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桶冷水澆淋直下,這在如今寒冷的二月天裡,可是會讓人凍病的。
歐陽就是這樣被人驚醒的。
他被人綁在這裡已經不知道幾天了,臥底沒有任何求救的資格,他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活下
去。
「早安。」
他的身上穿著白色襯衫,原本厚重的深灰色外套,在他第一次昏迷之後,就已經不知道被
丟到哪去,身上僅有的單薄襯衫便成了他在這天寒地凍當中唯一的禦寒衣物,然而即便如
此,歐陽依舊不打算和如今走到他面前的男人示弱。
「很冷嗎?」
那是生理禁不住的自然反應,絕對不是他想要這麼做。
歐陽正打著寒顫。
「滾。」
外頭正飄降著雪,室外的溫度已經下降到令人難以想像的程度,在南方長大的歐陽,從未
待過這樣冰冷國度,然而這幾天發生過的種種,已經讓他一秒鐘都不想待在這種鬼地方半
分。
身體早已冷到沒感覺,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已經出現了幻覺,否則怎麼會這麼冷呢?
他當初到底為什麼要答應上司的要求,出任務到了這麼遙遠的地方,還被人抓住,綁在地
牢裡,生死不能。
直到被男人重新提起下顎,久未活動的脖頸發出喀拉喀拉的骨頭響聲,歐陽才稍稍回過神
,原來自己還活著啊。
灰色的瞳仁稍稍失了神,原本蒼藍的髮色沾染上了點點雪花,額頭上還殘留著乾涸了的血
跡,本就是絕美的臉龐,加上這副慘狀更是添加了幾分蒼白的脆弱之美。
南方軍中的高嶺之花,絕不可侵犯之人,卻是主動出了這項逮捕自己的任務,若是讓那些
崇拜子桑的部下們看著眼前人落敗的景象不知會如何?大概會大大的打擊士氣吧。
孤高的絕嶺之花,如今卻被自己囚禁在這石室當中,那畫面無論是誰看了都是如何的賞心
悅目,希利斯對於自己造成青年的如今慘狀感到滿意。
希利斯捏著青年下顎,那力道就像是要捏碎人的骨頭一般,然而歐陽卻從不眨一下眼,只
是惡狠狠的瞪著他。
那惡狠狠瞪著自己的目光,就像是要引人憐愛一般,誘惑著自己對其的蹂躪和觸碰,而他
也確實這麼做了。
「混帳!」
「子桑?寶貝,你前幾天可不是這種態度。」他們有過一次又一次的美好夜晚,在歐陽用
這副身子勾引他時。
他不是不知道歐陽用易容和化妝來騙他,然而卻依舊執意用假名來稱呼他。「我還想念著
你用那裡勾纏著我的模樣。」
希利斯此舉又引來歐陽的暴怒和一陣髒話,希利斯看著青年揮舞著無論如何都勾不到自己
的拳頭,即便知道徒勞無功,卻依舊像隻垂死的小豹掙扎,希利斯的眼神玩味,一向冷然
的嘴角上揚。
在下屬和他回報時,希利斯很難想像敵方的情報頭子竟會是這般長相,不同於他易容後的
年紀,真實面貌下的歐陽似乎顯得更加年輕。
他不否認在抓歐陽時,使用了不人道的手段,導致青年被送到他面前時,早已是奄奄一息
。
「閉嘴!希利斯。」他是誘惑失敗了,但那又怎樣,士可殺不可辱,他絕不會告訴對方任
何關於己身的秘密,
然而可笑的是,帶著皮質手套的希利斯,男人皮質手套的噁心觸碰,卻是他這幾天唯一可
得到的溫暖源。
「是親愛的,你忘了?之前叫我叫得多親暱呢,告訴我想要知道的答案,我就給你溫暖。
」他早就聽過歐陽不少的情報,26歲的年輕搜查官,靠著自己的能力輕易的就爬上了首席
情報員的位置,歐陽的能力絕非憑空而來,如黑豹般矯健敏捷的身姿,他從監視器裡看過
,青年一下子就撂倒了好幾位保鑣,那些訓練有素的殺手,以致於他花了比平常還要更多
的時間,才抓到這隻妄想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小獸。
說罷希利斯更是命人端來了毛毯、火爐等等祛寒必備要品,甚至要部下呈上一碗熱騰騰,
還冒著熱煙的肉湯。「瞧,我對你多好,嗯?」
他刻意讓人先聞到香味,希利斯知道歐陽這會定是餓了,在這冰冷的石室當中待了那麼多
日,他這會必定又冷又餓,想吃東西。
便在人面前翻攪著肉湯,在喚醒歐陽的食慾之後,動手打翻那碗青年虎視眈眈的熱湯,看
著青年轉瞬即逝的低落,希利斯笑了起來。「哎呀,手滑了,真是抱歉,我在為你裝一碗
好嗎?」
「可惡。」歐陽別過了臉,在心裡咒罵著人。
嘩啦啦的湯汁灑了一地,已經起了薄冰的石子地板就像是承受不住金髮男子灑上的熱度,
劈哩啪啦的作響,他惡狠狠的瞪著人,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希利斯在他面前玩的把戲。
「如何,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