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魔道祖師]晚曦後記(6)-執子之手與君同老

作者: cscst (cscst)   2018-12-24 00:2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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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蕪君回轉雲深之後,大病了一場
  含光君冷然下了令,任何人皆不得提問起宗主和雲夢宗主遊獵之事,更不得探問宗主
病情,違者,一律逐出宗門。
  教令之嚴峻,令山門上下皆為一驚,但教令既出,身為門人,自當謹遵。
  隨後,含光君再下一道命令,而這道命令,更是讓大家心裡暗認,這一連串的異狀與
那人定是脫不了干係。
  含光君下命,自此時此刻起,雲深不知處禁止雲夢宗主入山門地界,澤蕪君不見三毒
聖手!
  「……江澄,不是我不幫你,只是……」
  「我也不想找你,可是我現在就只能找你了。」
  蓮花塢,江家祠堂裡,魏嬰與江澄各自盤腿坐在蒲團上相對而坐,魏嬰抓著頭髮,看
著眼前神情萎靡的男人,臉上滿是為難。
  「我就只想見藍曦臣一面。」
  「藍忘機下了教令的,你一踏入雲深不知處的山門地界,立時就會被請出去的,你還
怎麼見藍曦臣?」
  「所以我才要你幫我,只要讓我見藍曦臣一面就好,只要讓我見到他。」煩燥的扯了
扯領口,三個月過去了,他上姑蘇要見藍曦臣也整整三個月了,可是他連雲深不知處的大
門都沒見到就被藍家的子弟請出山門地界之外了。
  「含光君有令,宗主不見客,更不見雲夢江家的人,江宗主請回吧。」有禮強硬的拒
絕,完全不留一絲餘地的徹底執行命令,藍家的固執死板有時真的很令江澄抓狂,但他又
不能硬闖,畢竟,傷了他的人的,是他。
  「我說,你們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最後會變成這樣?我很少見藍忘機這麼生氣
的,你到底做了什麼事啊?」
  澤蕪君回門那天,他也光著屁股坐在被子上冷了大半夜,最後還很可憐的把自己捲成
一團孤伶伶的上床睡覺去,悶的他決定讓藍湛休一個月不准天天!可沒想到的是,隔天一
早卻是迎來了一個令他也愕然了好久的教令,而藍忘機還絕口不跟他說為什麼!
  「……我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
  實在是沒有辦法,江澄只能抓著眼前唯一可能有機會幫他的人,把兩人的情況全倒給
魏嬰聽。
  「……江晚吟,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只是沒情商,想不到原來你是沒智商。」嘴色張了
好一會兒都忘了要闔上,魏嬰真不敢相信,他重生前,居然會想跟這種人結成雲夢雙傑?
  「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沒那個意思……我就想跟他見個面,好好的跟他解釋……魏嬰
,他對我很重要。」不動情則已,一但陷下去,便是怎樣都拉不回頭。
  虞紫鳶是這樣,江厭離是這樣,他江晚吟又哪兒能不一樣?
  「可是這件事很有難度,你連藍氏地界都進不去,藍湛防你防得像走屍一樣,只差沒
另設一個專門對付雲夢江氏的結界了,更不用說你還要見澤蕪君……」
  而且藍曦臣大病一場之後,更是深居簡出,只有家宴時才能見他露個臉,但每次的見
面,總能看得出他的情況不怎麼好,甚至有一種越來越糟的感覺。
  「所以我找你,你答應過的,這一回,無論如何你都得幫我。」
  「可是這……等等,我答應過什麼?」
  「你答應過我阿娘我阿姐我阿爹,你會幫我挺我照顧我的。」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江家
牌位,江澄一臉我可是有證人的模樣說道。
  「有嗎?我怎麼會沒印象?」
  「我剛剛自己加上去的。」
  「……」
  江晚吟!你這狗樣的!現在是把本老祖的厚臉皮跟耍無賴都學去了是吧!
  「魏嬰,幫我。」
  「……」嘆了口氣,魏嬰狠狠抓亂了自己一頭頭髮。
  看樣子,他得做好得罪整個藍家人,離開姑蘇去避難的準備了,而且,還得帶上有可
能會處在盛怒之中的藍忘機,不然,丟下他一個人自己跑了,等被逮回,他會有何下場,
他可是連想都不敢想。
  躺在江家祠堂的地板上,魏嬰雙手枕在頭後,一下子皺眉一下子抿嘴,一下子唉聲一
下子嘆氣的,好一會兒之後,他腰一挺坐了起來,盤著雙腿看著江澄說道。
  「再過半個月,會有一批求學的仙家學子來到雲深不知處,對,沒錯,就跟咱們當年
被送進虎口的情形一樣,或許那會是你唯一能進到雲深不知處的機會了。」
  藍啟仁為了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的事情,悶了好一段時間,接著又看見了澤蕪君那怏怏
不樂的模樣,他突然發現,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正所謂好的教育不能等。要有好的品性,要行事端正,這些都是要及早教導的,否則
等走偏了,那可是怎麼拉都拉不回來了。(例:含光君)
  藍啟仁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糾一糾現今仙家弟子們的散漫個性,教導他們持身雅正,
心直不偏。
  所以他決定,重新開始已中斷了好一陣子的教學,讓各家弟子入雲深不知處求學。
  消息一出,不少年輕弟子哀嚎遍野,而他們的父母師長全都在知道消息後,當日就給
他們打包好了行李,天未亮,各自拎著眼睛都還睜不開的小輩們,直接押送著上了姑蘇。
  那一天,雲深不知處迎來了超乎預期的人數。
  藍家在這一日為了來往不絕的賓客,不但撤了結界,連後山的結界也薄弱不少,只要
別有明顯的靈力波動,基本上後山的結界也不會有什麼感應。
  求學的,押送的,陪著來的,幾乎每一團都有五、六人以上,浩浩蕩蕩的,綿延的人
龍從山門口排到山腳,像是在趕市集似的。
  藍啟仁和藍忘機各自忙著接待和安置,藍曦臣本來也該是要出面接見來訪的仙家宗主
的,可是藍啟仁看他那一副強顏歡笑,人又瘦了一些的模樣,皺著眉頭嘆了口氣說道。
  「你瞧瞧你現在這樣子,像個一派之主嗎?你……罷了,前頭有我和忘機,後頭有什
麼事你再看著就好。」
  「……是。」明白自己現在這副模樣的確不適合接見外人,藍曦臣默默的低首應是,
聽得叔父又是一聲重嘆後離去的腳步聲,藍曦臣深覺自己真的是太不爭氣,太無用了。
  「不是兄長的問題。」肩上傳來溫熱,藍曦臣抬頭看著眼前按著自己肩膀的弟弟。
  「迎學子這種事,我和叔父應付即可,兄長是宗主,自有宗主應擔之事。」
  「謝謝你,忘機。」輕柔一笑,藍曦臣也伸手拍了拍藍忘機的肩膀,待只剩他一個人
坐在寒室之後,他強撐起的精神立時像洩了氣的皮囊一樣,整個人都萎了下去。
  「呵……藍曦臣,你還要這樣到什麼時候?不過就是……被人嫌棄罷了,你這樣,怎
麼還擔的起藍家宗主之名?」苦笑著搖了搖頭,藍曦臣撫了撫發疼的額角。
  多久了?一個月?三個月?他這樣鬱鬱寡歡,愁雲慘霧的樣子多久了?他讓關心他的
人擔心多久了?他還要再這樣下去嗎?
  「或許,該是忘了一切,重新振作起來吧……」喃喃自語的給自己打氣,只是,若真
能割捨忘棄,又何苦已過了這麼久,仍在想起他時,痛徹心扉?
  一陣敲門聲讓藍曦臣醒了醒神,是有事來報吧,現下叔父跟忘機都在忙著,他可不能
再給他們添麻煩了。
  「進來吧。」
  「……澤蕪君。」
  門被打開,外頭探進來了一顆腦袋,那人小心翼翼的,看見他之後,一臉笑呵呵的,
竟是魏無羨。
  「魏公子?」
  「抱歉啊,澤蕪君,不過,現下也只有你能幫忙啦。」滑進了門內,魏嬰把門仔仔細
細的關好,三步併兩步的小跑步到藍曦臣面前坐下,抓著頭一臉不好意思的笑說道。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努力不去想,這人曾是他的兄弟,這人也曾是雲夢的人,
這人現下該是自己的弟媳……嗚嗚嗚……別去想別去想。
  「其實是這樣的……」
  一個時辰之後,藍曦臣獨自一人行走在雲深不知處的後山中。
  浮在手心中的玉牌緩緩轉動,藍曦臣一邊注意著玉牌的變化,一邊在深山林中慢慢走
著。
  稍早,魏嬰來找自己,一臉不好意思的跟他說了件事。
  「後山的結界?」
  「是啊,前天帶著小輩們去掏山魈窩,結果被山魈追著跑的時候,不小心把結界弄破
了個洞,當下急著跑也沒多注意,現下想起來了才發覺事態不對。」摳了摳臉頰,魏無羨
一臉歉意的說道。
  「結界我不會補,地點也只記得大概位置,想著今天起府裡還會住上不少人,我身份
尷尬,也不好現在去跟藍忘機說,所以,只能來麻煩澤蕪君啦。」
  「無妨,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我現在就去看看。」笑著點了點頭,反正現在整個雲
深不知處大概只剩他和魏嬰是閒人了,再說了,修補結界而已,不是什麼難事。
  「有勞澤蕪君了。」跪坐在蒲團上,魏嬰低下頭向藍曦臣行了個揖,掩去了自己臉上
那高高揚起的嘴角。
  「聽魏公子所言,應是在這兒一帶了。」走了幾圈,手心裡的玉牌停止了轉動,藍曦
臣運起靈力凝於雙眼,就見眼前兩棵大樹之上,果真出現了一個能供兩個成年人並行的裂
縫。
  念動口訣,玉牌在胸前翻動飄浮,凌空畫了一個法印,眼前的裂縫呼應著玉牌發出的
光芒,很快的交疊聚攏,沒一會兒功夫,破裂的結界便修復完成,藍曦臣收回玉牌於衣袖
中,再仔細的看了一會結界之後,才放心的轉身準備離開。
  幾聲鳥鳴在林中響起,藍曦臣停下了腳步,深山林中,是不同於前頭的寧和,藍曦臣
閉上眼,放開靈識感受著這許久未曾感受到的平靜。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藍曦臣甚至能聽到在那鳥鳴蟬噪之間,還有著若有似無的
水瀑之聲。
  附近有水?
  張開眼,藍曦臣思量半响,終於轉了個方向慢步而行,待周遭的林木漸疏,水聲也更
加的清晰,撥開一片林葉之後,眼前是一個小小的水瀑形成的一個半月形的水潭,藍曦臣
緩緩走近了水潭,他記得以往沒有這個水潭的,看來,他真是很久沒來自家後山走走了。
  立在潭邊,有一些山中的走禽也在潭邊休憩或飲水,見了他也沒閃躲,仍是一派悠閒
自得的樣子,藍曦臣微微一笑,他望著水潭,漸漸的發起愣了。
  那一天,也是這麼清澈的溪水,他就坐在岸邊石上,哼著以往的小調,悠然自得,直
至那人一聲低喃,隨即而來的,是灸燙的擁抱,和沁涼的河水。
  水中的渡氣,岸邊的失控,急促的喘息,痛心的話語。那一晚,因為那個男人,他知
曉了什麼叫心碎,嚐到了什麼叫痛不欲生的滋味。
  「……江澄。」情不自禁,再怎麼心痛難當,怎麼說服自己,在他喊出那人的名字時
,所有的自欺皆化為枉然,再如何怨,如何嘆,最終,他仍是忘不了那個人。
  一陣吼鳴地震,潭邊的動物們被驚起,紛紛遁入林中或飛向天空,藍曦臣尚未自哀傷
中回神,聞聲回首,便見一隻巨大的山魈狂吼著朝自己奔來……不,是追趕著牠面前的…
…??
  「江澄?!」那被狼狽追趕的人,不是江澄又是誰?
  江澄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藍曦臣,他愕然的看著他獨立潭邊,隨著距離的拉近
,他發現他的眼角泛紅,連身形都比印象中削瘦了不少,他心中酸疼,見他呆愣愣的站著
,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立下什麼也不管不顧了,他撲上前把人抱在懷裡,腳下一蹬,噗
通嘩啦一聲,雙雙跌進了水潭之中。
  當天空出現在自己上方,背後感到一陣溼涼之後,在被水淹沒之前,藍曦臣心裡終於
忍不住的叫了出來。
  我這輩子再也不要靠近水了!!
  「我的計畫是這樣的。」
  那日在江家祠堂,魏嬰抓著頭髮跟江澄說了自己的方法。
  迎學子的那日,藍家的結界會暫時撤開,連後山的結界也會減弱不少,而且聽藍忘機
說,這回被送到姑蘇求學的人數還真不少,加上他們的父母師長同門,少說也要百來人,
這麼多人,藍家也不會一一去核實,頂多對要進府的學子們多加詢問了解,而人多,就是
江澄的一個機會。
  「你到時隨便扮個門生僕人什麼的,趁著人多先進藍家大門再說。」
  「沒問題,我讓雲夢所有依附在我江家的仙家們都送人進去求學,到時我再隨便跟著
一家宗派之人進去就好。」
  「……」沒良心的傢伙,居然想送無辜之人進那地方折騰?
  「你進了門之後,想辦法避到後山去,後山你還記得怎麼去吧?」算了,追老婆沒人
性,男人之常情。
  「為什麼要去後山?」
  「你想在雲深不知處裡鬧起來,被藍家人轟出去給在場的仙家眾人看笑話也行。」
  「……去了後山呢?」
  「我想辦法讓澤蕪君獨身一人去後山,到時你們見了面,有什麼話就當場說開。那日
先生和藍忘機都要接待人,你們的時間會多一些,你要抓緊機會。」
  「如果他還願意和我說話的話……謝了。」
  「江澄啊,你……唉,我說啊,你這開口沒三句好話的個性真該改改了。」
  「沒好話,但都是實話,不是嗎?」
  「是沒錯啦,可是也不能因為愛面子就說些傷人的話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煩燥的抓了抓頭,魏嬰的意思他也不是不懂,可是本能有時候
就是制不住啊。
  「你要是故意的你就真一輩子單身了,你這樣子,見了人還不如都別開口說話算了,
省得惹人不高興,又被你氣病了。」
  「他病了?什麼時候?怎麼沒跟我說?」
  「跟你遊獵之後跑回雲深不知處那時候。禁你的教令也是那時候發出的,我現在才知
道原來你做了多麼混蛋的事。」
  「……是我的錯。」
  「唉……反正,半個月後,你跟澤蕪君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
了,再搞砸了……我要不要在這兒先跟江伯伯祂們焚香請求諒解一下?」他可是已經做到
鞠躬盡粹,只差個死而後已了。
  「少咒我!」
  把人踢回了姑蘇,江澄也立即著手準備進雲深不知處的相關事宜。
  半個月很快便到,當日,他稍稍易了容,隨著排候的人龍,按下性子乖乖等候了快三
個時辰才進了藍家山門。而情形也的確如兩人當日所想,藍家人個個忙到沒人停下來過,
江澄看了眼在前頭迎賓的藍啟仁,跟幫他一把的仙家宗主說了一聲之後,便隨著人流不著
痕跡的往裡頭走。
  路過雅室時,看到那個禁止他入藍家地界的藍忘機,板著張臉一一給來報到的學子造
冊,江澄冷哼一聲,腳步繼續往前移動,直到人潮漸漸稀少,連往來的藍家弟子都沒見著
一個時,江澄才加快腳步直奔後山。
  藍家的後山,他當年是來過的,不過沒幾次,這麼多年過去,山裡頭什麼情形也忘的
乾淨,更何況,山林是會變化的,不過,這些也阻不了江澄要見老婆,呃……要見澤蕪君
的心。
  一入後山地界,江澄一邊抹去臉上的術法,一邊盡量往林木茂密的地方走,兜兜轉轉
的,直走到一處水潭前時,江澄才猛然想起,糟了……魏嬰只跟他說會讓藍曦臣來後山,
但是,他們好像根本沒有說好要在後山的哪裡碰面啊?
  心中大驚,江澄急的又匆匆往前山的方向走,沒跟人約好地點,或許他應該躲在後山
入口處附近等待才是?可他已經進來晃了一會兒了,藍曦臣是不是也已經進來了?他們錯
過了?
  越想越心慌,腳下的步伐也更快,他不要,他已經受不了夜夜想著他,念著他,卻碰
不到人,見不著人的痛苦,他失去的已經夠多了,藍曦臣是他此生唯一的想望,無論如何
,他只想要把人緊緊攥在手裡,擁在懷裡,牽著他的手,走過這一輩子。
  慌急的江澄橫衝直撞的直往前跑,無心注意的他,直到一腳踩上個隆起的草堆,感到
腳底一陣下沉之感後,立即警覺到不妙。
  一個低沉的吼聲自草堆下響起,江澄牙一咬,硬是狠狠的再往下踩了一腳之後藉力躍
起,隨即枯葉揚起紛落,一隻巨大的獨眼山魈自草堆中跳起,大大的眼睛赤紅一片,隱隱
約約的,好像還能看到那佈滿黑毛的額頭有個腳的印子。
  該死的……怎麼就踩到一隻山魈了?
  「你哪兒不躺,躺在本宗主的路上幹什麼?」氣的指著山魈就是一頓罵,而那山魈雖
然聽不懂,但看著江澄指著他一臉怒氣的哇哇不停,再怎麼笨他也知道這個人類是在罵他

  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好好兒的躺在這裡睡覺,這東西不但踩的他腦門疼,還指著他嘰哩呱啦個不停,真
是,欺負他們山魈不是人嗎?
  大吼一聲,山魈氣極的朝江澄跳去,他決定了,他要把這個東西踩扁之後再踩扁!
  江澄見山魈朝他衝了過來,不屑的冷哼一聲,手臂一揮,正欲喚出紫電好好電一電這
個擾了他正事的低等魔物時,突然地,他想到了他現在還在藍家的結界之中。
  紫電靈力強盛,雖然現在後山的結界薄弱,但若是有強勁的靈力波動,萬一引起結界
反應,驚動到雲深,那他有可能再也見不著藍曦臣了。
  閃過衝過來的山魈,江澄暗罵一聲不得不放棄使用紫電,再一個迴身閃過山魈的頭擊
,江澄伸手入乾坤袖中,既然紫電不能用,那就讓三毒……
  「碰碰碰!吼!!!」
  「……」三毒的劍柄已現出袖外,江澄看著那已經氣到發狂的山魈連連撞倒了幾棵樹
木之後,他又默默的把三毒收了回去。
  這山魈長得又壯又巨大,現在又是在發瘋的狀態,想來也不是一招二式就能解決的,
雖然他並不把這魔物放在眼裡,但若是引起了過大的動靜,讓守衛的弟子發現到不對勁趕
來巡視,那他一樣完蛋。
  忍下性子左躲右閃著山魈越來越瘋狂的攻擊,江澄一心掛念著藍曦臣,但又甩不開山
魈的追擊,悶著氣的他漸漸的越來越不耐煩,收著紫電的衣袖閃著若有似無的紫光,就在
江澄差點讓一棵被山魈撞倒的大樹壓到時,他已將紫電戴回手上,正要催動口訣一口氣解
決這惱人的傢伙,卻在開口的一瞬間想到了件事。
  山魈怕水,而這附近不剛好有一個水潭?
  深吸口氣,江澄幾個縱躍,跳到了離他最近的一棵樹上,抓了個大約的方向,在山魈
撞倒他立足的大樹時,朝那方向飛奔而去。
※註:山魈是原著裡出現過的精怪,怕水這一點是我為了劇情需要加上去的,請大家別介
意> <
  背後的吼叫聲伴隨著地面的震動,江澄只能無奈的朝記憶中的方向跑去。
  已有許多年沒這麼狼狽過的江宗主,怎樣也沒想到,竟會有淪為被山魈追著跑的一天
,這若傳出去,大概也沒人會信吧……不,魏嬰就信。
  被山魈這麼一鬧,今天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藍曦臣?好不容易進到雲深不知處的,或
許,他們現在已經同在後山之中了?但是……難道,他們只能錯過嗎?
  不!
  咬了咬牙,江澄加快了腳步。
  他要的,誰都搶不走。他要的,死都不放手。
  眼前林木越漸稀疏,隱約已能聽到水聲,待幾個大步衝出山林之時,眼前的景像卻讓
他一愣。
  一樣是那個他稍早見過的水潭,一樣是那流洩而下的小小水瀑,可不一樣的是,那獨
佇潭邊,因聽到聲音而回首一望的翩然身影。
  藍曦臣。
  水聲嘩啦,濺起的水花讓追過來的山魈驚的差點一個滑倒。
  這裡是牠最討厭的地方,而現在,牠最討厭的東西就在牠最討厭的水裡面,山魈更生
氣。
  狂吼的叫聲一聲蓋過一聲,山魈不死心的沿著潭邊有一段的距離來回的跳著。
  上邊,山魈踹地的聲音碰碰碰的,水裡,江澄抱著藍曦臣緩緩沉到潭底,潭不深,只
是底部不少稜石,擔心石頭尖銳傷了人,江澄一個使勁讓藍曦臣趴在他身上,讓自己成了
墊背的躺在潭底。
  和江澄在一起,只要碰上水都沒好事,藍曦臣不想和他一起,掙扎著想脫開他的懷抱
自己游上去,但江澄哪裡肯?
  手腳並用的緊緊抱著人,在水裡,江澄永遠都比藍曦臣有優勢,藍曦臣掙不開他,又
不敢很大力的推他,氣的嘟著嘴瞪著他,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一雙手早已相疊
著墊在江澄的後腦勺,護著他不被潭底的稜石磕傷。
  山魈的吼叫聲和蹬腳聲在水底都能聽見,但兩人此時已無暇管牠。藍曦臣不知道為什
麼江澄會被山魈追著跑?更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家後山裡?他們只是靜靜的在水潭
底凝望彼此,直到藍曦臣開始覺得氣不夠了。
  可惡……為什麼每次都要在他沒準備的時候把他拉下水?
  閉上眼偏過頭,藍曦臣不想讓江澄知道他的氣已經不足,他寧願溺水至死,也不要江
澄再用……再用那方法幫他。可是,江澄怎麼可能不管他?
  後頸被溫柔的按住,另一隻手扳過了自己的臉,當熟悉的觸感印上了自己的唇時,一
滴晶亮的淚珠自藍曦臣緊閉的眼角滲出,在無聲寂靜的潭底化進了水裡,了無痕跡。
  再怎麼憋氣,總會有到頭的時候,當江澄察覺自己也到了極限的時候,他不得不拉著
藍曦臣往水面上游。
  當兩人嘩啦一聲浮上水面時,迎接他們的,不是山魈的吼叫,而是劈頭淋下的豪大雨
滴。
  喘著氣,狼狽又無言的看著灰暗的天空,雨下得又密又大,嘩啦嘩啦的,直淋的人眼
睛都快睜不開,那怕水的山魈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兩人站在潭中望著彼此,對眼下這情
況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江澄的手還拉著自己,藍曦臣才掙了一下,江澄就抓得更緊,藍曦臣乾脆更用力的想
甩開他,江澄見他使了力,不希望他更生氣,只得讓自己鬆手,看著那人收回了手揉了揉
自己的手腕,然後連看都不看自己的轉身往潭邊走,江澄也急忙的跟了上去,像小狗尾巴
似的跟在藍曦臣後頭上走出了水潭。
  雨勢猛烈,看來一時半會兒不會停,藍曦臣想著也該回去了,但是那腳卻是怎樣也邁
不出去,而邁不出去的原因,除了後頭那一隻以外,還能有什麼?
  咬著牙,強逼自己別去管他別去理他,雨這麼大,他應該快點回去,換件乾爽的衣服
,喝杯熱茶,或許可以倚在窗邊看著窗外雨景也可以……
  硬逼自己走了五、六步又停下,想再往前走,卻是再也邁不出腳步。
  忘機下的教令他是知道的,而他也的確是有意避不見面,可是他來了。他居然就這樣
跑來了,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出現在後山,但想到魏無羨,藍曦臣也就明白今日這一場相
見是怎麼來的了。
  如果自己就這麼離開了,那他一定會被請出雲深不知處,更甚者,忘機和叔父不知會
如何生氣的對他……
  半轉過身,雨瀑中,那人站在原地,總是說出傷人話語的薄唇抿得緊緊的,即使一身
溼透狼狽,那一雙眼睛仍是透著高傲的氣勢直直的盯著自己,藍曦臣轉回頭又走了幾步之
後停下,頓了好一會兒之後,他轉過身朝江澄走來,在男人一臉錯愕之下拉著他的手腕往
另一個方向走去。
  雨勢越來越大,厚重的雨幕中,兩人的身影很快的便瞧不見,而不遠處的樹上,一黑
一白兩道身影在兩人離開後,也跟著消失在現場。
  藍曦臣和藍忘機小時候也常兄弟倆一起到後山練練術法功夫。
  擺陣打妖佈結界,有時候一練起來就是幾天時間過去,也常忘了回去吃飯睡覺,所以
,兩兄弟合議了一下,最後在後山中尋了個地方做為兩人過夜休憩的臨時住所。
  許久未來,藍曦臣並不確定那地方是否還在,憑著記憶,他拉著江澄走到了一棵高大
粗壯的樹木前,接著他撥開了樹幹後的林葉,看著後頭露出的洞口,他暗鬆口氣,帶著江
澄就往那洞口裡走。
  迎面撲來的陰涼空氣讓走在前頭的藍曦臣打了個哈嚏,江澄立時運了靈力想給人去掉
寒意,但藍曦臣卻在手心感受到江澄的靈力時立刻放開了手,江澄愣了愣,藍曦臣也沒理
他繼續摸黑往裡頭走去,江澄也連忙跟上,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洞穴底部,眼前已是無路
可進。
  藍曦臣走到石壁前,手掌伸出按在石壁上,頓時兩人前方的石壁慢慢的從有化無,竟
只是由障眼法形成的假象,待石壁整個消失,藍曦臣向前走了幾步,身旁兩側開始發出了
銀色的光芒,只見兩顆銀色的圓珠嵌在壁上,應是下了符咒法術,在感應到人的時候會自
動發出光芒。
  銀光照亮了眼前的小石室,說是石室也不像,頂多像是有人居住的洞穴,一張大大的
草墊,兩個蒲團,還有可以放東西的,幾塊平坦的石塊,一旁有著堆放的高高的乾柴乾草
,正中間是用石頭簡單圍疊的,可以升火的地方,江澄甚至還看到了幾個鍋碗整齊的收放
在壁邊一塊平石上。
  默默的去取了木柴乾草升火,一旁的江澄動作更快的跑上前拿過了他手中的木柴,接
下了升火的工作,藍曦臣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的任由他去,火很快的便升了起來,江
澄想到藍曦臣那個哈嚏,又多添了些柴禾,火旺的整個空間都添了暖意之後,江澄才滿意
的站起來回望著自始至終都沒發過一語的人。
  
  環臂抱胸,那人偏站一隅,微微低著頭,彼此身上的衣衫頭髮雖然都在進入洞口時各
自運轉靈力漸為乾爽,不過……
  雖然不待見,但藍曦臣還是不自覺的豎耳聽著另一邊的動靜,窸窸窣窣的聲音持續了
好一會兒之後才稍停,接著便是那人走近的足音。
  他又想……做什麼?
  心,跳的有一點點快,藍曦臣環著手臂的手指抓得有些用力,可等了一會兒,都沒聽
到身後人的聲音。
  微微偏過頭,藍曦臣這才發現江澄只著一件內衫站在自己身後,他嚇了一跳,不自覺
的倒退了一步,江澄見他這反應微微擰起了眉,他指一指藍曦臣說道。
  「……外衫,烤一烤比較溫暖。」
  什、什麼烤一烤?用靈力不是更快?何況衣服早乾了,為什麼還要脫下來拿去烤一烤
?他……他才……
  看著江澄的外衫正架在火堆旁烤著,藍曦臣本想拒絕,但不知為什麼的,他還真默默
的解下了乾透的外衫,而且不待他自己拿去烤,江澄立時半強硬的接過了他手中的外衫,
看上去有些喜滋滋的拿去披掛在他外衫旁邊,還故意的把兩人的外衫一部份相疊在一起。
  「……」藍曦臣有點想衝上前去把外衫拿回來。
  火燒的劈哩啪啦,藍曦臣坐在草墊上,雙手環抱著屈起的雙膝,鞋襪在江澄無聲的目
視下也不得不脫下放在火堆邊,現在,他們兩個一東一西的,分坐在火堆的兩旁,江澄盤
腿坐在一個蒲團上,隔著火光照耀,目光貪婪的望著那側坐著的男子。
  雪白的內衫貼著身體,顯得半彎的背脊看上去更顯削瘦,江澄凝著眉頭,果真不是他
的錯覺,藍曦臣瘦了不少,幾乎都能見骨了,還有那眼底下的烏青是怎麼一回事?沒睡好
嗎?還是太累了?魏嬰說他病了,現在都好全了嗎?若是好全了,怎麼看上去更憔悴了?
藍家的醫師都只會吃飯嗎?
  那邊傳來的視線像要吃人似的釘在自己身上,這邊的藍曦臣被那灸熱的目光看的頭越
來越低,最後下巴都抵在膝頭上,只差沒把頭埋起來了。
  這人到底是要怎樣?從剛剛就只說了一句話,然後就不出聲了,現在又一直盯著自己
看,他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男人和以往不同的反應態度,讓藍曦臣定不下心緒,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他沒想過
他和江澄居然還能這樣單獨的相處在一起,他以為他們之間在那一晚就該已經劃下句點了

  想起那一晚,就想到江澄那尖銳刻薄的話語,他從沒想過,江澄竟是如此看待兩人之
間那曖昧不明的關係。
  不堪醜惡,玩弄噁心。或許他不是有意,但聽著他親口說出這些看輕自己的話,他不
懂。
  他知道自己放不下江澄。不知何時起,他的腦海裡,已經有他一個位置。他雖不確定
江澄心裡有沒有自己,但他對自己的親膩關愛,總能讓他感受到,他對自己是不一樣的。
  他們之間,或許只差一句話而已。
  但是江澄用了最不該的言詞否定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不懂。
  他嫌自己噁心下流,那對他也有著不該有的想法的自己是不是也一樣噁心下流?更甚
者,就真如他所說,他的所作所為只是出於玩弄,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自以為是?
  負面的想法不斷包圍著他,他氣江澄,氣兩人之間所發生的所有事情,但更氣的是自
己,氣自己不爭氣,不果斷,這下還帶了人到這兒時舊地躲雨,甚至每當午夜夢迴,他總
會想起那河畔邊,兩人氣息交纏,欲罷不能的喘息呻吟而致徹夜難眠。而這所有的一切最
後所代表的意義只有一個。
  他想他。
  即便被他傷到如此,他也想再多一些些和他相處的時光。什麼烤衣服鞋子的,都只不
過是拖延著可以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在潭底時,他就可以推開他一走了之的,可是他沒有

  可,又如何?
  男人的沉默,是否就表示他對他,已是無話可說?他的無言,是否代表他難以啟齒的
歉語?
  再旺的火也添不了身上的暖意,藍曦臣更緊的環抱著雙膝,他直直的盯視著底下的腳
趾,紛雜的思緒把他束的緊緊的,幾乎不能呼吸,冷意自腳底升起,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他已微微的發起抖來。
  好痛苦……好難過……不要再待在這兒了,不要再跟這人有什麼牽扯了。走,快走!
離開這裡,只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男人……走啊……
  溫熱的懷抱帶著熟悉的氣息自身後襲來,江澄跪在藍曦臣背後,伸出手將人整個抱在
自己懷裡,他埋首在藍曦臣頸間,聽得對方一聲壓抑的哀鳴,他更緊的抱住人。
  在發覺到他的身子在微微發抖時,他完全沒想的,直接起身走到他身後抱著他想給他
一點溫暖,但是……他是在……哭嗎?
  藍曦臣幾乎要崩潰。
  和那晚河畔邊一樣灸熱的擁抱,但藍曦臣卻只覺得冷。這是怎樣?道歉?安撫?可憐

  「……你到底想怎樣?你究竟要做什麼?」壓抑的聲音帶著痛苦的低鳴,藍曦臣覺得
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瘋掉,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他現在只希望江澄能給他一個痛快,讓
他能徹徹底底的死心。
  「江宗主,你現在這般行為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啊。你為什麼都不說話?」
  江澄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藍曦臣聲音裡的痛苦他當然聽的出來,但是他不敢開口安慰他。
  他沒忘記自己一開口就老是會說些言不由衷的話。
  當日江家祠堂裡,魏嬰所言都還在他腦海裡跑著。
  『你這樣子,見了人還不如都別開口說話算了,省得惹人不高興,又被你氣病了。』
  他已經把藍曦臣氣病一次了,他哪兒還能再讓他氣第二次?
  但是他的沉默,卻也沒有換來什麼好的效果,他還是讓他傷心難過了,而他一籌莫展
,茫然無措。
  他該是要說些什麼的,可是他想不出來。他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該說些什麼。他以
為只要見到人,一切問題都可以解決。但現在看來,他真是天真到比金凌那小子還要蠢。
  「若真是無話可說,請江宗主……放過我吧,莫別再尋我開心了。」
  想掙開男人的擁抱,卻只換來男人更用力的牽制,江澄牢牢的抱著他,怎麼也不鬆手
,藍曦臣幾次掙了開來又被人攬抱了回去,兩人在草墊上糾纏,江澄急的心慌,藍曦臣這
態勢,若真讓他跑了,那今生恐怕再也和他無緣,這不是他要的,他不要放棄他,他不要
和他形同陌路,他想跟他好好兒的在一起過一輩子,但他要怎麼說才能讓藍曦臣理解?
  阿爹……阿娘!祢們在天有靈的話,幫我留住你們的媳婦兒吧!這麼好的媳婦兒世上
不會有第二個了!阿姐,妳得幫幫你唯一的親弟弟……啊!
  簡直是病急亂投醫,江澄慌的居然在心裡向死去的父母姐姐求救,不過,也不知是江
家祖先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個笨子孫,還是真捨不得放走這麼好的媳婦兒,江澄突然地想到
了當年江厭離出嫁時的情形。
  那一年,他和身穿喜服的江厭離悄悄去了夷陵見魏嬰,回程時,江澄看著身旁的阿姐
,想著她很快就要離開雲夢嫁入蘭陵了,心裡不免又是一陣悶氣,他扁著嘴悶悶的說道。
  "阿姐,那個金子軒性格高傲,嘴上無德,之前還一直欺負妳,妳為什麼還要嫁他啊
?"
  江厭離聽著弟弟的抱怨,微微一笑,偏著頭想了一會兒之後說道。
  "他本性不壞,雖然他之前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可是在之後,他做了二件事,
讓我相信,他是真心的。"沒說出口的,是江厭離覺得,金子軒性格高傲,但心性良善這
點,跟自家小弟倒是頗為相像,不過,她可不能說出來,不然阿澄一定炸毛。
  "二件事?什麼事?"這麼行?二件事就讓阿姐願意嫁了?
  "呵,是啊,第一件事啊,就是……"
  「對不起。」雙手緊緊環住藍曦臣上半身,江澄偏首在對方耳邊低聲說了這三個字。
  "對不起?他跟妳說對不起?那個金子軒?"江澄一臉吃驚的叫道。
  "是啊,為他之前的所作所為,他覺得,他該給我一個道歉,所以,他跟我說了對不
起。"想起那人低著頭一副壯士斷腕的模樣跟自己說了這三個字,江厭離就覺得他好可愛
,然後再想到他之後說的話,她的臉就不爭氣的紅了。
  對不起……對不起。
  藍曦臣停下了掙扎,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心頭發冷。是了……是了。他為了他的任
性妄為道歉,道歉之後……就該是分道而行,再無任何交集了吧。
  「我愛你。」更低沉的聲音,像是夜風呢喃,拂過他冰冷的心湖,揚起陣陣漣漪,藍
曦臣眨了眨眼腈,不敢相信他剛剛聽到了什麼?江澄他剛剛是說……
  "我愛妳??!!"幾乎是尖叫了出來,江澄瞪大了眼睛看著一臉羞紅的阿姐。
  "妳確定那是金子軒?那個眼睛長在頭頂的金子軒?那個只會用鼻孔看人的金子軒?
他沒被奪舍吧?"
  "他是你姐夫,不能這麼沒禮貌。"雖然她當下聽到時的反應跟江澄差不了多少。
  "阿澄,言語是有力量的,它的力量有時候甚至是能超過靈力的。喜歡一個人,就該
說出來讓對方知道,不要抱著對方絕對能理解的心態。不然,你有可能會因此錯過了一生
中最重要的東西。"
  那日的月亮很圓亮,在月光下紅著臉笑著說出這段話的阿姐,美的令人無法移開目光
,也讓當時對這段話並不認同的江澄覺得,他這麼美好的阿姐嫁給金子軒真的是浪費了。
而直到今日,他終於能明白江厭離那番話的真正意義。
  「我愛你,藍曦臣。」
  為他之前的口不擇言出口傷人,他欠他一個道歉。
  要說出口的,要讓對方明白他真正的心意的,也是他江晚吟該給他藍曦臣的,是那簡
單又俗套的三個字,卻也是最重要的一句話。
  「我愛你。」
  不是噁心,不是下流,也不是玩弄。會對他做出那些事,全部都只是因為情難自禁,
都是因為鍾情於你。
  懷裡的人不再掙扎僵硬,江澄能感覺到藍曦臣逐漸放軟的身子,他抱著人緩緩向後坐
下,低著頭在對方頸間蹭著,時不時的親一下,每親一下,就接著一句我愛你。
  火光映著壁上擁成一團的影子,直到前方的影子一個轉身伸手攀上後方影子的頸背,
兩道身影緩緩倒在草墊上,交纏相疊,再也分不出彼此。(沒有車,沒有車,這裡沒有開
車~~很重要~~要說三遍XD)
  寅正時刻,雲深不知處的後山一片寧靜。
  雨後的山林更添清新冷意,濛濛白霧在山裡林間飄盪,霧濃時,甚至是伸手不見五指

  山間的水瀑因為下雨而變得大些,水聲中,兩道足音相偕而來,直走到潭邊才停下。
  一道火光揚起,驅散了潭邊霧氣,藍曦臣讓火符浮於空中,轉過身看著身後的男子。
  「……趁卯時未到,我開結界送你出去。」話才說完,江澄就走上前,大手一伸就是
把人攔腰抱著拉到自己面前,臉臭的像有人踩了他的臉一樣。
  「忘機不准你入藍家地界,你若被發現,會有麻煩的。」伸出手替男人理了理已經很
整齊的衣襟,藍曦臣輕聲說道。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都不多說話,不過我想……或許下次見面時,你可以慢慢的,好
好的全部說給我聽。」而他最想聽的一句話,男人已毫不保留的,堅定的說與他聽了。
  「多說多錯。我有說我喜歡你。」暗嘖了一聲,江澄覺得,這個時候很有必要先替自
己澄清一下,可是下次見面……唉。
  「你很難見,見不到。」藍忘機那個混蛋!
  第一次見江澄垂頭喪氣的樣子,藍曦臣覺得好可愛又好好笑,他想了想,最後還是忍
不住的,雙手捧著江澄的臉,湊上前去在他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我去找你。」既然江澄不能上雲深不知處,那他總可以上雲夢吧。
  「只要你蓮花塢別不歡迎我。」
  「不!」搖搖頭,江澄把人按在自己懷裡說道。
  「我要堂堂正正進你藍家大門。」若連人家的大門都進不了,他江晚吟又憑什麼說要
和他相守一輩子?
  「既是這樣,那曦臣就在雲深,恭候江宗主大駕了。」輕笑著靠在江澄肩膀,藍曦臣
倒是很期待江澄要怎麼進他藍家大門。
  「卯時快到了,你先回去吧。」推了推江澄,藍曦臣拿出玉牌畫了個法印,隨即兩人
上方的結界閃過一抹流光,隱隱約約的,似乎能看到上空像是開了個縫。
  江澄喚出了三毒,上劍時,他望了望藍曦臣,見他溫柔的回望著自己,他想了想,又
走回到藍曦臣面前,牽起了他一隻手緊緊相握。
  「雖然中間經歷了不少曲折誤會……我想告訴你,這是我唯一想牽住的手,也是我唯
一想牽到老的手。」
  九拐十八彎的誤會,若能得執子之手,他不介意被其他人誤會到天荒地老,只要能與
君同老。
  「那你得好好牽住,不要放手了。」回握著對方,藍曦臣笑的如那盈盈月光,柔亮動
人,江澄狠狠的,緊緊的握了握手中的手之後,才不捨的放開踏上三毒,催動劍訣朝上空
的裂縫御劍而上。
  藍曦臣待江澄離開結界範圍後才揮動玉牌,結界緩緩闔起,一天一地,兩人隔著結界
對望,待結界恢復原狀,江澄又在上頭流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御劍離開。
  藍曦臣看著那人漸飛漸遠的背影,直到什麼都看不見了,此時鐘聲響起,卯時已至,
藍曦臣收回目光的同時也把玉牌收回袖中,他望著自己的手掌,上頭似乎還留著那人的溫
度,溫暖又堅定,藍曦臣微微笑了笑,他收掌於袖,轉身離開了水潭往仙府走去。
  江澄……我等你,等你堂堂正正走進我藍氏大門,等你牽起我的手,等你再告訴我一
次──
  只執子之手,盼與君同老。
  之後,江澄到底有沒有堂堂正正進藍家大門呢?這一點沒人知道,倒是禁止江澄進藍
氏地界的教令,在執行了一年之後,被宗主澤蕪君刪除了。
*************全 劇 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唔……啊……啊啊……」
  夜裡,藍家寒室之內,宗主澤蕪君的榻上動靜不止。
  喘息聲,拍打聲。被緊緊壓制的身體承受著狂烈的渴求,過多的激情令人消受不了,
而每一次的求饒卻只會換來更瘋狂的佔有,逼得人淚眼汪汪,只能呻吟不止。
  就寢時間,藍曦臣才踏進寒室而已,就被寒著一張臉的江澄攔腰抱起直奔榻上,他連
開口問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撲上來的江澄吃了又吃,彷彿連骨頭都被拆了啃食殆盡

  「別……啊啊……啊……哈啊……」男人的擁抱帶著急躁和不安,藍曦臣不知道江澄
為何會如此失控,他只能緊緊抱著他,任由他深入留下他的痕跡,獻祭般的用自己安撫他

  「江澄……怎麼了……啊……江澄……」
  「……我喜歡你……真的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埋首在道侶頸間,江澄悶
著聲音,低喘著在他耳邊呢喃著愛語,藍曦臣沒想到江澄居然會在這種時候對他傾訴愛意
,他以往……不……他有過這樣嗎?在這種時候?
  「江……啊啊……」
  「喜歡……喜歡……真的……很喜歡……」
  「啊……」
  薄薄的話本被放在大開的木箱裡,靜靜的置放在室內角落,直到榻上的動靜停止,過
了好一會兒之後,一個只披著內衫的男人走了過來把木箱闔上,落了鎖往更角落的地方推
去,還在上頭放了些東西壓著之後,才又走回榻上。
作者: gxu04 (開心快樂每一天)   2018-12-24 01: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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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arashi (小宇宙提升中)   2017-01-05 22:07:00
喔喔喔等到結局太開心了> < 文字很有畫面感 超棒藍大你把木箱鎖起來是沒用的 因為江宗主還會買新的小本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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