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接受了,要付出什麼代價?是小璃嗎?」夏天心裡發苦。拿人手短,他要是
接受了韓筠澤的提議?他將要永遠失去小璃了嗎?
「小璃?代價?」韓筠澤愣住,這才真正知道夏天防的是什麼:「你以為我提供你出
國念書是想要交換什麼條件?」韓筠澤搖搖頭:「是我的錯,我沒說清楚。那現在我從頭
說,夏天你聽明白了。」
韓筠澤斂起笑容,認真的說:「關於小璃,很謝謝你將他送回韓家,但我韓筠澤在此
跟你保證,在你同意之前,小璃只會姓夏,是你夏家的後人。同時夏璃他也是姓夏的韓家
人,韓家永遠會庇蔭他。同樣,你也是我韓家人,我會代替你爺爺看顧你。就算你不願與
智堯有配偶關係,你也永遠都是我的孫子-夏璃,的父親。這點我斬不斷,難道你想斬斷
?」
夏天愣愣的搖頭,但忍不住皺眉,怎麼就這樣變成韓家人?還要代替爺爺照顧我,這
韓大總裁太霸道了吧?
「我知道你捨不得夏璃。你放心,我們會幫你照顧好他,他永遠是你兒子。沒人能搶
走。」韓筠澤拍拍夏天的肩膀:「夏天,你是個優秀的孩子,智堯沒福分與你共結一生是
他的損失,但他犯的錯不應該賠上你後半輩子,你的學業、你的健康,不應該就這樣中斷
、放著不管。」
「伯父,你……」已經好久沒有人替他把事情理清楚,幫他規畫未來的路,夏天有點
不知所措。
「筠舟都跟我說過了,你的腺體出了問題,而且你不太想治療是不是?他說你不想受
制於人。」
夏天黯然的點點頭。
「夏天,你不知道腺體受損的嚴重性。我的三叔公,因為意外導致腺體受傷,當年醫
療科技沒現在進步,也以為身體沒其他外傷就沒事了,也沒管它,甚至跟你一樣,覺得沒
有腺體干擾從此他就是一個自由的Omega。結果,不到十年他就因為多重器官衰化而過世
了,走的時候聽說還不到四十歲。夏天,你想要你的人生在三十多歲就停止了嗎?」
夏天聽了韓筠澤的話,嚇得臉色發白。當時韓主任只說壽命會縮短,但韓總裁說:你
想要你的人生在三十多歲就停止了嗎?不,當然不想。可是……
「我知道你擔心信息素、發情期那些問題,」韓筠澤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金屬盒子,遞
給夏天:「這個你拿著。」
夏天疑惑的接過金屬盒,那是一個精緻的金屬雕花亮面銀盒,雖是方形,但是邊角處
理的流線圓滑十分漂亮。他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枚鑲著褐色寶石的白金戒指。最奇怪的是
盒蓋一開,車內頓時充滿杉木香氣。夏天立刻蓋上銀盒盒蓋,警戒的看著韓伯伯。
「這本來是一枚女戒,你韓伯母最近把它拿去改成男戒了,為的就是要給你。戒檯上
鑲嵌的是韓家祖傳給長媳的木晶石。」韓筠澤說:「你可能聞到了,這個木晶石會散發木
質氣味,至少我聞到的就是木頭味。可我們的Omega伴侶聞到的味道卻都不太一樣,例如
你韓伯母聞到的就是我的檜木香,而你聞到的應該就是智堯的冷杉。」
「我不要。這不是該我拿的東西,我不能拿。」夏天立刻要退回,將盒子塞還給韓筠
澤。開什麼玩笑,這是人韓家傳給長媳的戒指,他要拿了成什麼樣。
「你別急,先聽我說完。這個晶石的珍貴,並不是在於寶石價值,而是他的作用。」
韓筠澤無奈地拿著盒子,試圖解釋的木晶石的用處:「你可能知道韓家Alpha的氣味都是
木質香,而木晶石是上古時期的木石結晶,它似木非木,有木頭的特性,卻有礦石的堅硬
。最特殊的是,它能釋放木質氣味。韓家先祖偶然得到一大塊木晶石原石,發現晶石有安
撫家族中Omega配偶的作用。有時我們在某些特殊時期無法待在我們的伴侶身邊,木晶石
可以代替我們穩定Omega激素平衡,也能舒緩情緒。平時戴著木晶石,身上也會散發類
Alpha的氣味,能保護你不被其他Alpha騷擾。」
「你的性腺受損需要治療,筠舟能幫你跟對方醫院聯繫,治療方式也不困難,只是需
要你長期配合。筠舟說在治療期間,如果有適當契合的Alpha激素輕微刺激引導,性腺活
化狀態會更佳。目前為止,與你最契合的Alpha激素,就是智堯吧?但我猜你肯定不願意
讓他再接近你。那讓木晶石來幫你。它可以在治療的期間起到關鍵作用,就像藥引的功能
。日常也能提供類信素讓外人以為你已經被標記,是有主的Omega。你不用擔心腺體治療
好,又會不小心引來麻煩。」韓筠舟將戒盒再度放回夏天手中。
「你韓伯母知道你一定不肯要,她說就當借你的吧,你在外面會需要的。」韓筠澤敲
敲金屬盒:「這個盒子有隔絕氣味的作用,如果,」他想了一下,似乎在考慮如何才能措
辭委婉:「如果你遇上你有興趣的人,把戒指收回盒子裡,氣味就會被阻斷,不會影響你
交朋友。如果再以後,你找到想與他共處一生的人,不再需要戒指當擋箭牌,到時你再把
戒指還回來。」
嗄?夏天要暈了,這韓家長輩將長媳的戒指借給他,卻又教他不影響交朋友的方法,
這實在是……夏天都要臉紅了。
「夏天,我跟你韓伯母討論了很久,我們都很欣賞你,也願意栽培你,這跟韓智堯或
夏璃都沒關係,甚至都不是為了對你爺爺的愧疚。單純只是因為你是你。我們知道你的能
力,知道你足夠優秀,實在沒辦法把你放著不管。撇開他們不說,我可是比那個渾小子還
早認識你,你接受我雲邦的獎勵資助更是早在認識智堯之前,你我之間不應該存在什麼裙
帶關係的顧忌。你要是怕有人背後說話,那更不必,」韓筠澤說:「我雲邦每年資助的人
,各院各校高中大學幾近上百人,幾十年下來都上千人了,真的不差你一個。更何況,你
所有的資格都符合。」
「……」不要再說了,我要動搖了。
「語言學校跟醫院還有你的住處我都安排好了,不是什麼豪華大別墅,只是離學校近
的普通房子跟一個阿姨,幫你簡單料理家務。你就把她當成當地的聯絡人,一開始你人生
地不熟,有阿姨在,方便你隨時求援。」夏天貌似要婉拒,韓筠澤趕緊說:「你別覺得你
有什麼特權,這樣一點小安排說出去都丟人,顯得我韓家很小氣似的。」韓筠澤有點不好
意思的樣子,讓夏天有點想笑。
「如果你還是不安,那畢業後回來幫我?到時我把韓智堯那小子調去非洲看大象?」
噗哧。夏天總算笑出來。他低頭看著文件:「給我時間再想一想?」
「你是聰明人,會找到對你自己最好的出路。」韓筠澤拍拍夏天:「這幾年好好去過
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吧,小璃放心交給智堯,我們會監督他成為好爸爸的。」
「你們,你們也別太寵他……」夏天有點為難,他既希望夏璃被所有人寵愛,又怕他
被寵的無法無天。而且現在既然已經把孩子交給韓家,如果又指手畫腳,也實在太失禮,
好像真的把他韓家當成托兒所似的。
韓筠澤倒不以為意:「哈哈哈,你怕我們養出第二隻韓智堯?不會的,我們小璃比他
聰明多了。」接下來他正色道:「小夏,請你真的放心,我們犯過一次錯,不會再犯了,
我相信智堯也是。」韓筠澤語帶雙關。雖然跟夏天的談話,全程他都沒說過自家兒子一句
好話,但私心裡還是希望最終夏天能以子婿的身分正式進入韓家。而不僅僅只是夏璃的父
親而已。
夏天也聽懂韓伯伯的言外之意,可他沒接話。這個時候,韓智堯不是他該考慮的。他
自己的未來才是。
眼前這個慈祥的像父親一樣的長輩,真的完全卸下夏天的心防,韓家為他鋪了一條路
,他何苦為難自己不踏上去?等他煥然一新的回來,他還有其它能報答韓家的機會、感謝
韓家的栽培。
他捏緊手上的盒子,輕輕的點了頭,說了謝謝。
夏天在三年多前斷掉的翅膀,此刻又重新接起來。他即將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