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環七島,珊瑚、翡翠、瑪瑙、珍珠、琥珀、水晶、祖母綠,七島以各自盛產的礦
石而命名,在里札諾王朝的統治下,南環七島已經在世界歷史中屹立不搖了三百年。
王權統治帶領著七島抵禦過外侮的進犯,擊退了海怪,在各種天災人禍下生存下來,
度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難。
然而這一次卻不同於以往,因為敵人不在外,而是在內。
革命軍與王國軍的戰鬥已經持續了將近四年了,隨著時間過去,革命軍打下的領土
愈來愈多,背棄國王的都市也愈來愈多。
如今令馬里奧國王傷透腦筋的是,竟然連翡翠也不屬於他。
翡翠不只是七島中最美麗的島嶼,也是掌握南環整個國家經濟命脈的商業重鎮。
此處的商機市值難以估計,光是進出口的貨物,幾乎就抵得上南環其餘六島的總額。
翡翠的重要性,如此可見一斑。
而翡翠也是距離首都晨光所在的珊瑚最近的,與王宮只有一個海峽之遙。失去了其
他座島嶼的支持儘管肉疼,卻萬萬沒有失去翡翠這般致命。因此唯有翡翠,是馬里奧
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手的。他下定決心,說什麼都要將此地奪回來。
只是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翡翠地理位置奇佳,革命軍佔有地利之便,加之革命
軍正在集結個島嶼的勢力,打算在近期之內一鼓作氣,徹底推翻馬里奧的王權統治。
南環人民稱其為最後一戰,各地的氣氛相當緊張,甚至可以說是殺氣騰騰的。無論
是支持王國軍或是支持革命軍的,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等待著這最後一戰的到來。
【艾貝瑞爾】
銀月方升至天空,四處卻是寂靜的。尤其是位於珊瑚的首都晨光,因為戒嚴的關係,
一入夜便再不許人民出門。街坊一個人也沒有,也沒有任何燈火,在星辰與月輝的照
耀下,整座城市彷彿死去了一般無聲。
城堡內亦是如此,衛兵們堅守岡位,動也不動持著武器佇立於原地。若不是他們還
有淺淺的呼吸,幾乎分不出他們與城堡內肅穆石雕的差別。他們就這樣站著,任由月
光在他們身上落下的影子變換了角度,也依然不動如山。
月光同樣照進了一間房間內,在地板上鋪上了一層白,而這層地板此時閃耀著法術
的光芒,法陣內一圈又一圈的各種符文與力量交錯,協奏出他們竭盡全力想要達成目
的的法術。
這對施法者而言已經是極限了。利托不是巫師,儘管有天分卻從未受過教育或引導。
僅是透過書籍中的文字拼湊理論,嘗試了多日總算確保這個陣法成功,不會讓他的主
人身首異處。冷汗不停地從他的臉上滑落,只是維持法術一分鐘都讓他想要放棄。
然而他沒有停手,連抱怨都沒有,只是看著他的殿下,給了對方一個倔強又肯定的
眼神。
艾貝瑞爾輕嘆了一口氣,蹙起的眉頭與欲言又止的表情包含了他所有想說卻說不出
口的心疼。他無法叫對方停止,只能深吸了一口氣,踏入了陣法之中。他與時間賽跑,
盡可能讓對方少吃一些苦頭。
艾貝瑞爾踏上了翡翠的土地。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到此處,卻是最讓他緊張的一次。
作為外來者,他相當清楚他的身分絕不會受到熱烈歡迎。然而他並不為之所動搖,
依舊是踏著不疾不徐的步伐向革命軍的聚集地前進。
他來到了一條不起眼的暗巷。巷內竟不如主要街道一樣寂靜無聲,相反的燈火通明,
酒精與菸草的微到瀰漫了空間,與男人的汗水和女人的香水味道交織,織就了一首詭
譎和不安的旋律。
巷內的人看向了他,畢竟他的打扮太過可疑。墨色的兜帽蓋住了他的面容,僅僅露
出了一點白皙的下巴。
沒有人喜歡鬼鬼祟祟的傢伙,因此圍上來的人愈來愈多,卻始終與他保持著一段距
離,似乎忌憚著他,也似乎只是好奇,看他到底要幹嘛。
他站到了一扇門前,門口立著的守衛擋下了他。
他抬眼看向了對方,對方面色不善,卻與旁人的惡意不同,只不過是一種緊繃,
但這種緊繃讓他明白,對方並非心存挑釁,只是盡忠職守,不能讓閒雜人等擅入此地。
於是他舉起了手,微微拉開了兜帽,向守衛露出了他的容貌。
那人倒抽了一口氣,而後皺緊了眉頭。相反的他仍是一臉平靜,雙眼直勾勾地盯著
對方。
那人默然了半晌,似乎也在猶豫要怎麼做,才總算沉吟的開了口,「……你進去
吧。」
他順從的輕輕頷首,而又把帽子戴了回去。
四周的竊竊私語更盛了,猜測著他的身分,但他依然沒有其他反應,兜帽下的眼神
木然地盯著門口。
他推開了門。
門後是一間酒吧,裡頭的人比起外面只多不少,他們高聲交談著,見到門被推開,
原本吵雜的酒吧在一瞬間內鴉雀無聲,他們的目光緊咬著走進來的他,有幾個人甚至
把手放到了腰間的兵器上。
艾貝瑞爾向前走,筆直地走向酒吧的最深處、人潮所圍繞的地方,他知道他要找的
人就在那裡。
很快地他被擋下來了,不被允許再往前任何一步。但那也無妨,他已經見到了他想
要見的那個人。
他認識那個人,那個人卻也不再是他認識的那個他。他記得小時候大家所說的「小
龍王」是多麼的意氣風發、俊逸瀟灑,金髮藍眼的帥氣王子是南環所有少女的夢中情
人。
多年不見,眼前的人氣勢依舊迫人,光是坐著不動,都透著與常人不同的不凡與優
雅。但記憶中好看的臉上,如今卻有個猙獰的傷疤,從左眼延伸到嘴角,硬生生地扯
開了他迷人的容貌,只留下令人不忍直視的傷痕。
相較於其他人,那人態度也如過去一般從容,見他直朝他走來卻是毫不緊張,甚至
饒富興味地換了個姿勢,微微瞇起眼打量著他,眼神有些挑釁。
於是他看著對方的雙眼,毫不猶豫的徹底拉下了兜帽。
當他的容貌終於暴露在空氣中,驚呼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他不予理會,只是揚起了下巴,開口向對方打了招呼,「許久不見了,萊迪安。」
萊迪安,統帥數萬革命軍的首領。但他的身分卻不只是如此。在過去,他擁有小龍王
之名,是前王費迪南與「夜鶯」佛蘿倫絲之子,現任國王馬里奧的姪子,貨真價實流著
里札諾之血的南環合法繼承人。
萊迪安的笑意更濃了些,卻也更諷刺了些,「『黑蝶』,這還真是稀客,我可沒想
到會在這裡就見到你。」
艾貝瑞爾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對於那個稱呼的不喜。但既然踏上了對方的地
盤,他也不想為了這點小事發作,他不是為了這而來的,眼前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
只是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太多了,卻不知從何說出口。最終他還是只能開口,從這
件不重要的事提起:「別這樣叫我,我不喜歡。」
那是一個蔑稱,儘管好像是在頌讚身為「蝴蝶夫人」之子的他的容貌,但他清楚最
初這稱號的由來,是在諷刺他儘管身為王儲,卻如同蝴蝶一樣脆弱。南環居民以海為
生,而蝴蝶卻是無法離開陸地太遠,沒有比這更羞辱的稱呼了。
他所嚮往的是成為了不起的戰士,如同他們里札諾的祖先一樣,頂天立地、所向披
靡的強者,戰勝所有進犯的外族敵人,使得南環之名響徹雲霄,開創盛世的榮光英雄。
曾經他所嚮往的是像萊迪安一樣的人。
萊迪安瞇起了眼睛,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
「艾貝瑞爾。」萊迪安總算呼喚了他的名字,向在場的他人證實了,站在他們革命
軍前面的,確實就是南環的王子,他們的敵人馬里諾之子。
「萊迪安。」彷彿致意一般,艾貝瑞爾輕輕點了頭,目光卻不移的看著對方。
睽違了六年,他們終於再度以彼此的名字呼喚對方。
「你來這裡做什麼,艾貝瑞爾?」萊迪安輕聲問著,一邊讓一旁的人為自己斟酒,
「你不應該在這裡。」
「王城之下,皆為我土。我比你更有正當性在這裡。」艾貝瑞爾深吸了口氣,語氣
有些凌厲。
「哈!」萊迪安忍俊不住,大笑出聲,他笑得之暢快,連酒都潑出來了不少。
不只是他,其他人有的跟著笑出了聲,有的不由自主的上揚了嘴角,像是在嘲笑艾
貝瑞爾的自不量力。
孤身一人跑到敵人的大本營來嗆聲卻還不知危險,這種事的確令人發笑。
艾貝瑞爾依然平靜,絲毫不受他者的嘲弄影響。他知道這些人在心裡笑他傻,笑他
果真就是不知人間疾苦的黑蝶王子,但艾貝瑞爾自個兒明白,他清清楚楚,他到底在
做什麼。
「艾貝瑞爾,我們也算有……六年沒見了?你可真是沒變,一樣的天真,一樣的無
知。」萊迪安笑夠了,瞧過來的目光除了方才的鄙夷,更多了些可憐的味道,「你當
你在哪裡?這裡可是我的地盤,不是昏君馬里奧的王土。趁現在還來得及,你該做的
是向我屈膝稱臣,看在過往交情的份上,我便不會傷你性命。甚至你依然可以享有王
子的位子,在我宮裡過你的好日子,保你一生都平安。」
「那倒是不勞你費心了。」艾貝瑞爾回得快又冷淡,「我們立場不同,從出生以來
便是如此,也不必念那什麼舊情,沒有必要。」
萊迪安危險的瞇起了眼,「你認真的?艾貝瑞爾,我醜話先說在前面了,馬里奧跟
我之間那是我們的事,但你犯不著一起陪葬,你可要想好了,到底你該站在哪一邊。」
「我與我父親同在。」艾貝瑞爾的語速並不急促,但是直接且毫不猶豫,像是這種
問題根本不需要思考。
萊迪安嘆了口氣,他蹙起眉頭,那口氣飽含了他的所有情緒,包括困惑不解、包括
無奈遺憾,也包括了失望。
「那就這樣吧。」他別開視線,了無生趣的擺了擺手,「動手。」
「等等!」
隨著萊迪安一聲令下,四周虎視眈眈已久的人紛紛蠢蠢欲動起來。艾貝瑞爾連忙出
聲制止,「我為南環王子,帶著誠意而來,向叛軍首腦傳遞消息,難不成你連基本的
敬意和禮貌都沒有了嗎?」
「我跟昏君的兒子沒那麼多講究。」萊迪安冷笑一聲,再不理會他,轉而跟身旁的
親信說話。
艾貝瑞爾不可置信地瞠大了雙眸,狠狠瞪著萊迪安。但他沒有其他動作,就這樣呆
站在原地,任由其他人動手想要抓住他。
只是,這些人的手紛紛穿過了他的身軀。
如此變故,萊迪安也是一愣,而後他理解的笑了,「原來如此,你並不在這裡。」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艾貝瑞爾翻了個白眼,「你真的以為我傻到會親自來這
裡找你?」
「嗯,在我印象裡你就是這麼傻。」萊迪安點點頭。
艾貝瑞爾忍不住又翻了一個白眼,「現在,你可不可以,姑且聽聽我要說什麼?」
「好吧,你說吧。」反正不把話說完,艾貝瑞爾大概也不會走,不妨一聽。
「五日之後的最後一戰,我想勸你放棄。」艾貝瑞爾的嗓音清晰,而他的話語成功
的讓萊迪安的笑容消失在其臉上,「不可能會成功的。」
「你怎麼知道的?」行動的日子應該是祕密才對,身為敵營的艾貝瑞爾如何得知的?
思及這一點,萊迪安的臉一瞬間變得很臭。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但不只有我知道。」艾貝瑞爾意有所指地暗示他,「只要
你們離開翡翠,父親一時半刻無法對你們怎麼樣,不要侵犯他的底線,就不會有任何
犧牲傷害。」
「說得好聽。」萊迪安嗤之以鼻。
「我知道你不信,但你想想、我也是冒著危險來到這裡的。」艾貝瑞爾放輕了語調,
柔聲說道:「我別無他意,只是想給你一句忠告。」
「黑蝶。」
聽到萊迪安如此喚他,本來還想再勸說的艾貝瑞爾一凜,看著前者風雨欲來的表情,
竟是被震懾住了,再不敢開口說一個字。
萊迪安站了起來,走到了艾貝瑞爾面前,他捲起自己的袖子,讓艾貝瑞爾好好看著
他滿布傷疤的左手臂。上頭的青白紫黑的痕跡盤根錯節,就像一株枯朽的樹幹那樣,
不過是看了一眼都叫人無法直視。
「你看仔細了,這是馬里奧給我的。」萊迪安的聲音很低沉,他壓抑的不只是自己
的嗓音,還有幾乎要爆發出來的憤怒,這讓他的氣勢更加逼人,「我不過是想要回家
而已,我不過是想要回我的家,結果我的叔叔、你的父親,他招待他的好姪子的方式
竟是讓他上龍牙。」
龍牙崖為珊瑚最為陡峭的一處崖壁,崖壁之下萬丈礫石深海,崖壁之上狂風終年吹
拂。他們將犯人的雙手綑綁在龍牙上,讓其捱盡風吹日曬雨打,最終將其活活餓死;
上龍牙可謂是南環最為嚴峻的刑罰之一。
據說萊迪安上了龍牙之後撐了七天七夜,七天之後他好不容易掙脫了一隻手,卻是
沒有辦法讓另一隻也重獲自由,就這樣又在龍牙上熬了三天,終於脫困了之後卻也因
為力竭而墜入海中。
只是萊迪安沒有因此死去,他活著回來,正式向馬里奧宣戰。
「馬里奧是真心想殺我。這件事你也清楚,所以不要再說『沒有犧牲傷害』,也別
說『給我一句忠告』,令人火大而已。」
艾貝瑞爾怔怔的看著萊迪安一步一步向他走來,明明不需要的,可是他卻不由自主
的往後退去。萊迪安的表情太可怕了,就算知道他無法對自己造成傷害,可艾貝瑞爾
就是忍不住感到害怕。
「你聽仔細了,我與馬里奧,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萊迪安一字一句說著,清楚
的告訴艾貝瑞爾這件事沒有轉圜或妥協的餘地,「那個人必須是我,我要殺了你的父
親。」
艾貝瑞爾幾乎要落淚,但他終究是忍住了,他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死撐著沒有
丟臉的哭出來。
「就像你說的,從出生以來我們的立場和命運,或許就註定了。」萊迪安沒有再往
前走,他知道艾貝瑞爾已經扛不住了,因此沒有再逼他。他只是憐憫的看著生於他與
馬里奧中間的、他的堂弟,「滾吧,黑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了。」
艾貝瑞爾垂下了視線。窘迫、狼狽、難堪……種種的情緒在他的心頭上翻騰,痛苦
得令他承受不住。
但他必須撐住,他不能被萊迪安影響。於是他再次抬起頭,望向萊迪安的目光一如
他下定決心時的誠懇專注。
「你說的我了解了,我為即將發生之事感到遺憾。」他說,宛如朗讀那般一揚頓挫,
卻又帶著一絲勉強,只要稍微留心的人都會注意到,但這是艾貝瑞爾能做到的最好的
地步了。
「不必,既然我們都心意已決。」那就是沒有回頭路了。萊迪安話語未盡,但他想、
說到這裡就夠了,艾貝瑞爾無知歸無知,卻從來不是笨蛋。
艾貝瑞爾張了張嘴,本欲再說些什麼,但覺得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他們都不會再
改變了,所以他轉過了身,就要離開這裡。
「且慢。」萊迪安叫住了他。
艾貝瑞爾微微側首,疑惑的看向了萊迪安,不解他還有何話要說。
「既然黑蝶王子給了我一句忠告,自然我也要還一句忠告。」萊迪安說,他面容嚴
肅,警告了對方:「離王位遠一點,不要牽扯進來了。」
艾貝瑞爾擰了一下眉頭,覺得這句話有說等於沒說,因為那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
背棄他的父親。
這次他徹底的轉過了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他睜開眼睛,反射性的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拉起一旁因為耗盡魔力而幾乎坐倒在地
的利托。
「殿下,我沒事的。」利托喘著氣,推拒了艾貝瑞爾的手掌,不讓艾貝瑞爾觸碰到
他。畢竟他倆的身分有著雲泥之別,就算艾貝瑞爾待他極好,他也不能妄自越過那條
線。幾次吐納平復呼吸之後,他才抬眼看向他服侍的對象,「殿下……成功了嗎?
他……肯聽你的嗎?」
「你的身體還好嗎?」艾貝瑞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跟著半跪在地上,擔憂地
看著他。
「不礙事的,殿下。」能得艾貝瑞爾如此關心,利托只覺就算要為其而死他都是心
甘情願的。
「是我勉強你了。」艾貝瑞爾嘆了一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樣的魔法,對於他們
這樣自學的半調子而言會對身體造成多大的負擔。就是因為利托毫無怨言,他才更加
心疼對方,而想起方才他與萊迪安的不歡而散,他的心情就愈發糟糕了起來。
艾貝瑞爾嘆了一口氣,對上利托期盼的雙眼,也只能勉強一笑。
利托的臉垮了下來,「難道……不順利嗎?」
「該怎麼說呢……」要說不順利,那肯定是的。只是對於艾貝瑞爾來說這還不是結
束,只要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那麼一切就不是死局。
最後坐在王位上的人究竟會是誰,現在也還是未知數啊。
艾貝瑞爾笑了笑,「沒事的,反正……總會有辦法的。」他站起身,將手掌按在利
托肩膀上,「你好好休息。」
「殿下,您要去哪裡?我跟您去。」利托掙扎著也想要站起來,卻是被艾貝瑞爾強
硬的壓了回去。
「只是去見父親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用跟來。」艾貝瑞爾拍了拍他的肩膀,
卻不想利托的反應更激烈了,掙扎的就要起身。莫可奈何之下艾貝瑞爾只好拿出他的
絕招,說道:「這是命令,聽話。」
果不其然聽到這句話,利托整個人就像洩了氣一般垮了。他嘟起嘴,不甘不願的,
「殿下,如果您是要去見陛下,更該讓我與您同去,您身邊沒有隨從他會不高興的。」
「沒事的,不過是尋常問候而已,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場合。」
「可是……」
「別再說話了,你待在這裡,休息。」艾貝瑞爾不願與他爭執,直接放低了聲音,
做最後警告。
眼看說服不了對方,憂心忡忡的利托只好閉上了嘴,目光充滿了憂慮。
艾貝瑞爾再次用力按上了對方的肩膀以安撫他,而後脫去了外出用的斗篷,踏著無
聲的步伐離開了房間。
想著與萊迪安稍早的會面,儘管遺憾萊迪安並不如他所願,但後者的表現也不令人
感到意外。那人有多驕傲,艾貝瑞爾自是知道的,而既然對方不願聽取建言,那接下
來就怪不得他了。
黑蝶王子在黑暗中,靜靜地笑了。
TBC
*好久不見(揮手
*因為太久沒寫字的關係可能文筆有些落差還請包容了(鞠躬
*取標題名無能(倒地
本來的名稱很懶的就想用黑蝶,但是想來想去覺得這樣太一目瞭然了所以改叫
「南海的故事」,可是又三心二意的覺得沒有比較好,於是又回到黑蝶了XD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好像也不太會寫後記了怎麼寫都詞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