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因為呈現【台式黑道】風格,有部分文字以台語音呈現
未校稿錯字繁多請讀者見諒,提醒此篇文章為18X,且敘述露骨有特殊癖好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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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捧場
現在車上氣氛有點緊張,阿桃和蕃薯還有其他少年仔都流冷汗,因為現在打鑼仔叼根菸,
臉色很難看的在車窗外盯著我們看,不發一語,眼睛跟他粗黑的眉毛擠仔一塊,手有節奏
的拍著車頂,把菸都吐進車內。阿桃跟番薯看著前頭完全不敢看打鑼仔的臉,達寬假裝在
玩沒有網路的手機,把視窗滑過來滑過去,坐在駕駛的螺賴巴把頭轉到另一邊的車窗,只
剩我一個人跟打鑼仔對望。
「今馬全部人都賈我下車。」打鑼仔開了車門要阿桃他們全部出來。阿桃他們全部倒吸口
氣,不甘願的都從車裡出來,我也出來就看他們自動排好一排,站三七步的對著打鑼仔,
我本來也跟過去排,卻被番薯推走,他小聲對我說:「茂哥你不用啦,賣個害溫啊啦。」
我搔搔頭回到車子旁,就看打鑼仔看著排排站好的阿桃他們問話。
「誰准令把茂哥帶來袈,令剛知樣架蝦米所在?等一下溫要衝啥!講,誰帶茂哥過來ㄟ?
」
我覺得雖然打鑼仔在生氣,但那不爽的臉卻讓我覺得有點痞味的帥氣,散發一種道上男人
特有的味道,對比我不小心看到那個被人淫虐時候眼神迷惘過去的打鑼仔,現在的他穿著
全身黑,衣服後還有日本鬼臉圖案,下巴變得有菱有角,變得不好欺負。打鑼仔一個鐵撬
拿在手上,一個個問阿桃他們,要他們指出誰把我帶來他們要火拼外兩條街的巷口內。
結果阿桃指是番薯拉我上車,番薯說是螺賴巴開車載過來這邊,螺賴巴猛搖頭瞪旁邊的達
寬說他幹嘛害他?達寬聽了睜大眼無辜的喊到怪我唷?又把矛頭指回一開始跟我一起在街
上的阿桃,互相推責任,最後變成你推我踢你小孩子打鬧的現場,氣的打鑼仔手上的鐵撬
就扔到牆上,一群小朋友才又驚的排好。我這罪魁禍首,倒是很有趣的看這群少年仔的一
舉一動,而發號施令的打鑼仔其實也只不過十七歲出頭,卻因為堂口待著久,跟他們這些
兩、三年梯數不同,惱火的對他們說:「玩!等等要去幫郎「捧場」啊!鴨頭插好啦。令
嘎挖好好站在這反省…」
打鑼仔要他們罰站,就像學校老師處罰不乖的小孩一樣,但這群人也只是在原地不動,過
沒幾分鐘就開始站著聊天、揮棍棒,做自己的事情。我看靠在車子另一邊打鑼仔頭疼的抓
抓頭在那自言自語的罵。
「幹你娘,我怎欸尬紀頂郎做兄弟啦!路邊野狗還比令咖乖,尿尿各ㄟ找電花條。」
我看到面對他帶的這群未成年兄弟苦惱的打鑼仔,想到之前吃滷味他對我說的那些要帶兄
弟離開堂口,一起做正常的工作那些話,看他現在這樣子罵歸罵,但顯然對兄弟的感情不
假。而雖然散散漫漫,但阿桃他們其實都還滿能聽進去打鑼仔對他們說的那些話,像是不
要吃毒、別把外面的七仔帶來堂口、不要跟堂口裡面那些人走太近,有事要說兄弟會挺你
。阿桃他們還是把打鑼仔當成他們的小大哥,但是有時候也很愛甩態,跟他頂嘴。
「阿桃!杉給我穿好!露刺青,你是怕外面郎母知你流氓是不?」
「蕃薯!鴨頭插好,各玩!我就嘎你下面欸槍閹掉泡酒!」
「螺賴巴!你各用非死不可打卡告訴七仔你在哪裡捧場,我就嘎你手機呀打爛。」
「達寬!麥用手指督螺賴巴卡趁,各給我看見,我就拿這支管仔督你卡趁。」
打鑼仔每一次管教這群小朋友,他們都有意見,都說打鑼仔像學校「先生」一樣管他們管
太多太嚴。看他們一直被打鑼仔罵,道歉後又故技重施,我覺得這群學不乖的頑皮少年仔
,有著自己圈子裡的幽默,互虧互罵互嗆,偶而動手腳,抱在一起其實都只是友好的兄弟
證明。
「你不要叫他們罰站啦,我自己想辦法回去就好了。」我對打鑼仔說,剛要走就被打鑼仔
手拉住。他對我說:「茂哥不用啦,等等這裡都是各堂口欸郎到丁,有些溫馬沒看過,你
出什麼歹誌,我沒辦法跟尖頭大,還有南哥交待。」打鑼仔這樣跟我說。我本來還笑笑的
說沒事,結果看到一群跟打鑼仔同樣穿黑衣服拿著峖镼吨M走進巷子的二、三十人群,
才驚的覺得好像不太對。
「打鑼嬰仔,林來那麼早喔。」那群人帶頭的人一看到打鑼仔就跑來打招呼。我看他們幾
個帶頭的人一來就對打鑼仔又是摸頭又是拍臉的,打鑼仔面無表情,任這群人對他弄來弄
去。我覺得這群人好眼熟,像事在哪見過,過了幾秒才想起這幾個帶頭的人幾乎都是那在
影片裡玩弄打鑼仔的人。
「騰哥。」打鑼仔彎了腰對那拍他臉的騰哥打招呼。
騰哥看了看就像是摸狗一樣,在打鑼仔頭髮上胡亂摸。
後頭阿桃他們看見那人對打鑼仔的無理,都不出聲,但我見他們臉色也都沒有比打鑼仔好
多少,尤其是阿桃看著這群的眼神很不友善,瞪他們,蕃薯驚的把他拉到後頭,像是要他
收斂一點。我在車子旁看見那叫騰哥的男人搭上了打鑼仔肩膀,比打鑼仔矮了半顆頭,但
卻用手去撥弄打鑼仔的乳頭跟他打招呼,訕笑著說:「一天一天看,當年光屁股ㄟ嬰仔都
大漢啊,欸,將各要騰哥幫你監察有毛還是無毛?」
「…………」旁邊的人聽到都在笑,打鑼仔不說話斜眼偷看我,我見他耳朵和臉微微脹紅
,手不斷的握拳在放開,我把頭撇開走到車後頭蹲下抽菸,我大概明白打鑼仔那點點尊嚴
,不想被我這外人看到他這樣無力的一面。
「欸,騰哥問你趕快講啊!長毛就表示一下啊。」我聽見旁邊幾個人起鬨,反而轉頭觀察
離我不遠阿桃他們的表情。阿桃整個人氣急敗壞,番薯和螺賴巴抓好他,達寬把他嘴摀住
小聲的在他耳邊說話。看到這畫面,我不難想像,因為在堂口裡我多少感覺出來打鑼仔很
照顧他們這群年紀最小的阿桃,除了幫阿桃買二手機借網路玩遊戲外,也常照顧他帶他玩
,阿桃也喜歡打鑼仔,而現在他看見自己打鑼仔大哥被人侮辱,心中很難嚥下這口氣。
我聽到那群大男生一言一語在戲弄雖然塊頭比他們高,但還沒成年的打鑼仔。我偷偷的從
車後看,就看到一群人的腳圍住打鑼仔,打鑼仔的黑褲子一刷就掉在地上,參雜嘻笑聲,
我聽到那些人一言一語的戲弄他。
「喔,脫啊喔,來內褲拉下我看麥ㄟ……哈哈哈!毛多內,轉大人喔。」
「你看,他毛連上肚崽ㄟ,那架噁心。」
「坦白講,這小子欸武器大又黑,可能常開查某。」
「打鑼嬰仔,安抓?幫你檢查雞雞你郎不爽喔,來笑基哩後大哥看埋ㄟ…哈哈哈哈!你看
笑尬那啟智兒哩,好啊好啊,褲穿起來,髒東西收收欸。等一下你災安抓弄後喔,等陳桑
講下,你就帶你那群寶寶從後面衝上去,災後?」
「我災,騰哥。」打鑼仔說。
「欸,上次嘿小漢ㄟ小朋友馬帝欸內。」有人說。
我剛等打鑼仔拉起褲子後熄掉菸從車子後頭出來,就剛好看到剛剛那群戲弄完打鑼仔的人
,把目標放到矮小的阿桃身上,打鑼仔見狀,趕緊對目光移過去的騰哥說:「騰哥,時間
差不多啊。」
但騰哥已經帶著笑意往阿桃他們那邊走,阿桃眼神一臉正和我意的樣子,握拳頭,其他人
見裝就用身體把他擋住把他人堵在牆邊。但騰哥似乎沒放過的意思。
「騰哥,初次見面你好,我是茂仔,是新來欸。」
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走到那刺滿整隻手的騰哥面前,對他說,白白淨淨,穿著襯衫的我
身上什麼圖畫都沒在身體上,看起來與他們格格不入。騰哥看到我一臉凶惡的揮手像趕狗
一樣跟我說:「你誰?走。」
「我北區南哥欸郎啦,剛好幫南哥來看麥欸。」我露出笑容,搬出南哥。
在我們這附近的地盤遇到那些小的,你就搬我北區阿南欸名號,應該他們都會長眼,不長
眼不是新來的不知道,就是隻瘋狗。他們大哥通常我都認識,大家出來混還有交情呢,小
弟就算不願也得要聽大哥安排,這就是「倫理」。先來後到、長幼有序,你在有能力還是
得靠大哥來扶,我們的世界就是靠這種倫理交情義理來運作,當然翻臉,就大家一起難看
。
南哥曾為我講出這讓我自己自保的話,對騰哥搬出南哥的名號,我見騰哥突然手就插回口
袋,不爽的問我:「為啥南哥ㄟ郎欸來佳?打鑼嬰仔!」騰哥叫打鑼仔的小名,打鑼仔就
被人推過來,騰哥一看他來就先敲他頭才問:「關係不錯麼!你诶蓋南哥欸郎到頂?這啥
小情形。」
「茂哥是南哥國外事業欸翻譯,尖頭大欸郎客。十幾天前南哥親自過來安排他,來溫堂口
就到現在。」打鑼仔介紹我。聽到我是南哥親自帶來的,這位騰哥的態度突然就變了一些
,對我說:「茂哥是不?你叫我騰仔就诶塞啊啦,歹勢度啊不知你,我台灣打招呼喀粗露
,你這外國來ㄟ就賣尬我這俗人計較。」
欺善怕惡大概就是指這種的吧?我看著這位叫騰哥的人這樣想。最後我只是對他笑笑伸出
手,和他握手那騰哥找的二、三十位少年仔就跟著他們幾個領頭的離去。
「茂哥,多謝啦。」我看打鑼仔對我彎下腰,我拍拍他的肩笑笑的說:「沒啦,我看情形
知道你可能是你頂面,你有你ㄟ難處,卡忍耐一下。」我對打鑼仔說,替他打點氣。
「幹!幹!幹幹!每一次都來惹打鑼仔。我幹你娘哩!就賣吼挖歹到機會教訓依!」阿桃
不爽喊到,對剛剛一切都很不滿,番薯和其他人不說話看著打鑼仔,打鑼仔查覺到他們臉
色不好,反而笑的走過來用全拳頭去頂站在最前頭的螺賴巴的胸,對大家說:「沒歹誌啦
!他銃尬無聊就走啊挖沒安那啦,準備幾哩。阿桃、阿桃!」
「幹啥啦!」面對打鑼仔的叫喚,阿桃氣正在頭上,不開心的回話。
「你留下,陪茂哥。」
「為啥米!為啥米系我留下!明明就是番薯拉茂哥,螺賴巴和達寬在那講沒查就帶茂哥看
場面。我督頭到尾沒講過一字,為啥是我負責!沒公平啦。你大概w內!蝦米都不給我
做!不然我早有表現了啊!」阿桃聽到打鑼仔叫他留下,睜大眼更加不爽的跑過去抓住打
鑼仔喊出一堆不爽的話語,打鑼仔不回應,只是板起臉來看他罵自己,最後阿桃才反應遲
鈍的看見打鑼仔的眼神,立刻閉嘴吞了個口水,感覺自己做了很白目的事情。
「講料啊喔?」打鑼仔說。
阿桃這時不敢說話,人又變成在車上時候的樣子。
「安抓?繼續講啊?母系經勞?勞講話,你去刺青料後就變老大是不是?連挖ㄟ話徿慶蔡
啊。好啊,慶蔡你啦,要留要走,我打鑼仔管沒啦。」
丟下這些話,打鑼仔轉身撿起鐵撬就走,螺賴巴和達寬跟在後頭,回頭看了一眼對阿桃比
了個「幹!你這白目桃!」的手勢白眼他。蕃薯拍拍阿桃的肩膀,對知道自己講錯話的阿
桃小聲說:「溫回來時,你欸記哩去尬打鑼仔荷西類,郎這麼照顧你,你自己想想看你弄
講啥回報打鑼仔。」說完連少根莖的蕃薯都對阿桃比出「他很白目」的手勢,跟在大夥後
面屁股走了。
我看看大家留下情緒低落的阿桃,十四歲的阿桃現在就像考試考不好被罵的國中生一樣,
而我過去教過一些小朋友家教,所以我就問阿桃說:「阿桃,還好嗎?母想尬茂哥作夥?
」
「母系安內啦……茂哥,我沒這種意思啦。」阿桃看著我解釋,大大的眼睛還是稚氣的臉
,配上故意露出來的刺青有點突兀,而且看到他的穿著和刺青的位置圖案都跟打鑼仔一模
一樣,我想打鑼仔在他心理的地位連我這外人都不用多問。
被留下來當我的「看護」,我帶著悶悶的阿桃去他們捧場反方向的冰菓店吃冰,看到免費
大碗的綿綿冰,阿桃小孩的本性就出現了,開心的吃著我請他的八寶冰。邊吃我也開始做
我的研究功課,跟阿桃聊聊他的事情。
「我知道打鑼仔是怕我危險,因為我卡十四歲,在他們面頭前不管安納都只不過是小朋友
,但是我馬想要到撒工啊,玩架相打,我買欸塞,蕃薯學過拳擊,他有教我,安抓打架ㄟ
贏。」
「那打鑼仔呢?他打架厲害嗎?」我問,笑看著吃得滿嘴都是糖水的阿桃。
「當然!打鑼仔每次都知安抓吼郎驚,不管是拳頭還是棍棒,他都不怕。但是他跟我講過
,看見鴨頭就愛逃,找地方避,賣傻傻站在那不動。有一次打鑼仔一人對三欸成年人,眼
睛連眨都不眨,就出去尬吟輸贏!」
我聽著阿桃說打鑼仔說得開心,也提起其他兄弟,但是話題始終會回到打鑼仔上面,阿桃
說起自己與打鑼仔的相遇,我聽到阿桃的身世就像是打鑼仔的翻版,與打鑼仔不同,阿桃
是原本的父親在自己四歲去世後母親改嫁,被繼父一家虐待逃出來,後被社會局帶往育幼
院安置,但在育幼院阿桃卻因為不善長和成年人互動,而被院方各種歧視與貼標籤,最後
在十三歲阿桃還是逃出去到外頭遊蕩。
「我個還記得當時,我找不到地方去就悶外套睡公園,然後睡到一半突然感覺身體癢就起
來看,就看見一個老灰啊嘎挖欸懶鳥掏出來玩,看到我醒來,各問挖多少錢欸當玩挖ㄟ懶
鳥?嚇得我罵幹,逃走整晚不敢睡公園。」
最後阿桃去打工地黑工,白天上工晚上鋪著報紙睡工地,想洗澡就晚上偷偷脫光光去工地
後頭偷接水來沖涼,最後吼郎發現他睡工地,就被用幾百塊趕走。阿桃就繼續找下一份工
地黑工,或農村農藥工,還不小心弄了個
過敏,讓他跑去偷大罐牛奶猛灌來解毒。
十四歲睡在某處工地的阿桃被尖頭哥的人馬撿回來,跟打鑼仔一樣阿桃被陣頭吸引了,也
被免費的飯菜和尖頭大給招進堂口,而他被帶來看陣頭的第一天,就是看到打鑼仔出陣頭
,當尖頭哥把他推給打鑼仔照顧後的那天,帶著害羞的他認識堂口,跟他聊天介紹番薯和
其他人給他認識,還用自己的錢帶他去買新衣服,換下他那套從逃出育幼院就沒再換過已
經破爛發黃的衣服。
「無論挖講蝦米話,打鑼仔絕對欸聽挖講,沒呼S睏去。他嘎挖講挖機哩少年仔安抓咖
不會在堂口內外吼郎欺負,麥尬衣以前同款去吃毒,只為好奇尬郎叫查某,我在這一切都
是打鑼仔教我ㄟ,等一當老大後,我一定ㄟ繼續當依身邊ㄟ腳手。」
「看你講打鑼仔、打鑼仔駕歡欣,你就愛聽話啊。」我說。
「挖脾氣壞嘛!」阿桃沒吞下去就說話,嘴裡的冰噴的桌上到處是。
我聽到這突然跟阿桃說起了一件事情,就拿起手機……
年幼阿桃尊敬成熟的打鑼仔,但在幾天後,我便見兩個人冷戰了,其中還包括螺賴巴和達
寬,打鑼仔雖然還是帶著他們但不管飯局或去玩時,都只是坐在邊邊靜靜的看他們玩。雖
然天天跟他們睡在鐵皮屋內,但一些事情我還是搞不清楚狀況。我私下拖走番薯要他告訴
我發生什麼事情,番薯一開始就吱嗚說沒事,但一眼就被看破,才跟我坦白。
「阿桃、螺賴巴和達寬三人最近在偷幫一些堂內成年人做「門徒」啦!本來挖馬要去,但
堂內銀嫌挖頭殼不好又粗心不找我,就動到阿桃身上。打鑼仔對他們三個不跟他說一聲就
跑去當「門徒」哩氣啦,叫他們麥做,阿桃卻率先跳出來說要賺錢。最後…你嘛摘阿桃人
欸個性,覺對是爭到贏。這情形挖自己夾勒中,馬就兩難欸啊。」
我聽蕃薯越說越無奈。所謂行話「門徒」,其實就是當販毒車手,手法是人先到指定地方
,開上頭藏有毒品的車或地點,就毒帶上在跟藥頭和買家保持聯絡的衣種手法。蕃薯他說
自己因為卡早國中時候就吃過毒,沒上癮但因為後來朋友吃毒吃到出車禍連人帶車直接衝
到便利商店裡慘死,嚇得以後自己不敢吃也不敢碰。
「其實這概,我站著打鑼仔這裡卡多點,賣毒害郎不好,阿桃一句反正又不是兄弟吃毒剛
有差,氣到打鑼仔直接動手啊,兩人就變安內耶啊。」番薯邊說邊在房間換下滿身汗的衣
服,穿著一條內褲強走到風扇前把風扇幫自己小弟弟散熱。我看他寬鬆的四角褲因為拉開
的關系,根部和蛋蛋若隱若現。
打鑼仔不想跟我討論這個,說是他跟他兄弟的問題。但今天我去光顧在釣蝦場工作的他卻
失誤連連,看起來心不在焉,我邊釣蝦到下午兩點,看到他去買午餐稍作休息,我直接就
走去對他說:「你這樣不行。」
「啥款啦。」打鑼仔扒飯看著店裡外頭的電視新聞。
車禍、情殺占據八成的台灣新聞,今天卻撥了國外菲律賓販毒者被捕判死的國際新聞,打
鑼仔聽沒多久,就不爽的扔下飯盒,走去按店裡的電視,換到沒營養的綜藝節目,人就走
出去店門外。
「茂哥你麥慣啦!」
我出去找打鑼仔,找了一回兒才找到他躲在廁所後頭吃菸。他看到我走來第一句話就是這
句,但我沒理他跟他要菸抽,他看著我,沒有動作,我笑笑對他說:「我聽過你尬阿桃他
們的歹誌了,不要憋在心理,反正我是外人,講講欸你馬卡爽快。」
「面。」我看打鑼仔這樣倔強,拍過我的手。人蹲下來。我看他,說到底打鑼仔雖然外表
看起來冷靜又懂道義,但實際上這個環境把他逼得他沒路可選,以正常的狀況說起來他也
不過是一位才剛邁入要成年的孩子。
「反正挖馬沒資格管,從一開始就沒,現在馬是。」打鑼仔低聲的說。
「沒啦,阿桃尬你這群人有時尬意氣用事,你這帶頭的好好勸就好啊。」
我安慰打鑼仔,反而一句話動到他心理的不安,看著我說:「勸?衣剛勸诶動?嘿出歹誌
不是說歹勢就好啊內!用不好吼關,阿桃或是螺賴巴、達寬人生就壞料料啊,挖幹你娘!
為啥一直不給銀碰毒,如果尖頭哥沒說,我甚至不願銀這群尬我去捧場!幹!挖這系為啥
?為啥為自己找罪?差差銀啦!反正我馬一個沒路用ㄟ郎啦,對我沒啥出息。」
「邁案內講啦。」
兇狠外表下的打鑼仔很脆弱,我在跟這群少年仔睡一起的時候半夜很常看見他突然驚醒,
打鑼仔醒來後會急著往左右兩邊看,看打呼的阿桃、熟睡的番薯,握著手機睡著的螺賴巴
、抱著在螺賴巴身上的達寬,最後才放心又倒了回去。然後等我在次睡醒去廁所回來時,
又看見他驚醒,從晚上延續到白天好幾次。他很怕這群兄弟拋下他一走了之,也許最需要
這群兄弟的反而不是別人是打鑼仔本身,他太重感情,重到自己覺得必須承擔其他兄弟的
人生。
某晚我看到個有趣的畫面,這晚打鑼仔沒驚醒睡在房間的沙發上,那是半夜四點多,這群
人兩點多去幫朋友慶生唱歌,我去載他們回來每個都喝得醉醺醺的。我已經睡了一輪,沒
什麼睡意想抽根菸,找不到賴打的我,想到沙發前的桌上有,就去拿,同時我就見睡在沙
發上的打鑼仔裸著上身,褲子脫一半,露出他那藍色三角內褲。
內褲裡的陰莖跳一下跳一下,吸引我的目光,我點菸就把觀看打鑼仔跳動的陰莖當消遣,
我本來以為只是睡覺勃起,最後沒想到令我意外的是藍色的內褲開始滲出液體,被藍內褲
包住的龜頭前端溼一片,我靠近點看,就聞到打鑼仔的汗味和他內褲上那股精臭,確定的
知道打鑼仔跑馬了。
我替打鑼仔根釣蝦場請假,反正釣蝦場的老闆也知道我是尖頭哥的人客,我想帶走打鑼仔
他也沒意見,雖然我快邁入三十,但畢竟不是這圈子的人,所以我找了另一個人幫他開導
。
「幹,我勒敏層上睏,手機呀突然響起害我驚一下。」阿昂開車尬我抱怨。
「歹勢啦,昂哥,我馬想沒欸當找誰,就想到你卡正派。」
我對阿昂笑著說,好多個禮拜沒連絡,沒想到我一通電話工作完休息睡覺的阿昂,接到電
話就真的開車來找我了。打鑼仔第一次見到阿昂,這個比他矮但卻健壯許多的成年人,有
點緊張的看我,但阿昂卻很熱情的對我旁邊的打鑼仔說上車,打鑼仔就這樣上了阿昂的車
。
原本我想應該是這樣我把打鑼仔的事情說給阿昂聽,阿昂會以過來人的身分開導一下打鑼
仔,但在車上我要開口說時,阿昂就阻止我,要我別說。
「郎有面子ㄟ,要講馬是依自己講,阿茂依雖然歲數差溫就多,在道上沒分年紀ㄟ,混兄
弟、作少年仔、當角頭都是有自己男人ㄟ尊嚴底線。欸兄弟還沒請教你叫啥名?啥來頭?
」
阿昂這一說才讓我內心驚訝自己的錯誤。我糾結在社會上對於未成年的定意,我套用社會
通俗的常識在打鑼仔身上把他當個孩子,但回頭看看打鑼仔的人生,家暴逃家,被迫流離
做黑工,最後加入堂口後逞兇鬥狠,卻慘在未成年時被堂主強姦。這種畸形的成長,我為
什麼還得用社會上適用於未成年的標準來看打鑼仔他們這群少年?
我讀書在多篇論文,比不上沒讀完初中阿昂一句給打鑼仔該有的「尊重」。不管他的年紀
,還是他是少年仔這種事情。在心態上阿昂把打鑼仔當成同等尊重,而我卻還跳脫不出那
比他們多出的那種,自我滿足心態上的優越。車上原本不開口的打鑼仔,卻在阿昂多話和
關心下開口,期時就像阿桃對打鑼仔投射出他那期待與認同,對於一直以來沒有學習男人
標準的打鑼仔,也是第一次真正在道上遇上一個成年男子對他話家常。
阿昂帶我們去看海,他對我們說他以前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這裡看海,除了我們以
外,他還沒帶人來過這個自己喜歡的地方。我們幾個年輕人站在防波堤上邊走,邊看海上
船航行,聽見海浪拍打消波塊的聲音。我故意走在他們兩個後頭,因為我偷聽到打鑼仔開
始對阿昂說他的一些煩惱,我不去打擾他們兩個混兄弟的人彼此的難處。
但不知怎麼說著說著,我就看打鑼仔又在那揉眼睛。而這次不像上次跟我喝酒那樣在兄弟
面前擺起堅強姿態,我看見側臉的打鑼仔眼鼻紅紅,然後我聽到阿昂笑臉的對他說:「哭
啥啦,你要做你那團ㄟ頭就愛堅強啦。查捕郎哭案內,歹看啦。」手就搭在打鑼仔的肩膀
上,兩個手臂上都有刺青男人的背影,在河堤上隨著海風不斷的往前走。
回程,打鑼仔在後座睡得熟可愛的打起呼來,阿昂聽到就嘆口氣搖搖頭對我說:「本性太
古意啊,各安內感情放太重ㄟ傷啦。挖不在尖頭大ㄟ手下各我這種ㄟ老實人,看依邊講邊
哭尬安內,我想想馬怨嘆,十二歲出來走跳五年啊,青春都給堂口,唉,趁可以脫身早早
離開啦。」
一路開回市區,打鑼仔都沒起來,我回頭看他有點擔心要去搖卻被阿昂阻止說:「後依睏
啦,做兄弟好好睏一暝是享受啦。麥去軋郎打擾啦。」最後車直接開到堂口附近,我才知
道阿昂等等直接要去上班,有點過意不去的跟他說下次請他吃飯,他只是哈哈對我揮了手
笑說:「母面啦,都自己人客氣蝦米。」
「還是我各送你,我穿過的鞋仔?」我笑說,就聽見車內的阿昂罵幹。
「就你ㄟ用這戲弄挖!」說完阿昂對我比了個中指,害羞的開車走了。
我沒去問打鑼仔到底跟阿昂聊了什麼,但是這天打鑼仔等了阿桃那群門徒回來,阿桃看見
打鑼仔坐在他床上等他,頭低低的走到旁邊換衣服,螺賴巴和達寬兩人打鬧進房門,看見
打鑼仔在房裡,瞬間收斂起來小聲的叫了打鑼仔的名字,點了頭。打鑼仔朝他們揮手示意
,起身走到外頭去,我看見阿桃眼神不停的偷瞄打鑼仔,咬著下嘴唇。出去前打鑼仔看著
阿桃對他們說:「等等,番薯下工去接他作夥吃飯,聽到沒?」
「好。」螺賴巴和達寬回應,但阿桃始終沒回話。
等打鑼仔出去,達寬就去找阿桃說。
「你快緊尬打鑼仔和好啦,不然房間空氣就差欸。」達寬說。
「麥個賭氣啊。」一旁平時不怎麼說話的螺賴巴也說。
「林慣挖衝啥!」阿桃喊說,穿好衣服就拿菸出去。螺賴巴和達寬看到自己的關心被阿桃
這樣說也罵幹,我看到場面就開口想緩和氣氛,達寬這時候跟我揮揮手說:「沒啦,情緒
上來而已。打鑼仔有要動,阿桃沒講不去,就算好啊。唉唉兩ㄟ郎都不拉下臉講開,個性
有夠像欸。」
一個月過去,打鑼仔和阿桃還是一樣狀況。我聽番薯說原本做車手的螺賴巴和達寬做了幾
次也沒做了,因為上次「車靠車」送貨差點被人黑吃黑,賠了兩萬,他們兩個自己補錢出
來填坑,感覺不合。加上大家還是懷念跟打鑼仔以前打鬧過去的日子,不想繼續啊。
「但…阿桃他…工沒聽。我是栽樣他靠這有賺到幾萬塊啦。你看新衣新褲又買愛迪達球鞋
,打鑼仔尬我都不知要工作多久才可以買那牌子ㄟ鞋。」
是物慾讓人上癮?還是賭氣。我看打鑼仔每天晚上都會看到不在床上又去做「門徒」的阿
桃,每次一望就是好幾分鐘。最後連幾個兄弟裡的蕃薯都看不下去,跟阿桃說起來就當為
了打鑼仔不要在去運毒了,但卻惹阿桃不高興人剛回來就甩門又出去。蕃薯氣的踢床出氣
。結果反而被打鑼仔關心。
「別管依啊啦,聞去夜市繞繞。」打鑼仔說。
其實我私下有跟剛做完「運轉手」的阿桃在外頭碰到,其實稍稍知道阿桃繼續做的原因,
跟阿桃在一般他們不會去的地方吃飯,阿桃說他這麼做都是為了兄弟。他邊吃著牛肉麵邊
說:「只要挖賺滿錢,不知我诶當走,而且打鑼仔一直說ㄟ開店做生意的歹誌也有錢诶當
成真,我一開始就是安內想,他安抓反對,改後就欸了解我做的原因。」
我不想去干涉阿桃做出來的決定,而且這段話說實在我也不知講給打鑼仔聽會發生什麼事
情,就一直放心裡面。然後幾天後……出事了。
我還記得那一晚我還在睡,就被一連串髒話聲吵醒,一睜眼就看見打鑼仔穿起運動褲連襪
子都沒穿套上鞋子就拿著手機往外奔,在床上的我還不知道什麼事情,然後從窗外看到蕃
薯已經開好車,打鑼仔一上車他加速就走。螺賴巴也是急得往外去,我看他跟他那服裝店
的女友說愛她,可能這次有點麻煩,而隨後我就看到達寬出現,丟了讓我驚的東西給螺賴
巴,一把小手槍,兩人一人一把,就往外頭走,我套上衣褲跟著走出去就看見兩人騎摩托
車加速出了堂口。
這時候我走出房間外,才聽到尖頭哥在堂口內罵人。
事情是阿桃又去當車手,但這次交易的對象在人品上有點問題,得罪的派系想在這次拿貨
中幹掉他,但阿桃只是個運毒的不清楚這複雜的原因,就這樣二十七萬的貨去了,卻在途
中遇上兩派人馬交火,嚇到阿桃不知如何是好,交易貨不知有沒有送對人,交易的金額也
少掉了十七萬多,現在被人跟車追殺。阿桃沒開過槍,最後打電話回來求救,打鑼仔一聽
整個人彈起來一群弟兄去救人。
而我這人也真的不知是一時感情用事起來,聽到尖頭哥透露出他們交貨的點後,就開了自
己的車過去。打給阿昂,阿昂沒接電話我就傳了打鑼仔出事的訊息給他。到場後才發現警
方也有人來,四周一堆人的尖叫聲,道路被管制我車進不去,就丟在路邊,我往小巷鑽試
圖更靠近現場一點,這時有個剛好我側身可以通過的縫隙,我趕緊側著身子過,也不管地
下踩到的是什麼軟黏的東西,最後我到令條巷口,到處看,我聽到四周各種叫囂和幹聲,
槍聲大作如同我當兵時在打靶訓練場。
這時我轉頭,突然一個年輕人闖進巷子跟我面對面,我不認識那年輕人,他看到我驚的就
把槍瞄準我的臉,此刻我腦袋一片空白,下一瞬間不到一秒,我看見他拿槍的手噴出血來
,那人被槍擊中,年輕人痛的在地上打滾,槍掉在我腳前,我一驚慌就把腳往旁踢走,隨
後就看見打鑼仔身影出現在我面前,他踢了那人一腳,操髒話,轉頭發現動靜,立刻又上
膛對準。
「茂哥?」
看到是我,打鑼仔驚了一下,我看著他的槍手不自覺做出投降得動作,打鑼仔頭一邊都是
血,身上血跡斑斑,我見到他身後拉著的是阿桃,阿桃驚魂未定不斷呼氣同時身上也都沾
了血,兩人手臂上佈滿傷口和瘀青,打鑼仔放下槍,我依就心驚膽顫。
「你來這衝啥小啦!」打鑼仔這時見我,火上來不客套的大罵。
我來沒來得及回,就看後面有人追上來,然後突然有人一棒往那人胸敲下去,那人倒地又
敲好幾下,看到那黑黑的面孔,打人的是番薯,然後就看見螺賴巴往後退,手裡拿著酒瓶
作的燃燒彈,用賴打點火後就往前方丟,達寬跑過來,我看他肩膀紅了一大塊,還在滴血
,但卻拉著丟自製燃燒彈的螺賴巴往後閃,碰一聲,番薯看到我和打鑼仔他們說:「溫來
掩護!你帶阿桃先走!之後碰頭啦!」
「林卡注意ㄟ!」打鑼仔喊,剛喊完救被我拉住說:「對我走!快點!」
我拉著他們,往我剛剛那只能一個人側身通過樓與樓之間的縫隙鑽。我們三人鑽出巷子,
我把帽子和外套都套在打鑼仔身上,本想讓他們搭我車卻發現我得車旁被個警察開單,不
能動。看著他們,我現在人正一籌莫展之時,有台破車就開向我們的方向來,打鑼仔有警
惕,但那車停在我們旁搖下車窗喊我們上車!
車上竟然是阿昂,他沒開常開的那部車,換了台破舊的小車,我和打鑼仔他們趕緊上車,
一上車我就被阿昂大罵一聲:「幹!你找死喔!兄弟火拼你走第一衝啥小啦!電話沒通,
西不會打第二遍系母!」
「失禮啦。」我喘著氣說。
「幹你娘!惹歹誌!」
阿昂罵我,邊加快車速,不管拍照罰單,一路飆到一個無人的鄉間後才停下車來。我看後
頭的打鑼仔跟阿桃一樣驚魂未定,過了一陣子打鑼仔開始連絡兄弟們,跟著他的蕃薯沒事
逃走,還幫阿桃拿回點貨跟錢回堂口,
螺賴巴送達寬去醫院,因為達寬手臂被人刀削到,在堂口地下醫院縫針,而螺賴巴運氣好
子彈劃過他耳垂,只有耳垂流血沒大礙。兩人機車丟一邊搭著番薯的車一起逃。見弟兄們
都沒事,打鑼仔才放鬆下來,而阿桃不發一語,頭低很低,全身在發抖,打鑼仔摸摸他的
手臂,對他說:「放心,大家都沒歹誌啦。麥怕,兄弟沒人欸怪哩啦,大家都栽,挖馬栽
,你案內去都是味著兄弟去走險,錢沒啊不要緊啦,再賺就好啊。但這概,麥個後我煩惱
啊好不好,阿桃?聽我ㄟ話啦。好不?來,麥怕,麥怕。打鑼仔我在這挺你,麥怕,麥怕
……」
打鑼仔一句一句對阿桃說著別怕,阿桃眼淚則不斷在眼眶打轉。
阿昂在車外吃菸,對我們說等天亮在回去。這次歹誌弄大啊,最近警察養毒案,大概ㄟ借
題發揮一次掃光,他對著同樣在車外面的我,看著車內的打鑼仔和阿桃搖了搖頭,小聲的
感嘆說:「弄尬安內,條子都來啊,歹處理啊啦……」
幾天後,阿昂把我們送回來堂口附近,在離開時對我表示他覺得這事情沒那單純,叫我自
己注意點。打鑼仔他們五個人都在,但全都掛彩,這時打鑼仔對在房間內得我說:「茂哥
,歹勢,溫五個有歹誌要講,剛ㄟ當麻煩你先迴避一下?」
我點頭,走去廟裡,繞到後頭的堂口,晚上廟裡沒人,這裡就像個小城堡一樣,我看上頭
那些佈署的監視器,走到旁邊看警衛室上的監視螢幕感到有點厭惡,但很奇怪今天堂口的
監視畫面是關著的?
我不想被監視器拍到,就從堂口後頭狗洞門進去,這是阿桃跟我說的,因為他有時來堂口
門沒開,沒鑰匙的他這時就會鑽這狗洞。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自己弄進來堂口,呼還真的
只有像阿桃這樣孩子的身材才能來去自如。
我找到的地方有一堆櫃子和箱子放著公廟裡堆機的文宣品還有陣頭的道具服裝,雖然悶了
點但卻是不會被人發現得好地方。我選了一個可以觀察到堂口前面的位置,以便知道會不
會有人來。最近的事情有點多,畢竟田野調查不能因為一次槍戰或突發事件而中斷,必須
趁著還有記憶的時候編寫。我用耳機聽了一些錄下的訪談稿子。沒有電腦,用手機紀錄顯
得有點吃力,在費了許多時間,我還得把這些紀錄都傳到網路上把手機中刪除乾淨,不同
的SIM卡交替,以仿被人看穿。當我把全部都弄好拿下耳機時,卻聽見堂口大廳傳來一個
很大的聲響。
「尖、尖頭大哥,麥、麥打啦!」我聽到番薯恐懼的聲音,偷偷的往堂口廳內看,就看到
打鑼仔表情痛苦的抱著肚子躺在地上,身體縮在一起。然後就看到尖頭大對著打鑼仔的背
猛踢,一邊操著髒話。番薯和阿桃跑來求,番薯卻被尖頭哥推回去,跌坐在地上,尖頭哥
抓住阿桃的頭髮,讓他去看被自己教訓的打鑼仔。
「我教訓他,是我把你交給他,他沒給你帶好。你蠢到把貨賣給不對的人,二十七萬的貨
只回來十四萬,林帶頭欸郎犯錯當然教訓啊,說到底打鑼仔被我教訓,甘不是你害ㄟ嗎?
阿桃?尖頭哥有說錯麼?」
說完尖頭哥又狠狠的往打鑼仔的肚子踢,打鑼仔叫了一聲猛咳。尖頭哥把阿桃推回去,番
薯拉住阿桃,螺賴巴和達寬同時把阿桃拉到自己後面抓住他的手。
「現在警察要查,貨ㄟ來源如果查到我頭頂,要怎麼辦?打鑼仔,你那麼聰明那麼厲害,
教教尖頭大ㄟ要怎麼辦?我堂口如果爆了,你這幾個兄弟要案抓,番薯繼續睡公園當流浪
漢給人趕、螺賴巴和達寬繼續把風偷車看麥哪時候會進警察局,啊,還有你最照顧ㄟ阿桃
啦,不知睡工地各ㄟ吼郎欺負沒?」
尖頭哥一腳踩在打鑼仔的臉上,鞋底磨趁,還故意去按打鑼仔頭上的傷口,讓打鑼仔不斷
喘氣發疼,尖頭哥看了點了根菸,不是用來抽而是重重的燙再打鑼仔的手臂上,繼續說:
「啊我忘記啊,反正你現在尬嘿南哥欸郎,那個叫啥茂ㄟ走很近,我這個大哥你也沒看在
眼裡啊,都忘紀十二歲時候誰把你從遊藝場帶回來照顧。唉,真正是賠錢貨。」
尖頭哥踩完打鑼仔的臉,又朝打鑼仔的褲檔私密部位用力踩下去,疼的打鑼仔用手護住,
整張臉幾乎痛苦到變形。旁邊的阿桃握住拳頭,不、包括跟蕃薯和螺賴巴還有達寬,都緊
握住拳頭,我看這群孩子很努力的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和打鑼仔不斷被人虐待的怒火。
阿桃有點忍不注,但打鑼仔眼神ㄧ直看這他,不斷看阿桃,阿桃最後受不了自己跑出堂口
,其他人叫著阿桃,跟著跑了出去。很快整個堂口只剩下打鑼仔跟尖頭哥兩人。被虐待的
打鑼仔站了起來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尖頭哥,先是鞠躬然後才說:「大哥,我ㄟ郎惹ㄟ歹誌
,挖來負責。」
「喔,你ㄟ當負責逆?」尖頭哥說。
「我負責,拜託大哥齁我這細漢ㄟ負責,麥拱出阿桃。」打鑼仔低聲下氣的求。
「呵呵,你大ㄟ還是我大ㄟ?好啊,別說大哥不給你機會,來表示一下啊,打鑼仔。」尖
頭哥走到打鑼仔旁邊拍他的臉說:「你知道我再說什麼對吧?你要替你小弟頂罪,就表示
誠意給大哥啊,是不是?」
打鑼仔無助的看著尖頭哥,只見尖頭哥笑說:「不要就算啊啦,不勉強。」
我還在想這個「表示」是什麼,就看到打鑼仔走到堂口門前,我以為他要離開卻不是,打
鑼仔關上堂口的大門,拉下鐵門,那眼神相當的恐懼,但是卻走了回來到尖頭哥面前,解
開皮帶,拉下褲子和內褲露出屁股,人趴到桌上眼睛ㄧ閉。
「喔,案內就丟啊嗎,你就愛表示啊,對不對打鑼仔。」尖頭哥摸著打鑼仔的屁股把他掰
開,打鑼仔的菊花暴露在尖頭哥的眼前,尖頭哥呵呵笑直接就用自己已經硬到不行的性器
對著打鑼仔的屁眼摩蹭,一邊淫穢的說:「唉,可惜啊長大了雞巴都毛看就噁心,還好你
屁眼還是尬以前一樣都沒毛,乾乾淨淨真淫蕩。欸,打鑼仔你個還記得第一次被我幹的時
候你說什麼嗎?」
「…………」打鑼仔沒回應,但尖頭哥根本不管他,脫掉褲子就把性器往打鑼仔屁眼裡塞
,我看到打鑼仔握緊拳頭,身子不撞擊趴著的桌子,後面被尖頭哥抽送著,尖頭哥一邊幹
著打鑼仔ㄧ邊說出過去打鑼仔第一次在包廂裡最後被幹對他哭著說著什麼話。
「大哥不要進來,我欸乖,拜託你我拜託,大哥!大哥!啊啊啊啊!不要!好痛!啊啊!
看你細漢時求我ㄟ時候,多可愛啊,現在先哼都不哼,不過安內有好啦,反正打鑼仔你知
道嗎?你就是欠郎幹啦。呵呵。」
我看到打鑼仔閉上眼自己任由尖頭哥汙辱,最後尖頭哥把所有精液都射到打鑼仔的屁眼內
,甩甩屌用他的屁股擦了擦就ㄧ腳把打鑼仔踹開,要他快滾。打鑼仔提著滿屁股的精液,
穿回褲子一跛一跛走出堂口。
原來就算那次過後,打鑼仔還是一直不斷的被尖頭哥雞姦。他用他自己保護跟著自己混的
人,怕尖頭哥對其他兄弟伸出魔爪,而選擇自己去面對這個讓自己恐懼且又在自己需要時
伸出援手的人,矛盾的心裡在他內心攪和,而希望自己的兄弟可以活得更好,而要求著他
們。
當我正準備要走時,聽見了尖頭哥打了通電話。
「欸,處理好啊,我這裡有人欸當給你破案…哈哈…好講好講,放心啦我知道你最近上頭
欠緝毒業績啦,我當然ㄟ咖幫忙一下,你也知……喔,放心啦二十七萬小數目,叫他們這
群細漢ㄟ北七背就好啊!幾天後你來我這抓人啦,都準備好啊啦……喂?小隊長啊!好久
沒請你了耶,之後要請你多關照啊,我尖頭哥可是有損人陪你,這次幫你平息那些媒體,
讓你有人交差,以後我的生意就卡拜託關照一下。」
一切的一切都是要逼打鑼仔跳進的局,先在連我都不自覺握緊拳頭。
真想出去海扁那個畜生。
幾天後,警察理所當然的查到這裡,打鑼仔認罪,替阿桃還有他那群鬧事的兄弟的罪名全
頂下了,還好這時打鑼仔還差幾個才成年,雖然販毒傷害,最後判了三年九個月的有期徒
刑,移送少年監獄。
在走時的最後基層警察見打鑼仔很配合,也不耍小動作,願意給他點時間在警察眼皮下跟
夥伴告別,打鑼仔看著大家,又看著自己被靠上的雙手去摸站在前頭不斷抹掉自己眼淚的
阿桃說:「幹,麥哭啊啦,阿桃安內不帥內,蕃薯你們也一樣麥哭到安內啦,欸基耶阿桃
靠你三人照顧啊,別等我啊啦,阿桃知不?記ㄟ我跟你說過的,不碰毒、不賭博、捧場盡
量推,你們都要好好ㄟ啊。麥對我的路走啦,尖頭大那邊欠ㄟ我用存款還掉啊啦,啊還有
剩一萬塊,你拿去凱凱ㄟ,好不?」
「打鑼仔,我要等你。」阿桃對打鑼仔說。
「麥等我啊啦。」打鑼仔最後摸摸阿桃的頭,但阿桃卻不斷搖頭。
「我要等你…等你作夥…」阿桃說。
「打鑼仔,這個給你。」
「茂哥?」
我把一個東西給打鑼仔,警方立刻有動作問我說那是什麼,我把東西拿出來是便宜的隨身
聽和耳機,我跟警察說:「裡面只有一段我露給他的錄音,到警局你們要怎樣銷毀還是甚
麼我沒意見,至少在警車裡可以讓他聽一下吧?」警察看看他們的隊長,他們隊長不以為
意便連同我給打鑼仔的東西一起帶上車。
那東西是吃冰的時候我幫阿桃錄的…是阿桃最真實對打鑼仔的心聲。
「滴我心目中,我ㄟ老大一直不是嘿尖頭大ㄟ,我承認大哥只有打鑼仔,無論安納挖、蕃
薯、螺賴巴和達寬要跟著打鑼仔做永遠的兄弟。單我成年ㄟ當賺就多錢ㄟ時候,我要買厝
,溫五人尬七仔ㄟ厝,後來某子逗陣,做夥打拼,做夥七逃。開店打鑼仔做頭家,我做依
永遠ㄟ小弟,我ㄟ跟我ㄟ七拉講這世上除了你我最愛ㄟ就是我大哥打鑼仔。欸…案內降有
一點見笑內,茂哥,壓是省啊啦!就害羞ㄟ內,講架像我要嫁給打鑼仔大哥,哈哈啊……
」
我不知道有打鑼仔聽到以後會有什麼感想,但我想這算是我這為他們這兄弟之間的過客唯
一可以替他們做得事情吧?
「同儕情感?」所有人對我的答案疑惑的說。
「是的,在某方面因為機於每個少年仔其實在家庭問題的複製上都有類似之處,當他們加
入了一個堂口,或是我們說的角頭還是黑社會等,他們其實都再找一個可以懂自己的人,
而當一群知道自己問題,同樣流落此處的少年少女在一起,這種情感表現,就會不斷的擴
大到同溫層群體的每個人……我們可以看這案例,在最後五位少年即使一位被逮捕後,依
舊沒人脫離堂口。這不是他們對堂口有忠誠或是被控制,而是情感上面的居留。「如果我
走了他要怎麼辦?」,幫派藉由少年仔未成年彼此義氣和情感而成為最好的利用工具……
」
我一邊報告著,一邊看著那些訪談的逐字稿。想想打鑼仔被關的時間也已經過了快一半了
,而每個月其他人不一定,但阿桃一定會去探望打鑼仔。而那個時候因為發生那件毒品交
易大事情,我的車被南哥的人找到,南哥打電話來臭罵我一頓,說我如果出事他怎麼跟我
姊交代?立刻要把我人轉去「安全」的地方。
這後面發生了一件這輩子我第一次干預黑道之間的處事。尖頭哥在打鑼仔被關後,因為打
鑼仔的那層防護牆已崩毀,他開始慢慢的將魔掌伸到阿桃,我發現是在有一次我請阿昂吃
完飯,回宿舍的時,卻聽到宿舍裡有騷動。
「尖、尖頭哥……你怎麼在房間?」
說話的是阿桃,而當我看見尖頭哥在裡頭後下意識的躲起來。我偷看這房間裡發生的事情
,只見尖頭哥要阿桃過來他旁邊坐,阿桃有點遲疑但還是很聽話的坐了過去,尖頭哥笑笑
得看著他說:「我知道你每個月都會去監獄看打鑼仔,真好,打鑼仔有你這個兄弟,真的
是很值得……」邊說尖頭哥就邊摸著阿桃的胸口,手指有意無意的隔著衣服碰觸阿桃的乳
頭。
「尖頭哥你麥安內,挖……」
「你安抓?大哥弄奶頭你就性奮是不?」尖頭哥兩手攬住阿桃抓過來自己面前,把那溫熱
得下體貼在阿桃屁股上,阿桃嚇得想逃,卻被尖頭說著:「唉可憐喔,小弟犯錯打鑼仔卻
被關,阿桃你講你案內將對得起打鑼仔?」
「不…不…挖…挖…挖母洗故意ㄟ…不是…挖…」
被抓到把柄的阿桃不敢動,任由尖頭哥將雙手滑進自己的運動褲裡玩自己的陰精和陰囊,
阿桃不斷發抖,而尖頭哥則繼續對阿桃說:「喔,你屌那欸跟你一樣那麼溝水,欸我跟你
講一個秘密阿桃,你知道你還沒來欸時候,打鑼仔十四歲時我也是安內跟他玩,他還打手
槍給大家欣賞,哈,喔?變大欸?阿桃你聽到打鑼仔打手槍就亢奮啊喔,你麥想要表演一
下給尖頭大ㄟ看,丟沒?」
阿桃用力搖頭,啜泣的聲音越來越大,尖頭哥把阿桃褲子脫到膝蓋,十四歲小小直立的陰
莖就這樣暴露出來,阿桃還沒長出多少陰毛,白白淨淨,龜頭還包再包皮裡,讓尖頭哥大
喜玩弄阿桃的陰莖,把包皮慢慢的一點點、一點點滑下來,露出阿桃那紅紅的龜頭,阿桃
閉上眼睛,而尖頭哥一手挑逗著他的陰莖,令一守則在阿桃股間遊走,阿桃的龜頭因為受
到刺激不斷滲出水來,而且尖頭哥發現只有撫摸到阿桃的屁股洞,阿桃就會敏感的抖一下
,讓他玩出趣味。
「來大哥想看你打手槍,你不是一直想跟打鑼仔一樣嗎?」
尖頭哥握著阿桃發抖的小手,去握住阿桃自己的陰莖,然後命令的說:「快點打,還是你
要我幫你玩?阿桃……」
尖頭哥說玩,阿桃搖頭手開始動起來,打手槍,尖頭哥玩弄阿桃那小小的兩點乳頭,捏還
不夠,還用舌頭舔。阿桃拼命的打手槍,最後幾滴精液滴下來滴在他的床單上。
「啊有點少喔,沒關係我們繼續好不好,阿桃……」
「嗚……」阿桃要崩潰了,他用手遮住自己的臉,腰被尖頭哥舉了起來,屁眼對準了尖頭
哥下方的凸起物。而這時房門突然被用力的敲,那門敲的急促,我趕緊低下頭跑過去看,
就看見喘著氣的番薯用力的敲門然後喊:「阿桃!阿桃!挖下工鄧來啊,溫來去吃消夜!
」
「挖、挖不餓!挖…挖…?」
「阿桃!」蕃薯不管繼續敲門喊。
這時候後頭螺賴巴和達寬看到我,對我投出求救的眼神,我這時突然在外頭演起戲來。發
出很大的聲響,然後疑惑的看著他們喊說:「欸?螺賴巴你們有沒有看到尖頭哥?我有歹
記找他。」
我始了眼色要螺賴巴和達寬開始演,平時少開口的螺賴巴立刻說:「梅內,但是我剛剛看
尖頭哥去房間找阿桃。可能在那?」
「可是你看蕃薯打叫,房間沒人啊?」達寬說。
「我有聽到阿桃ㄟ聲音!那欸沒郎!阿桃!你魯啥小,出來啦!」表面罵,實際上都在演
,我看到蕃薯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流冷汗起來,最後我丟了一句:「找到尖頭大ㄟ,講我在
堂口廳內等他。」
才剛說完,我假裝要走,沒走幾步,就看到房間的人被打開。蕃薯面對面看到尖頭哥,硬
撐著自己不要怕說:「尖、尖頭大ㄟ,阿桃有滴裡面喔?」
「不會自己看喔!閃開!」說完尖頭哥就把番薯推到一邊,露出很討人厭的笑容跟我說:
「欸,阿茂你找我喔?是啥歹記啊?」
「去堂內再講,南哥有事叫我轉達。」我說一邊跟在尖頭哥後頭,我偷偷眼神瞄向後方,
只見番薯、螺賴巴、達寬三人馬上衝進去他們睡覺的房間裡,抱著安慰用手遮住自己臉,
縮成一團發抖的阿桃。
而我能做的就是這樣,能做得不夠…遠遠不夠……
我把這事情告訴了我姊,我姊聽了不以為意,可能覺得甘她屁事吧,但我突然就說,不然
我多留一段時間好了,我姊突然沉默,冷冷的回頭對我說是不是故意要跟她過不去。我攤
手表示沒有,她哼的一聲繼續化妝,弄上那鮮艷要死的口紅。最後看我會這樣跟她耗下去
,就對我說她會處理。
當我變回研究助理的身分再次回到那個打鑼仔和阿桃他們曾經待的廟後堂口,但廟已經變
成廢墟,堂口不知去向。而我則透過一些關係知道蕃薯他們幾個兄弟都脫離了那少年仔的
道上,沒了堂口沒了可以回去的地方,不像以前一樣可以時常聚一起。
堂口沒了,是不是我那時對姐姐的一句話造成的,我不知道。
我開著車去一座成人監獄旁,坐在車上等,因為差不多這時間應該會到。果不其然我看見
一台車船出吵雜的聲音停在我不遠處,下車的那四個人有些變了,但依舊看得出來他們感
情還是很好,剃著小平頭,螺賴巴和達寬這年當兵了,再幾個月退伍,而蕃薯早他們一步
進去,想簽志願役。
這時候我看到十五歲的阿桃,現在唯一還在作少年仔的阿桃,抽著菸短袖透出的鯉魚刺青
看來已經完成了,腳上有了新的,刺青。我看到阿桃沒跟番薯他們一起嘻嘻哈哈,反而板
起臉說:「麥亂啦,佳監獄內,卡正經欸。」後車拿出一大箱東西,臉面全是生活用品。
而我突然想起來為什麼阿桃老是都挑在十七號這天來看打鑼仔,可能是因為這是他跟打鑼
仔相遇實後的日期吧?
依舊做兄弟,只為了等打鑼仔出來,這可能也是阿桃做兄弟的浪漫吧。
我下車,朝阿桃他們走過去,他們驚訝的看著我
都還記得。
每個人見到我跟我擁抱,阿桃誇張的跟我鞠躬,我看了笑說:「衝啥啦?大家都過新生活
了,怎麼只剩你還再做兄弟?」
「我約好啊!」阿桃笑說:「不管多苦,在打鑼仔出來前,我永遠是依欸細漢欸。就算要
走,馬要兩人做夥走。」
我看著他們走進監獄,跟他們道別。
那一張張說是分析社會的論文紙,我想,也許根本沒有任何一種研究方法可以準確的分析
出,阿桃對於打鑼仔中間兩人兄弟情分為何是阿桃繼續選擇做兄弟的原因,一輩子跟大哥
扮兄弟,做永遠的小弟……
此題我該怎麼解呢?告訴我吧,阿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