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泛花茗醉、拾捌(限)

作者: ZENFOX (☁禪狐☁)   2018-07-31 12:11:37
接下來正文大概要好多篇後才有肉了。(′□‵)
泛花茗醉、拾捌
  深秋午後,韓璧淵先去見煉製法衣的修士,晉燐緊跟著他在山間飛行,一前一
後落到一座雅致小樓前,未進樓時韓璧淵語氣淡漠道:「那凌仙子應是來找你的,
你還不去見客?莫讓凌仙子久候。」
  晉燐皺眉苦笑了下,拉住韓璧淵袖子說:「她未必就是來找我,說不定是找玉
杓。」
  韓璧淵已拾階上到前廊,雖有些吃醋,但也並不想如此刁難晉燐,他望向晉燐
討好的笑容說:「那一會兒再說吧,玉杓也已經去招呼她了。」
  玉杓回漸雲觀得了空閒就跑來接引小峰應付凌照雪。漸雲觀每座山都有瞭望台,
附近會築有接引客人的樓館,玉杓到的這座連辰居就蓋在溪畔山野間,也是離瞭望
台近的迎賓之所。
  幾名外室弟子也住附近,方便過來打理事務,玉杓直接進到連辰居的廳裡,一
名清麗女子正端坐品茗,前院栽植的秋樹迎風搖曳,秋葉和花果各自絢爛,女子著
一襲款式常見的玉色裙衫,長髮不再如年少時花俏繁複,而是簡單的絲縧和玉簪挽
好,坐在廳裡宛如透著淡輝的玉人。若說她有下了心思的地方,就是指甲染成了淡
淡的橘紅。
  玉杓走近時恰好見到她將鬢髮撫順時露出的指甲顏色,不吝讚美:「妳這爪子
染得真漂亮。」
  凌照雪面無表情斜瞥他一眼,心道:「什麼爪子不爪子,我又不是走獸。」但
同時又被誇得心裡高興,頓了下才應話:「朝陽派的姐妹們和我一起撰寫花草譜的
新章,有幾種花葉煉藥途中的殘料適合拿來染指甲。」
  玉杓稍微睜大眼,每次他向這人搭話總要被罵,他也習以為常,就當作是在朝
陽派也有個難搞的四師妹好了,但這人和四師妹又截然不同。四師妹無論性子或模
樣都很男孩子氣,但眼前這人活脫脫就是個仙女,高傲的仙女。他撓撓光滑的腦袋,
心忖:「大概就是高傲得不想和我計較?」
  「仙子啊,我大師兄剛回來不久,妳就這麼找來了,這是何苦啊?雖然妳一向
特立獨行,修真界也不像凡塵一樣看重那些沒用的禮數,但畢竟、咳,女孩子家名
聲要緊。」
  凌照雪看他坐到對面滔滔不絕,她喝完茶兩手擱在膝腿上聽,等他說完以後才
道:「誰說我是來找晉燐?」
  玉杓愣住:「咦,怎麼不是?這兒所有人與仙子你也都無往來,妳不找他難不
成找我?哈哈。」
  凌照雪靜靜盯住玉杓看,玉杓笑容慢慢僵住,不安詢問她說:「不是吧?還真
是找我?」有些事還真讓另一頭的晉燐無端說中了。
  「找我何事?」玉杓心虛,之前他是真心想安慰她,但平常胡說八道慣了,講
出來的話沒幾句能聽的,此刻他擔心凌照雪來追究,不過看她平靜的樣子也不像是
要找師父告狀。想不出原因令他更不安了。
  凌照雪和他對上眼,略微垂眸摸上杯緣。有一瞬間玉杓覺得她看起來有些困惑
煩惱,她說:「你那天為什麼跑來湖邊找我?」
  玉杓的瞇瞇眼轉了圈,摸摸鼻子回答:「那天不是講了麼?妳投湖的話,那水
暫時就用不了啦。」
  「我沒有要投湖,你當時知道後也沒走。」
  「擔心嘛。」玉杓傻笑了下,心虛解釋:「我向來有些口無遮攔,妳、就別跟
我計較吧?」
  她看了他一眼就別開臉,應了聲:「嗯。」
  相對無語,兩人沉默得尷尬,玉杓憋不住話就問她:「妳特地來這兒應該不是
只想問這點兒事?」
  凌照雪點頭,啟唇問:「你,要不要來咸和山莊作客?」
  「哦,咸和山莊麼?」玉杓笑了笑,挖了挖耳朵:「妳說什麼來著?」
  「我想在漸雲峰待一陣子。」她想了下還是打消那念頭,乾脆不再提了,改口
說要留下。
  「待這兒做什麼?」玉杓一臉尷尬,替她設想道:「那個,我認為大師兄不是
不明白妳的心思,但他就那樣的了,是不可能回應妳的。唉,碰了面就更那個吧、
咳。」
  凌照雪表情有些不耐煩,眉心微結,瞇起眼睨著玉杓,把對方看得抿嘴噤聲。
她低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我是死纏爛打?」
  玉杓兩手在胸前擺了擺,大幅度搖頭:「沒,沒這麼想!」
  「你大師兄和你師父,他們兩個──」
  「窩哦哦哦、啊吧吧啊吧啊吧吧吧、聽不到聽不到!」玉杓驚慌得發出一連串
怪叫,雙掌併指微屈拍著兩耳裝傻。
  凌照雪不悅閉上嘴,等他停下來又再講:「他們倆──」
  「哦哇啊啊吧啊啊吧吧吧吧──」
  她依然等他靜下,將桌上空杯拿起來說:「沒茶喝了。」
  玉杓點頭:「那我去煮茶吧。妳喜歡喝什麼樣的?有花果清香的?木香的?還
是……」
  「他們倆在一起吧。」她迅雷不及掩耳的講完這句,看到玉杓定住的側影勾了
下嘴角,輕笑一聲說:「看來是真的。哼,那還真是我自作多情了,追了他這麼多
年,他心裡卻早就對自己的師父有那樣心思,韓觀主竟也如此……」
  玉杓苦笑回過身說:「唉,仙子妳既然看透,又何必……」
  凌照雪不高興睨他,再次強調:「我又不是為他倆而來。我就是,就是來喝茶。」
  「喔……喝茶。」玉杓輕淺虛應,心道:「誰信?」
  「妳既然離開朝陽派了,怎麼不回咸和山莊?」
  「關你什麼事。」
  「是不是那兒沒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
  「不是吧。」玉杓挑眉:「我看你和原墨櫻跟張茵綺處得不錯啊,雖然也常鬥
嘴,但也是、也算是朋友吧。」
  凌照雪神情柔和了些:「嗯。她們和外面的人、山莊裡的人不一樣。不會胡亂
奉承。」
  「懂得世故又不會太過,是不錯。」
  「你要是不這麼愛亂閒扯,也是不錯。」
  玉杓被她誇得抖了下,她蹙眉問:「你怎麼了?」
  「妳這麼誇我,我頭皮發麻。」
  凌照雪低頭有些懊惱的樣子,吁了口氣起身說:「不必煮茶,我要走了。」說
完人就往外走,但也沒有一下子就飛身遠去,而是維持平穩步伐向野外去。
  玉杓連忙追上,喊:「別走啊,不是才剛來麼?這就走了不好啦,會被說漸雲
觀待客不周,師父要念我的,仙子留步、留步。」他比凌照雪還矮了些,為了攔住
客人也不跑了,直接翻身躍到她面前擋路。
  「你,你做什麼?」
  「呼,呼。」玉杓喘了下,拿帕子擦頭臉發出的汗,扯開一抹讓人難以討厭的
逗趣笑容說:「別急著走嘛,是我不好,亂說話。妳別惱,我不亂說話了,一會兒
師父他們就來,至少打個招呼吧?」
  凌照雪被玉杓請回廳裡坐,玉杓重新煮茶端來,兩人相對坐著,又是一陣尷尬
的沉默。她淺啜一口茶,問:「你怎麼不講了?」
  「我怕亂說話惹妳生氣。」
  「我沒生氣。你是不是討厭我?」
  玉杓失笑:「沒有啊。小時候是挺討厭妳,可是那是小時候,現在的妳不一樣
啦,我不討厭妳。」
  「那我誇你怎麼讓你頭皮發麻?我、不能誇你?」
  玉杓乾笑兩聲:「不習慣吧。就連大師兄都沒被妳誇過幾句哩,哈。」
  凌照雪見他笑,嘴角也不覺染上笑意,玉杓看得有些出神,脫口跟她說:「妳
應該多笑,笑起來好看。」他說完又改口:「不過妳笑起來太好看,容易招蜂引蝶
惹來麻煩,所以不愛笑對吧?」
  凌照雪被他一講,指尖撫上自己嘴角,自己以前看這禿頭青年也是特別不順眼,
但自從這傢伙離開朝陽派之後,她常常想起那天在湖畔的事,還有過去相處的情形。
心裡還喜歡晉燐時,就覺得玉杓特別礙眼,老在一旁蹦跳,後來發現晉燐跟韓觀主
之間有曖昧,那會兒比起傷心,更多是不甘願,被玉杓一鬧,鬱結心情消散不少。
  她為那人改變這麼多,後來細思卻也並非全是為了誰,而是為了自己。她說:
「你不必多想,我誇你就是誇你,不是暗喻也不是嘲諷。其實你講得也不錯,我沒
有什麼朋友,所以我來是想問你……」
  她眨了眨眼,抿了下嘴,深吸一口氣說:「要不要當我的朋友。」
  玉杓一雙瞇瞇眼越睜越大,驚嚇道:「妳該不會是愛上我?」
  凌照雪深深吸了口氣,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說:「不是。」
  玉杓這回兩手挖了挖兩耳朵,眨著瞇瞇眼,上身微微前傾,慎重向她確認:
「妳說妳想跟我交朋友?」
  凌照雪被問得有些惱羞,不耐煩的蹙起眉心低沉說:「嗯。不過若你不願意,
就當我是一廂情願。」
  玉杓起身拉開椅子,向後跳開來手舞足蹈歡呼:「凌仙子主動來跟我交朋友,
凌仙子主動說要跟我交朋友,哈哈哈哈,不得了、不得了!」
  凌照雪偏頭抿嘴,一臉要笑不笑的睨他,嘴裡嘀咕:「也不是什麼多了不得的
事。」心裡卻也是高興的,等玉杓稍微冷靜後跑回來問她原因,她難得侃侃而談:
「自幼我在咸和山莊就是尊貴的天人後裔,高不可攀,被寵得不可一世。莊主師兄
尤其如此,雖然有其他同門師兄弟,但對我最是寵溺厚待。」
  玉杓一手撐頰傾聽,插話說:「被譚莊主捧著當寶貝,不是求之不得?」
  「小時候我也這麼想,應該沒人不羨慕我的。」她講完澀然笑了下,甚至瞧得
出她表情閃過難堪的情緒,她說:「不知怎的,我有些害怕莊主師兄。有時覺得他
真心待我好,幼時還曾想像過一些……兒女間小情小愛,說來也不怕你笑,不過再
長大之後對他就剩下敬畏。我不喜歡原來的我,後來又喜歡上你大師兄,加上我本
就是任性妄為,所以追著他跑到北毅門吃苦。」
  玉杓想起她在北毅門成天跟人吵架的事,蹙眉淺笑:「那會兒妳確實是吃不少
苦,但也是自找。」
  凌照雪盯住他不講了,玉杓訕笑:「我不插話啦,妳繼續。」
  「之後到朝陽派,那兒有不少性情獨特的女修,和我雖稱不上處得好,但也還
行,加上住得近,所以會以姐妹相稱。不過我……我怕是自己一廂情願,也不敢去
問她們有沒有把我當朋友。與其如此,不如先來問問你對我是什麼想法,若你願意
跟我當朋友,也許朝陽派的姐妹們也……」
  「咦,慢著慢著慢著。」玉杓越聽越古怪,擺手喊停:「妳這樣講好像哪裡怪,
我是試探用的?」
  凌照雪竟笑得有些靦腆,手撩著耳鬢青絲說:「也不是,自然是覺得你不錯,
值得當朋友。」
  玉杓嘴角抽了抽,方才歡喜的心情淡了許多,不過該去炫耀的他還是會去炫耀,
一會兒還想跑去跟其他同門弟子說凌仙子想跟他當朋友呢。
  連辰居外,韓璧淵跟晉燐站在一棵葉子通紅的黃櫨樹下,兩人修為都比屋裡人
高而沒被察覺,來時恰好聽見廳裡人的片段交談。韓璧淵默默走遠,信步走了段路
後說:「我晚點再去見凌照雪,讓玉杓負責招呼她。」
  晉燐聽他開口了,蹭上去挽住他一袖軟聲喊:「師父,我就說她不是來找我的。」
  韓璧淵平淡回:「就是真的找你也沒什麼。一塊兒修煉學習道法多年,也有情
誼了。」
  「可是師父先前還吃醋。」
  「沒吃醋。」韓璧淵心虛看向他方說話。「過去也常聽聞你在外的事跡,外面
不僅道修、佛修,就連妖修也都對你交口稱讚,有女修欣賞你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凌照雪對你青眼有加,也是自然。」
  韓璧淵本沒想講這麼多,而是真心認同晉燐的好,既是美好之人,被欣賞也很
自然。但這話由他說出口就像在揶揄,因此他講完就後悔了,歉然看向晉燐說:
「為師沒別的意思,你不必太、唔嗯。」
  晉燐倏地擁住韓璧淵,後者悶吟一聲,晉燐的舌撬開韓璧淵的唇往口腔裡頂,
韓璧淵靈識掃過附近確認四下無人,回擁他相吻了會兒,分開時兩人都唇瓣殷紅濕
潤,他拿手背輕撫師父臉龐說:「你吃點小醋我也是開心的,師父在意我。」
  韓璧淵收緊雙臂,側首靠在晉燐胸懷,晉燐的下巴在他額髮輕蹭,靜靜相擁好
一會兒才分開,兩人都害羞抿著笑意。
  「師父,弟子想為你分憂,有什麼事只管告訴我吧。」晉燐懇切說完低頭赧笑:
「這樣師父才有空閒和我做那事。」
  韓璧淵本來認真聽他前句,沒想到後一句如此露骨,是赤裸裸的引誘麼?他硬
是忽略後一句,一本正經答應:「也好,那邪陣我也研究出幾分規則可循,它還有
個麻煩之處,就是尚未有獵物入陣前不易被察覺,儼然是個陷阱。我另外煉了符陣
去感應邪陣,只是這樣還不夠周延,還得再將邪陣給化解,不知還得要多久時日。
這段期間我要閉關,你就代我管理道觀事務吧。」
  晉燐一聽他要閉關,握住他一手忙問:「師父在哪兒閉關?」
  韓璧淵望著他抿了抿唇,思忖道:「流虹居離靈源不遠,煉符陣只須取靈石來
用,也不必鎮日都待在靈源之上。說是閉關,也就是一直待在流虹居吧,你若是想
我也可以來找。」
  「這樣我搬去和你同居一室吧?你要有什麼不便,我都隨侍在側。」
  「不,你專心代為師守著道觀就好。寒露之前還得思量如何應付萬偃山之約,
若能趕在那之前出關就好。你我才剛互通心意,若朝夕同處一室……」韓璧淵說到
這裡垂首不語,晉燐對其未竟之詞卻已了然於胸,無奈淺笑一聲端起他的臉又親了
下嘴。
  「那好吧,師父專心閉關,我願為師父做任何事。」
  「嗯。多謝你。」韓璧淵耳根發燙,努力歛起滿腔情思,他怕自己禁不住晉燐
誘惑,僅是婉拒和晉燐同處一室就需要相當的定力了。
  閉關前,韓璧淵在松月湖的水榭設茶席和凌照雪見一面。
  凌照雪說了些客套話,多謝他親自煮茶招呼自己,韓璧淵安靜聽著,待她言畢
淡笑回應:「凌仙子和敝觀也是老交情,又都是擅於以水製茶酒之人,不必太過客
氣。今日只是想妳難得到來,我怎麼說也得好好款待妳。」
  凌照雪默然凝視他正在溫杯的動作,這是她第一次看這人煮茶。此人話不多,
煮茶時心無旁騖,令她顧著觀賞也忘了繁雜細瑣之事。她問:「茶具都是你自己做
的?」
  「是相熟的器修做的,與靈茶的特性、靈氣能互相感應,釉則是採了靈源附近
的材料。」韓璧淵點了下一旁形狀簡單的茶杓說:「不過這仙媒倒是我自己削製,
用起來稱手。」
  凌照雪聽他用詞,興味道:「凡間都說茶是尋往仙界之秘藥,故稱茶杓為仙媒,
聽著倒也風雅。那麼,漸雲峰兩大靈茶園的名字,也是源於凡間吧?」
  韓璧淵莞爾未答,又聽她聊道:「花中行樂月中眠,像是醉酒,不像醉茶。」
  「古來茶酒爭勝,茶滌煩,酒忘憂,卻都得以水為媒,所以追求靈水異泉之清
寒甘香,但德以不可盡、不可極,何不喫茶也飲酒。」韓璧淵講完笑睇她一眼,提
水壺注水入杯中,這回用的是壓製成小圓的茶磚,稱小六合。水壺忽高忽低來回三
次,曰鳳凰三點頭,除了向客人示意亦可使茶葉翻轉,杯中注七分滿,有留得三分
人情的意味。他請凌照雪品茗,接著講:「這話是我師父教我的,論茶論酒,卻不
必相爭,特性不同,本就不必如此。」
  凌照雪訕笑:「從小我就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爭的,只因為生來所見所聞都與酒
有關,理所當然就認定酒為優。後來才知是我見識太過淺薄。」
  韓璧淵溫和注視她,讚道:「仙子器量不凡,今非昔比,不必過謙。」
  凌照雪啜著茶,吁氣盯了會兒冒白煙的茶湯,再望向湖面,這裡一景一物、一
花一草無不是靜謐自在的,這就是晉燐和韓觀主一同修煉度日的地方,她有些欽羡,
想起自己小時候曾瞧不起這裡的一切,暗自羞愧。
  再回頭看韓璧淵這人喝茶的樣子,那樣溫雅謙和,又真心的招呼自己,她對他
怎樣也討厭不起來,卻仍有憂煩。喝完這杯茶,她將心中所想之事梳理後說:「韓
觀主,跟晉燐是、是在一起的吧。」
  韓璧淵倒不意外她會提起此事,只是笑容也就此淡去,淡淡應了聲:「是。」
  「為什麼會……」她搖頭,現在問原因也沒意思,她改口問:「這樣於禮不合,
也有違倫常啊。你們是師徒,又都是男子,再怎麼說也不太、不太妙。」
  韓璧淵望著她的眼底浮現淡柔笑意:「妳在擔心我們?」
  凌照雪蹙了下眉:「不、我也說不上是為什麼。晉燐對我無意,我自然也不想
再多費心力在他身上了。他跟誰有情也與我無關。可是他,他的對象是韓觀主,是
自己的師父,你和他在一起,將來會被非議。你是她的師父,為何還這樣……」
  「妳說的我不是沒想過。可是兩情相悅卻不能在一起才是更苦的事,我不想耽
誤他,卻也不願意他痛苦。若要說錯,就只錯在我。」
  凌照雪鼻音哼笑了聲,納悶道:「是麼?真能如此單純?你們既然在一起,就
不會只有一人要面對這事。唉,我本以為你是想以輩份說我幾句,沒想到是我先冒
犯了你。」
  「不算冒犯,仙子說的也是事實。」韓璧淵澀然淺笑,又說:「在我有生之年,
都會竭盡所能陪著他的。世事無常,能成真仙者又有幾人,饒是敝觀也只出過二位
真仙,修道路遙,能有知己作伴已是難得。」
  「呵,作伴。」凌照雪搖頭失笑,她問:「你們這樣求的是什麼?作伴麼?」
  韓璧淵輕嘆,只道:「一言難盡。」
  「也是。你們無須對我交代什麼,是我自己跑來咄咄逼人。」
  「貧道不認為妳咄咄逼人。」
  凌照雪無奈睇他,最後謝過韓璧淵就離開松月湖回連辰居去了。次日她才和玉
杓等人道別,獨自回到咸和山莊。
  數日後,風寒水冷的夜裡,晉燐來到韓璧淵房外敲門喊人。自那日師父見過凌
照雪,他已有七、八日不曾和師父見面,師父閉關時在房安裏外設了杳然無音陣,
他清楚師父不想被打攪,因此只要此陣不撤除他也不會強行進去擾人。
  為了排解寂寞,晉燐每天都找許多事情做,並將他在北毅門習得的煉器訣竅授
予同門,愛戴他的人又更多了,卻也因此聽見一些不利於師父的謠傳。他聽一些後
進私下閒聊時談起外頭的傳聞,說漸雲觀的觀主心胸狹窄,眼紅大弟子的修為突飛
猛進,所以才將人逼得長年在外漂泊,這會兒大弟子回道觀裡又要派這麼多事給他
做,凌仙子來訪大概是看不慣,卻也被觀主給打發走了。
  道觀現在有許多新來的弟子和晉燐不相熟,聽了那些謠言也心存懷疑,晉燐也
明白光憑言語解釋還不足以為師父澄清謠言,因此只要有機會他就在其他人面前展
示自己的武藝和修煉成果,也會和他們講講師父送過他怎樣的法器跟好東西,慢慢
讓其他人相信師父不是毫無器量之人。
  當然,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公開他和師父之間的另一層關係,只是師父正在閉關,
而且這事不容易被其他人接受,他並不想貿然行事。
  「師父?」晉燐又喊一聲,房裡毫無動靜,他等了許久嘆氣道:「看來今天又
沒空理我了。」
  甫轉身,門就往裡開,像有雙無形的手替晉燐開門。晉燐趕緊跳進房裡,韓璧
淵正蹲在書案旁收拾散落地上的紙張和靈石。他看師父將長髮隨意束在頸側,那姿
勢恰好將一身長衫繃緊,勾勒出結實精瘦的體魄,就算隔著幾層衣料都能想起之前
纏綿時那副軀殼美好的模樣。
  綺念閃過心頭,晉燐呼吸還維持平穩綿長,兩手卻無聲握攏,乾啞著嗓音喊師
父。韓璧淵把東西拾起放到案上,接著歸類靈石,匆匆瞥他一眼道:「嗯。你來啦。
近日過得如何?觀裡可有事要稟?」
  「觀裡一如往常,不過我自己有事要報。」
  「說吧。」韓璧淵收好靈石站起來,拉整衣衫、袖擺踱到晉燐面前,微抬頭覷
他:「何事?」
  晉燐執起他一手擺到襠部微隆處說:「師父摸摸我這兒就知曉。」
  韓璧淵低頭眨了眨眼,掌心隔著布料也被蹭得感受出裏面的火熱濕氣,不明顯
的喉結也滾動了下,輕點頭後牽起晉燐的手往屏風走,繞過屏風再往房間深處去,
到了他們過去同寢十年的那張大床。
  晉燐心跳得有些急,抓著韓璧淵手臂讓他坐在床緣,韓璧淵未著鞋履,他只將
腳上白襪繫繩解了脫掉,把褲管撩起來,捧起美玉般瑩潤好看的一足盯著,低頭親
了一口調戲說:「師父的腳真是小,恰好能讓我捧到掌心裡。」
  韓璧淵望著他對自己著迷的神情舉止,心中亦是歡愉甜蜜,眼中泛著淺淺笑意,
他再次低頭從腳背往上親嘬,一手揉捏其小腿,那處不施力繃緊時揉起來相當柔韌,
教他愛不釋手。韓璧淵被抓得有些癢,幾次想抽走都不成,還被撩起衣擺來,將衣
下的褲帶、褻褲都扯鬆脫下。
  「呼。」韓璧淵呼吸微亂,順著晉燐替他脫衣時也轉身往床裡挪,晉燐略微粗
暴把自身衣物脫扯拋開就上了床,回頭放下霧白的床帷。
  晉燐往前傾身要吻他,他抿笑往後退,晉燐追上並拉住他一臂,神態癡醉:
「師父,我想死你了,日思夜想,明明你我相隔這麼近,我卻只能在外守著你。好
苦啊。」
  韓璧淵聽完主動去親他的唇,淺淺碰了下問:「還苦?」
  「不夠。」晉燐揚笑回應,捧起他的臉,彼此額心相抵蹭了蹭,他說:「那日
你同凌照雪都講了什麼,我不會問,但我只想師父知道我心意。」
  「我知道。」韓璧淵靠向他,指尖在他下巴輕搓,瞇起眼感受他的氣息,這人
自三歲就隨他生活,身上透著靈茶的幽微淡香,這一身都是他所熟悉的,沒想到如
今會這樣喜歡。
  「師父,我比你想的還喜歡你。你在哪裡,我就跟著你去,永遠不分開。」
  這不過是很平常的情話,只因講的人是晉燐,韓璧淵就滿腔感動。兩人摟在一
起撫摸親吻,一時間只聽到唇舌交纏戲耍的曖昧水聲,衣衫褪盡,韓璧淵背對人側
臥在床裏,單肘撐起上身回顧晉燐,晉燐將他鬢髮撩開落下輕吻,由臉頰、唇角一
直舔嘬至肩臂,手環至其身前捏起乳尖。
  「阿燐、嗯。」韓璧淵被捏得疼麻難當,仰首向後靠在晉燐身上發出細弱低吟。
他不僅是甘願的,也是樂意為這人付出所有,只是他所擁有的實在是不多……他希
望晉燐歡喜,過得自在快樂,至於其他的事,他就是想了也無用,暫時不想面對。
  晉燐低頭親著師父緊蹙的眉心,指尖慢慢搓揉小巧秀氣的乳粒,師父在他懷裡
顫了下就把腿併攏,他空出一手將師父一腿拉開向後,朝自己的方向打開來,私處
曝露在空氣中,他調戲道:「師父那處怎麼這樣甘香誘人?」
  「唔、呼嗯,胡說。」韓璧淵想把腿合起,卻只能把上身往床面傾,晉燐抓著
他的腿把玩了會兒才肯放手,卻又把他擺成趴伏的姿勢。他的腰被晉燐抓住向後提,
腰臀整個被抬高,還以為是那人修長略帶薄繭的手指要插進來,緊縮著的小肉縫卻
貼上一片軟滑之物。
  雖說軟滑,卻極為強韌執拗的撐開肉褶鑽進體內。「啊、什麼?」韓璧淵腦子
空白了下才會意,晉燐竟是掐住他臀肉及腿根,壓低身子在吸啜那處淫竅。他慌忙
閃躲,卻像扭臀迎合,晉燐的舌反而更順利滑至穴裡輾轉挑弄,聽見韓璧淵抽氣低
哼就知是觸到了令其愉悅的某處,心中忽動,兩手成爪把臀肉撥得更開,埋首在清
雅溫香的股間恣情吸啜。
  「呃嗯、哼唔,阿燐、阿燐別再……不好,那處……別舔、吸得太呃嗯……」
韓璧淵兩手揪皺了衾枕,細窄的腰扭得越來越厲害,腿間垂蕩的事物淌下的汁液把
身下都弄濕了一小窪。晉燐捲起舌尖在溫軟穴裡反覆勾磨,他禁不住撩撥,就這麼
低哀著洩出精水。
  晉燐起身抹唇,一手撫摸師父汗濕的背肌和臀部,師父側首趴在枕上喘氣,雙
眸盈了些水光慢慢瞅向他,他溫柔微笑,說:「我真是愛極了你。」
  韓璧淵闔眼喘氣,少頃已經恢復過來,晉燐卻尚未獲得放鬆,他又睜眼看著晉
燐,晉燐握住自己男根朝他臀間陷落處輕擊,拍出聲響撒嬌道:「弟子想讓師父吃
這物。」
  「你、呼,你來。」
  晉燐欣然跪立,扶著粗長陽物挺進濕熱的肉穴寸許,此時他心中酥癢難耐,恨
不能牢牢嵌入師父體內,可是那穴肉裏外把他咬得太緊,又聽韓璧淵壓抑痛吟了幾
聲,只得壓下衝動慢慢拓鑿。就這麼試了盞茶的時間才入半根,韓璧淵的前端又開
始淌水了,晉燐翻出一丹藥化開,讓長槍順利搗入甬道深處。
  韓璧淵感到後庭一陣微涼滑膩,忽地火棍般的肉刃捅了進來,他垂首哀叫一聲,
一手摸到下腹,不住得輕顫。
  晉燐看他反應又是憐愛淺笑,雙手握緊他的腰淺淺頂弄著,哄說:「莫怕,再
厲害也插不破肚皮的,就是能插破也捨不得。只想將師父腹裡灌得滿滿當當,都是
我的味兒。」
  「呼、你,唉……」韓璧淵頭抵枕心,稍微回頭睨了眼,又咬住唇肉悶吟了。
他羞澀無語,沒料到這小子言語如此腥煽,可他心中卻又很喜歡,喜歡這樣被緊緊
抱著弄。
  晉燐默默笑睇他,彷彿心以靈犀似的,他知道師父被插得也很歡喜,要不穴裡
又怎會熱情似火的吸住他不肯放,擊至動情處更是撲天蓋地的裹住他陽具不放,連
龜首都要溺在那綿軟的溫柔鄉裡。
  「師父。真是銷魂……蝕骨……」晉燐瞇起眼,神色深沉,嗓音磁啞誘人,僅
是聽入耳裡也能酥了韓璧淵一身仙骨。他愛極此人,哪怕韓璧淵沒這麼迷戀他,他
也會千方百計的追求。所幸師父與他是兩情相悅的,他們二者之間容不下其他人。
  「阿燐,好大啊、啊嗯,輕、慢些。」韓璧淵一手又撫上下腹,整個人被扣著
肩頭猛頂,他仰首叫喊,聽起來卻不痛苦,反而是壓著嗓子擠出低軟沙啞的浪淫。
  晉燐快意笑了聲,餘光欣賞下面被自己狠撞而激起的臀波肉浪,師父流了不少
汗,皮肉滑得他險些抓不住,又插了百來下才出聲說:「弟子有些累,有勞師父先
自行吐納弟子之物了。」
  韓璧淵舔了舔乾澀的唇瓣,輕晃了下腦袋,幾息稍緩以後用雙肘撐著身子,將
身子前後反覆的移動,心想著阿燐碩大燙熱的肉具,閉起眼用自己熟紅肉竅去吸絞,
沉浸其中低吟:「阿燐、阿燐……為師亦、心悅於你,阿燐……哼嗯、啊,啊嗯……
要你、唔、哼啊啊……」
  晉燐聽得身心激昂不已,俯身摟住他,熾鐵般的掌心壓著他胸腹往自己身上按,
下肢瘋狂擺動,韓璧淵被擊得渾身酥軟,胸腰起伏幾次後像是有些抽搐的拱了兩下
背就癱軟了。
  「好師父。」晉燐嗓音粗礪了些,沉沉壓上來又是一陣操弄才終於肯釋放,韓
璧淵紅了眼眶任他施為,眉眼間是暖融溫情,半點不願也沒有。
  晉燐粗沉長吟一聲,深埋師父股間之物還在吐露精華,他緩緩恢復冷靜後低頭
與師父相望,一手溫存萬千的撫摸其臀尖又翹又緋紅的皮肉,師父又一陣輕抖,些
許白精溢出,他腰腹向前挺,俯身展臂將師父抱牢,用自己還沒疲乏的陽物將那裡
堵了。
  韓璧淵因此發出細微綿長的哼聲,宛如無數羽毛在晉燐心上撓,他嗅著彼此愛
欲難分的氣味,瞇眼沉溺。「為師心悅於你……」
  「我懂。」晉燐轉頭親他背脊,一手還在撥弄他胸前。手被師父按住,他嘴角
深陷,帶著師父的手四處游移,須臾他摟著師父側臥,重新將師父一腳抬成最初大
開的姿勢,卻聽師父央求:「阿燐、先不做了。為師還要忙,今日就,就先這、哈
呃、哼嗯嗯……」
  晉燐就著半硬的事物再次插弄,動作輕淺,還刻意磨弄師父體內最火熱多情的
那處,裏面那肉壁不似其主口是心非,趕著將巨棍留住。他也不想師父太為難,含
住師父耳垂喃喃:「我再弄一回就罷。這次是真的,只多弄你一回。」
  這一回卻是直弄到深宵方休,韓璧淵泫淚入睡,嘴角卻微有笑意,一臉饜足。
  中秋時韓璧淵主持了兩個弟子結為道侶及夫妻的儀式,不少門派也都遣人送來
賀禮,晉燐作為司儀跟負責待客的玉杓忙活了一天。中秋一過即迎來寒露,因此韓
璧淵已選好同赴萬偃山之約的弟子,留了新婚的森忍、王烈沼看守漸雲觀,只帶晉
燐跟玉杓上路。
  門派之間奪靈源的事屢屢發生,譚喬則已率咸和山莊與許多門派世家聯手,集
結同道於萬偃山會盟,名義上是討伐掠奪靈源者,實際討伐對象卻是鄰近妖魔之地
的異族。原本失去靈源的門派不得已也只得歸附於咸和山莊,西北、西南方不少門
派都已表態,僅剩同在西南的紫蘅宗及其周邊小門派小族尚未出聲。
  北方大陸才結束妖仙紛亂數年,如今也沒緩過來,漸雲觀、飛梅山兩寺及藏仙
派等都在大陸中央,藏仙派倒是這一帶頭一個站向咸和山莊的。
  韓璧淵和相熟多年的弟子們商論情勢,久久沒有結果,最後決定先去一趟萬偃
山看看。
  這趟隨觀主出遠門的人不多,晉燐、玉杓、簪晴,僅此三者,還有沙羅。
作者: cscst (cscst)   2018-07-31 12:42:00
今天的孝順有點少XDD
作者: ZENFOX (☁禪狐☁)   2018-07-31 13:05:00
(o′罒`o) 只好等番外肉[喂]
作者: sunnymeow (人妻online)   2018-07-31 13:13:00
不過,看時間也孝順了很久呢
作者: jessica19905 (璃_aki)   2018-07-31 13:25:00
今天阿燐才孝順那麼一點嗎(x總覺得仙子和玉杓簡直歡喜怨家了w
作者: SalDuar (in the dark碼:)   2018-07-31 13:42:00
真覺得森忍小倆口不大妙(抖
作者: Rincing   2018-07-31 16:08:00
什麼!要等那麼久嗎嗚嗚嗚嗚嗚嗚還不想下車
作者: overheart (水無)   2018-07-31 16:21:00
我腦裡只剩下「再弄你一次就好」這句話怎麼辦(毆)
作者: redqueen (厭世寶貝)   2018-07-31 21:23:00
孝順馬拉松XDDDD
作者: takki750226 (乖乖)   2018-07-31 22:17:00
阿燐這撒嬌都用在點上了,還哄得師父自己動
作者: judge1226 (淡然宇靜)   2018-08-01 00:36:00
不!森忍不可以是flag啊QAQ!
作者: kalmia46 (水白方攴重力)   2018-08-01 01:01:00
森忍和烈沼不要有事啊!!qq
作者: ttppyyaa (on the road)   2018-08-01 10:07:00
阿燐每次盡孝都很盡心盡力XD 玉杓森忍烈沼都很可愛耶
作者: tetsu31 (tetsu)   2018-08-01 10:50:00
爪子染得真漂亮XDD 嗚嗚森忍QQ (森忍: 我還沒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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