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來把欠債還清,還是沉重搞笑交雜寫好了.....不然我怕我會灰頭土臉^^"""★
☆本篇01-08在精華區 本篇和《蒼鼠太醫》、《不要叫我捅將軍》、
《將軍請用劍》是將軍四部曲☆ 對不起我丟臉,會把佟涼補起來的
★前兩部可以大概知道主要人物們的個性,不過不看影響也不大就是了★
***
柳子秀善戰,但是宮變,與沙場上的戰爭不同,面對的除了要砍殺的敵軍之外,
還有更多無辜的宮人,很像屠城。
他歷經過幾次屠城──近年來布羅國和大漢之間戰事頻繁,他記得第一次參戰,
那時布羅國佔據了許縣五百里以外的當陽城,布羅軍屠了城,柳子秀不是沒有見過屍體,
但那驚恐逃奔的臉令他作嘔,當所有兄弟同袍都在痛哭百姓受難,
柳子秀慌張中請柳見塘將周遭縣城的百姓安置他處,柳見塘卻告訴他,
戰略上,民亦是兵,雖不如兵,卻仍可保城,故不可為保民而失城、不可為保民而移置;
後來,他們也為了報復布羅軍,屠了布羅國的一個城鎮,柳子秀非為先鋒,
柳見塘於是讓他收尾,那眾多的死屍,讓他好起來,逐漸對這些無辜的百姓麻木。
只是更早,似乎還有另一次屠城,他想不起來了。
柳子秀蹲坐寢宮門外,握著劍柄的手有些發抖,原先他是打算將些大鄒重要人物的臉記下
來,
但現在腦子裡卻雜雜亂亂地,除了那些發顫的宮人的面容,他僅記得狄翌天而已。
狄昊日怎麼樣了?二師兄……怎麼樣了?
鏗鏘鏗鏘鏗鏘……,遠處傳來軍隊行進的軍備聲,柳子秀快速起身,略將瀾滄劍出鞘、
側耳傾聽──左右兩側的宮門外都有人來、而且恐怕是千百人的大軍。
「力羅!」右側宮門入來的、是個漢人模樣的大將,想就是當時趕回來的漢裔名將佟涼。
佟涼手上拎著一個小個頭、文人樣貌的猥瑣男子,似也不是俘虜,就是嫌他走路慢的樣子
。
「你也回來了?」
「佟涼!」左側宮門迎面而來、最前方的大將身形粗壯高大,柳子秀認得他,
是力羅‧米安。「王爺呢?」
在力羅.米安的心目中只有一個王爺,就是狄翌天,三王爺狄肖月在他眼中,屁孩而已。
柳子秀知道這人是他的大師兄,但他在腦中卻找不到一丁點跟力羅.米安有關的線索,
只能一直盯著他的臉,試圖想起任何事情來。
佟涼當然知道他說的王爺是狄翌天,畢竟在佟涼的心目中,狄肖月也是屁孩──嗯!
狄翌天也是,老屁孩。「他保護陛下回寢宮了,此時正在裏頭。」
兩將各帶兵馬大步而來,走過柳子秀面前,力羅盯著他,沒說什麼。
「等一下,你……」柳子秀想要擋住力羅,手剛搭上力羅的肩膀,力羅銅棍已經來到他眼
前,
就貼在他眼前。
「我知你什麼都不記得,但對我而言,你已經不是柳秀了!」力羅聲如洪鐘,
一字一句敲在柳子秀心頭上。「若是當初的柳秀還在,他也會殺了你!更會怪我不殺你!
」
「你又要殺誰啊?我怕──」聽見聲響走出門外,狄翌天把手擺在胸前做出害怕脆弱的假
樣,
這廂先制住力羅,又將眼神落在佟涼身旁、一臉嫌棄。「這就你找來的漢醫?能不能行啊
?」
「以一擋百。」佟涼說完就帶著猥瑣的男人進寢殿,狄翌天則是拉著柳子秀穿過層層大軍
,
走下階梯。
「我說大師兄、你不在邊、來這裡幹嘛?還嫌南界少了佟涼不夠動盪嗎?」
狄翌天本就沒有通知力羅回朝,但此時力羅出現在京師,想也知道是追著他回來了。
「兩萬兵馬仍在南界、由昆陀領兵,漢軍失大將柳秀……柳子秀,是以不敢北犯。」
柳子秀也知如此,先別說昆陀為沙場老將,柳見塘因病,多年未曾帶兵,想讓大漢軍北犯
,
勢必需要調來強將,但以蘇派陳派素來不合,要從蘇派調派將領過來,陳派必起鬼心,
那怕又是一場風波。
「這可是我的功……」血。一大口鮮血從狄翌天口中噴出,竟全然止不住,
一陣一陣從體內不斷湧出的血,讓狄翌天站不住腳,直接軟腿往階下撲,
柳子秀一個劍步將他接住,狄翌天就別過臉、只怕將血吐在他身上。
「走開!」力羅將柳子秀一把推開,伸手點了狄翌天胸口幾個大穴,讓他先緩過氣,
轉頭對後頭的將士說話。「拿水來!」
其實力羅和柳子秀都知道狄翌天是因為今日的動靜過大、加上為狄昊日輸氣療傷,
才會真氣盡失,但想起狄翌天苦苦找尋他多年,柳子秀又傷他深重,力羅難以自抑、
更怕又有下回。
狄翌天就著力羅遞來的水漱口,免得血腥為讓他更作嘔、又要傷了好不容易止住的嘔血。
他受傷了。武人不怕血,雖然知道高手如他,傷重不及害命,
柳子秀還是被這一陣動靜嚇著,隱隱約約、他發現自己內心害怕的並不是血,
而是狄翌天受傷的樣子。
「狄翌天……」柳子秀不由自主地走到他身邊,迎接他的卻是力羅肅殺的眼神。
鏘!力羅抽了護衛的配劍就往柳子秀頸間刺去,狄翌天卻早一步撲在他身上。
「不許殺!不是他害我。」狄翌天低喝,成百軍士全跪在地上,柳子秀驚慌地將他抱住,
他全身都在搖晃著,後頭整句話都成為含糊地喃喃。「有我在,誰都不許殺他。」
「下官……」臣遵旨。力羅在心中低喃,卻只能依禮回應。「遵命。」
一陣忙碌之後,力羅軍的將士扛來軟榻,將狄翌天扶了上去、一路扛出寢殿外、
早備好的馬車上,力氣耗盡的狄翌天閉上眼,卻一直抓著柳子秀的手,
力羅‧米安沒說什麼,就是在前頭騎著馬,護送狄翌天回監國府。
監國府在紹安城東郊,慢行也要個一個時辰,偶爾狄翌天不耐顛簸、壓著前胸咳嗽,
柳子秀索性將他上身連著軟墊摟過來、靠在自己懷裡。
「倒像小時候……」狄翌天模糊中說了前半句,後頭就沉默了,柳子秀也安靜半晌才問。
「我是你帶大的嗎?」
「我才是你帶大的呢!」狄翌天想笑卻咳了起來,柳子秀反射地壓著他的前胸,
怕他太用力,爾後發現有些不妥、要縮手卻被狄翌天的手壓著,想想乾脆就放著。
「那怎麼……」我也覺得,你曾這樣抱著我呢?柳子秀心中感覺這種親暱很熟悉,
兩個人貼著說話的感覺也很熟悉,就是他這種有些輕柔飄忽的語氣、
而不是力羅‧米安剛硬的口吻。
「你說我這雙水蔥般的手指,像是能帶孩子的嗎?」狄翌天把手展示在柳子秀眼前給他瞧
,
「況且我不怎麼會照顧人、又沒什麼責任感,輪不到我帶大你。」
的確不像是會帶大孩子的手……但有這麼粗的水蔥嗎?
「不是就不是……」風吹來,柳子秀下意識地伸手為他擋風,兩人眼神交接,
柳子秀靜看傻了。
「別這樣看我。」狄翌天眼神一淡把目光別開,柳子秀心中一震,但有種不祥的預感在飄
散,
果然下一瞬他就又說了叫人著惱的話。「我怕你頂不住會非禮我……」
身邊的將士聽了都笑了,還有人細碎地說著「那是──那是!」,當著人前又不能發難,
柳子秀又羞又怒、索性又將他連著軟榻放回去。
一路山明水秀,之後就到監國府,力羅熟門熟路地要下人將大門大開,馬車直入門庭,
爾後又讓人將狄翌天扛下來,往寢室裡送。
「欸……力羅將軍,」柳子秀走上前去,正要跟力羅說話,又被狄翌天緊緊抓住,
一夥人包含抬著狄翌天的將士就這樣僵在那兒,柳子秀尷尬地望著力羅,他也不說話。
「他答應你了,我不會死的。」
「不要小看武人的忠誠。」狄翌天看著天,此時說的固然是事實,但還有別的原因,
只是他說不出口。「他會先殺你再自殺。」
「只怕我現在殺他、會讓你吐血而死。」力羅看著狄翌天也是沒轍。「放手吧!先去休息
,
我保證這陣子都不會起殺他的念頭。」
亦父亦兄亦臣,是狄翌天對狄昊日的角色,也是他對狄翌天的角色,沒有父母鬥得過孩子
。
看著軍士們將狄翌天扛進寢室,力羅沿著石子路走向涼亭,柳子秀就在後頭跟著。
「那日打你的傷好了?」力羅說的是班薩嶺之役,他打了柳子秀一銅棍的事,
不過很快他就自己下結論。「問是白問,有王爺在,你怎麼能不好。」
力羅還是叫他王爺,從父親死後,他就時時提醒著自己,從今以後、他就是狄翌天的臣子
,
他並非捨得殺柳子秀,而是在面對任何對狄翌天有危害的人事物,他都會毫無雜念地除去
。
他似乎,也關心我的傷勢……。柳子秀心中一暖,這看來嚴厲、又多次想置他於死的力羅
,
竟比噓寒問暖的柳見塘更似長輩。
「狄翌天幫我治了傷。」多年了,柳子秀一直想解開心中的疑問,此時卻有些膽怯。「到
底,
從前是……」
北方比大漢更冷,風吹來帶著枯木潮濕的雪氣,力羅抬起頭的時候,柳子秀也跟著望向天
際,
有幾片枯葉在空中打圈,他想起那個送花的夢。
「柳秀離開我們都已經十年了,這十年我都當他已死,我只知道,我要保護活著的人,
我比王爺更早知道大漢有個年輕將領和我師弟同名,但我不知王爺何以認定你就是柳秀,
」
力羅看著柳子秀,試圖否認對當年小柳秀的情感左右中立。「而你也、並未對王爺留情。
」
「我什麼都不記得……過去的事情……」柳子秀低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與其要怪力羅對他無情,想到他曾經提劍刺穿狄翌天的心肺,柳子秀就感覺一陣窒息。
十年會讓一個人改變,力羅望著他,傷感和失去親人的疼痛,已讓記憶中柳秀的臉愈來愈
淡。
那時候,他們過得很幸福,就像真的一家人。父親日日灑掃種菜、練武教課,每半年,
父親就會叫他送狄翌天到綠頭江的渡口,讓狄翌天回宮探視,然後時間到了再去接他回家
,
有回回程他們經過市集,見到了一個小女娃兒被丟棄在路上,狄翌天自作主張將他抱上山
,
硬是要父親收養下來,但當要幫小娃兒梳洗時、發現是個男孩,狄翌天就撒手了,
自此後,就是他一手照顧著小娃兒,狄翌天不是不喜歡,就是鎮日裡同他玩鬧罷了。
「我不怪你,只是我也不認得你。」力羅伸手在空中抓住了一片樹葉,枯乾的深茶色,
變成碎片飄在風裡。「若他能投胎,我想當他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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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自首XD,在蒼鼠太醫中有寫到狄昊日遇刺,和狄翌天遜位的問題,
都和本篇有差異,一來我忘記了,二來我後來為了混帳監國的接文方便,
總之日後有機會再改(蒼鼠)~,但不會對劇情有影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