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警方循線破獲非法賣淫集團」。
這起事件就在隔天新聞的一小塊版面中悄悄落幕了，上面寫著警方不只抓到集團
首腦，連涉案的酒店夜店、上線下線一併查了，百來個字即敘述結案。
阿翰請了一週的假，根據導師的說法是身體不適，劉杉雖然擔心，可是也怕阿翰
是不是事後心靈受創，尤其知道了他以前混過幫派，會不會不想再跟他有所交集？
那兩個女同學也分別請了幾天假，這是劉杉從盧司濋那裡聽來的，他還說胡家有
出面協助她們處理後續事宜，至於結果如何，他並沒有多談。
總之，除了身上一堆傷被同學問東問西只好說是跌倒撞破玻璃之外，劉杉的學校
生活並沒有太大改變。另一方面，他開始每週四天學習防身術，當他自己提出這個要
求的時候，胡楠還吃了一驚，但樂見其成，馬上替他安排。
不論是被虎哥諷刺今不如昔還是被英雄救美刺激到他，反正劉杉覺得心有不甘，
再者當他聽到胡家每個人都學過之後，更湧出一股不落人後的堅持，他們能行的他
當然也能行，至少，下次千萬不要再腿軟了。練習的道場在學校附近，於是順序就
變成了劉杉放學先去道場報到，等盧司濋下班再繞過去接他回家吃飯。
說到盧司濋，還有一個小小的變化就是劉杉對他的態度，雖然劉杉還是不知道
為什麼這男人對他始終冷漠，可是種種舉動讓他發現，其實盧司濋很關心他，這麼
一想通，忽然之前那些嫌隙好像一瞬間都煙消雲散了。
可是劉杉對盧司濋不禮貌慣了，一時之間要他畢恭畢敬哥來哥去也奇怪，論排行
算下來，盧司濋是胡家第四個孩子，叫四哥似乎不太吉利，劉杉正為此煩惱不止，
幾天過去，阿翰終於又回來上課了。
「嘿早安。」劉杉一進教室，就聽到阿翰朝他打招呼。
阿翰雖然瘦了一點，但看起來氣色不錯，還掛著笑容，劉杉見狀鬆了口氣，走到
座位上問：「你還好嗎？怎麼請假那麼久？」
「沒什麼，就是打工的事情被我媽發現了，罵了我一頓，還罰跪，後來她把存摺
拿給我看，說我爸離開時有保險理賠，雖然金額不大，還是夠付學費，所以並沒有我
以為的那麼經濟拮据……」阿翰說，「她跟我說，小孩子就乖乖讀書不要擔心錢的
事，所以囉，我辭了所有打工，跟我媽保證一定會順利畢業。」
「喔，太好了，我以為你會轉學……之類的。」劉杉說。
「轉學？為什麼？」阿翰看劉杉有些心虛的樣子，不難猜到對方心裡想什麼，
「喔拜託，你救了我，還被學長打成這樣，我怎麼可能介意那些事，倒是……後來
我媽說盧大哥長得很帥，還問我他結婚了沒，說我表姊還單身——」阿翰說。
「啥？」劉杉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那個男人穿那樣還戴墨鏡哪裡帥了，根本
像是討債的黑道大哥吧？
「我答應了我媽，所以你有空幫我問問盧大哥好不好，我表姊是銀行經理，今年
三十一，工作穩定人也和善沒有不良嗜好——」阿翰繼續說。
「等一下！你這是、這是要約相親的意思嗎？！跟……跟盧司濋？」劉杉整個人
站起來驚訝道。
「這個、我、我媽就說可以認識一下，不算相親啦……」阿翰被劉杉的反應嚇
到，支吾表示，「所以他、盧大哥有女朋友了嗎？有的話就算了，當我沒問。」
劉杉記得自己明明跟阿翰說過盧司濋暗戀胡樺，這臭小子竟把他的話當開玩笑
啊？而且跟其他女生聯誼相親什麼的，他一想到一對俊男美女面對面相視而坐的畫面
就不能忍受，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等一下，他剛剛把盧司濋想成俊男了嗎？
「他……他應該沒有女朋友，但是可能也對女生沒……」劉杉本來想回絕，可是
這樣擅自幫對方公開性向好像不太好，何況暗戀歸暗戀，是不是真的對異性沒興趣他
並不知道，「我、我還是回去再幫你問問……」劉杉最後只好說。
「真的？太好了，謝啦，等你好消息。」阿翰笑道。
劉杉哈哈乾笑兩聲，他猜阿翰所謂的好消息可能跟他自己定義的好消息相去甚遠，
但都答應了，他也找不到理由反悔。
「你為什麼站在那邊一直偷看學長？」
突然從身後響起的聲音把劉杉嚇了一跳，他一回頭就看到江醫師順著他的視線往
裡面看。
今天不用去道場，劉杉一放學就馬上往診所跑，一路上不停思考該怎麼問盧司濋
有沒有女朋友這件事，直到進門上樓前，看見盧司濋正對著一個走進診間的小女孩
微笑說話，忍不住就停下腳步看得失了神。
「江大哥，你知道……盧醫師……有沒有……女朋友嗎？」劉杉悄聲問。
江醫師先是笑著反問「幹嘛叫我江大哥叫學長盧醫師啊他不是才是你哥嗎」然後
又說：「女朋友我是沒聽過，但是男朋友……呃……據說學長幾年前有一陣子很忙，
我們以為他終於交女朋友了，結果發現是忙著去見男人……」
「是男朋友嗎？！」劉杉緊張地問。
「不確定啊他都不說，口風緊的要死，但是似乎到現在學長都還會偶爾去跟那個
男的見面的樣子……」江醫師摸摸下巴說。
「什麼什麼我也要聽。」不知何時出現在走廊上的洪大院長也靠過來問。
「劉杉想問司濋學長有沒有女朋友啊。」江醫師馬上說。
「哎呀這個問我就對了，」洪政賢一說，馬上發現好幾雙眼睛望向他，不只眼
前的兩個人，連坐在櫃檯的護理師小廖也一臉興致盎然地看過來，於是他清清喉嚨
說：「根據本少爺的情報，我們家濋濋——」
簡直像在等待公開什麼獎項一樣，全部的人瞬間都安靜下來，幸好這時候沒人在
前廳候診，不然一定覺得這間診所氣氛十分怪異，甚至想退掛號費。
「——沒交過女朋友，當然也沒有男朋友。」洪政賢笑著宣布。
「什麼嘛。」聽到這種答案，江醫師和小廖都一臉你根本來亂的表情，紛紛扔給
洪政賢一個白眼後轉頭做自己的事去，只有劉杉不曉得為什麼鬆了一口氣。
「幹嘛這樣，你們問我問題我說實話也不行喔？」洪大院長滿臉無辜，「小杉，
你幹嘛問這個啊？是不是有喜歡的女生不知道怎麼告白？」
「不——」劉杉後悔錯過離開的時機，這下子一時半刻無法脫身了。
「哎呀劉小杉同學，人要趁年輕啊多多嘗試，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性行為知道
嗎？學校有教你們怎麼戴保險套嗎？」洪政賢說。
「不、那個——」一聽到保險套劉杉就臉紅，學校當然什麼都沒教，但他好歹
看過小黃書和謎片，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所以他不自覺聯想到那些限制級內容，而後
害臊起來。
「來吧不要說葛格我對你不好，我辦公室剛好有衛生局發放的一盒套子，給你拿
去用吧，被我加持過保證硬挺持久——」
「不要對他性騷擾！」剛看完診的盧司濋站在洪政賢背後，朝他腰際用力一捏，
導致後者痛得哀叫蹲下。
「唉唷唷唷濋濋你怎麼這麼用力……」洪政賢泣訴道。
「滾回你的診間去。」盧司濋說完，跟在他身後的另一名護理師小祝馬上過來把
洪政賢拎走，還一邊說「嗯嗯嗯既然院長你這麼喜歡衛教那就跟我說說不重視安全性
行為的後果吧」，走廊上便只剩手不知道該擺哪裡的劉杉和盧司濋對望。
「所以你們剛到底在講什麼講這麼大聲？」盧司濋問。
「呃……」到口的話硬生生梗住，劉杉一遇到本人突然就什麼都不會說了，他
嗯嗯啊啊半天，最後只好丟下一句等一下車上再談就急忙跑上樓去，留下一臉疑惑的
盧司濋。
「你要跟我講什麼？」
沒想到一上車盧司濋又主動提起這件事，劉杉只好把事情緣由簡短委婉地說了
一次，當然，只提了阿翰的部分。
「阿翰就是上次跟你在一起的男同學？」盧司濋說著肯定的問句，「……要去見
對方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這趟去就是給你面子而已，我對她沒有任何
興趣，如果這樣她也願意的話，你再約吧。」
「那——」劉杉還想追問剛才洪政賢的話是不是真的，老實講，這才是他最在意
的問題，「——我再問問看阿翰吧。」然而當他想說出口，卻感到一陣莫名緊張，於
是又把話吞回肚子裡。
一陣沉默之後，盧司濋突然說：「對了，有件事要跟你說。」
「什、什麼？」劉杉轉頭望向他，顯得有點緊張。
「因為雅彤懷孕了，所以學長之後晚上要提早回家陪老婆，我必須跟他換班……」
「小彤老師要生了？！」劉杉大吃一驚，施雅彤對他來講就像姐姐一樣，一時之
間無法想像她懷孕大肚子的模樣。
「……還沒有要生，預產期在八月，」盧司濋說，「總之，之後換我上晚班，
大概要九點十點才下班，我會請楠姐另外安排司機接你下課回家——」
「我不能在診所等你嗎？」劉杉馬上問。
「你幹嘛在診所等我？而且都過晚餐時間了，我也不用特別回胡家吃飯，
再說——」盧司濋揚起嘴角轉頭對劉杉說，「你不是很討厭我？這下不用天天見到我
不是正中下懷？」
「我哪有討厭你。」劉杉幾乎是反射性地回嘴，但想到他之前對盧司濋的種種
行為，便改口說：「呃……現在沒有。」
雖然盧司濋有感覺到劉杉最近對他客氣得要命，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他想著
應該是青春期的關係，搞不好哪天又變回去也不奇怪，就沒多在意，現在看起來倒有
點扭捏害羞似的，真是詭異。
盧司濋默默感嘆青少年的心理真難懂，搖搖頭，仍打算維持原案，「我先跟楠姐
討論完再看看怎麼樣，沒意外的話就是下週開始換班。」他說。
「喔……」劉杉垮下臉，這消息比約聯誼還讓他感到失落。
(tbc)

頭推(? 杉杉加油，濋濋不好追哦XD

推推~

嗚嗚嗚這兩個人都豪可愛啊!!!

劉小杉要開竅了嗎！！

推推~~~

推推

逼逼劉小杉的愛情長跑開始！

院長還是如此可愛！

感覺這兩個人根本都還沒搞清楚狀況(？！！

啥麼表姐？滾開！杉杉才是正宮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