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起床了沒?」
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他夢囈幾聲換個姿勢想要繼續睡,左手往旁一摸是沒有溫度
的床褥。
是、夢嗎?
唐紹捨不得離開溫暖的棉被,想要再多睡幾會,卻想起那嗓音只是個夢境,嘴裡常說
『你是我化在嘴裡的小糖果』的那個男人已經不在身邊了。
一手翻開棉被,刺骨的寒冷襲向他來,他忍不住搓揉自己的雙手,長期的低血壓讓自
己雙手和雙腳一到冬天就冷得像冰棒,如果那個男人還在的話,肯定會為他送上一杯熱可
可,然後在他耳邊嘮叨著:嗯?怎麼不多穿點?
這些溫暖話語,全都在六年前變了調。
他和韓留在高中相識,兩人是不打不相識的交情,不同道場卻是同一個師父,後來慢
慢認識起來發現彼此都是講義氣的朋友,記得那時他還經常吐槽韓留的名字跟寒流很像,
後者總是笑而不語。
接下來,兩人的人生路上都有對方相伴,考上同樣的大學,不同的科系,當起了室友
,畢業後唐紹當了檢察官,韓留考上了公部門當起了警察。
30歲的那年,唐紹正值適婚年齡要去相親時被韓留知道,卻被對方給破壞了相親,當
他問起為什麼的時候,對方沒有回話,只有那一如往常的笑容,直到唐紹和韓留打了起來
,後者把他壓在牆壁,不容許任何反抗得掠奪他的吻,直到唐紹失去了力氣癱軟在地上,
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韓留。
韓留說:「我想當你的暖暖包,直到人生盡頭。」
31歲,他們不顧雙親的反對走到了一起。
35歲,韓留調動了,他們開始彼此互助辦理案件,在追緝某個黑道老大時,坐在車子
內的唐紹指揮現場,韓留帶隊準備突破時,一道槍聲劃破了天際,警方內部有密告者,把
位置等情報準確了告知了黑道老大,為了洩一股怨氣的黑道老大,讓小弟狙擊了唐紹,不
知道為何帶隊的韓留卻硬生生的擋在唐紹面前,接受了這一槍。
然後?沒有然後了……
他們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連最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到,被韓家直指殺人兇手的他沒
有臉面也沒資格去見韓家父母,他連靠近韓留的塔位都不被允許。
在法律上他們的關係不被承認,他只是個陌生人,只能抱著他穿過的襯衫痛哭失聲,
然後度過一年又一年寒冷的冬天。
──吶,暖暖包,說好的人生盡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