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airport (治水)
2017-07-31 19:52:54(二十六)
每次看一次瑯琊榜就要被言侯爺帥一臉是怎麼回事(砸鍵盤)這樣為他加戲怎麼得了啊!
!
獵宮三日,對於最後歷劫歸來的人而言,是鮮血、火焰與戰鼓隆隆聲交織而成的三日,沒
有人可以忘掉這三日,在這三日之中有人倒下,卻有更多人頑強挺立、堅持抗敵,而一向
看似軟弱、未歷刀劍染血的人,卻也表現了不屈的剛烈之風,比如言豫津,還有其他無數
有名無名之輩。
對戰五萬慶歷軍,禁軍與眾府府兵一直拼命抵擋,敵兵用攻城木撞開寨門殺到殿門下時,
已經是負隅頑抗之勢,參戰者都明白,只要倒下一人,宮門內眾人存活可能便少一分,卻
還是拼死反抗。
待到霓凰郡主帶著衛陵人馬衝進來時,,還活著的人已經不多了,個個是遍體鱗傷,站立
不穩,看到霓凰郡主帶著兵馬進來時,有幾個人在安心之下幾乎當場是坐倒在地。
甄平倒還撐著,連忙上前去迎接郡主。
「蘇先生呢?」
「盟主在宮中,正等著靖王呢。」
「各位將士,與我守護陛下!靖王殿下一定會來!」霓凰郡主一語,令在場者歡聲雷動。
勝券,已然在握。
霓凰郡主鼓舞士氣後不久,靖王果真帶著紀城大軍殺到叛軍背後,生擒了譽王與一干人等
,這場九安山獵宮之戰,算是告一段落。
※※※※※
戰是止了,亂可沒有,這場叛變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兒要叛父,臣要弒君,徹底動搖陛下
威信,要處理的事情是多如牛毛,宗室和百官逃脫性命,可心情可沒有比較好,此事牽連
太大,連後宮都一起扯進去了,倘若這中間弄個不好,獵宮三日僅能算是宮階濺血,回了
金陵後才是腥風血雨的開始。
梁帝氣量狹窄,早無當年氣魄,如今九死一生,只嚷著要叛軍人頭落地才能洩憤,靖王苦
心勸諫、靜妃軟語勸說,讓他發作一陣後疲態盡露,只說他再想想,便由靜妃陪伴著回房
間休息去了。
靖王三日風塵僕僕,見了梁帝靜妃、安置部隊後穩定人心後,方有時間與由霓凰與甄平伴
著的梅長蘇私下相見。
「蘇………蘇先生!」
這一相見,兩人不自覺雙手便緊緊握在一起,三日來的思念、擔憂、恐懼和最終的如釋重
負,讓兩人在眼神交會一瞬間,便有千言萬語要傾訴。
甄平很有眼色,早早帶著飛流走開,說是拎著飛流去梳洗換衣,可偏偏還站著一個沒眼色
的霓凰郡主,等到在兩人無語相對好一會兒後,她很不識相的咳了兩三聲:「嗯哼,我怎
麼覺得九安山上的太陽有些刺眼呢。」
梅長蘇一愣,才想起義妹在旁,霓凰投射過來「你們發生了什麼我不好奇我只想知道細節
林殊哥哥你最好老實都告訴我」的眼光,梅長蘇臉皮再厚,也禁不住郡主的目光如炬,用
眼神示意靖王鬆手,別給霓凰看笑話。
靖王果然注意到梅長蘇的眼神,於是扭頭看向霓凰郡主,很驚訝地問道:「霓凰,你在這
兒幹什麼?你的廂房不在這裡,快回去休息吧,我跟蘇先生還有很多話要說,就不留你了
。」
此話一出,梅長蘇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我在這幹什麼?」霓凰都被氣樂了,一雙杏眼圓瞪:「我還真不知道呢,等著蘇先生慢
慢告訴我!」
事實證明,一向識大體的人要鬧起來,也是可以讓人招架不住的,霓凰一臉「我是好妹妹
」天真無邪的表情,還挽了跟過來的宮羽一路跟在兩人後面,倒像是在給她穆大郡主開路
的小兵,讓兩人只能縮著肩膀回梅長蘇的房裡,一路忍受背後那雙眼睛捅刀於背的視線。
不過也因為這樣,靖王一直沒有機會告訴梅長蘇有關於英王相助的事情,而且英王參與此
役,也不知道是否無恙。當時英王必也來得匆忙,所以他遮掩了身份,但很明顯是套著的
某府家將衣物,只要私下調查各府親兵,應該是不難查。
但沒想到戚猛偏偏在此時捕到了一直苦尋不獲的噬血毛怪,喜顛顛的前來邀功。
梅長蘇一聽是毛怪,不知怎麼,堅持非要看一眼,結果在這一眼之後,梅長蘇便堅持將那
人留下,還說要留在自己屋裡。
靖王扭不過梅長蘇,而且梅長蘇看起來神情有異,像是高興,又像是害怕,他握住梅長蘇
的手,先命戚猛將怪物放出,洗漱乾淨後,再送進梅長蘇屋裡。
然後他與霓凰稟退左右,陪梅長蘇在屋裡等。
「小殊,那毛怪究竟有何秘密。」
梅長蘇只是搖頭,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小殊?」雖然本是如何猜想,但靖王此語一出,霓凰終於確定她上九安山以來的猜想:
「這麼說,林殊哥哥已經與靖王殿下相認了?」
梅長蘇回過神來,氣惱地瞪著靖王一眼,其實也不是真的不高興,是不好意思比較多。
霓凰幾次勸他與靖王坦然面對,梅長蘇都固執地不理睬,說什麼為大局著想,哼,敢情她
就是不懂得大局為何?氣得都想往梅長蘇頭上扔書,現在呢?說好的大局呢?霓凰瞇著看
現在兩人跟以前一樣,只要沒外人在就拉拉扯扯的,難道這也是為大局著想?
霓凰決心不就此罷休,這時忽然感到有人在拉她衣角:「郡主……」
那個宮羽姑娘怯怯在她後面說道:「郡主,盟主也是不得已的。」
「什麼不得已,林殊哥哥就是這樣,從小就他有理,人稱金陵小霸王。」霓凰氣不打一處
來,拉著那貌美姑娘到一邊細聲教訓道:「我告訴你啊,他以前就是這樣,死不認錯。」
宮羽小聲道:「可是這件事上,盟主也不算是犯了大錯啊,只是太認死理了。」
霓凰斬釘截鐵道:「既然是認死理,又不認錯,那就只能往死裡打!」
宮羽這姑娘半輩子崇拜江左盟主慣了,現在遇到一個比江左盟主還要不講理的,嚇得一愣
一愣的,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又好像有點道理。
另外一邊,終於顧慮到旁人心情的靖王畢竟不是糊塗人,梅長蘇緊張在意成這樣絕非尋常
,他嚴肅道:「小殊,他是誰?」
此言讓梅長蘇心中一震,那毛怪必然是赤焰舊人無疑,只是不知道是那一個,是不是他心
中想的那個人,可梅長蘇除了是心中悲喜交集外,但最頭大的就是如何應付身邊這個靖王
。
靖王拉著梅長蘇的手,上面的傷口已經止血了,但是那條血痕還是殷紅可怖,方才梅長蘇
讓那人飲血時,靖王是沒阻止,但是不代表他會輕易罷休,只是出於信任所以沒有去阻止
罷了。
靖王取過白布條,低頭將那傷口包紮起來,頭也不抬「你連自己血都肯給他喝了,再與我
說那人是張三或李四便晚了。」
梅長蘇手腕被扣著,只能無奈一笑,答非所問:「沒錯,那人既不姓張,也不姓李。」
靖王可不上當了,他聲音也是硬了幾分:「他一定是你認識的人,你休要與我虛與委蛇,
不然我自己去查。」
靖王可能是魯直了點,但從來不傻,梅長蘇不曉得要告訴靖王到什麼地步,才讓靖王不會
起疑:同樣是中毒的人,為什麼這個人是這副模樣,梅長蘇是這副模樣?靖王若要繼續深
究下去,早晚要想通。
良久,梅長蘇道:「景琰,我可否求你一事?」
我求你請娘娘來診治這個病人?那人不久又要病發,這次我怕他就不是那麼好控制了。
靖王嘆了一口氣,起身背對著梅長蘇,梅長蘇一直顧左右而言他,顯然是有幾分動氣了:
「求什麼?你這樣求我,反倒見外了,你不需要求我任何事,母親也不會放著病人不管。
我只要你給我一個答案!」
梅長蘇也有幾分惱了,提高聲音:「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靖王聲音也高了起來:「是不是又為了跟你不能告訴我身份一樣的理由?」
霓凰和宮羽兩人第一次見面,不知道為何特別投契,霓凰聽說宮羽掛彩多處,自家家將取
了傷藥,又讓人拿件自己的披風給宮羽披著,宮羽感激不盡,這兩個女子一見如故,正吱
吱喳喳地說著話停不下來,忽然聽到房間裡面傳出爭執聲,皆是嚇了一跳。
霓凰拉著宮羽連忙進來看,只見靖王站著,梅長蘇坐著,彼此眼神凌厲,原來在爭執相見
兩年間梅長蘇不肯相認一事。
但是靖王這邊也不是沒理,所以梅長蘇被逼得急了,惱得說出一句:「所以千萬不該,不
該站在那裡一個時辰,等你回心轉意。只要我開口,說我是誰,你就全信了嗎?」
靖王也是火冒三丈:「梅長蘇是靖王重要的人,那等著的一個時辰,是我蕭景琰做得最錯
的一件事,但若你將許多事情說得更分明些,咱倆可以省點氣力,多點時間!」
這句話說者無心,聽著有意,梅長蘇心中最痛的,就是他時日無多,最怕的是壯志未酬,
最痛的是有愧先人,死無足痛惜,但最痛惜的是他不日要拋撇下蕭景琰獨活。這麼多可痛
、可惜、可畏、可怕之事盤桓在梅長蘇心中,每每讓他後悔一時意氣與蕭景琰相認,勝過
與蕭景琰攜手作陪的歡喜。
這些蕭景琰都不懂,只會衝著梅長蘇發脾氣,梅長蘇以往能忍,這次被著實戳到痛腳,梅
長蘇原本就是臉白唇青,現在是被激得一臉血色都沒有了,加上霓凰和宮羽在一旁看著,
她們倆一個是巾幗英雄,一個是不讓鬚眉,比起梅長蘇肩不能擔手不能提,連衝上去將這
頭水牛不講理地先打一頓都不行,心中實在憤怒至極。
以往想著靖王不知道自己身份,梅長蘇總是百般包容;現在蕭景琰明明知道林殊身份了,
卻不似以往事事讓步,樣樣聽從,兩人之前有著一層紗的時候,還知道要禮讓三分,現在
兩人坦誠相見,還向過往一樣橫衝直撞的,這次梅長蘇卻沒料到自己這次忍不住、嚥不下
了。
靖王見梅長蘇被氣得說不出話來,自己也先悔了,才說了今後都要好好對梅長蘇,轉眼又
三言兩語的把梅長蘇氣得這般難受,當初衛崢一案扯出一大堆故人往事雖然是好,但是追
根究底梅長蘇病危,不就是自己讓他在雪中等了一個時辰嗎?
霓凰和宮羽原本要勸,進門來反看見這兩人怒目相向,無言相對,倒還真不知道從何勸起
了。
這時多虧了一向莽撞又不懂看臉色的戚猛,笑嘻嘻地一頭撞進起來,說是已經將那毛人洗
乾淨了,原來是個白毛的,問房裡的人要將這白毛人現在就牽進來嗎?
後面跟著近來的列戰英自然沒那麼遲鈍,但是既然身負要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佯裝不知
,只道前面梁帝正在問靖王人在何處,說是有要事相商。
靖王是得了台階,但是房間裡頓時擠得水泄不通,失了道歉的機會,只能交代列戰英在一
邊看著,不要讓那白毛人傷害梅長蘇,故意大聲些,讓梅長蘇聽見:「…………本王會去
請母妃來。」
梅長蘇沒說話,靖王也只能自己默默走了。
「宗主,您實在……….」甄平要勸,梅長蘇只是阻住他言語,嘆氣道:「先讓那人進來
再說吧。」
※※※※※※※※
靖王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前他特意安排,與梅長蘇住處只有數尺之遙,但是靖王處理完前
殿之事後,只坐在自己房裡,磨蹭著不願去找梅長蘇將話重新說清楚,只好先來處理案頭
公事,現在獵宮中以他為馬首是瞻,案頭堆積如山,一不留心還直往案下落。
譽王這一反兵敗如山倒,他自己被關進囚籠,倒是清靜了:梁帝這兩日在獵宮中也稱疾不
起,似乎是有意看靖王處事態度,靖王心中煩悶,勉勉強強按捺性子,先撿幾件比較重要
的看了,好容易做了初步的批示,也已經到了夜深了。
卻見守衛來報,說是言侯在門外候著。
「快請進來。」
靖王請進言侯後,言侯自己主動說明來意:「老夫與小兒今能倖免,全賴靖王如期趕至,
弭平亂事,保全性命。」說完,就是深深一拜。
靖王趕忙回禮:「不敢當,言侯與公子保駕有功,護全陛下與宗室,本王才要謝過言侯。
」他回來後,聽說言豫津一反平日公子哥兒模樣,全副披掛衝在前頭奮勇殺敵,又聽說言
侯在殿中義憤發言,鼓舞梁帝與宗室百官齊心退敵,所謂路遙知馬力、板蕩見忠臣,這對
父子臨危不亂,果真是人中英傑。
言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我原是要向蘇先生道謝他數日苦心排布兵陣,不過聽說蘇先生
身子不爽,想著與殿下道謝,也是一樣的。」
這言侯從不是喜歡廢話的人,他來是提醒靖王,批示公事固然是梁帝授意,但凡事還是要
看梁帝眼色,既已立下大功,便更要明哲保身。
言侯婉言道:「殿下如今,只可恰如其分,不可鋒芒畢露,陛下是有很多毛病,可還沒到
糊塗的時候,江山才人代出,靖王殿下既有梅長蘇這樣的謀士傾心相助,則更要含蓄以對
,以待天時。」
這句話說得別有用意,靖王知道言侯聰慧過人,早就洞悉一些事情,梅長蘇早就跟他說,
這言侯是上一代人裡智慧最高超者,他看透了什麼事情都不稀奇,只要他的態度不要冷眼
旁觀,而是堅定地站在靖王這邊,靖王等於就立於不敗之地,得了必勝之機。
只是,言侯父子身份在亂事弭平後有些尷尬,譽王叛亂,言后,又稱讚必然牽涉其中,言
后是言侯親妹,靖王不禁言侯擔心,回京後不曉得梁帝要如何處理這件事。
言侯卻全不在意:「此乃陛下家務事,讓陛下煩心吧,橫豎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言侯說,靖王殿下陛下這次的處置,因為會戳中他的痛處,所以會比以往緩和很多,說這
話時,言侯臉上甚至是帶著微微冷笑。
「今日我言語也太多了,看來人年紀大了,受了驚嚇難免碎嘴,讓殿下見笑了。」
靖王自然是口稱哪裡,但聽言侯有意無意道,他十幾年了未曾上九安山,這一次來就遇上
這麼大一件事,心生感慨,無由蕭瑟之意,想起幾十年前春獵盛況,想起那些久不在夢
中相見的故人
。
「現在想來,連黎太傅與重遐兄在獵宮裡吵架的樣子,想起來都好像是恍如隔世了啊。」
小殊說過,言侯這個人,從不做多餘的事,說多餘的話。
於是,靖王只是默默聽言侯微笑著,忽然說起了陳年往事。
英王與黎崇雖是莫逆之交,可是年輕時誰沒點脾氣呢,這英王遠年輕時脾氣急躁,黎崇也
還沒那麼修身養性,兩人可以為了一點小事宮內吵到宮外,沒幾日安分的,他們這些年紀
小點的,反正也使不上力,所以索性在旁邊看熱鬧。
「現在想來,都恍如隔世了啊。」
此語觸動了靖王,看著言侯飄然離去身影,陷入沈默中。
蕭景琰與林殊,靖王與梅長蘇,何嘗不是隔了一生一世?
又何苦只為了一時之氣,又蹉跎了兩人相處的時光。
「水牛!水牛!」這時候飛流聲聲呼喚,驚醒了靖王。
「蘇哥哥,蘇哥哥!」飛流在門外大跳大叫,一直指著門內。
靖王衝進梅長蘇房間,只見梅長蘇倒在床上,只囑咐著說不要再驚動霓凰她們,然後就暈
過去了,狀況甚是不好。
「我去請母妃過來!」
※※※※※※※※
原來之前那人送進來後,只有霓凰和梅長蘇在場,梅長蘇仔細看了那人手上帶著的銀手環
,認出他是懸鏡司夏冬的夫婿,當年赤焰軍先鋒大將聶鋒。
這意外的重逢,讓梅長蘇悲喜交加,他還用自己的藥丹與鮮血先穩住聶鋒病情,而靖王一
去就被政事纏住了,隔了一夜都沒辦法過來,靜妃來後先將聶鋒病情穩定住了。
「要醫治此病,憑我之力不足,你心中有人選嗎?」
「既是如此,就不要耽擱。」靜妃見梅長蘇神色不好,又聽霓凰說,靖王與梅長蘇似是起
了爭執,已經快一天沒見面了。
這兩個人之間的事,靜妃看得遠比他們倆還明白,可也不願說破,只囑咐梅長蘇安頓了衛
鋒,自己也要好好歇息。
可梅長蘇沒有。
九安山一役讓眾人亂了陣腳,不提與靖王的爭執,梅長蘇這裡也是千頭萬緒、雜事如麻,
還抽空捎出飛鴿讓瑯琊閣少主藺晨到金陵城蘇宅來會合。
等到在夜深時分,霓凰說要帶宮羽她那裡歇息說話,送走她們後只剩下甄平和飛流在一旁
守著時,梅長蘇數日內過度勞神,感情哀怒喜樂過於激動,讓他忽然覺得頭痛欲裂、「咕
咚」一聲栽在床上,就這樣起不來了。
「宗主!」甄平看梅長蘇氣息微弱,急得要命,嚇得要死,連忙叫飛流:「快去找人來!
」
所以飛流才會跑去靖王門前大跳大叫,果然是果然是把靖王和靜妃飛也似地拘來了,靜妃
忙著下針舒緩梅長蘇症狀,靖王只會乾著急,還是堅持在一旁守著,握著梅長蘇還包著白
布的手腕,發現梅長蘇的手腕是那麼細,好像自己使力一捏就會碎了。
這樣病弱的梅長蘇,還是事事為自己著想,為自己周全,靖王不禁自責萬分:為什麼之前
就是忍不住一時之氣?靖王握著梅長蘇冰冷如雪的手,只恨不得把能替梅長蘇受這些痛苦
,偏偏梅長蘇在神智昏迷時,還不斷喃喃地說「景琰,別怕……我沒事,沒事…….」
眼淚落在兩人握著的手間,靖王來不及擦掉,只用雙手握著梅長蘇毛毯下一隻冰涼的手,
他恨自己沒用,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梅長蘇一次一次被拖進病痛中不停掙扎,
「蘇先生……小殊……….」
靜妃看著兒子情態,心裡已經了然,暗嘆「造化弄人」後,她收了針,溫聲囑咐靖王好好
照料梅長蘇,她便要離開。
靖王拉住她:「母親,您告訴我,小殊的病,能好嗎?要怎麼做,他才能完全痊癒?」
靜妃背對著殷切詢問的兒子,深深呼吸後輕聲說:「他的病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痊癒的
;可是他現在受的苦,有你這樣支持著他,他會熬得過去,沒那麼難受。」
「這是自然,我再也不離開小殊了!」蕭景琰視線看著昏迷的梅長蘇,怎樣也不願意離開
,只讓列戰英去送靜妃離開,並命令非大事今日絕不可打擾。
靜妃半途就讓列戰英離開去打理雜務,她自己提著藥箱一路獨行回去,她心情也是激動,
不曉得要拿這兩個孩子怎麼辦才好,所以當她注意眼前好像有一面熟之人擦肩而過時,那
人已經與她擦肩而過。
但是一瞬間那人帶給她不知要如何形容的熟悉感,讓靜妃下意識回頭一看,卻似乎只是尋
常換防的護衛吧。
※※※※※※※※
靖王發現有人進到房裡來時,英王已經落坐在床前的矮几上了。
英王伸出手,撥開梅長蘇被冷汗沾濕的頭髮,探了探梅長蘇額頭溫度,嘆了一口氣:「你
若老是這樣莽撞,不要說是蛟膽,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對小殊也是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