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佑在路邊隨便找了間小店吃了午飯，帶著畫具回到家，一進家門就打開電視，為寂靜
的空間增添些聲響。
雖然沒興致畫畫，但一個人住的屋子，還是有很多事情要打理，刷了浴室，把舊床單全部
換下拿去洗曬，鋪上嶄新的床單，又拿著吸塵器把家裡從頭掃到尾，胡亂忙了一通，這才
坐下歇一會。
按照他的習慣，這時候他會來一壺鍋煮奶茶，配上一些小點心，享受一把悠閒的午後，順
便補充體力，晚上再去市民健身中心運動一下。
但還沒等他起身去廚房，李崇進已經一聲不響的端了一杯奶茶來，還外加一盒切片蛋糕。
細細一看，正是朵莉絲咖啡廳的伯爵鮮奶茶，還有水果鮮奶油蛋糕，這是王玄佑最愛的組
合。
李崇進還是沒有說話，王玄佑低聲對他道了謝，午茶來的正是時候，他也不客氣的開吃，
這次李崇進坐下來，靜靜看著他吃，面上同樣平靜無瀾，早上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李崇進
看起來也沒有要再多解釋的意思。
王玄佑安靜的吃完午茶，仔細端詳了一下李崇進，決定還是自己先開口：「你一直跟在我
身邊嗎？」
李崇進點頭，他以為王玄佑會先針對早上呂洞仙的講解好奇的深入探問，沒想到是先問了
這個問題。
王玄佑又問他：「我還沒有回覆要不要接受你的保護，這是重要的問題嗎？」反正有沒有
回覆，李崇進大多數時候都在身邊，不是嗎？
「……是重要的。」李崇進當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可單向的保護跟雙向的契約關係，不
一樣。
王玄佑想了想，跟惡魔訂定契約，絕對要交付什麼給對方，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接受
保護肯定沒有李崇進說的那樣簡單。
不回答接受保護，李崇進還是能在他身邊，看起來並不需要點頭同意才能保護自己。
於是王玄佑問：「如果我現在回答你，不要接受你的保護，這一切會有改變嗎？」
其實他更想問，到底接受了會有什麼改變？
李崇進的表情明顯一怔，急促地問：「你不要接受我的保護嗎？」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
「我是說“如果”。」
李崇進原本毫無波瀾的臉，皺起了眉頭，那雙鳳眼看起來更銳利了些，思索該怎麼回答這
個問題。
王玄佑也不急，但從李崇進的表情來推測，如果他不接受保護，也許不能維持現在李崇進
單方面的保護，但沒有保護也不會怎麼樣，李崇進最一開始就說過，呂洞仙也是這樣說的
。
李崇進掙扎了一番，回答道：「如果你正式拒絕我，那我就不能留在你身邊，這是規定，
我也不能留下任何保護你的東西。」
果然如此，王玄佑又接著問：「但是我可以選擇一輩子都不回答這個問題？」
李崇進的眉頭皺的更緊，都快要夾死那不存在的蒼蠅了。
如果可以一輩子不回答這個問題，李崇進根本沒有必要問，一開始他就說過他不現身總歸
也是打算用別的方法問的。
「不行，我的保護只能維持到20歲這一年，過了20歲這一年，假如你還是沒有接受我的保
護，我也必須離開。」李崇進皺著一張臉說。
一百九十公分的高大身材，趁著那張皺著的帥臉，看著有些可憐兮兮的樣子，這是意料中
的答案，王玄佑並不意外。
雖然並沒有多少交流，但王玄佑很清楚李崇進沒有惡意，但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那麼
我反過來問，接受你的保護，會有什麼改變嗎？更準確的來說，為什麼你要保護我？你想
要我身上的什麼東西？你給我保護，我總要付出什麼給你，對嗎？」
傍晚的陽光從客廳的落地窗灑了進來，籠罩了兩人，李崇進看著王玄佑襄著金邊的臉龐，
一時沈默。
王玄佑也不催促，這是個關鍵問題。
隨後，李崇進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看向窗外，「接受我的保護，我就能共享你的生命。」
李崇進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這不會影響你原本的壽命，只是我能與你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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