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完結(淚)
洪則然沉默不語,死盯著葉至深,不一會兒悻悻然的走了。
尼克還是很有誠意,給卡邁恩一些人脈,讓他回蘭達佐整頓,雖不鬆口要將地盤劃給誰
。但他為卡邁恩在莊園準備慶祝酒會,從酒莊出名酒,調派酒吧調酒師與廚師,算是給足
面子。
聽說尼克在吉拉多.斯塔庫塔因大批賽馬毒品過量死亡暴怒時火上加油:「如果你能接
受服用海洛因過量身亡的說法,那我的魔王哂笑沒有問題。」
葉至深擔憂此時高調狂歡會有問題,顯然大家不這麼覺得,達尼洛採購大量的鮮花,命
人載到莊園,他把葉至深叫出來說:「我要把今晚當成狂歡節,酒吧還有一批面具,你看過
貴族跳舞用的華麗面具嗎?」
「嘉年華會用的那種?」在吉拉多.斯塔庫塔的賭場有看過。
達尼洛擺出拿著面具的手勢,神秘兮兮的說:「不過我們不用那種,更適合我們的是驚
聲尖叫的魔鬼面具,還有引起深層恐懼的蒙面骷髏客。」
葉至深想像了一下,皺眉道:「你說戴著魔鬼面具跳舞?」
達尼洛大笑三聲,貌似心情很好,拍拍他的背說:「虧你想得出來,跟我去酒吧把那些
東西載過去吧。」
葉至深上車啟動引擎,忽然洪則放不耐的敲副駕駛的窗,達尼洛搖下窗。
洪則放彎腰見到駕駛座的葉至深立刻變張臉,對達尼洛也惡聲惡氣:「尼克說這是全家
族的事,把你媽也載去。」
「我媽?」達尼洛驚呼,「不要吧,我們不順路,難道去酒吧再回來?尼克要她去那裡
當廚師嗎?」
洪則放後退一步,激動的雙臂大張:「我跟則然也去,可不是在那當廚師!狂歡啊!當
然是狂歡!」
「我覺得他要你當司機。」葉至深聽了這席話的結論就是這樣。達尼洛猶豫不決,葉至
深說:「給我莊園地址,我載到面具就過去。」
「其實不只面具,還有酒、藥品……」達尼洛道。
「知道了。」反正葉至深不可能當洪則放的司機,當機立斷的將達尼洛留下來。
酒吧人聲鼎沸,家族成員在晚會前先在此小聚,卡邁恩也在現場飲酒作樂,玩俄羅斯轉
盤剛好轉到最噁心的混酒,他站起來豪邁的一飲而盡,大伙歡聲雷動,氣氛非常熱烈。
賭場管理員阿爾法諾認得葉至深,招呼他進倉庫搬酒桶,還有達尼洛說的「面具」,各
種造型頭飾,感覺接下來是場不倫不類的狂歡派對。
阿爾法諾跟他一起搬貨,一下樓聽到淒慘的叫聲,阿爾法諾立刻拋下東西上前查看,葉
至深還搞不清楚狀況,槍聲大響,面前阿爾法諾背部瞬間多了好幾個彈孔,血噴灑在附近的
卡邁恩臉上。
卡邁恩驚慌的站起來立刻被擊,頹倒在沙發,桌上的俄羅斯轉盤還綿延不絕的轉動,卻
沒人在玩這場遊戲。
酒吧完全失控,葉至深也丟下東西掏槍待發,他看到殺手是克爾,登時愣在原地,浮現
何用秦的聲音:「克爾在幼兒園裡比較特殊,因為容易敵我不分,適合單人任務,若要殲滅
一家店或是一屋子的所有人,把他一人放進去。」
克爾隻身前來,臉孔對他來說是乏味無趣的面具,而他一手槍,一手軍刀,行雲流水的
在每張面具上打出一個破裂的孔,癱倒的死者彷彿啜飲地面濺撒的酒與血。
這是吉拉多對尼克的警告也是報復。
見過洛根、張泳,幼兒園的殺手有個特點,總能在他人槍響之前先發制人,克爾更是箇
中高手,敏銳的聽力使他瞬間瓦解槍械的攻擊,快速讓敵人吃下子彈,想要徒手潦倒他的人
則被軍刀一擊刺中心臟或頸部。
葉至深有機會開槍,但他看傻了眼,克爾面無表情的大開殺戒,不如說他跳了一支索然
無味的舞,流暢的殺人動作彷彿是他身體的預設功能,不需要思考與記憶,一個起始動作就
能開啟沉默不語的舞台。
葉至深出神地望著被鮮血洗禮的酒吧,克爾在面具佈滿的視線裡仍閃避了最耀眼的光芒
,留下他一個活人,最後緩緩的走向吸引他的那道光。
他深刻明白克爾不會傷害他,但看見他雙眼映著光采,朝自己走來,處在一片死寂與嗆
鼻的血腥中,情緒一下子把持不住,激動的哽咽。
死亡總是來得太快,他早就知道這是個不能估計未來的世界,克爾走向他短短幾秒,他
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生與死的畫面。
他一刀砍斷姜謙和洪君國的頭,他活著。
妮娜血液盡失而蒼白的小臉,他還活著。
火場中莫德斯倉皇無措的最後一句話是叫他快跑,他沒跑,仍舊活著。
克爾來到他眼前,淚水中彷彿再次看到死神降臨,即使他擁有死神的庇護,這麼多次依
然無法無所畏懼。
悲痛的表情與淚水,克爾完全看不到,眼中漫溢妖冶的紅光,他伸手輕柔觸碰鴿血紅,
滿懷喜悅與眷慕之情的說:「Che Bello…...」(真是美麗)
葉至深更加激動,為在場的死者弔唁,為過去的自己道歉,才有信心把未來賠給這生死
游移的世界。
最後的最後,淚水滑過臉頰,沾到克爾的手。死神才捨得移開目光,注意到他憂傷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