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謙麟的條件只有一句話:「我把身體借你,我們一起share杜家明
。」
天底下竟然會有這麼好的事!葉華偉心癢癢的。徐謙麟那個身體,精實又
充滿男性魅力,竟然願意借他用,這樣一來,就算弄個籤筒,他也要答應
讓徐謙麟天天跟杜家明一起睡,表面上是同意讓他們天天在一起,實際上
是他自己天天霸佔老公。這條件太誘人,但仔細想想又覺得哪有這麼好康
。面紙王又不是笨蛋,開出這個條件,其中必定有詐。葉華偉當下立刻飛
到徐謙麟面前,問他到底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徐謙麟剛開完一個編輯會議,回到辦公室,看到葉華偉坐在他的座位上,
高高翹著腳,咬著雪茄,神氣地裝大爺。
徐謙麟神色泰然自若,先把門鎖上、把百葉窗關起來,讓外面的人看不到
辦公室裡邊光景,這才淡淡地開口:「幹什麼?」
葉華偉說:「你的新條件在賣什麼碗糕,我才不相信你這麼好心把身體借
我用。你難道不想幹杜家明?」
「我確實沒那麼好心。」徐謙麟站在窗邊抽菸,「那個條件只是一個開頭
而已。三個靈魂,兩個軀體,可以玩的花樣很多。我不用多解釋,你自己
可以體會得到。」
葉華偉擺出一個楚楚可憐的姿勢:「你怎麼老是想幹我啊?這樣不行,我
老公在看,他會生氣。」
徐謙麟冷冷說:「說實在的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看在你願意為了杜家
明跟我談條件的份上,就勉強算是一個優惠。」
「優惠。」葉華偉臉上爆了兩根青筋,第一次有人敢無視他的魅力,雖然
他在徐謙麟面前從來都是以諧星的身分出場,會得到這種待遇也是理所當
然。但是,但是他過去可是叱吒風雲的女王陛下,只有他挑人沒有人挑他
,面對徐謙麟的毫無興趣,他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一絲侮辱。
徐謙麟露出壞意的笑容:「怎麼了?你希望我對你有興趣?」
「不用,這樣剛剛好。」葉華偉擺擺手假撇清,「我是個潔身自愛的已婚
男子,我已經有杜家明了,不會讓你督的。」
徐謙麟說:「原來如此,可惜了。我還想著先讓你試個車,我們兩個可以
在進一步了解的前提之下,繼續討論怎麼擺布杜家明。」
葉華偉眼睛整個瞪大,擺布杜家明什麼的,整個說到他心坎兒裡去。他雖
然是個潔身自愛的已婚的男子,一生只督老公一人,但是如果是為了疼愛
杜家明這個大前提下,跟面紙王做個肉體交流給他督一督,好像也說得過
去。
葉華偉還在做良心最後一刻的掙扎:「我已經是個鬼了沒辦法直接跟人類
──」
「這方面你就不用擔心了。」徐謙麟把手上纏的念珠拿下來放在桌上「我
已經告訴助理,接下來一個小時都不能進來打擾我。我是高靈感體質,直
接跟鬼來一把也不是辦不到。」
徐謙麟那串念珠一拿下來,他身上某種障蔽的氣場就消失了,他手一拉,
解開領口,露出鎖骨跟胸膛,一副「歡迎來跟我上床」的樣態。葉華偉是
個鬼了,但面對徐謙麟那個滿出來的男性費洛蒙,也不禁有點腳軟。他表
面鎮定,心裡已經「啊啊啊啊啊」地大聲尖叫。他恍然大悟,自己中了徐
謙麟的網羅。這炮一打下去,他跟徐謙麟就是咻幹的共犯,要變成官商勾
結的共犯結構,再也無法用大房的地位欺壓二房,再也沒臉面對杜家明了
。
「你的條件是假的!」葉華偉大叫,「你只是誘騙我來跟你上床,你要把
我變成背叛老公的淫婦,你──」
徐謙麟說:「怎麼會,這只是個男子漢之間的交流,很和諧的。」說著逼
近了葉華偉,把他抓過來,摟在懷裡,給他一個銷魂蝕骨的吻,「上次你
用警察那個又油又濕的檳榔嘴親我,我這樣報答你如何?」
葉華偉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他全身僵直,眼睛瞪得大大的,表面上
是個呆若木雞的樣子,但實際上從頭到腳的零號細胞都鼓譟起來,呼喊著
「打炮啊!」、「快跟面紙王打炮啊!」、「好想被貫穿啊!」、「安打
安打全壘打!紅不讓!」隨著徐謙麟親他、摸他、舔吮他,他全身就愈興
奮,高張的性慾簡直要把葉華偉的理智侵吞淹沒。
「不……不行……我很愛我老公……」他喘氣抵抗。
「你不說,他就不會知道。」面紙王低聲呢喃,那聲音沙啞而性感,光是
聽著就讓人耳朵懷孕。
葉華偉舒服得快要失去思考能力,顫抖著重複徐謙麟的語句:「我不說…
…我不說……唔唔……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突然大叫一聲,推開
徐謙麟,一飛飛到天花板的夾縫裡。只見他衣衫不整,神情驚慌失措,那
個縮得緊緊的凌亂樣子,彷彿一隻風中蟾蜍。
「誰准你跟我打炮!」葉華偉尖叫,「我愛我老公!你要幹我,先去跟我
老公簽名蓋章!」
「錯過這次就沒下次了。」徐謙麟調侃著,把葉華偉上次放話所說的內容
搬來用。
葉華偉說:「你你你,我告訴你,我才不要這樣跟你玩,凡事要有先來後
到。這這這這樣吧我跟你說,我先製造一個讓你跟杜家明相處的機會,讓
杜家明知道我們三個達成協議要比翼仨飛,再看你們情況要不要開幹。你
要幹我可以,但必須要在杜家明在場的前提下才能發生,你不能偷偷勾引
我,也不能跟我私相授受,我是個守婦道的男鬼,跟你私通需要經過老公
同意!」他餘悸猶存,說話速度劈哩啪啦像子彈一樣快又急,語尾還微微
顫抖。
徐謙麟說:「你一玩就要玩這麼大,我也是很佩服你。」
「不要再誘惑我跟你不倫啦!」葉華偉摀起耳朵大叫,「你知道一個男人
這樣抗拒自己的本能,我現在有多麼痛苦嗎?我背叛了男人自尊,我的靈
魂留下了恥辱的汙點!我不配當GAY!我是個罪人!」
徐謙麟哈哈大笑,放過葉華偉,不逼他了。這小賤人無論如何都要在杜家
明在場的前提下才願意跟他發生關係,實在是非常了不得。要知道男人都
是性慾的生物,小頭很容易控制住大頭,葉華偉的意志力如果不夠強的話
,是做不到這種程度的。小賤人委實是個可敬的對手。
他裝模作樣地安慰了下葉華偉:「不用這麼難過,說不定杜家明還是會選
你,那樣的話你就高枕無憂了。」
葉華偉逞強著說:「你等著瞧,他一定會選我,他最愛我!」
徐謙麟笑笑:「不管他要選你,還是希望我們兩個都當他的翅膀,都要先
等你把他帶來再說。我等你的消息。」
「你等一輩子吧!」葉華偉大叫飛出去。幹話而已,徐謙麟完全沒放在心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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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華偉躺在家裡,愈想愈不爽,想到自己即將要把杜家明送進徐謙麟的懷
裡,就覺得有氣。這個白癡,要被鬼妻賣了還在幫他數鈔票,不對,還在
幫他上香祭拜,真是白癡死了。而且那個分享的概念有個漏洞,就是葉華
偉的附身時間限制。不管是徐謙麟把身體借他幹杜家明,抑或是他附身在
杜家明身上跟徐謙麟玩耍,他一次都只能五分鐘,打炮根本不夠塞牙縫。
他心想這個漏洞必須要解決才行,還在尋思之際,正好見到觀音菩薩在那
邊端坐著,以莊嚴的神情在品嘗神桌上的巧克力,心念一動,湊過去對菩
薩說:「菩薩,我有一事相求,你一定要幫我。」便把要求的事情說了。
菩薩眨眨眼睛,望著葉華偉。葉華偉的要求她一輩子沒聽過,但家和萬事
興,好像不幫不行。
「我可以給你特訓,以你的素質,附身時間應該能提升到半小時左右,這
樣夠用了吧?」
「可以!」
「不能拿出去害人,只能用在你愛的人身上。不然我會把你的道行砍掉。
」
「沒問題!」
觀音菩薩真想反悔,把答應過的收回去。不過人世間七情六慾在所難免,
葉華偉就是個塵緣未了的鬼。所謂不癡不聾不做家翁,她繼續睜一隻眼閉
一隻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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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明不曉得葉華偉去跟徐謙麟做了魔鬼交易。那個周末他媽媽去參加里
長伯辦的花東三天兩夜旅行團,順便去找他爸。他周六要加班,沒跟去旅
行,落個一人樂。他過去都是一個人習慣了,反正家裡還有葉華偉在守護
他,雖然看不到人,想像葉華偉默默守在身邊,感覺也是不錯的。他克制
著自己不能去想徐謙麟,因為想了也只會難過跟煩亂,他已經答應過葉華
偉要拒絕人家了,徐謙麟只能是人生的過客。很寂寞,很捨不得,也只能
忍耐壓抑,裝作沒這回事。
他下班時已經八點多了,去公司樓下的便利商店,買了一個御飯糰跟一瓶
豆漿當晚餐,他已經連續兩個禮拜都這樣吃。最近食慾不振,御飯糰跟豆
漿解決一餐剛剛好。
杜家明坐在便利商店的座位上吃完食物,把垃圾拿去丟,正要離開的時候
,突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識。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大樓客
廳。徐謙麟正在沙發的另一端,筆電放在桌上敲敲打打著。
「你醒來啦?」徐謙麟摘下眼鏡,「好久不見了。」
「阿謙?」杜家明不敢置信,張望四周,「這是哪裡?」
「我家。」
杜家明揉揉眼睛,這是怎樣?他失去意識的時候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
下子就跑到徐謙麟家來了?斷片?失去記憶?還是UFO?
「我不知道是誰搞的鬼,可是我已經告訴自己再也不能跟你聯絡了。」杜
家明心煩氣躁地說,「我為什麼會出現在你家?」
徐謙麟說:「跟我聯絡會怎樣嗎?」
「因為……因為我拒絕你了啊!」杜家明抱著頭,有種好強烈的罪惡感襲
捲上來,好像他是壞人似的。明明這種事情也沒有誰對誰錯,但說出口總
是覺得哪邊對不起人家。
徐謙麟慢條斯理地把電腦關機,闔上,從旁邊拿過水壺倒了一杯水給他,
說:「喝點水吧,你喉嚨很乾。」
杜家明悶頭將水一飲而盡,起身說:「我該走了。我家還有人在等我。謝
謝你的收留,拜拜。」
他是真的該走了,他已經答應葉華偉不可以再跟徐謙麟有牽扯,如今多待
一秒都是出軌,他不能惹葉華偉傷心。
他去玄關穿鞋子,正要出門,徐謙麟冷不防開口:「你要等的人是葉華偉
嗎?」
「什麼?」
「你怕葉華偉會生氣的話,那大可不必。因為他人就在這裡。」徐謙麟眼
睛直視著他身後,「打從你躺在那個沙發上睡著開始,他一直都坐在你身
邊照顧你。」
杜家明驀然回頭,順著徐謙麟手指的方向,看著那個自己方才躺著的空位
。他是個麻瓜,看不到鬼,但徐謙麟說話有一種奇妙的說服力,讓他很難
懷疑徐謙麟說的不是真的。
「你剛說什麼?」杜家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看得見鬼?」
「你以前很怕鬼,我就沒告訴你。」徐謙麟悠悠表示,「後來找不到機會
說,就沒說了。但我確實一直都是高靈感體質,我看得到葉華偉,也能跟
他說話。」
杜家明小時候確實怕鬼,是那種一群屁孩去鬼屋就他一個被嚇到哭的怕的
程度。那時候他好丟臉,嚇到差點閃尿,兩腿發軟,還是徐謙麟拉著他離
開鬼屋的。好朋友竟然有一個瞞著自己二十多年的秘密,杜家明頓時有點
吃味,也有點慚愧。這樣顯得他好像很不關心朋友,連這件事情都能不知
道。
「你真的看得見葉華偉?」
「看得見。」
「用一句話描述葉華偉的特質。」
「光明磊落的真小人。」
「他都喊我什麼?」
「……老公。」
「天啊你真的看得見他!」杜家明抱著頭覺得世界觀被刷新。他過去努力
的一切都算什麼呢?還燒香擲杯,透過徐謙麟傳話豈不是快得多。
徐謙麟知他心意,溫柔地說:「你不用想太多,我跟葉華偉一開始並不合
拍,未必能當什麼傳聲筒。」
杜家明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之前葉華偉表現得好像跟徐謙麟有什麼交流的
樣子,不是因為他去夢裡鬧人家,是因為徐謙麟能實際跟葉華偉交手過。
這麼一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徐謙麟的家裡,八成也是葉華偉附身在他身
上幹的好事。
徐謙麟語氣突然變得正經:「杜家明,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是?」被對方語氣震懾,杜家明也正襟危坐。
徐謙麟握住杜家明的手,看著他的雙眼,用最誠懇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
地說:「如果葉華偉不再做干涉,一切以你的意願為前提,你,願意跟我
交往嗎?」
這是第三次直球對決了。第一次是車上的簡訊問答,第二次是麥當勞的談
心時間。能夠直球對決到三次也是拖得有夠久,換作別對情侶早就一球入
魂,他們偏偏要拖到這個時候。但也沒辦法,誰叫中間卡了一個陰間的葉
華偉。要讓三個人都達到共識沒那麼容易。
面對徐謙麟的告白,杜家明愣了下,說:「當然願意啊。」
「……你答應得真快。」換徐謙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杜家明說:「沒有,是我們拖太久了吧。我不排斥跟你交往,如果華偉說
OK,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徐謙麟是很開心,但不知怎地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開心。按照常理說他現在
應該要感動而浪漫地擁抱杜家明,跟他來個二壘安打,可是卻一點這麼做
的意思也沒有。或許是因為這個情境也跟一般情侶很不一樣的關係吧。
他按著太陽穴,對葉華偉出聲探詢:「你的意思呢?」
葉華偉始終盤踞在沙發的另一頭,此時終於被cue,他像個大爺一樣跋
扈地扯扯嘴角,表示:「我要懲罰他。」
「哦?」徐謙麟很有興趣地探聽。
葉華偉說:「我這幾天想了一下,覺得很不公平。我們兩個大天菜,要風
得風要雨得雨,竟然被這個路人男子一口氣收割過去,還只能share
一人一半,你說他是不是很欠幹,讓人很想懲罰他?」
這個發言正中徐謙麟下懷,英雄所見略同,他嘉許地點頭:「你的想法變
得很快,我非常欣賞。」
葉華偉說:「你幹他三次,我幹他三次,等到我老公體力不行了,我經過
他的許可之後,再附到我老公身上跟你幹三次,這樣誰也不欠誰,誰也不
吃虧,三全其美!」
「總共九次太多了,我怕他承受不住,換成六次吧。」
「做老婆的要跟老公共患難。我剛剛想到我老公最近身體勞累,頂多被幹
兩次就不行了。他負荷不來的四次,我全部幫他承擔。」
「你不要得寸進尺,我為什麼要給你那麼多次?」
杜家明看徐謙麟對著空氣說個不停,嗅到一絲凶險的氣氛,怕怕地問:「
你們在講什麼?」
徐謙麟說:「他說他要懲罰你。」
「懲罰我?」杜家明一驚,「我做錯了什麼?」
徐謙麟慢條斯理地說:「因為你……過太爽了。」
「咦?」
杜家明還沒反應過來,徐謙麟忽然一把壓住杜家明,把他按倒。他們的臉
靠得很近很近,是個再湊近一點點就能接吻的距離。
他在杜家明耳邊低語:「就算是一人一鬼好了,你一次竟然坐擁兩個同志
天菜,讓我們只能各自得到你的二分之一。面對你這份貪心,我們要用加
倍的份量,好好回報你。」
杜家明被按在沙發上,感受到徐謙麟逼人的男子氣息。他整個嚇壞了,慌
張地問:「你們要幹嘛?你們……你們要做什麼懲罰?」
徐謙麟沒回答,手卻撫上了他的臉,摩娑他的臉龐,勾畫著他的下巴,一
路滑到他的脖頸。那個撫摸溫暖而充滿了慾望。杜家明抓住徐謙麟的手,
近乎哀求地喊了聲:「阿謙!」
徐謙麟吻了他,低聲說:「不想做就直接說,我會放你走。」
「懲罰到底是什麼?」杜家明聲音抖著,就怕死在這張床上。
「總之對你沒有壞處。」徐謙麟說,「你一次得到兩個人,那我們兩個輪
流跟你上床,是很合理的發展。」
「輪流跟我上床──」杜家明終於意識過來這是什麼了不得的發展了,「
你是說他要附身──」
徐謙麟撮唇輕輕噓了一聲:「你在現實中第一次發生關係的男人是我,你
只要知道這樣就夠了。」
這個氣氛太值得上床了。杜家明畢竟是個理工宅,凡事需要眼見為憑,就
算徐謙麟的說服力這麼強,他還是顫抖著手,拿出口袋裡的皮夾,拿出兩
枚十塊錢硬幣。
他說:「我要擲杯。」
「嗯?」
「你說葉華偉在這裡對吧。」杜家明把兩枚十塊錢硬幣放在桌上,「我現
在要來擲杯,問華偉的意思。如果他真的答應我跟你在一起,也答應我們
三個就是要滾上床,我就答應跟你們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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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擲出三十個聖杯之後直接幹炮
下回的內容就是這個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