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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沿安站在房裡向外開出的陽台邊，手裡的菸支一根接著一根，擱在一旁的菸灰缸已
經堆滿了菸蒂。
　　他總感覺事有蹊蹺，靜下來細想也發現徐立航並非真的毫無破綻，偏偏徐立航從以前
到現在就是個蚌殼精，除非自己願意說，不然那張嘴是怎麼也撬不開的。
　　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趙璘是不是找上徐立航了，只不過他沒留趙璘的電話，也一點都不
想主動連繫他，再說趙璘和他分手多年，和徐立航更是不熟，就算真找上了徐立航，徐立
航也不一定會聽信他的話。
　　說不定徐立航就真的是想搬出去呢？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只是單純想試著獨立呢？
　　一根菸慢慢燃至底，姜沿安一邊熄菸，一面騰出另一手曲著指結壓了壓太陽穴，口腔
滿是苦味，他想再接著抽，菸盒裡卻已經空了。
　　姜沿安嘖了聲，掌心一握直接把菸盒捏扁，隨手扔在底下的小垃圾桶。
　　他今晚抽太多菸了，迎面而來的冷風和著白煙，把他一雙眼燻得又乾又澀，他勉強眨
了幾下，又抬起手揉了揉。
　　人畢竟都是有私心的，姜沿安雖說了尊重徐立航，到頭來腦子裡想著的，還是要怎麼
樣才能把人留在自己身邊。
　　這一個年過得格外難捱，於徐立航或姜沿安都是，彼此之間圍繞著一股詭異的氛圍，
對外卻還要裝做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有好幾次對上目光，姜沿安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徐立航卻總是很快別開視線，或是
轉移話題，誰都沒再提起搬或不搬的事情。
　　年節假期就在他們這種似冷戰又非冷戰的狀況下過完了，回程的路上徐立航一上車，
繫好安全帶就睡，也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裝的，姜沿安也沒有吵他，調好車內空調和廣
播，一路無語。
　　徐立航其實沒睡著，他閉著眼睛臉朝向車窗那一側，這幾天他就一直都沒睡好，睡眠
很淺，一點動靜就醒了，醒了之後又很難再睡下去，反覆幾天搞得眼下的黑眼圈都有些明
顯。
　　說是要搬出去，但實際上脫口的那天他根本還沒想好後路。
　　學校宿舍早過了申請時間，以他打工的收入在外租房可能會有點吃緊，而且也還沒開
始看房子，幸而前幾天他打電話給何奕拜年的時候，何奕簡略地瞭解了一點徐立航的窘境
，很好心地和他說當初承租店面的時候有連二樓一併租下來，那裡有個簡便的小房間，有
床有書桌有衣櫃也有盥洗設備，也沒有太多雜物，偶爾比較晚他和男朋友懶得回家會在上
面留宿一晚，如果徐立航不介意的話可以暫住那邊，不收房租，水電從薪資扣。
　　徐立航當然連聲應好，掛了電話後心裡又一陣空虛茫然，靠著床頭無聲嘆息。
　　這段時間裡他也曾試著說服自己，父母已經走了，姜沿安再喜歡他爸爸也都是沒有用
的事，可能現在是透過他尋找徐輕帆的影子，但日子久了，指不定哪天姜沿安會放棄尋找
，會願意好好看著他，完完整整喜歡上他。
　　可一段感情如果開頭就建得這麼不穩固，日後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一點懷疑一點爭
吵，很容易就崩塌坍垮。
　　他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姜沿安，但他不想，也不願意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再怎麼不想，再怎麼掙扎，終究還是到了分離前夕。
　　姜沿安環著手斜倚在門框，沉著臉看著房裡的徐立航坐在地板上收拾行李，衣服一件
一件摺好疊進行李箱裡頭。
　　徐立航不常購物，但好歹也是住了這麼多年的房子，積累下來的東西還是不少，他一
點一點整理，每裝一件東西進行李箱，姜沿安的心臟就跟著狠狠跳一下。
　　徐立航是真的要走，真的要離開這個他們一起生活多年的家，脫離他的羽翼庇護，可
能會飛向他再也碰觸不到的地方。
　　姜沿安重重地吐了口氣，終是沉不住氣地跨步上前，「還是別搬了吧。」
　　徐立航摺衣服的手一頓，衣襬垂在盤起的大腿，他仰頭看過去，注意到姜沿安的臉色
並不是很好，只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動作，一邊輕聲道：「要搬的，都
說好了啊……」
　　說好個屁。
　　姜沿安在心裡狠狠罵了一句。幾天前說的尊重都是狗屁，臨至此刻他後悔極了，後悔
在日本的時候問出那一句有沒有想過搬出去，後悔在徐立航真說出想搬出去時沒有堅定的
否決他。
　　更後悔那時候對徐立航說什麼慢慢來，而沒有及時把人牢牢圈在自己身邊。
　　他蹲下來和徐立航面對面，按住他繼續往行李箱放東西的手，沉聲說道：「徐立航，
不准搬了，有什麼話直接攤開來講，講完就好了，別搬了。」
　　姜沿安的掌心很熱，壓著徐立航的手像壓著他的心，攥著，不敢太用力，但又怕一個
放鬆人就真的跑了，僵持片刻後他放軟語氣，「航航，別離開好不好？」
　　姜沿安的尾音剛剛落下，徐立航整個身子一僵，像是聽到什麼不可置信的話，而後他
抬起頭，眼神裡閃過一瞬空茫，很快就又恢復清明。「是因為我爸嗎？」
　　姜沿安愣了下，嘴唇動了動，表情有幾秒鐘的空白，「……什麼？」
　　徐立航還是直直地看著他，目光不再躲閃，「因為我和我爸很像，所以才不希望我離
開對嗎？」
　　「趙璘真的找上你了？」姜沿安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就想到了趙璘，連忙問道：「他什
麼時候找你的，你怎麼沒和我說？他和你說什麼了？他說什麼你都別信，我沒－－」
　　「如果，」徐立航張著嘴深深吸進了一口氣，隨即出聲打斷他：「如果趙璘沒和我說
，你是不是就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了？」
　　「你是不是從來就不打算告訴我，你對我好、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因為我爸，都
是有他作為最大前提。」
　　徐立航很努力地壓著情緒，卻依然沒用地紅了眼眶，水光漸漸湧上，他咬了咬牙，又
吸吸鼻子。
　　姜沿安眉心緊擰，收攏手指用力握住徐立航的手，徐立航不掙不動，就這麼隨他抓著
，一點反應也不願給。
　　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徐立航難過受委屈，徐立航眼睛一紅，他的心臟就跟著狠狠一揪，
「航航你聽我說，我對你好、喜歡你，和你爸爸並沒有直接相關。是，我承認我當初是喜
歡過老師，但那都是很－－」
　　「好了別說了。」徐立航沒讓姜沿安說完便出聲截斷他後面的話。「沒關係，真的沒
關係……」
　　徐立航也不曉得自己在沒關係什麼，腦子裡像是被轟炸過那般混亂，明明姜沿安親口
說了喜歡他的，他卻一點鬆懈下來的感覺都沒有。
　　他都能猜得到姜沿安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一定是要說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姜沿
安這麼戀舊的一個人，再久都不一定是真的放下了吧。
　　徐立航又吸了下鼻子，勉強扯開一抹笑，略帶鼻音和姜沿安說：「還好我們沒有在一
起，姜沿安，我是喜歡你，可是我的喜歡沒有那麼偉大那麼無私。」
　　然後徐立航把手從姜沿安的掌心間抽出來，一點機會、一點餘地都不給，就這麼把本
來只對他敞開的心扉給關起來了。

虐完希望有糖吃啊QAQ

哭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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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_____Q 要把人的話聽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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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姜這時候可以霸道一點把話說完啊QQ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