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靈異元素但不可怕
※取名無能
「我要跟他分手!」
幾聲「碰碰碰」之後,戴舒文才慢條斯理地從書本中抬起頭,時間分秒不差,看見賴育其
氣急敗壞了模樣,以及眼睛周圍的還未發青的紅。
又是「碰碰碰」的幾聲,戴舒文依然平靜甚至到了冷漠地看著賴育其在自己眼中放大。
「你!看!」賴育其側著臉,指著自己的左眼。
「噢。」
「你!看!看!」
「嗯。」
賴育其憤恨地轉回頭,幾近慘烈地喊,「沒有其他感想了嗎?」
戴舒文頓了頓,將書放在自己修長交叉的腿上,雙手一攤,薄唇微張,眼睛微睜,「哇。
」
就像在說「那麼這個『哇』的反應怎麼樣?」惹得賴育其又是委屈又差點氣到中風。
「戴舒文,」賴育其咬牙切齒地說,「絕交!絕交絕交!絕!交!」
戴舒文嘆了一口氣,冷漠的眉宇終於皺起,「賴育其,」他的聲音柔軟又溫和,「親愛的
。」
賴育其倔強地咬著唇,瞪著戴舒文,像是終於等到他的道歉一樣。
「我們是朋友嗎?」
「哇」的一聲賴育其哭倒在地上,在抬起頭時,戴舒文已經翻開了腿上的書,看也不看他
。
「戴、戴舒文!」
「不要碰我,我們不是朋友吧?」
「我們是啊!」
戴舒文淡淡地說,「不是要絕交嗎?」
「呃,晚點?」
戴舒文無奈地闔上書。「晚點?」
賴育其委屈地說,「你取笑我。」
「不然我該心疼你?」
賴育其微微扭曲了臉,「我可是被打欸?」
戴舒文冷冷地回,「被你男友。」
賴育其忿忿地回,「『前』男友!」
戴舒文又露出那種「哇」的表情,諷刺意味非常重地拍了拍手,「我該說恭喜嗎?」他歪
著頭,推了推鼻樑的眼鏡。
「你這是什麼表情?」
「這次那傢伙第幾次成為你的前男友?」
「……」
戴舒文又打開書,「反正兩天之後他哭著跟你道歉,你又會原諒他了吧?」
「……」
戴舒文翻了一頁,「這不是第一次,我相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這、這次是真的!」
「那下一次呢?」
賴育其被戴舒文的尖酸刻薄嚇到了,委委屈屈地說,「我很痛欸……」
戴舒文抬起眼皮,鏡片後面的眼睛瞇起,修長的手指按在紙上,冷冷淡淡的模樣讓委屈的
人有些不安。
「我說你活該。」
賴育其小聲地承認,「我活該。」
戴舒文吁了一口氣,把書闔上。傾身,手肘放在膝蓋上,手指交叉在前,破碎烏黑的髮絲
散在眉宇之間,賴育其沒把握緊促的雙眉是否鬆了些。
「過來。」
賴育其慢慢地靠近,在冷不防被掐住下顎時發出「嘶」的聲音,這才發現自己嘴角也破了
。
冷笑,戴舒文道,「你就這張臉可以看,還能被打成這樣?」
賴育其不敢躲,齜牙咧嘴地說,「『只有這張臉能看』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要我明說?」
「算了。」賴育其很孬地說,「先幫我上藥。」
戴舒文翻了一個白眼,「還敢命令我。」
「戴舒文大人,請您幫我上藥好嗎?」
幾分鐘之後,林立的書櫃間除了能能嗅見淡淡的紙墨味,還多了些優典的味道,夾雜著些
微的血腥味。
「真不知道你家書房怎麼會有醫護箱。」
「難道不是因為你一直受傷又一直來找我的緣故嗎?」
賴育其非常明智地改變的話題,「伯父伯母呢?」
「出國了。」
「去玩?」
「嗯。」
「你怎麼沒有去?」
戴舒文的手頓了一下,差點沒忍住又翻了白眼,「然後讓你又打開窗戶闖空門?」
「都是小時候的事了。」賴育其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況且書房有什麼好偷的?」
「問你啊。」
賴育其自言自語般地道,「我很喜歡你家書房。」
「那也沒必要翻窗戶進來吧?」
賴育其義正言詞地說,「還不是因為你出國玩沒跟我說!痛!」
戴舒文的手歪了一下,好死不死戳中了賴育其的嘴角傷口,後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眼角
因為疼痛而泛著淚光。
「你想殺了我嗎?」
戴舒文漫不經心地說,「痛死你算了。」
「你太壞了!嗚嗚嗚嗚、嗚嗚……」
為賴育其的嘴角貼上OK蹦之後,戴舒文說,「我壞?那你要不要滾出去?這幾個月是誰一
直幫你包紮的?」
賴育其被哽住了,好半晌沒說出話來。戴舒文看了他一眼,自顧自地收拾好醫護箱。
「……謝謝。」
戴舒文吸了一口氣,但還是瞪著賴育其,幾秒鐘之後才從牙縫中擠出聲音,「你是白癡嗎
?」
賴育其無辜地說,「我不是跟你道謝了嗎?」
戴舒文伸出手,卻被捂著嘴角的賴育其躲開。「你、你不要捏我的臉,傷口會痛——哎唷
!」
收回狠狠彈向青梅竹馬額頭的手指,戴舒文看起來表情非常微妙,似乎是怒火攻心卻又非
火山爆發,嘴角甚至勾起奇怪的角度。
含著淚,摸了摸額頭,賴育其說,「你幹嘛生氣?」
「我沒有生氣。」戴舒文淡淡地說,將醫護箱提起,「反正我一直知道你是白癡。」
「……戴舒文,就算認識十年、每次都是你幫我包紮,但你再說我是白癡我還是會生——
」
戴舒文轉過頭,惡狠狠的模樣還是嚇得賴育其閉上了嘴,又是那副委委屈屈的小樣子,看
起來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你說你不是白癡嗎?啊?」戴舒文扭曲的臉看起來像是惡鬼,「跟一個打自己的男人在
一起兩年,難道很聰明?」他抽搐嘴角,「我不該懷疑你是白癡嗎?」
賴育其有苦難言,眼睛眨啊眨。
戴舒文實在不想聽賴育其的理由,他也想不出來為什麼如果不是性癖,還有什麼理由是除
了「因為很喜歡」以外才會一直跟家暴男在一起。
「這是因為……」
戴舒文抱著醫護箱,看著結結巴巴,最後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的青梅竹馬,冷笑一聲便轉
身離開,在他身後的賴育其顯得有苦難言,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戴舒文離開。
#
賴育其不是M,也沒什麼特殊的性癖,他會跟家暴男在一起兩年多也不是因為有多愛他—
—其實最一開始會在一起的動機也不是太單純。
他只是實在無法離開那個男人,因為離開他的恐懼比挨打還要可怕。
忽然的背脊發涼讓賴育其嚇得瑟瑟發抖,從沙發上飛快且無聲地滑下,躲在沙發的一角,
就像有什麼敵人在,他得確保自己處在最隱蔽安全的位置。
咖啦、咖啦,賴育其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掌心冒汗,牙關也無法克制地「咖咖」顫抖著
。
神經質似地四處張望,眼珠子轉得飛快,手指掐著沙發的一角,指末已經發白,幾乎要暈
厥。
如果可以,他寧願昏倒。他想。
等等。
冷汗滑過臉頰。「咖啦咖啦」的聲音很近,但他卻怎麼樣都找不到。他已經讓自己窩在角
落,試圖以最安全的位置迎敵。
但他終究還是人,他沒有忘記「祂們」的狡猾。「咖啦咖啦」的聲音近得不能再近,但眼
前還是什麼都沒有,後頸卻感受到絲絲的冷意,帶著濕潤。
閉上眼睛、再睜看,再閉上,他還是緩緩地轉過頭,自以為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看見一
團黑髮時還是慘叫出聲。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幾秒的閉眼、睜開,並非是足夠的心理準備,而是毫無用處的掙扎罷了。
慘叫之後,賴育其手腳並用,以極為懦弱卻充滿本能的姿態,手腳並用爬離他原本以為的
安全之地——角落,他還是未免除腹背受敵的危機。
不知什麼時候,那個能不能被稱為人形都未知的「東西」以倒掛的方式出現在自己身後,
轉頭之後與那東西茂密的髮絲撞個正著。
咖啦、咖啦,賴育其嚥了嚥口水,發現那團黑髮竟在劇烈顫抖——下一秒,「頭」就這麼
一百八十度地轉了過來,那個「咖啦咖啦」聽起來就像是脖子斷裂的聲音。
眼睛、鼻子,嘴巴的位置只有黑洞,咧開的「嘴」像在笑,滑出黑液的眼睛卻像在哀戚地
哭。
「呀嗚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方才更加悽慘的叫聲劃破空間,那個東西從天花板掉了下來,在地上瘋狂蠕動。
賴育其幾乎是邊哭邊叫,以男友的說法便是「孬得不行」地衝向大門,正好與醉醺醺的男
友撞在一起。
「靠腰!」男人罵咧咧,「幹拎娘,操!」
賴育其的肩膀被男人捏得疼,方才恐懼的眼淚卻因為男人的出現而喜極而泣地掉了出來。
男人最看不慣男人哭了,「幹,」他罵道,「死娘砲,哭三小,老子是你爸是不是?哭北
啊?」
男人的名字叫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賴育其現在的男友——同時也是個陽氣旺盛、
八字極重的人,再加上暴力的個性,鬼都怕他。
「操!」男人又罵著,狠狠地把他推向牆壁,爆出青筋的手臂看起來極為可怕。
「你、你回來了!」
「幹,又撞鬼了?」男人放開他,狠狠地瞪他,嘴裡滿是酒氣,「媽的,藉口可以再爛一
點,操。你來這裡就有鬼,媽的老子在這裡住三年了都沒事,你來就有事?晦氣!」
賴育其覺得無辜,哪裡是沒有鬼,一方面是男人看不見鬼,一方面是男人本身氣場太「鐵
」,鬼也無法靠近。他從想就能看見鬼,不只能看見,八字又輕,除了被鬼欺負以外,長
到二十幾歲沒被嚇死不只是命大,也是因為青梅竹馬的書房有著神奇的魔力——乾淨得不
得了。
賴育其可以感覺到人的氣場,就像是現在,男人的氣場很強大,比喻來說的話,就像是一
團火,又熱又燙,如果男人別遊手好閒的話,可以稱得上是「正氣凜然」,從小怕鬼的他
擇偶的標準既不是臉也不是個性,而是氣場。
男人的手機響了,昏昏沉沉地接起手機,胡亂地說了什麼,忽然大笑,隨即破口大罵,「
幹破拎娘咧,操,誰他媽膽小?有種給老子再說一次?」他咆哮,「地址給我,幹,給我
等著,我走給你看!幹!」說完便掛了電話,抓起外套就想出門。
「等等!你、你要去哪?」
男人甩開被緊抓的手臂,「拉三小啦,老子出門也要跟你報備?」
幹你不是我男友嗎?賴育其在心裡嘀咕,但仍舊裝作關心的模樣,「你要出門?騎車嗎?
」
「不然走路嗎?」
「可、可是你喝酒了。」
「三小啦,又怎樣?」
靠,這個男人沒有酒後不騎車的觀念嗎?男人的手臂上有著繁複的刺青,大多都與民俗信
仰有關,據說以前也跳過一陣子的八家將,簡單來說就是網路上常說的8+9。
因為實在不想自己一個人待在沒有男人的空間,再被嚇一次他可能會心臟病發歸西。
「我、我載你吧?」
「啊?」
他擠出笑容,「喝酒騎車很危險欸,你要去哪,我載你。」
夜店還是滿是8+9的聚會他也認了,總比自己一個人對付可怕的鬼要來得好。
男人大概沒想到自己的「男友」會提出這樣的建議,滿臉懷疑地把機車鑰匙遞給他,然後
說,「真假?你?你會騎車?」
「呃,我每天騎車上下班。」
男人哼了哼,「好吧。」
賴育其鬆了一口氣,僅捏著鑰匙,「要去哪?」他問。
男人帶著酒意迷迷糊糊地說,「XX鬼屋。」
「……」
他忽然想起,青梅竹馬的氣場很「乾淨」,沒有男友那與火一般鐵的氣場,也沒有一般人
的陽氣,只是乾乾淨淨,像水、像空氣,是他不可或缺的存在。
#
撇除掉男友在後面不停的抱怨,騎車的途中還算相安無事,大概是後面載著一個趕鬼神器
,一路上倒也沒碰到什麼可怕的事。
停下車之後男友便屁顛屁顛地想進鬼屋,他連忙勸著,「欸,你、你真的要進去喔?」
男友像是被慘到痛楚一樣,「幹拎老師,說好了不進去會被笑死你知道嗎?」
「……」他不懂8+9的情趣,為什麼有人可以被激一下就直往鬼屋衝,難道面子比生命值
錢嗎?
男人以行為回答——大步大步、毫不猶豫地翻過矮小的圍牆——是的,面子比性命值錢。
「……」
賴育其只能認命地跟上,並不是因為他多愛這個男友,況且男人喝醉就會打人——不管是
身為男友的自己還是8+9兄弟們,只要喝醉了就會這裡揍那裡搥的,他刺龍刺鳳的兄弟沒
差,個個不是身上的肌肉比鐵還硬、就是長年鬧事打架的肉體萬非耐操,偏偏他跟男友在
一起了兩年,細皮嫩肉還是不禁打,唉。
現實就是,他如果不跟進去,他就準備在失去男人氣場的情況下碰見更多妖魔鬼怪。這棟
鬼屋很有名,兇得很,他只能賭男人的氣場足夠強大。
嚥了嚥口水,他硬著頭皮跟在男人身後。
手機螢幕亮了起來,是戴舒文。因為怕被丟下的關係,他只能匆匆地說了自己在那個有名
的XX鬼屋,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每一次都像是在賭命。
大門發生奇怪的聲響,這是賴育其第一次在有男友在的情況下冒了滿身的冷汗,牙關又開
始打顫。
「靠北,有夠冷。」
幹。你也知道。
男友是鐵齒的人,但還是訝異於房子的寒冷。
男友的氣場還是勉強撐著,至少賴育其除了感受到遠處的諸多視線以外,並沒有鬼怪膽敢
接近他們的視線範圍。
「欸、欸,好冷,」他咬緊牙關才能勉強把話說清楚,「回、回去了啦?」
「靠北喔,你是那些傢伙派來的嗎?幹,老子沒走完是不會回去的。」
媽的,死8+9,要不是你命硬,有幾條命都不夠啦!腹誹歸腹誹,賴育其還是沒膽說出口
,怕男人生氣就把自己丟下了。嗚。
廚房、客廳,男人尋了一遍,看著地上發黑的污漬嘖嘖稱奇。
「這是血吧?」
說出關鍵字的瞬間,賴育其差點因為突如爆發的惡意吐了出來,勉強站穩之後,顫抖地說
,「我說……回去吧……你不覺、覺得,有哪裡怪怪的嗎?」
「哪裡?幹,就冷了一點。」
「……你不怕感冒嗎?」
「幹拎娘,老子沒感冒過啦。」
……果然只有笨蛋不會感冒。
男人像個孩子一樣往二樓衝,三步並作兩步,賴育其連忙跟上。手扶在階梯手把上,眼角
餘光瞄見樓梯口詭異的全身鏡,兩人的身後竟跟了一整排的「人」,整整齊齊,只是每個
人的手上都提著自己的頭。
靠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賴育其快哭出來地奔向男人,男人卻忽然停下腳步,側耳傾聽,賴育其也聽見了奇怪的水
聲,還有金屬摩擦生鏽的聲音。
「……你、你有聽到嗎?」賴育其顫抖著聲音問。
下一秒男人卻做出了讓他幾乎暈厥的事——男人打開了聲音來源的廁所,像是探險般東張
西望,自然也沒看見生鏽的通風口上有個扭曲的人形,張大著嘴巴,手臂其長無比,嘎嘎
地揮舞著,差點劃過男人的頭。
「水聲是哪裡來的啊?」
男人到處張望,最後在馬桶前停了下來。馬桶的沖水手把竟然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上上下
下地動著,賴育其慘叫出聲,馬桶出現了一顆人頭,半邊已經腐爛了,另一邊的眼珠子也
掉了出來。
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竟然伸出手按壓把手,上上下下、上上下下,馬桶發出奇怪的聲音,
人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還有著奇怪的呻吟。
「幹啊啊啊啊啊——幹!幹!」賴育其慘叫著,看著人頭翻著白眼,通風口的奇怪人形則
蠕動著,半邊身體就這麼掉了出來。目標不是看不見鬼的男人,而是看得見所以慘叫的賴
育其。
「怎樣?」男人無所謂地說,「還好吧?操,到底是壞了還是沒壞啊?」
重點是這個嗎!
地板上的黑色人形已經緩緩地朝自己爬來,枯瘦黑色的手臂一顫一顫地爬了過來,門外擠
滿的人發出了重唱般的呢喃,他幾乎要崩潰。
此時,廁所外忽然出現一雙狹長的眼睛,緩緩地,有張臉清晰地出現了,嘴角咧到嘴巴,
皮膚慘白,髮如夜般披在肩上,露出了詭異而兇狠的笑容,臉、身並沒有什麼生前的傷痕
,但賴育其卻知道,這個「鬼」是裡面最兇也最可怕的,因為祂不像因為男人氣場而進不
了廁所的鬼,祂不只不怕,還饒富興味地看著對著馬桶上上下下的男人、以及看得見自己
的賴育其,然後在看夠之後穿牆而入,緩步走向他與男人之間。
幹。
這次可能會死吧。
念佛號或是什麼咒語對他是沒有用的,癱軟在地,賴育其不知道該選擇單挑眼前的厲鬼,
還是身後眾多的小鬼。
「我選擇死亡」,他想之前在網路上流行過的話,淚流滿面。我選擇死亡,嗚嗚嗚。
忽然地,他感受到一股「熱」——或者說是「燙」,身後的呢喃忽然變成驚恐的慘叫,一
瞬之間,他竟感受不到門外的鬼的存在,就像是平時男友回到家的感覺一樣,AT力場全開
。
門被狠狠地撞開,賴育其張大著嘴巴,看著眼神如刀的青梅竹馬,正鐵青著臉站在門口,
臉上沒有昔日的眼鏡掛著。
「戴、戴舒文?」他張大了嘴。
地上扭曲的黑色人形發出慘叫,忽然朝他撲來,戴舒文想也沒想抓住賴育其的肩膀,把人
往後一拽,黑色人形撲了個空,下一刻戴舒文卻做出了讓他吃驚萬分的行為——他抓起了
黑色人形,後者發出他從未聽過的慘叫,就這麼化成了灰,消失在空中。
「……咦?」
如果說男友的氣場是火,戴舒文的氣場就像是夜裡的太陽,依然是這麼乾淨,但卻強大得
不可思議。
「你、你怎麼在這裡?」
戴舒文繃著臉,冷冷地說,「這是我的問題吧。」
「你為什麼——」他張大了嘴巴,「你……八字很重嗎?」
噗哧。旁邊僅存且不恐懼的厲鬼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這就是你第一句感想嗎?」
賴育其無辜地說,「早知道你這麼厲害,我還用得著忍受家暴嗎?」
「操。」還按著沖水手把的男人罵了出來。
「不然你以為我家書房為什麼這麼乾淨?」
「我以為是書的力量……」
「……那我希望你多讀點書,讓你別這麼白癡。」
賴育其淚眼婆娑地被戴舒文好氣又好笑地抓了起來,「我真的很害怕。」
「那你還來這個鬼屋?這間很兇,那邊那個你沒看到嗎?」他指的是那個厲鬼。
「我還在這裡喔。」厲鬼好整以暇地說。
「靠腰啊,這裡有鬼?」男人東張西望,厲鬼帶著笑看著男人,男人卻看不見他。
「……我、我知道啊,所、所以我很害怕嗎……但他不在,會更可怕……」賴育其委屈巴
巴,戴舒文氣也氣不起來。
「所以我可以認為你跟他在一起不是愛他?」
「操。」
「當然不是啊……」
男人七竅生煙,「賴育其你給老子氣著,幹。」
賴育其嚇得躲到戴舒文身後,後者冷冷地掃過男人,從口袋裡拿出沒有度數的眼鏡,戴上
的瞬間,戴舒文又恢復成平時乾淨的氣質,賴育其再度感受到小鬼的存在,但沒有一隻敢
有任何行為。
「我們該走了。」戴舒文冷冷地說。
厲鬼手背在身後,身上是黑色的唐裝,披頭散髮的模樣不顯頹廢,反而有種奇特的美和狠
劣。
祂微微一笑,「這是你們說走就走的地方嗎?」
戴舒文看著祂,神情閃過一抹凶狠,他冷冷地說,「我這不是留了一個給你了嗎?」說完
,他用下巴指了指因為看不見鬼而露出茫然神情的男人。
「操,賴育其的姘頭,三小?」即使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男人還是本能地感知到自己似乎
被賣了。
好像早就做好交易的厲鬼沒有露出任何吃驚的表情,還是這麼優雅和雲淡風輕,祂依然掛
著笑說,「成交。請走吧。需要我送客嗎?」
戴舒文沒有說什麼,掌心緊握賴育其發抖的手說,「我們走。」說完便推開門。
賴育其從頭到尾都閉著眼睛,儘管他知道他們安全了——全拜戴舒文勘比太陽的AT力場,
他還是沒有勇氣看那些提著頭的鬼。
走出鬼屋前,他隱隱約約聽見男友——不,或者說是前男友更恰當——的慘叫,帶著他以
為自己想歪的呻吟。
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坐在戴舒文的負駕駛座了。
「你、你為什麼……」
戴舒文發動了車,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很溫柔。
「早知道你這麼怕鬼,我就不會讓你這麼害怕了。」
賴育其很感動,正想撲過去抱著青梅竹馬,卻看見車子窗外有個臉貼在上面,正發瘋似地
用頭敲打著。
還來不及慘叫,戴舒文嘖了一聲,飛快地打開窗戶,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人頭
,指末陷進人頭裡,然後打開車門,賴育其就這麼在車內看著自己的青梅竹馬狠狠地用膝
蓋敲碎頭顱臉上的鼻子,然後再毫不留情地把頭按在地上,手指一施力,頭顱就這麼碎了
。完成以上絕對能稱得上殘暴的行為後,戴舒文面無表情地打開車門鑽了進來。
旁邊原本其他歪歪扭扭想靠近他們的鬼忽然都停下了腳步,像是看見長官一樣立正站好,
差點沒鞠躬恭送他們離開。
戴舒文再度戴上眼鏡,這下已經沒鬼敢來惹他們了。
看著賴育其驚魂甫定的模樣,告白被白目鬼打斷的戴舒文沒好氣地問,「你怕什麼?」
賴育其又是那副無辜的模樣,「不怕鬼的人更可怕啊。」
戴舒文好氣又好笑瞪了他一眼,踩下油門,兩人就這麼消失在深夜之中。
(完)
靈感來源:https://moptt.tw/p/marvel.M.1581036077.A.4B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