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全職] 願賭服輸 [盧劉]

作者: sanaetuki (阡草)   2017-11-30 21:44:30
・一個大遲到的混帳作者
・盧瀚文、劉小別
・原作向退役線
・藍雨小太陽生日快樂
〈願賭服輸〉
  快遞按門鈴正好是在豆漿溫好的時候,特大一聲叮咚,人在廚房的劉小別嚇得一
抖手,整台微波爐都給拉歪,撞上杯架子,掛著的三個馬克杯像串風鈴一樣碰得哐啷
哐啷響。
  愣了十秒後他才意識到那不是微波爐的聲音,還沒來得及收拾歪扭的杯架,門鈴
又響了,叮咚叮咚叮咚,滿滿的不耐煩,劉小別只能放下一片混亂的廚房,踩著拖鞋
去給不知哪來的急性子開門。
  「劉小別先生吧?快遞。」門外是個小哥,T恤牛仔褲,套一件快遞公司的夾克,
球鞋旁放著一個紙箱,「這裡簽收。」他說,一面往他手中塞了張皺巴巴的單據和圓
珠筆,接著低頭看手機,癟了癟嘴,大概是趕時間。
  刷刷兩下簽好了名,劉小別把東西遞回去,「謝謝了,我自己搬進屋吧,你忙。」
說著把箱子抱起來就要關門。
  「哎,等等!」
  「怎麼?」
  「還有幾件。」小哥翻著手中一疊明細,又抽出好幾張紙塞給他,「都是你的,
剛沒注意到,我現在下去給你搬上來,別關門啊。」
  摸不清狀況的劉小別只得先把手裡的箱子擱在玄關地上,看送貨小哥跑上跑下,
又運來四個大紙箱,把最後一個堆到門口時人已經汗流浹背了,手撐在門邊喘氣,看
得他都有點兒呼吸困難。
  最後他只能這麼安慰,「下次遇這狀況是不是一趟上來會好點兒?」
  「我也想,但不方便啊、呼、你們、那保全員真是。」小哥實在太喘,一句話分
成了好幾段說,「拖車都不給借,一趟五箱沒可能的事。」
  怪不好意思的。劉小別從冰箱拿了瓶冷飲慰勞小哥,陪著罵兩句,站在門口一臉
歉意地把人送走,直到回了廚房,和歪掉的杯架、微波爐裡一汪的豆漿大眼瞪小眼,
才發覺自己似乎又給人揹了鍋。
  收拾好那片殘局再重弄出一份像樣的早飯,已經是快一小時之後的事,劉小別倒
在沙發上,咬著白麵包給始作俑者發了條訊息。
  然後手機就響了,急吼吼的,速度快得好比QQ的自動回覆。
  他接起來,「敢情是早早等著收訊息了?」電話那端的人哼哼兩聲就是不肯認真
回話,也不曉得在得意個什麼勁兒,劉小別嘆口氣,「好歹告訴我那都是什麼玩意兒
?重死了。」他問,五個大紙箱,光是拖進客廳就夠累人的,真是苦了那送貨小哥。
  「最滿的那箱是一些書啊資料、紀念畫冊之類,哦,粉絲給我弄的相冊也放裡面
,連九賽季的照片都有,我那時候好幼稚的,現在看覺得丟臉到不行。」盧瀚文笑,
「不過都是心意,捨不得丟啊,你想的話可以看。其他應該就是一些小玩意和冬衣,
現在穿不到所以先寄也行。還有──」
  「等等。」劉小別打斷他,清了清嗓正兒八經地問:「那怎麼就寄我這兒來了。」
  「不能寄你那裡嗎?」
  「沒,但你──」
  「那就成啦,東西先放客廳吧,你上班累得夠嗆了別操心這事,我交接完過去再
收就行。啊,差點忘了今天中午大家約飯,先掛了,晚點聊。」
  那聊字都還沒收尾呢,通話就斷了。受不了,怎麼就拿這傢伙沒辦法?劉小別抹
了把臉,舔掉指尖上的麵包屑,喝豆漿,沖杯子,又蹲在那些大紙箱前估摸好一會兒
,最後回房間抱了筆記本窩到沙發上,打開了淘寶網。
  才打開門他就被一陣風給捲住,剛曬好的棉被一樣暖,讓他產生了一種北京和廣
州的距離只一條巷弄寬的錯覺。不然陽光的氣味怎能這麼新鮮呢,劉小別想。回過神
的時候,身高一米八幾的傢伙已經踢掉帆布鞋,走上來抱著他蹭,那個沒裝多少東西
的行李袋被他被丟在玄關的木地板上,一團委靡,看著怪可憐的。
  喂,都幾歲了還撒嬌呢。他說,輕輕捶了比自己寬的肩膀。
  二十八。臉埋在他頸窩的人低聲回,說誰規定二十八就不能撒嬌了,我很想你啊
小別,你都沒想我嗎?
  劉小別覺得耳根有些熱,也不知道被是吹在鎖骨的吐息還是其它什麼撩的,正想
開口,那人卻早一秒笑著說太好了你也想我。怎麼知道?他忍不住問。盧瀚文笑一笑
,環在他腰間的手收緊了些,說因為你的心跳變快了,我感覺得到。
  還能不能好了。
  他向來不是善於說情話的人,三十又二了也沒學會,於是只能和很多年以前、他
倆還搞曖昧的時候一樣彆扭地推他。不同的是,那年推得開,而現在沒辦法了──大
概是這人在不知不覺間長得比自己高?又或者是,當時的自己不想回應,現在的自己
卻是不想拒絕。無論情話或擁抱。
  我去,三十二歲的上班族劉小別先生耳朵發燙,覺得自己真他媽慫死了。
  然後他就被親了一口。害他慫得一比的始作俑者在他臉上留了個溼答答的唇印,
又磨一下鼻尖,接著笑嘻嘻地往客廳找插座去了。
  「小別我先把你手機拔了啊,借個線,我的收在袋子裡落玄關那兒了,等等幫我
拿進來。」他喊,句子裡夾了一個兒化音。
  又來。劉小別嘖了聲,「撒嬌沒用,行李袋自己撿。」一面說一面走到客廳,經
過在沙發上打滾的人,推開落地玻璃窗,「順便把你那破鞋也收好,亂踢在那兒過兩
天我當垃圾扔了可不准哭,我衣服曬到一半,沒空理你。」至於剛才花了十分鐘在玄
關管他的事他可一點兒都不打算認帳。
  「什麼話,我哪撒嬌了?」盧瀚文趴在扶手看他,「你還是用烘乾機吧,就算這
幾天不下雨,瞧瞧這霾,曬完又都是灰了。」
  「我總覺得你在打什麼主意?」
  「你不相信我。」倒在沙發上的人半張臉埋在抱枕裡,只露出眼睛,眉毛垂成八
時二十分的角度,特委屈。
  「不知是誰前科太多。」
  就會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你耍過的流氓我能少見嗎?劉小別一面哼他一面想
,可看著遠方消失在一片灰濛濛中的高樓大廈,再回想北京這些天的空氣品質,最終
是打開了烘乾機蓋子把衣服扔進去。
  「小別啊。」前藍雨隊長沒辜負他的期待,立刻就不老實了,「現在不必曬衣服
,那是不是能替我撿行李袋了?」
  「不能。」他瞪他。
  「要是以前你肯定幫我的,現在就只會說:你幾歲了這種事情自己做。」他故作
難過地眨眨眼,「你想要我長大點兒我就努力長,怎麼長到二十八身高也過一米八,
你反而不愛我了?」
  得,這都能扯皮,劍聖的範兒學了個十成十,黃少天知道了肯定特別欣慰。
  不過自己也不是完全沒長進,劉小別想,再怎麼不拿手,十多年也足夠憋出一兩
句反擊了。於是他白他一眼,「這不撒嬌是什麼?兒化音練好先,都多久了北京腔還
是說得這麼差,出去不許說是我教的。」
  「就會講我,你粵語也仲系講得很差啊。」
  「……」
  看劉小別被噎得說不出話,盧瀚文爬起來,走到他身邊摟住他的腰,「嗯,看來
這次又是我贏了?」他說,語氣樂得不行。
  那贏是指鬥嘴的事。鬥嘴吧,其實也就是互懟比較不粗俗的垃圾話,一般沒人在
計較勝負,就他們藍雨的特別上心,說不準還拿小本兒記著呢,和黃少天待一起果然
近墨者黑。劉小別想,卻還真想不出反駁的話,心中的萬千吐槽最終是化作一句:就
知道耍流氓。
  十分沒底氣,可他也找不出更有力的詞了。
  「現在是講不下去所以換個角度試試?」盧瀚文忍不住笑出了聲,臉頰蹭上那頭
柔軟的短髮,「前輩,你是不是忘了藍雨擅長防守反擊?這樣下去你肯定要輸。」
  「又不是沒輸過,不曉得是誰,贏了還理直氣壯說這又不是單挑,一點素質也沒
,你認識不?」反正是爭不贏,劉小別乾脆放棄治療,傷敵一千自損也一千,「我怎
麼就攤上你這貨,打一開始就知道你流氓還答應和你處對象。」
  「有嗎?我哪流氓了,不記得啊,你給我說說唄。」
  被拉到沙發上的劉小別哼他。
  「多著呢。」
  正要一條一條數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也是有個小本兒的,不寫輸贏
,只寫滿了很久以後他會一面罵一面懷念的、和眼前這人一起過的舊時光。
  十賽季客場對藍雨的日子在三月,劉小別和袁柏清在大半夜溜出酒店去看二輪戲
院看電影。是那陣子挺受歡迎的特效大片,片名到現在都還記著,可其他的,演員、
劇情啊套路,別說記了,根本沒一樣有好好地看進去。
  片子放完快凌晨一點了,燈亮起來,人很快散去,只剩他在座位裡被光線弄酸了
眼睛。後來袁柏清拉他出了放映廳,初春的廣州不太冷了,就是有點涼,碰在臉上的
空氣像薄荷葉子。
  戲院外的街上,袁柏清靠著路燈揉眼睛,說剛打完比賽好像不該看這種的,光線
飛來飛去我眼花,你眼睛有事沒?哎,有點紅了,果真不該看。
  還好吧,劉小別隨口敷衍他,抬頭望著半滅的燈管發愣。
  靠,好你妹啊,能不能別矯情?袁柏清演不下去了,把圍巾扔到他臉上,說別說
哥不夠義氣,眼淚抹抹吧別老給我那張臉,怪難看的。
  劉小別抓過圍巾,沒說話,就那樣靜靜站在路燈下。兩個人各扯各的衣領擋風,
一個憂鬱一個不耐煩,畫面像俗濫的小文藝片兒,事後想起來真是傻逼得可以。
  可那時候是真的憂鬱和真的不耐煩。最後是袁柏清先開口,說劉小別你真慫了,
在群裡和唐昊孫翔互懟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你慫過,現在一個小鬼就讓你變成這樣,是
有多在意他,這不是喜歡什麼才是,認了吧你。
  沒有不認啊,問題是不能認。劉小別說。
  那雲淡風輕的樣子看得袁柏清一把火都燒上來,忍不住往他膀子招呼一拳,說你
是那小鬼喜歡的人,不是他媽,少用那種我是為他好的口氣說話,還不是對著本人說
。和男人搞上不好?你爸也說打遊戲不好,你比賽還打不打做不做職業選手了。
  「你什麼毛病。」劉小別冷回,「已經是職業選手了他能拿我怎麼樣。」
  「衝著我兇什麼。」袁柏清瞪他一眼,揚起嘴角嘲他,「既然你劉少爺這麼敢,
那和盧瀚文處對象又有什麼難。」
  「袁柏清你懂個屁。」劉小別來了氣,忍不住吼。
  「你才懂個屁,成天在說用哪個破招能挑翻他,什麼式接什麼式,然後假裝不知
道他每天和你競技場是想做什麼。」袁柏清吼回去,「你出道了所以你家裡不能拿你
怎麼樣,那盧瀚文和你告白了你又能拿他怎麼樣,要不要這麼雙標?」
  劉小別被吼得一愣一愣,然後發現自己竟然沒法反駁。
  他安靜了,袁柏清卻是罵上了癮,「家裡反對你照樣打遊戲,那你反對他就不能
照樣喜歡你了?管他以後後不後悔,你不點頭他有機會後悔?笑話。我就說一次,你
要賭要逃跑都不關我的事,但要我大半夜陪個慫貨看除了特效什麼都沒有的爛片,還
杵在這兒吹風,老子他媽的不想幹了。」
  一口氣說完,他把人拉到街邊,「你給我聽好,把這小情小愛弄清楚是你的責任
,我只求不感冒,也別給隊長抓到我倆現在沒在床上躺。」說到後來口氣軟了下去,
他嘆口氣,「別作妖了,回去吧。」
  劉小別沒說話,只是拉高口罩,要把整張臉埋進去似的。
  結果那天半夜沒人查房,袁柏清也沒向誰提起午夜場電影、或凌晨的廣州大街的
燈火,那個晚上發生的一切突然就像個秘密了,有些莫名,他們卻都下意識地藏得很
好。
  之後盧瀚文依然隔三岔五約他競技場,劉小別也沒拒絕。到底是成年人了,即使
袁柏清沒說,他也不想讓自己的糾結傷到對方,感情並沒有錯,早被寫俗寫濫的一個
道理他當然懂。一天晚上他上了小號,操作角色往約好的地點走,遠遠看到主城門外
林蔭間的一道影子,上挑,迎風一刀斬,手中沉沉重劍掀起大片的血花,動作不停,
旋身又是一記落英式按倒撲上的怪,時機卡得特別準。
  「還行啊。」他說,三段斬閃身到他近前,隨手一招仙人指路吹飛了怪,在盧瀚
文的劍客轉頭的時候一躍而起,銀光落刃,地上沒來得及翻起的那只扛不住,血條見
底,爆出些低階材料。
  「啊!哪有這樣搶怪的,前輩你太流氓了。」盧瀚文大叫。
  其實他們沒人真正在意那些怪和爆出來的東西,一聽就是瞎扯話,劉小別卻不打
算讓,比賽時少開口是因為黃少天在,吵不贏,可眼前的小劍客明顯沒那實力,倒令
人起了試著爭兩句的興致。
  「好說,沒你流氓。」他回,刻意朝左右看了看,「徐景熙人呢?」
  「嗯?不是我倆約的競技場嗎,怎麼就說到景熙前輩了,難不成要下本?」
  「沒,就讓他來給你放個希望導言,哦,我忘了他不會。」
  盧瀚文噗哧一聲笑出來,「前輩你太壞了,小心我和景熙前輩說去。」
  「無所謂。」反正七期平常沒少在群裡互掐,也不缺這一次,「順便替我帶話,
說不服那競技場見,以你們藍雨的戰術體系和訓練,我相信單挑他挺得住。」
  「不行,就算是小別前輩也不許欺負我們的治療,我來和你打!」
  「原本就要打,不然我們這是做什麼來了?」
  「唔。」盧瀚文語塞,好半晌才看向他,認真地點點頭,「你贏了。」
  說什麼呢。那時不知道他有個小本兒的劉小別無言以對,對方卻已經跑了,大步
流星地衝進競技場開好房,用語音喊他,「我準備好了,小別前輩你快來唄。」這都
什麼亂七八糟的,還說不是小鬼。他嘆口氣,跟進去,要按下開始的時候對面突然聽
對面啊了一聲,說忘記問,今天我們玩賭局行不行?
  「想不到藍溪閣這麼缺材料。」劉小別呵他。
  「才不是!」盧瀚文急急地抗議,「我才不搶你們材料,再說缺什麼詳細要問藍
團或會長,我只知道流雲的──別想套我話,戰隊機密,就算是小別前輩也不行說。
總之這次是賭我想要的東西。」
  半個字沒說怎就成了情報賊,劉小別苦笑,「行,不套話,你說說賭什麼吧。」
  「約好了啊,不許反悔。」耳機那端的少年聽起來很高興。他正想問小鬼你樂什
麼呢,對方已經先開了口,「如果我贏了,小別前輩就答應和我處對象吧。」他說。
  「你竟然還記得。」
  沙發上,靠在劉小別的肩膀的盧瀚文低低笑了,身體一歪倒上他大腿,眼神柔軟
,卻也很明亮,「不過我記得有後半句的?沒忘吧。」
  「怎麼可能會忘。」劉小別白他一眼,「我問那如果我贏了有什麼好處,你想了
半天,結論竟然是那你就負起責任好好和我處對象。得,這都能搞雙贏,藍雨的果然
心都很髒,遲早要完。」
  「所以你那天不是暴打我一頓了嗎,幻影無形劍全往臉上招呼,真兇殘。」
  盧瀚文坐起來,拉過他的手輕輕揉著,手腕、掌心,最後沿著指節滑到指尖。劉
小別有種錯覺,彷彿一下子回到那些年,每次在場上交手後,他們坐在北京或廣州的
小店或路邊攤等老板端上夜宵,一面說話,一面給對方做手操。
  說起來自己最開始是不太樂意的,劉小別從沒忘過,一個朝自己告白過的傢伙,
做起這些動作不可能不帶曖昧。手握在一塊,心事分別揣,螞蟻咬過一樣癢疼,撩的
被撩的其實都不好受。
  他可以一條路走到黑,走偏撞南牆,自己的鍋自己揹,一點兒不怕;但盧瀚文不
一樣,在路上碰傷了,就算只是瘀傷他心都要疼。袁柏清說得沒錯,他是喜歡他,喜
歡到一點兒錯都不許自己犯,而不犯錯最好的方法,就是別去愛上,逃避永遠是最有
效的一帖藥,可他又捨不得他的認真。
  慫透了。
  好在他逼著自己義無反顧。劉小別不禁慶幸,也好在這人是個無所畏懼的豔陽,
好在他們足夠喜歡彼此。
  退役那年他和家裡談了這事,沒提名字,只說有了對象,男的,結局是不出意料
的天翻地覆。最後他搬出來在大學附近挑了套房,念書,工作,偶爾回家蹭個晚飯,
或許提起這事,或許不提。
  幾年下來家裡也沒脾氣了。一次他爸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你和那誰,這麼久了怎
麼就沒分手?他停了筷子,說大概就你和媽沒離婚一樣的理由,不能想像自己不和他
處的樣子。他爸沒再接話,卻在他起身拿西外和車鑰匙的時候塞給他一盒酥糖。帶回
去吧,他說,你倆一塊兒吃。
  和他們說出名字的時間應該不遠,車陣裡,劉小別看著路上紅一片的停車燈,忍
不住翻出手機給袁柏清去了條訊息:你大概是對的,人要沒死,事情就會過去。
  沒半分鐘就收到了回覆:你他媽毛病又犯。
  再半分鐘:我給你留了十年的恭喜能說了沒?
  想說幾次都行。他回,抬頭看見號誌燈亮起來,車燈轉白,再沒有滯澀阻礙。
  真的,有時候太急著要個結果反倒不好。劉小別想著,往那人身上靠了靠,「再
兇殘還不是和你處了?」說著把右手擱他手臂上,「要就按這手吧,剛忙完,指根兒
有點疼。」
  盧瀚文皺眉,「這不行,你換個鼠標吧。」
  「不用,最近事兒多才這樣,平時問題不大。」公司配的設備不差,只能說大概
以前用得太好,手有脾氣,到現在也適應不了一般用的鼠標,他又不想被說難搞,才
一直沒帶用慣的牌子去換。
  「那我多給你按按。不只今天,以後有時間就給你按。」
  劉小別揚揚嘴角,「你真打算賴這兒不走了?堂堂藍雨前隊長居然要在微草的地
盤蹭飯,說說,我該怎麼反應才好。」
  「說你願意給蹭飯。」盧瀚文回得坦然,「不說也無所謂,反正肯定是許我蹭的
,剛才你走回來前我偷看了下,客房沒床了,多一組桌椅和新書櫃,你平常睡的那間
我還沒去看,讓我猜猜,是不是換成雙人床?你明明想我來住的。」
  一段普通的話說得劉小別紅了耳尖。
  「因為你喜歡我。」盧瀚文又說,湊上去吻他臉頰。
  「都被強行解釋了我還能說什麼?」他回吻他,「你這人怎麼老是做些讓人沒辦
法抗拒的事兒,不是劍客嗎,哪來的這麼多控制技。」
  這次換占優的盧瀚文不說話了,擺出等系統自動判勝的樣子,笑得挺樂。劉小別
想罵,但他還真拿這人一點方法都沒,只能耗了,他正要給自己做心理準備,盧瀚文
卻想起什麼似地坐直了身,「哎,來玩這個。」他拉過他的手腕,手指勾住,轉了轉
拇指,「相撲。」
  那表情太過無害,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又想做什麼?」
  「很久沒玩了啊。」盧瀚文無辜地說。
  兩個大男人擠在沙發上玩這實在幼稚,劉小別無奈,決定隨便輸個兩局打發他,
後來卻莫名其妙樂了,又走位又詐攻的,一個小遊戲玩成榮耀一樣複雜。正思考該怎
麼誘敵,再切側翼把人一波帶走,盧瀚文突然伸出左手壓下他的姆指,再把自已的右
手拇指按上去。
  「贏了。」他笑著說。
  「你這是──」劉小別好氣又好笑,「都幾年了,還是隊長身分退役呢,能不能
正直點啊小鬼。」
  「誰和你說不能用左手了?」盧瀚文挑眉。
  這情況該用什麼成語,強詞奪理、理直氣壯、還是太有道理?哦,最後那似乎不
是成語,卻最貼切。同樣的招式過了十多年還是沒閃掉,不想承認自己好騙的劉小別
先生除了這混帳傢伙太賊以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了。
  「行,你贏。」用力掐了他的臉,他聳聳肩,「接著是不是又要說:這是賭局,
然後和我討獎勵?要什麼禮物就說吧,前輩給你買。」
  「這麼大方。」
  「你和我客氣過?」
  「沒有。」
  還真敢說,他白他一眼。
  盧瀚文根本不怕他,笑了笑說:「那你把眼睛閉上唄,我想吻你。」
  「就這樣?」
  「嗯,就這樣。」
  接吻就接吻有什麼好神秘的,能少親過嗎,一直到閉上眼,劉小別都沒能停住心
底的吐槽。
  盧瀚文確實在吻他,舌尖探進他嘴裡,勾住他的輕輕吮著,溼而溫暖,理智也一
起變得黏糊糊的。劉小別有些恍惚,要有下次不能再答應送這禮物,被吻得要忘記自
己是誰的感覺太令人不知所措了,還在亂糟糟地想,有什麼涼涼的東西突然滑過他的
手指。
  他睜開眼,那人已經拉起他的手,摩娑那個銀色的套在他無名指上的圈。
  「你答應的,說要什麼就給我買,那我想要一個喜歡我喜歡到鑽牛角尖的、願意
和我好好處對象、能一直一直下去的人,叫劉小別,你買給我吧。」
  「……」
  「怎麼不說話?」盧瀚文笑。
  「因為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
  劉小別說,然後惡狠狠地用力地吻他。
End.
作者: rinshe (喵咪凹)   2017-12-01 09:03:00
真好阿盧劉! 雖然遲了一天 祝藍雨的小小劍客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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