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回,怎麼可以沒有《限》呢~
黑布被猛地掀掉了,我還來不及反應、杰克就用力吻上了我。他封住我的嘴、又急速
退開。
「錯──了!明!」他高聲歡呼,「你沒猜中!」
他得意的大吃一口冰淇淋──拿鐵色的、旋繞著丈藍和褐色的條紋──舔掉唇上融化
的奶,心滿意足的說:「是葡萄。」
「葡萄!」我拉過他拿在手中的甜筒,也吃一口,「嗯……嗯?」
「焦糖蒙混了你的味覺吧?」杰克自顧自地笑,「而且,我用的是晚收型的葡萄,日
曬時間比一般的長,糖份充分濃縮在果實中,特別甜,這種葡萄拿來做甜點最好了。」
「鬆了一口氣嗎?杰克。」我調侃他。
杰克咬下一小塊餅乾,非常認真的點點頭。
「哦明──」他笑出聲,手壓著底下的格子巾湊過來吻我,「我是絕對不可能給你上
的,想都別想。」
我們接吻,嘴巴與舌頭都冰涼涼的,夾著餅乾的奶香與焦糖的甜味。
「所以為什麼選這三種?」分開後我問。
杰克打開保冷箱,拿出一個鋼盒,他掀起上蓋給我看──裡面的冰淇淋已經有被挖出
一條渠道。
「米色、深一點的褐色、還有深藍色,」杰克說,「我覺得這顏色組合,很像聖塔莫
尼卡的海灘。」
他指著那幾抹顏色說明,「這是海,這是沙,這是濕掉的沙。」
我看了看,與四周做比對。
「你海的顏色調的不是很像。」
我向側面望去,「這邊的海比較湛藍……更輕盈的感覺……可能跟天空的顏色也有關
,你這個藍反倒讓我想起台東的海。」
「是時間再更晚一點的海,」杰克為自己辯護,「現在還有一點陽光,」
他陷入思考,「或許我該試看看藍莓?」
「但葡萄跟夏威夷果比較搭……」
他率性一笑,好像決定暫時不去煩惱這問題了。
「我再調看看吧。」
「你打算販售這口味嗎?」我問。
「嗯哼。」
「名字也取好了?」
「那當然,做之前就想好了。」杰克賊賊的笑,「『性感海灘』。」
「什麼?跟那個調酒的名字一樣嗎?」
「嗯哼,」他親親我臉頰,湊到我耳邊曖昧低語:「紀念我們的第一次。」
我一愣、咧開嘴,「哈?」
杰克大笑,「我要把我們每一次做愛都做成冰淇淋!」
他舉起雙手,隆重宣布,「海灘、汽車旅館、外太空、廚房、儲藏室、還有黑手黨綁
架案!」
「想一下,明,」他慫恿我,「每個客人來,看到的其實都是我們的性幻想──有些
已經做過了,有些待實現。」
「你幫他們挖一球、或兩球,疊在甜筒上,壓一壓,遞給他們,他們舔,露出心滿意
足的笑容。」
「簡直是我的終極幻想!明──你和藹可親的站在店裡,把我們做過的那些、一一遞
給大家──老人、小孩,或者偷偷對你有遐想的男人女人,觀光客,我們的朋友……」
「『歡迎光臨,今天想吃什麼口味?』」
「『哦,我不知道呢,明,你們店裡總是有這麼多選擇……可以幫我們介紹嗎?啊、
不如你推薦吧!』」
杰克搖頭輕笑,「天啊……」
他壞笑著看我,「你會推薦他們哪個?嗯?」
我無言以對,杰克勾起一邊嘴角,臉上得意之情完全壓抑不下來。
「我也好難選,明,」他往後仰、手撐在身後往前看,語帶滿足的說,「每個都好好
吃。」
「想好每種口味怎麼做了嗎?」我挖苦他,「你這變態。」
「還沒,目前只對『太空火箭』有想法。」
「蘇打汽水冰淇淋,加跳跳糖,上面還要撒彩色的巧克力米。」
他好像突然想到什麼、轉過來看我,「明!你覺得做成漂浮聖代如何?」
「情侶限定。」他又不懷好意的笑了,「我會幫他們插兩根大吸管,讓他們一起
吸。」
我終於受不了的笑出來──
「你頭腦到底都裝什麼啊!」
「裝你。」杰克立刻不假思索的回。
他看著離我們不遠的海,揚起淺笑。
「你是我的謬思。」
我心中一陣波動,一時之間竟講不出話來,我低下頭,看著積在皺褶間的沙子,然後
又學他,反手撐著身,看向大海。
「你是個發明家,杰克,」我有些含糊的說,「藝術家。」
「不,」杰克說。
我們視線對上──他痞痞的吐出舌、
「我只是個變態。」
我們爆笑出聲,我亂晃著腳丫,「第一次性愛啊……那時是晚上呢……」
「與其三色組合,你不如整球都做桑葚吧、或黑梅汁。」
杰克慎重考慮我的提議,「唔,桑葚,加黑啤酒,你覺得如何?」
我倚過去親他,嘴巴貼著他臉頰呢喃:「我覺得只要是你做的,都很好吃……」
我的聲音最終消失在他的吻裡,我們越吻越深,我翻身坐上他,按著胸口把他慢慢往
後壓,杰克舒適的一聲低吟,就棄守了任何抵抗。我跪著、雙臂抵在他頭的兩側,將他格
入專屬我們的世界中。我一顆顆解開他的扣子,手伸進去底下的棉衫,順著腹肌、胸肌,
往上摸至乳頭,我揉捏那迅速立起的小點,感覺他將舌頭更探入我的嘴,有一點點唾液從
我們的嘴角溢出──也是甜的──我吮掉,繼續往下,啃咬他鎖骨。
我解開他皮帶與褲頭,貼著他身軀往下、直到我來到慾望的根源,我咬下拉鍊,一次
一點點的,金屬相互摩擦的聲音讓我們都興奮起來,我低下頭,唇按在他深紅色的棉質內
褲上……猶豫了,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做。
「明?」
杰克撐起身,眼褶因為視線低垂而明顯,淡色睫毛被最後的一點落日餘暉刷上了淡淡
的橘。
「我們回家……」
我不給他說完,張嘴覆上那已微微濕溽的凸起,杰克尖銳的抽氣,仰著下巴,喉結因
呻吟滾動,他撫上我後腦杓,我想起我幫他做的第一次口交……我往後、跪坐在自己小腿
上,順勢拉下他內褲,性器被釋放的那瞬間,他把我扯回去,他翻起身、跨跪到我臉上─
─有些沙粒因此甩上我嘴巴,我不在乎──把沙子一把抹開,杰克就把他粗長熱燙的肉棒
插進來。
他摸著我頭頂,緩慢抽送,越送越深,我突然想……我的嘴巴……會不會還很冰?但
我隨即沒有空去分心這些了,杰克的速度快了起來,我閉著眼吸,手伸進去牛仔褲,所及
之處都是繃緊的,有層薄薄的汗。
他退出,射在自己掌心,往我身旁放鬆一躺──我看著恢復開闊明朗的天空,喘著,
心跳的好快。我側頭看,杰克閉著眼,胸膛急促的起伏、微張微喘的嘴上,是一抹全然滿
足的笑。我撐起身,拉過他的手,他慵懶的睜開眼,眼周的汗水讓綠眸子更閃亮,我把他
的手拿到嘴邊,目光不離開他的、舔了兩口。
「汪汪。」
他闔上眼,很受不了的笑了。
「我可不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你。」
「彼此彼此,」我笑著回敬,「這句話我也要對你說。」
我在他眼皮上一吻,「來日方長,杰克。」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我微笑著向他保證,「總會有那麼一天。」
他睜開眼,無力的瞪我一下。
我們安靜的躺了一會,杰克閉著眼,我撐著頭看他,左手摟著他腹部。海浪在不遠處
沖刷,一聲又一聲,讓人想睡,沒有了陽光,溫度一下子降下來,加上海風,我擔心杰克
會著涼,正想叫他,他卻突然張開眼,眨了眨。
「明,你看。」
我往他視線的方向看,青色的天空中,有一彎非常細的銀牙月,旁邊有一顆非常亮的
星星。
「金星?」杰克喃喃道。
我心一動,攏在他腰側的手指縮了下,杰克的注意力回到我身上,我們凝視著彼此,
他不解的微笑,表情從些微驚訝轉成柔情,我看著,心中有什麼暖洋洋的,漫出來。
「杰克。」我說。
「我很高興遇見你。」
「與你認識、相愛,我覺得很幸運。」
「現在的我……真的很快樂。」
「謝謝你,杰克。」
他定定地看著我,「我也是,明。」
他摸上我臉頰,「謝謝你來到這裡,來到我的生命裡。」
他把我拉下,輕柔一吻──
「謝謝你的勇敢。」
我輕笑出聲,還是忍不住嘆息。
「可惜我們中間終究還是隔了一片海洋。」
杰克開玩笑地安慰我:「我有快艇。」
我毫無幽默感的用鼻子哼氣,「太慢了,杰克,我還是搭飛機吧。」
「明年一月,就換我去了。」他承諾,「以後我們就這樣,夏天你來,冬天我去。」
他猶豫了下,好像在想什麼,接著故作沉吟,「不知道在台灣賣冰淇淋,生意會如
何?」
我潑他冷水,「會很差,太熱了,而且台灣人普遍怕胖,沒有人會想常吃你那些甜膩
的奶製品。」
「我們有刨冰,真正能消暑的東西。」我說,「下次你來,我帶你去吃。」
「好,」他又親我,「約好了,明。」
「約好了。」我吻他。
我們坐起身,我靠著他,他攬過我的肩把我摟近。四周已經很暗了,海浪聲好像又更
洶湧了一點,他突然調整了姿勢,我轉頭,他捧住我的臉,輕吻一口,又再一口,然後換
我主動,加重一點力道的,與他纏綿不休。
我想起我剛沒說出口的,正想講,杰克卻搶先一步了。
「明,」他額頭抵著我的,聲音沙啞,「我愛你。」
我閉上眼,撫上他的頰,拇指輕輕摩娑。
「也愛你。」是我低聲的回應。
──如此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