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你 28
飯後，王小桓在廚房收拾杯盤狼藉，徐穆則躺在沙發上玩手遊。
難得的假日，下週又沒有要報告，他實在想過過一整天跟工作毫無相干的生活。
洗好鍋碗瓢盆的王小桓來到客廳，眼角餘光瞄到他的徐穆立刻起身，空出半個沙發。
順勢坐下的王小桓探了探頭，看徐穆玩些什麼。
「這遊戲我兒子好像也有在玩耶！」
「是嗎？」正專注的徐穆隨便敷衍王小桓：「你准你兒子打電動啊？」
「我從沒不准他做什麼。」看著手機上華麗的動作畫面，王小桓心生羨慕：「現在的智慧
型手機畫質真好。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智障型手機，外殼早已破爛不堪，唯接聽電話的功
能仍正常，他也沒什麼閒錢能給自己換新手機，就繼續用著。
徐穆回頭看了眼王小桓，遊戲裡的人物也因剎那的動作停滯，而慘遭敵方血刃。
看著反黑的遊戲畫面，徐穆按掉螢幕，把玩著手機：「最近電信合約剛到期，正想換約買
新手機，這手機還很好用，要不等我拿到新手機，這支就送你？」
王小桓一聽，心裡慌得很：「不用不用，我現在手機用得好好的，沒必要換。……況且我
也不會用這種高科技的產品。」
「這有什麼，我可以教你，再不然，你兒子也會使用吧？」徐穆霸道地將自己的iPhone塞
到王小桓手中：「來，先借你熟悉一下。」他手把手帶著王小桓認識所有按鍵的功能。
拿著這麼貴重的東西，王小桓有些戰戰兢兢，卻又充滿好奇。
「你看，iPhone都有指紋鎖的功能，你按按看這裡，這個叫home鍵。無法解鎖吧？可是我
的拇指來按就可以。」徐穆的拇指輕輕一碰，手機立刻跳到首頁畫面，第一次見識這功能
的王小桓被驚得嘖嘖稱奇。
「好厲害！那它可以設定其他手指頭嗎？」
「可以。」徐穆抓過王小桓的拇指：「在這裡設定，你看，等它跳出這個畫面，再照上面
的提示……」他抓著王小桓的指頭在螢幕上點按。
「會震動欸，我可以自己試試嗎？」王小桓咧著嘴，興致勃勃地詢問，與他對上眼的徐穆
立刻臣服於那抹笑靨。
「嗯。」
徐穆盯著王小桓笨拙又驚奇的舉動，嘴角盡是掩不住的笑意。
「這樣就設定完成了嗎？」王小桓將手機拿到兩人之間，徐穆立刻有默契地接了過來。
「試試看啊。」重新開啟手機螢幕後，王小桓便迫不及待地伸手過來。
「進去了！」
「不難學吧？其實它都說明得很清楚。」
王小桓拿起自己的手機，左右正反比了比：「我這個也還很好用啦。」
徐穆打量了王小桓的手機外殼後，道：「殼看起來都快裂了，你就行行好，讓它老人家壽
終正寢吧？」
「什麼鬼？它還能活很久的！」王小桓心疼地搓揉外殼的裂痕：「我兒子的手機，還有什
麼網路吃到飽，月租費很貴，我如果也換了，那開銷太大了。」
「現在不是到處都有wifi嗎？」
王小桓一臉迷茫：「那是什麼？」
徐穆差點翻白眼，這是幾零年代的老人家嗎？怎麼感覺跟他阿嬤的3C產品認知程度是在同
一水平上的。
「你家總有網路吧？」
「有。」王小桓有些羞赧，隱約能感覺道到徐穆不想回答自己剛剛的蠢問題。
「下次有空，我去你家幫你接個wifi，這樣你兒子在家就能用wifi上網了，也許可以下調
月租費。吃到飽真的太浪費了啦，我也沒有簽吃到飽的。」
「是嗎？我不懂這些，兒子想買什麼我就讓他買。」
「你不是金錢方面很吃緊嗎？怎麼這麼縱容你兒子？」徐穆擅自交換了兩人的手機，把玩
智障型手機的按鍵按鈕：「你這按鈕都不太靈敏了。」
尤其是開機鍵，都可以直接看到上頭的指甲痕跡，可見平時得多用力按，才能有反應。
「我不想讓寧寧……這是我兒子的小名，我不想讓他知道家裡經濟不好。」王小桓左右滑
著iPhone，看不懂上頭那些圖示的功能。
「為什麼？聽你說起來，你兒子很懂事，讓他知道的話，也許你能過得寬裕一點，能省掉
不少奢侈品的開銷。」
徐穆的手機突然傳來line的訊息提示音，深怕王彥寧不識時務密他的徐穆趕緊一把搶了回
來。
還好只是醫院群組的訊息。
王小桓被這迅雷不及掩耳的手速給震懾住，只知道剛剛手機發出震動，其他的都沒來得及
參與到。
「怎麼了嗎？」
徐穆將訊息提示屏蔽後，才將手機交回王小桓手中：「沒事，醫院群組傳的訊息。」
「喔。」王小桓接續方才的話題：「我不希望我兒子有自己不如人的感覺，也不希望自己
是無能的父親，不希望兒子在外面提到我會覺得丟臉。」
「我要是你兒子，知道自己有這麼好的爸爸，感恩都來不及，怎麼會覺得丟臉？」
王小桓欲言又止，差點說出了他其實不是王彥寧生父的事實。
他家有太複雜的家庭問題，沒必要對一個認識沒多久的人這麼坦誠相對。
王小桓笑了笑：「醫師，謝謝你。」
徐穆將王小桓的手機還給了他：「對了……」他起身，從自己上班用的包包裡翻出一張紙
，邊道：「這是我這個月的班表。」
王小桓接過，紙上印著這個月的日曆，還有用紅筆寫著值班的幾天。
徐穆指著上頭的紅字，接著道：「值班的隔天都是中午十二點下班，禮拜六固定上半天班
到十二點，但是禮拜日值班的話，禮拜六就放假。」
心想著明白了徐穆的工作型態，他們也好約下次見面時間的王小桓端詳著班表：「一、二
、三……一個月要值七次啊？好辛苦。」
「以前更多班，還好啦，習慣了。」
「這張是要給我的吧？」不等徐穆回答，王小桓邊說邊將紙張摺起來，收進口袋：「我早
上在我媽的早餐店幫忙，下午開計程車，晚上陪我兒子。禮拜一早餐店公休，我就半天整
理家裡跟車子，下午開車。開一下午的車也沒來你這裡一次賺得多，所以只要不影響到我
媽跟我兒子的時間都可以過來。」
開口閉口錢錢錢，彷彿自己在包養他似的，聽得徐穆有些刺耳，不住酸言酸語道：「幹嘛
講得好像沒了金錢糾紛，就不會跟我見面一樣？」
王小桓怔愣，明白自己說錯話，連忙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一抬頭，徐穆受傷的側
臉收進他眼簾，沒來得及確認情緒，徐穆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王小桓趕緊追上，拽著徐穆的手腕急著解釋：「醫師，對不起，我沒這個意思。」
徐穆回頭輕笑，轉了轉被擒住的手，重獲自由後揉著手腕道：「沒事，跟你開玩笑的。」
語畢，他打開冰箱，拿了罐啤酒：「喝嗎？」
王小桓搖搖頭：「不用，謝謝，我還要開車。」心裡邊嘟囔著哪裡像在講玩笑話，徐穆剛
剛的表情都快變成苦笑了。
徐穆拉了餐桌旁的椅子，逕自坐下：「下禮拜我值禮拜日的班，你禮拜六方便，還是禮拜
一方便？」
王小桓還在盤算著，徐穆接著道：「這次我去找你。」
「那、那禮拜一好了，禮拜六我兒子在家，比較不方便。」
徐穆卻單方面回絕：「禮拜六好了，禮拜一我太累了，約禮拜六，你也能帶你兒子一起出
來。」
王小桓千百個不願意，這樣的話，王彥寧豈不要發現他欠人錢，還用這種奇怪的方式償還
了嗎？
見王小桓苦著一張臉，看透他思維的徐穆接著補充：「你放心，我不會在你兒子面前揭你
底細的。」
「那……我該怎麼把你介紹給我兒子？」
「就說我是你朋友。」徐穆仰頭，灌了一口酒：「這樣會說不出口嗎？」
「當然不會！」
徐穆用腳踢開身旁的椅子，眼神示意王小桓坐下。
王小桓入座後，才支吾道：「醫師，我那裡窮鄉僻壤，沒什麼好招待你的，只是怕你白跑
一趟。」
徐穆將自己的椅子往王小桓的方向挪了半步，一隻腳岔進王小桓雙腿間：「是我自己想帶
你們出去玩玩。你兒子應該還沒去過遊樂園吧？」
語畢，他一手抵在王小桓的椅背上，一手握著啤酒擱在桌上，等著王小桓的回答。
這幾乎整個人被環住的姿勢，讓王小桓不敢有絲毫動作，現下只要有個風吹草動，他倆就
會直接觸上彼此的身體。
他嚥了口口水，盯著自己膝蓋悶聲道：「沒有。」
王小桓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讓徐穆不住發笑，他忽然搭上王小桓僵硬的肩膀，邊揉邊道：
「你也得好好放鬆放鬆了吧？你看你，肩膀硬成這樣，一整天都活在緊繃狀態。」
徐穆的笑容緩和了差點冰凍的氛圍，王小桓被捏得發癢，跟著笑了出來：「會癢啦！」沒
想到此話勾起徐穆的玩心，刻意放輕了力道，在王小桓的背部和後頸搔抓。
「別弄了，真的很癢，哈哈！」王小桓費了一番功夫才扯下徐穆的手，為防再作怪，將它
們狠狠捏在自己手裡：「你怕不怕癢？」
感覺到王小桓的不懷好意，徐穆先發制人地反制王小桓的雙手，笑道：「我超怕，我全身
都怕癢，所以你別衝動。」
此刻，王小桓終於卸下了對徐穆的戒備，只因眼前這人的笑容，實在與十年前的徐穆毫無
二致。
——徐穆也是，全身都怕癢。除了聲音，我真的沒認出來是他，其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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