，不是嗎？直接告訴葉修不就好了。」
　　「這可不行呀。」蘇沐橙走到桌邊，替自己和王杰希倒了一杯水，在靠近窗邊的單人
沙發上坐下，擺手請王杰希坐到對面的椅子上，「我跟葉修不同，我可是很記仇的。」她
故作凶狠地做著表情，而眼神中卻毫無笑意，既冰冷又嚴肅。
　　「傷害了我最重要的人，那麼，就應該要有用一生來贖罪的覺悟。」
　　她頓了頓，想起了方才葉修落寞的樣子，蘇沐橙那雙漂亮的眸子，也逐漸黯淡了下來
，但很快地，在她的眼睛深處，逐漸生起了一團橘紅色的火焰。
　　在那團火焰的中心，有一個人。
　　葉修。
　　「而且，這對他來說，或許也是一個契機。」蘇沐橙喃喃說道，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額
頭，苦笑。
　　原以為不會再愛上任何人的葉修；將生命中最美好的精華投身於心愛遊戲的葉修；從
此眼中只有榮耀的葉修。
　　因為那晚的意外，或許，會讓蘇沐橙長年的願望得以實現。
　　「——希望從此以後，能夠讓葉修不再孤單。」
　　王杰希既沒有去拿水，也沒有順著房間主人的心意坐下，比起那些形式化的禮節，他
更傾向於仔細思考蘇沐橙的話。
　　她對它們的怒氣，以及，對葉修的心疼。
　　還有，葉修對於自身那似懂非懂，似乎要破土而出，又或者會在下一刻馬上枯萎的那
份感情。
　　「韓隊不夠溫柔，少天太急躁，周隊話太少。」見王杰希只是沉默地站著，坐在椅子
上的蘇沐橙仰起頭，對著他眨眨眼睛，那表情，就像個小女孩般無邪天真，「距離那天晚
上，都快兩個禮拜了，不愧是王隊，真沉得住氣。」
　　她對王杰希拍了拍手，站起身，慢慢走過王杰希身邊，即腰的長髮在她身後跳動。
　　算準時間，當時針指向「十」的那一刻，蘇沐橙將房門打開，轉身面向王杰希，將手
放在太陽穴旁，對他比出一個俏皮的手勢，「加油，我看好你哦！」
　　雖然想再和對方多聊聊，但時間確實是太晚了，再逗留下去對蘇沐橙的名聲不好。王
杰希想了想，今晚已接收到足夠的訊息，他必須好好思考。
　　關於那個男人，他已經謀劃太久了，久到或許連當事人之一的葉修，或許都不記得發
生過這麼一回事了。
　　那個時候，他還叫做「葉秋」。
　　第三賽季的最後一場比賽，冠軍賽，在開打前，王杰希在選手專用的通道裡碰上了傳
說中的大神。
　　葉修……那時的他還叫做葉秋的那名青年，堂堂嘉世隊長沒有在開賽前向隊員精神喊
話，反而跑出來蹓躂，見到一個不熟的後輩，竟然還喜孜孜地主動朝對方搭話。
　　『微草的新人，我記得你，打得很不錯啊。』
　　『前輩好。』
　　王杰希對他點頭致意，一時間還搞不懂葉修想要幹嘛，只能默默地聽著對方說了一大
堆話，然後披著紅色的戰袍，趾高氣昂地出征了。
　　那樣頭也不回的堅定。
　　那樣意氣風發的自信。
　　王杰希只覺得有道紅色的影子就這樣落在自己的眼底，從此更是烙印在自己的心上，
再也無法忘記。
　　在踩著輕飄飄的步伐回到座位上之後，王杰希跟著前輩們一起在現場觀看了那場精采
絕倫的冠亞軍決賽；鬥神一葉之秋手持卻邪，橫掃千軍，帶著隊友們獲得了第三座獎盃，
開創一世輝煌。
　　人們都說葉修邁向榮耀巔峰，而王杰希卻認為，葉修就是榮耀。
　　王杰希從自己珍貴的回憶中回神，靜靜地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女性。
　　「蘇沐橙，妳很看好我嗎？」
　　平靜地重複著她方才說過的話，王杰希的臉上不見喜色，反而用那雙不對稱的大小眼
凌厲地掃向對方，口吻平淡地向門邊的女子確認。
　　「話說回來，妳對誰都是這樣說的吧？」
　　蘇沐橙只是站在原地，微笑著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