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HP/犬狼] 鞋盒子 十三 (2)

作者: menghsinchen (小走走學姐)   2018-10-30 22:43:10
這一章說不定是我最喜歡的一章…:)
看一次看不懂的話可以再看一次(認真)
***
夕陽西下。遠方的窗戶透出了微弱的光[2]。天狼星是莫枯修[3]。雷木思斷然清楚,彷彿
這是他生命中最清楚的一件事,天狼星的臉和莫枯修的名字,這樣的二元性。他自己的名
字非常疏遠,藏在他指甲底下的某處,他看著那裡,守護著那對愛人的隱私。莫枯修的視
線越過高牆,他的目光含著溫暖的渴望。
「看看那兩人之間距離橫亙,」他說。「汝看見否?她高高在上,遠離於他,猶豫不決,
永恆靜默。」
雷木思什麼也沒說。這不是他該看的地方。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躲在敵人疆域的間諜,種種
暗示他不受歡迎的微妙跡象正在啃咬著他的皮膚。他的雙腿互相交叉,每分鐘都換一次邊
,他鼻子的沙沙聲被莫枯修憤怒的能量發出的不悅哼聲給消除。
「汝看見否,班福留[4]?」莫枯修重複著。「我們的愛人在彼方。」
「你穿的是緊身褲嗎?」雷木思不假思索地問。
「這是一種高端的時尚,」莫枯修說,看起來有些受傷,「這非汝所能理解;因為汝之擔
憂已抵達乾燥多塵之處,汝應把緊身褲穿在頭上以展示汝最重要的器官。汝就連一次也不
願看嗎?」
「愛人之間的事跟我沒有關係,」雷木思說,「跟你也沒有關係,所以不要再這樣了。」
「但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莫枯修飛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回頭繼續盯著牆壁。「他
望向她,而她望向彼方,他只能自言自語。只見一次,即可明白。」
「我想我得用一句話跟你談談什麼叫做留一點空間給別人,」雷木思說,聚精會神地看著
他的角質層。
「就用一句話跟我談?」一個黑暗的微笑閃過他反覆無常的面容。「再加上一些東西,班
福留;將它變成一句話和一個打擊。」
雷木思眨眨眼。「哪一個先?打擊還是話?」
「啊,」莫枯修說,「兩者無法同時。」他終於從牆上抽回了身子,眼神徘徊不去,但他
盤旋到雷木思的另一側,雙手抱胸,背部貼著冰冷的石牆。「那就如此吧你比較擅長打擊
,務必把打擊留到最後;但若你的話比你的打擊還要甜美,如此一來話則在打擊之後。」
「莫枯修,」雷木思試圖說,「我不太確定你說的話有任何——」
「但讓你的腦引領而非你的心,話和打擊與較低處相稱。」
「這是一種影射,」雷木思賣力地說。「對不對?聽著,關於那個吻;我真的沒有想過。
我在一本書裡看到過,有的時候會發生這種事。錯置的感情,一群男生一整年都住在同一
間宿舍裡,賀爾蒙和賀爾蒙的交互作用,同儕之間無法在心智上協助彼此,雖然很不幸的
,這本書並不存在,但我想這樣應該是最好的。」
莫枯修看起來很疑惑。「你方才說的比一句話還多;以這個份量而言我還寧願那是一個打
擊!」
「我還是可以揍你,」雷木思提議。
「對,但就為了那麼多的話?為何,你必須要在我生命的一吋之內譴責於我。」莫枯修的
目光再度變得疏淡悠遠,回到牆外。雷木思忍著不要去看。「這種攻擊也不會是不受歡迎
的,因為世上的所有打擊都可能被稱為接觸;在你的命令之下所有的字眼都難以造成絲毫
的皮肉之傷。我早已習慣。刺痛的愛刺傷了,而你將愛打敗了。所以它就隨你而去了,不
是嗎?」
「冷靜,冷靜,」雷木思把手腕內側埋進他的眼睛。「你這樣說不通。」
「的確。我是在說夢境,這是一個閒置大腦的孩子,僅能招致無謂的幻想。」
「不,」雷木思說,突然被自己也弄得困惑了起來,「我是說你在胡言亂語。」
「此並非我的夢,也並非是我的胡言亂語,」莫枯修指出。「看。」
不假思索地,雷木思照做了。茱麗葉把臉頰擱在她赤裸的手上,一頭紅髮在月光下燦白。
月光,雷木思試著提醒自己,有某件很重要的事,關於月光。他用盡畢生的力氣也想不起
來那是什麼。他周圍的整個世界都好陌生,像是在一場夢裡。
「是你先親我的,」雷木思抗議。
羅密歐踏入了視野中,朝他陽台上的愛人舉起了一隻手。這讓雷木思想起了人們,或朋友
,他們不會穿著長統襪或緊身褲,也不會偶爾用像詩一般的抑揚格說話。他轉身看著莫枯
修,極度的痛苦橫越過他的臉龐。
「莫枯修,」雷木思說。他把一隻手放在他的肩上。「這是嫉妒嗎?」
「這並非嫉妒,」莫枯修堅持道,聳聳肩把雷木思甩開。「看那戲碼搬演迅速!看那愛人
們扮演著他們的角色,在月光下,如此美好、幸福!安否,羅密歐!安否,茱麗葉!安否
,班福留!」他轉身面向雷木思,眼中閃動著不友善的決心。「告訴我,班福留:你夢見
了何物?瘋狂的男人在天體之下雀躍地跳動,她純良的同伴在天空之上活潑地眨眼,和你
渴求著打擊的鼓譟的心臟?」
「我不,」雷木思開口。
「小聲點,」莫枯修說。「遠方的窗戶透出的是什麼光?」
「那不是你的台詞,」雷木思抗議。
但他並沒有把話說死;那或許也可以是天狼星的台詞,怎樣都可以。
***
「那是羅密歐的!」雷木思坐了起來。現在,他知道了。羅密歐是詹姆;茱麗葉,莉莉。
還是恰好相反?他不確定。
「真好,親愛的,」他的母親說。她站在他的床尾,整理著衣物。「你起得真早。早餐想
吃什麼,嗯?」
譯註:
[2] 莎士比亞的劇作《羅密歐與茱麗葉》中羅密歐的台詞
[3] 莫枯修(Mercutio)
《羅密歐與茱麗葉》中的人物,羅密歐的好友
在一場衝突中死於對手的劍下
[4] 班福留(Benvolio)
《羅密歐與茱麗葉》中的人物,羅密歐的好友
蒙特鳩家族的一員
***
雷木思和伯爵在一面鍍金的鏡子前,而伯爵是天狼星[5]。他只穿著一件樸素的薄衫。樓
下的僕人們正準備把整棟房子打點妥當,東方風味,富麗堂皇,華美得足以覆蓋整幢房屋
的外觀,盡他們所能的增加他已然奢華的裝飾。雷木思的鼻孔裡有一股鴉片的辛辣氣味。
伯爵的目光幽深而沉重,在鏡中與他的相遇。
「貝爾圖喬先生[6],」他說,「我的背心和領結。你的腦子到哪裡去了?」
雷木思訝異了一下,微微低頭道歉,伸手去拿那些衣物。它們就在他早前放的椅背上方。
伯爵展開手臂,雷木思替他穿上絲綢製的背心,謹慎,細緻。伯爵有個在噪音中抽搐和撕
碎昂貴衣物的習慣。
「他們今晚會來,」伯爵說,帶著幽深而沉重的目的。雷木思不確定他是在對自己,還是
在對鏡子說。「唐格拉爾和維爾福[7],為了你,還有其他所有人。我們能準備好嗎?」
「我們可以,我的主人,」雷木思說。「抬起你的下巴。」
他的手指知道該怎麼做。這著裝的模式幾乎是撫慰人心的,伯爵身體的肌理盤繞在一起,
提醒著一個他再清楚也不過的目的:不屬於自己的胸膛,卻又顫慄地知道他的血液此刻正
承載著復仇的重擔。他仍然在思索著,沿著伯爵眼睛冷酷的邊界。他覺得他有見過它們更
年輕而恨意更少的樣子,每個計畫的實行都伴隨著笑聲,狡詐是出於純粹的快樂,而非生
存的必然。
「計畫,計畫,」伯爵說。他時常對自己說話,睡著或是清醒時皆然,回音在長廊之間反
覆迴盪。即便是在這喧囂的準備過程中,他可以獨自聽見自己,或者不被聽見。他太習慣
於他自己以及他的目的。有的時候,貝爾圖喬很肯定他是不被需要的,除了替伯爵扣上袖
口的鈕扣,或是替他翻直他的領結之外。有的時候,他知道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一份手
足之情,一份羈絆,僕人和主人一起,擁有相同急切的意圖。
階級隔離了他們,也會永遠隔離他們。但當他們受到冤屈時,他們會受到平等的冤屈。
「計畫繼續進行,」伯爵輕聲地自言自語。「計畫,計畫。」
又一次,雷木思發現他的手落在這個男人的肩上,儘管披肩是深色的,衣袖白色的縫線仍
在鏡中閃亮得駭人。伯爵覆蓋了住他的手指。
「我們會成功的,」伯爵堅持道。「你很清楚;但有時你的倒影卻在否認它。」
「我可以實話實說嗎,我的主人?」雷木思的手在別處忙碌著,梳理著斗篷的弧線並調整
沉重的胸針,伯爵盤繞的肩膀並未使他焦躁失常。在鏡中,他幾乎沒有出現,他唯一表現
存在的方式,是伯爵衣物的動靜,還有斗篷的沙沙聲響,幾乎不比一個幽靈來得更多。
「好貝爾圖喬,我希望你對我永遠都是實話實說。」伯爵把一隻手放在他的臉頰上,使他
靜止下來,那感覺熟悉而奇異,他戴著手套的手掌非常柔軟。他的眼睛閃爍著決絕,但卻
因耽溺毒癮而變得黯淡,還有底下更深層的痛苦與遲鈍。
「我希望我們並不需要這些計畫,」雷木思柔聲說。「我記得,當我想到其他的事情。」
「我不,」基度山伯爵簡短地回答。「那個地方將我一切記得的部份都給偷走了。這個世
界還能用什麼來替它補償我?你是一個比我好的人,如果你不享受這因讓世界贖罪而生的
黑暗喜悅。」
「如果他們死了,你會被治癒嗎?」
「如果他們死了,」天狼星安靜地說,視線從未離開過雷木思的眼睛,「而他們的家庭被
毀了,他們的名字被所有人憎惡,那麼也許我就會滿足了。誰能說什麼呢?那也是你的冤
屈,為此感到光榮,儘管你並不會那樣做。能夠治癒你的是什麼呢,貝爾圖喬?」
「我害怕當我被治癒的時候,你卻依然還需要它。」雷木思不太能看著他的眼睛,他把袖
口的鍊扣捧在他的掌心。「儘管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也願意為你犧牲一切,我的雙手卻
永遠不能給予你所追求的東西。」
「它們能,」天狼星說,「它們已經給了,即使你看不見。」
***
雷木思在天狼星手指放在他嘴唇上的觸感裡痙攣著醒來。在半夢半醒的暈眩迷幻中,他消
滅了一陣突如其來的憤怒狂潮。這是不公平的。他愛這些書,這些角色。他們神聖而不可
侵犯。天狼星沒有權力像這樣滲透到他的聖殿裡,觸碰他的每一個角落。
「混帳混帳混帳,」雷木思在洗手台旁唸著,聲音被牙刷攪得亂七八糟。「混帳混帳混帳
。」
譯註:
[5] 基度山伯爵(The Count of Monte Cristo)
大仲馬的小說《基度山恩仇記》的主角
年少時被陷害含冤入獄,失去了家人、愛人
出獄後化名基度山伯爵,對曾經陷害過自己的人展開復仇
[6] 貝爾圖喬(Bertuccio)
《基度山恩仇記》中的人物,伯爵的僕人
[7] 唐格拉爾(Danglars)和維爾福(Villefort)
《基度山恩仇記》中的人物
***
空氣中充斥著極不尋常的驚嘆號!
雷木思想不通他為什麼會穿著一件洋裝。他的肩膀和胸膛很不舒服,或許是因為他寬闊的
身材還在成長,而且,他非常肯定,他完全沒有胸部。他驚恐地低頭看著裙子上的蕾絲花
邊。
是風在咆哮!
他馬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是凱西,」他斷然強調。「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這是我的夢。我到底怎麼了?在我自己的夢裡我不能是凱西!」[8]
「凱西!」希斯克里夫嘆道[9]。他甚至成功設法說出了一個驚嘆號!雷木思考慮著自殺
的可能性。在荒無人煙、長滿石頭的沼澤上,一片廣大無垠的灰色天空悲劇般地旋轉著。
「我不,」雷木思說。「我不,我不,我不。」
「噢!凱西,」希斯克里夫哀訴著,他看起來眼熟得恐怖,「妳是否還記得,那些年,我
們在這些寂寞的岩石之間消遣嬉戲?多麼天真,多麼純潔,兩小無猜、無人知曉的愛情!
」他用力抓住雷木思的手,緊到雷木思叫出了聲,朝著不祥的天空呼喊。「然而愛情卻變
得如此殘酷,使我的凱西為我帶來這麼多痛苦!!噢,我的傷口是否永遠無法痊癒,罪孽
是否永遠無法償清,我們的愛情是否永遠無法圓滿?!」
「對!」雷木思急切地說。至少他是試著要說「對」但不知怎地從他嘴裡出來的卻是「噢
,希斯克里夫,你會原諒我嗎!」,極其絕望的語氣。
「噢,凱西,」希斯克里夫熱切地呼吸著,靠得非常近。
「你說過了,」雷木思說。至少他是試著要說「你說過了」但不知怎地從他嘴裡出來的卻
是「噢,希斯克里夫!」這句他自己也已經說過了,然後是「我胸口的悲傷為了你疼痛,
為你,為你,永遠永遠只為你!」
風悲憫地咆哮。
希斯克里夫,帶著陰沉並充滿憂思的天狼星的面容,擁有一雙深沉陰暗而滿含折磨的眼睛
。雷木思明白,這不知怎的是他自己的錯——不只是那份深沉,不只是那份陰暗,不只是
滿含折磨,而是這個情況本身。天狼星,他身上穿著這些服裝。雷木思,希斯克里夫的一
隻手擱在他不存在的胸部上,穿著一件極不舒服的洋裝。劫難將臨的意識,依著節奏,像
是兩個愛人的心跳彼此合而為一。這些驚嘆號!這一切,不知怎的,必須是某個人的錯,
而那個某人也必須是他自己。他不知道這些從他長長睫毛裡湧出的淚水究竟是不是真的,
或者是因為夢的關係,抑或他正為閱讀本身已然失去純潔性而哭,遺失了,消失了,無可
挽回了,被這些他從未要求過的荒唐夢境給永遠放逐了。
「噢,我的凱西,」希斯克里夫喃喃地說。雷木思可以聞到他的呼吸。像早餐。「那麼,
告訴我,說妳愛我,在雲層裂開、天空將悲傷的雨水降臨在我們身上之前的這一刻,我們
應該再度擁抱短暫的幸福!」
「我要吐在你的大衣上了,」雷木思說。至少他是試著要說「我要吐在你的大衣上了」,
但他卻發出了一個長長的、痛苦的聲音,簡直就像是一隻被踩到的鴨子,頓時將所有的空
氣從身體裡淒切地呼喊而出。
他們接吻,於所有星星同在一道驚心動魄催眠光束爆裂的激情之中!
奇怪的是,那感覺卻好得出奇。
***
當然,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在外面的街道上決定要把他們的車子撞爛,或者是差點撞爛,
世界在一陣爭吵和嘈雜的喇叭聲中爆炸,愚蠢的麻瓜互相尖聲叫罵,輪胎刺耳地加入這場
亂局。雷木思在一聲低沉的呻吟中跌下床緣,蜷起身子,發現某件「再自然也不過」的事
發生在他的兩腿之間。
他花了整整二十一分鐘又十八秒在刷牙,直到它消退,整個過程中不斷咕噥著「噢,凱西
,我的屁股」一直到結束。
譯註:
[8] 凱西(Catherine/Cathy)
艾蜜莉.勃朗特的小說《咆哮山莊》的女主角
年少時與父親撿回來的養子希斯克里夫相愛
[9] 希斯克里夫(Heathcliff)
《咆哮山莊》的男主角
從小被咆哮山莊的主人撿回來收養,但遭到主人兒子的嫉妒
與凱西日久生情,但卻因為無法與凱西廝守而怨憤一生
***
雷木思坐在一張書桌前。
很好。噢,老天。很好。他是個男人,坐在一張書桌前,這真是熟悉得嚇人又舒服得嚇人
。那張書桌巨大而黑暗,奢華的木材,穿過拱型的哥德式窗戶,滿是灰塵的陽光被過濾在
木頭上面。雷木思正在削一顆蘋果,以非常緩慢的速度;他的雙手都有缺口,他的左腕上
蝕著用了一生的弓箭所留下來的紅色刻痕。
在下方的大廳,突然間,傳來腳步聲的回音,沉重的金屬聲叮噹作響,在低沉的聲音之間
爆出一陣喧鬧、熟悉的笑聲。書房的門被倏地打開,他的兄長站在他面前,咧著嘴微笑,
他的黑髮無比狂野,他的臉被汗水襯得光輝燦爛。「弟弟!你一直都在這裡嗎?」
「我並不想擋路,」雷木思一邊顧慮著,一邊站了起來。
他的兄長寬宏大度地揮去他的批評。「我已經找你找了一整個下午!我的手下說沒有人可
以為了喝酒而帶我喝酒,而我告訴他們只有你能做到。他們——」他回頭拋了一個不耐卻
又寵溺的眼神,「——他們不相信我。」
雷木思把蘋果放在他的書桌上,拇指撫摸著光滑的木材,他的手指上結起了遙遠的記憶的
繭。他望著陽光斜斜地從高聳的書房窗戶穿越進來,捕捉著空氣裡的塵埃,知道他喜歡這
裡甚過世界上其他任何的地方。他的兄長身上,汗水、酒和金屬的味道混在一起,意味著
長時間的練習以及一天結束的開始。「太陽已經下山了嗎?」他問。「我原本並沒有打算
要虛度這麼久的光陰!」
「你迴避了我的問題,我的弟弟。」波羅莫[10]移動到他身後,加深了房間原本的安靜。
他的手下已經走了,順著只有夢裡才存在的邏輯,儘管雷木思的文學核心堅決反抗這個不
一致性。「我的手下不相信,法拉墨[11],剛鐸之子波羅莫的弟弟,能夠喝下比他哥哥還
多的酒——而你卻容忍它!」波羅莫的眼裡同時有著寵溺和手足之愛的笑意。那雙既屬於
剛鐸之子波羅莫,同時又不屬於他的眼睛。雷木思伸手觸碰那名年輕男子的臉頰,挾帶著
兩段記憶。「我的弟弟,」波羅莫說。「法拉墨。」
「我在書房待了一整天,」雷木思說。對,就是這樣,不是嗎?古老的捲軸上甜美的霉味
,文士蔓生在紙上的抄寫,詩與史與歌在脆裂的書頁上躍動。每一個褐色、撕裂的書角,
獻身於下一個又再下一個跟隨著前一個單詞的每一分鐘,與此同時的波羅莫,則在外頭,
不斷地將金屬撞擊在金屬之上,始終如一。他自己過的究竟是種什麼樣的生命,雷木思琢
磨著,儘管他仍如此深愛。
「你在書房待了一整天,」波羅莫重複著他的話,「對,我看見了。你要永遠把自己鎖在
書本裡頭嗎,弟弟?難道沒有狩獵可以讓你激昂渴望,沒有戰鬥可以讓你熱血沸騰嗎?難
道兄弟的愛不足以溫熱你居住的房間,比不上這個讓歲月在安逸和絕望中流逝的冰冷角落
嗎?」
「不是那樣的,」雷木思抗議。
「從你的塔上下來,」波羅莫堅持道。「如果你不跟我喝酒,那就跟我談談。」
***
「雷木思,」路平太太說。「雷木思,昨天你答應過蒂爾登先生你要幫忙割草坪的,你不
記得了嗎?」
「瘋了,」雷木思對著他的枕頭喃喃自語。「瘋了瘋了瘋了。」
路平太太覺得她並不那麼了解她的兒子。
譯註:
[10] 波羅莫(Boromir),《魔戒》中的人物
剛鐸攝政王的長子,愛好格鬥,無所畏懼
魔戒遠征隊的成員,在遠征中戰死
[11] 法拉墨(Faramir),《魔戒》中的人物
剛鐸攝政王的次子,波羅莫的弟弟,愛好音樂和知識
不受父親喜愛,但與兄長非常親近
(待續)
作者: marronn (糖霜栗子)   2018-10-30 23:53:00
這告訴我們青少年不適合看太多文學名著 看看把我們的小狼人逼成什麼樣子QQQQ 好好做春夢好嗎!!!
作者: moyoro (三等士官長報到)   2018-10-30 23:52:00
「雖然很不幸的,這本書並不存在」XDDD好喜歡這章!也謝謝翻譯,太驚人了> <!
作者: tetsu31 (tetsu)   2018-10-31 10:47:00
真的不是很容易看懂可是好好笑哈哈哈哈
作者: Edyth (伊迪斯)   2018-10-31 19:28:00
原來作者支持剛鐸兄弟嗎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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