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女性向二次創作
阿貝利恩
R18
Tag:五秒前，臉盲症
　　吸吐吸吐，呼吸的頻率快了，呼吸的節奏亂了，如果碰觸胸口，隔著皮膚也能感覺到
心臟跳動，但他的手忙著伸進嘴裡，忙著將頭髮向後扯，忙著掐在腰上將身體撞向自己。
他無暇碰觸胸口，也無能握住那顆跳動的心。他想看他的身體，他的骨頭，他的心，他一
定能好好記住他的心臟的模樣，像他記住其他身體特徵一樣記住。除了臉以外的部位他都
能完美記憶。
　　阿貝爾眼裡的世界與其他人不同，不是顏色的問題，不是光影的問題，不是角度的問
題，是形狀的問題，準確的說，是組合的時候出了問題。他知道什麼是五官，像孩子牙牙
學語時父母不厭其煩地反覆述說，這是眼睛這是嘴巴這是鼻子這是耳朵這是舌頭，分開來
看他能準確辨識，鼻子錯不到耳朵去，眼睛不會跟嘴巴混到，蠟筆繪製的簡單線條之於他
毫無障礙，肖像畫就不行了。好長一段時間他不明白肖像是什麼意思，字面的意思懂了，
但無法在生活經驗中理解那個概念。
　　當五官在人的臉上的時候，那看上去是模糊的，他知道眼睛在哪裡，鼻子在哪裡，嘴
巴在哪裡，耳朵在哪裡，僅只於此，他無法多加描述那是什麼樣子，人臉對他來說是糊成
一團的未知，像視力不好的人沒有眼鏡時看不清楚一樣，他看不清楚人的臉，湊得再近也
看不清，鏡中他的臉也是模糊的，人臉模糊的視野是他的自然狀態，他眼裡的世界與其他
人不同，他留意臉以外的細節，頭髮脖子身體四肢動作行為聲音觸感，他因此觀察到更多
。
　　他的父親說，瞎子也能練劍，何況他沒瞎。只是無法辨認臉而已，並不影響他成為劍
聖。他的弟弟說，只要我先告訴哥哥我是誰就沒問題了。他們說得都對卻也都錯，他的這
點小毛病不影響他練到出神入化的劍術，在比試得酣暢淋漓的時候他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
，眼前的對手的整個人都是模糊的形體，有顏色的影子，看見卻又彷彿沒看見的存在，血
的顏色灼傷他的視野，也拉回理智。然而回過神也是鮮紅一片，倒在地上的人喊著哥哥，
哥哥，來不及說出他的名字卻已經說出他的名字。弟弟，弟弟，他的尼可拉斯。他的手握
著劍，握住他手的是大且厚實的手，看得出不再年輕但仍然有力，那是他小時候教他如何
拿刀叉如何握劍的手，那是會拍他肩膀手臂的手，那是教會他劍術的手，那是教會他殺人
的手。那是他父親的手。
　　他父親說得沒錯，他先天的缺陷不影響他成為劍聖，然而當血親死於劍下時，他就已
經失去成為人類的資格了。
　　利恩的聲音在黑暗中被放大，喘息聲，呻吟的聲音，壓抑的，難耐的，快要哭出來似
的，壓抑不住的，哀求的，瀕臨邊緣的，喊著他名字的，語無倫次的，破碎得不成詞句話
語的，被堵住的，被攪亂的，喊他名字的，只喊他名字的，的聲音。
　　連隊裡大家都穿制服使他認人格外困難，他一開始注意到利恩只因為那頭半長不短的
紅髮太顯眼，剪短後在面目模糊的人群中依然醒目，就這麼巧，他們分到同一間寢室，過
上朝夕相處的日子，利恩是他能近距離接觸並長時間觀察的對象，相較其他人，他自然更
熟悉利恩一些。
　　利恩有單戀的對象，是那個教他們開槍打靶的教官，跟教官說話的時候，利恩顯得緊
張又興奮，阿貝爾能從他不同於平時說話的聲音聽出來，能從他不似平時俐落的動作看出
來，甚至只是他仰頭面向對方，那安靜聆聽的姿態，那兩個人都面目模糊，像有色彩的剪
影。利恩沒說但也等於說了，他喜歡那個再老一點便可以當他父親的男人。
　　在寢室裡，利恩試探地問他有沒有跟人接吻過，他們一起坐在他的下鋪，利恩的頭髮
長了一些還沒去剪，綁了一個小馬尾，穿著背心，脖子與鎖骨處的皮膚白得驚人，他看著
近在眼前卻仍看不清的臉，伸手捧住那張臉低下頭親吻。接吻的感覺非常好，他用嘴唇去
感覺嘴唇，用手摩挲耳朵與脖子，用鼻子碰觸鼻子，利恩推開他，似乎被嚇到了，「你幹
嘛啊？」
　　「教你怎麼接吻。」
　　「我又沒有要你教我，我只是問一下，你突然這樣──」
　　「現在我有經驗了。」他說，看著臉上半部應該是眼睛的位置。
　　「我要睡覺了啦。」利恩撇過頭，急急地爬回上鋪。
　　那一晚他們兩個都沒睡好，他聽著上鋪翻身的聲音到凌晨。
　　而這也只是連隊生活中的的插曲，分別之際，利恩擁抱了他要他好好保重，連隊解散
後他們不曾再見過面，這一別就是永別。
　　伊蓮是女人，傑多是小孩，阿奇波爾多是男人，他還能說更多，前方的戰場裡有女人
也有男人。他認得利恩的小刀，他記得上頭的光澤與磨損，他記得利恩的手怎麼靈活地用
小刀劃開野兔柔軟的毛皮。他的父親是男人，他的弟弟是小孩，他還能說更多，與他肢體
交纏的是女人，說過話的商賈是男人，旅店老板是男人，有時是女人。利恩的紅頭髮，美
麗的酒紅色，醉人的顏色，他看了一眼就再也忘不了的顏色。
　　阿貝爾在死前決定要愛利恩，而這差不多是五秒前的事。
　　五，四，三，二，一。
　　阿貝爾咬利恩的肩膀，愛憐地親吻他的背，活著的時候有頭髮可以認，死後有疤，再
怎麼樣也不可能錯認成別人。
　　阿貝爾對現況沒什麼好抱怨，要說遺憾，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不知道利恩是什
麼樣子，因此他想知道，在利恩眼裡他是什麼樣子？
　　Fin.

居然是這對QQ，我有點忘了故事，問下是跟R5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