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早晨
隔天一早,因為腰痠先驚醒的吳毓希猶豫了半天,不打算逃跑,決定先
進浴室洗個澡。
在蓮蓬頭的熱水下,他必須逼迫自己面對昨晚發生的現實,雖然有些難
以面對,但它已經發生了。
先不論昨天數次聽到溫先生再次求婚,在當時那個情況下感覺像出現了
幻覺,「好喜歡你」和「我們結婚吧」一直交錯的出現……也不論溫先生不
只做了一次,他下床還不小心踩到一個套套……重點在於,這和吳毓希原本
想像的不一樣!
原本以為自己會溫柔的推倒溫亦君,給他很多很多的親吻和愛撫,最後
再進入他,沒想到會變成自己接受很多很多的親吻和愛撫,最後被進入。雖
然感覺不差,但是吳毓希的內心非常糾結。
他覺得自己的人生觀受到了挑戰,他以為自己會做一輩子的純「一」,
沒想到會有當「零」的一天。
吳毓希先捫心自問,確定自己不討厭昨晚發生的一切,但是……但是…
…他還是想吃溫先生。他夢見那麼多次,在內心預演了那麼多次,如果沒有
真的做一次的話,他覺得自己會很不甘心。
他想要上一次溫先生。
重點是現在是否是把這個想法提出的正確時間,他有點擔心現在提會讓
溫亦君不好的聯想,以為自己技術很差,或者被誤會他是那種講求絕對公平
一定要你一次我一次的那種人,或者純粹因為不甘心,亂七八糟的想法像打
結的毛線團……天知道他只是很想要抱抱看他的國王企鵝。
吳毓希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困擾,他只要隔天早上起床,為交往中的伴
侶準備好愛心早餐,一起甜甜蜜蜜的用完早餐,然後聽對方讚美他昨晚幹得
不錯……
現在他要鄭重考慮,是否要誇溫先生幹得不錯。
……不,這太羞恥了,他做不到。
「毓希。」溫亦君醒了,他披著浴袍,打開浴室門。
站在蓮蓬頭底下的吳毓希尷尬地看他,抹掉臉上的水,內心瘋狂地鞭笞
犯了簡單錯誤的自己。
——我剛才竟然忘記鎖門!
「等等,我還沒洗完澡。」下意識的就想遮自己的臀部,吳毓希為這樣
的舉動感到尷尬。
「我去幫你買早餐好嗎?毓希?」溫亦君用極度溫柔的眼神注視著他。
吳毓希關掉蓮蓬頭,把原本做愛心早餐的打算提出來,「我昨天有買一
條吐司、牛奶和雞蛋,我等一下做法國吐司給你吃好嗎?」
「好。」溫亦君點點頭,他仍然站在門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吳毓希
看。
吳毓希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他把額上的頭髮撥上去,「可以先關門
嗎?」
「哦,好。」溫亦君拿走放在門口裝髒衣服的籐籃,接著才關上門。
溫亦君的離開讓吳毓希鬆了一口氣,他沒有多想,洗完澡從浴室裡找到
另一件乾淨的浴袍穿上,走出浴室發現溫亦君不在臥室,客廳似乎有人在對
話。
「嗯,衣服送洗。另外買幾套同樣尺寸的衣服過來,包括內褲尺寸也不
要弄錯……對了,還要一套比較休閒的西裝,他穿起來一定很好看。」溫亦
君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好的,我明白了,溫先生。」成熟的女聲回應過後,吳毓希就聽見大
門扣上的聲響。
接著是溫先生穿著拖鞋往回走的聲音,直到他打開臥室門,看到他手裡
拿著的空籐籃,吳毓希才瞬間反應過來。
他的髒衣服被溫先生疑似助理的小姐收去洗了,而且對方還得翻看髒衣
服的尺寸來幫他買衣服……
超級丟臉!
「你把我的髒衣服——」
吳毓希腦海一片空白。
「助理拿去洗了,我讓她送一套乾淨的過來,抱歉,你只能先穿浴袍
了。」溫亦君懷抱歉意地解釋。
吳毓希感覺自己的價值觀受到了打擊。他想自己洗自己的衣服,可是現
在抗議已經來不及了,事情已經發生,無法補救。
「……好吧。」他聽見自己的語氣很飄忽。
溫亦君渾然不覺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笑盈盈地說:「我很期待法國吐
司。」
對,還要做愛心早餐給男朋友吃。
憑著早餐店的執業經驗,吳毓希用本能完成了法國吐司,還找到小碟子
盛放蜂蜜沾醬。在吳毓希準備早餐的時候,溫亦君也用咖啡機完成了能夠喚
醒精神的淡美式咖啡。
溫先生對兩人分工合作的結果很滿意,這是一頓完美的早餐,充分體驗
了吳毓希作為早餐店長的手藝。
腦海內充滿太多想法,什麼味道都嚐不出來的吳毓希問:「味道怎麼
樣?」
切下一小塊法國吐司,沾上蜂蜜,溫先生覺得自己嚐到了戀愛的滋味。
「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吳毓希牽動嘴角笑了笑。
現在已經超過早餐店的開門時間,太陽高高地掛在天空上,好在昨天吳
毓希有提醒老店員帶備鑰幫忙準備開店,他今天可能會請假一天。
雖然沒有耽誤工作,不過昨天只用一通訊息打發吳毓欣,作為哥哥的吳
毓希想到妹妹,特別去拿包包裡的手機,一開機手機就跳出一大串未接來
電,還有一堆訊息。
忽略掉妹妹留言威脅他「你死定了,竟然膽敢不提前報備就不回家做
飯」的訊息,吳毓希收到老店員通知他今天按時開店,生意一如往常,不過
大家都在問店長去哪裡了。店裡的小妹直接建議他和溫先生去蜜月旅行一個
禮拜再回來。
現在蜜月旅行也未免太早了。
「我們先去辦理同性伴侶註記好不好?」溫亦君甜蜜蜜地問。
不好。這實在太著急了,難道有錢人遇到喜歡的對象都習慣直接求婚
嗎?
吳毓希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打擊。
他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溫亦君的思考速度,他必須想辦法和溫先生好好
溝通。眼看溫亦君要開口和他討論婚禮舉行地點和蜜月旅行地點,他決定直
說。
「我們慢慢來,好嗎?」吳毓希放下刀叉,用盡可能嚴肅地語氣說:
「我喜歡你,亦君,但我還不夠了解你,請讓我更了解你,更慎重地考慮你
說的伴侶註記或者辦結婚典禮的事情好不好?」
「太快了嗎?」溫亦君很驚訝。
「很快,我有點跟不上你的速度。」吳毓希誠實地說。
溫先生對一般人從戀愛到締結婚約的速度不夠瞭解,也許他確實決定得
太快了。溫亦君低頭想了想,婚禮有許多細節都可以好好思考,要怎麼辦理
都要一一考慮,這是比該買什麼東西吃當早餐還要重要的人生大事,絕對不
可以馬虎對待。
也許他得提前一年開始考慮求婚計畫、婚禮細節、蜜月地點、婚紗攝影
以及婚後的同居生活要怎麼過……
「好,那我們慢慢來吧。」
吳毓希鬆了一口氣。太好了,他們總算達成一樣共識。
至於床上誰上誰下,這個可以下次再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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