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唐佑辛訓練了將近兩個月,白禹總算知道對方為什麼能以首席之名在這座塔中橫行霸
道,要知道,這座塔本就只吸收菁英,就算唐佑辛是首席又如何?
但唐佑辛的戰鬥力就像看不到巔峰值似的,好不容易在唐佑辛手上贏一場,他就能笑笑一
副欣賞你的實力,然後用拳頭把你揍趴下,最過分的是還總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白
禹就看過好幾次,哨兵來找唐佑辛說要切磋,結果被直接揍到地上,唐佑辛還偏要說一句
加油,對方的表情說有多憤恨就有多憤恨。
除了體力與反應等等實力的增長,白禹總覺得自己最明顯的成長就是更耐揍了,尤其是在
看到其他哨兵跟唐佑辛挑戰,結果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時候,就覺得至少自己可以堅持比較
久……然後才被打倒。
一開始白禹多少有些不平,直到有回他好不容易抓住唐佑辛的旋踢,還沒來得及鬆手,唐
佑辛說了句:「很好。」
明明一隻腳還在別人手中,唐佑辛輕輕一蹬,另一隻腳硬是攔腰把白禹踢趴下,獎勵似摸
摸對方的頭鼓勵著:「變敏捷了啊,但要小心,就算把人腳抓住了,還是有可能被踹的。
」
從那之後,白禹就默默接受自己打不過的現實了,畢竟接受自己做不到比堅持要做到來得
輕鬆許多。
到現在他還是不知道為什麼右腳都被憑空抓住了,唐佑辛還是可以用左腳往自己側腹毫不
留情地踢下去。
唐佑辛也沒說什麼,笑笑地拍了拍灰頭土臉的白禹,畢竟他其實也知道用自己當標準要求
白禹是太過分了,而且對方其實以同年齡來說已經不差。
反正他選白禹只是因為好玩,沒指望對方會強到哪裡去,所以其實白禹已經超出他的預期
太多了。
但唐佑辛是不會說的,要是讓白禹太開心就不好了。
訓練結束,唐佑辛早早打發白禹去洗澡擦藥,等到確定這個懶小孩乖乖抹完藥,才拎了盥
洗用具準備去洗澡。
唐佑辛才剛回來,就見白禹蹲在床上跟自己的銀狼大眼瞪小眼,忍不住笑出來,白禹就是
學不會自然地跟精神體聊天,一定要正襟危坐且對看著,深怕人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但畢
竟就是不重要的壞習慣,唐佑辛也隨他去了,伸手招了自己的精神體過來。
『他們又怎麼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唐佑辛拆了包乾糧,一邊叼著一邊撫著北狐,
愜意地跟自家的精神體聊著天。
『喔,白禹對自己喜歡你這件事又在糾結了。』
『哈哈,糾結真久。』
『等等,你知道他喜歡你?』北狐瞇起了眼睛,盯著唐佑辛。
唐佑辛向北狐拋了個媚眼,笑吟吟半真半假地回應,『大家都喜歡我啊。』
『喔。』北狐轉了轉眼睛,一臉拿你沒辦法的樣子,『你真惡劣。』
唐佑辛沒有回答,撓著北狐的下巴陷入了沉思,又過了一會才悠悠地開口,『不然我能怎
麼辦?何況他又是個哨兵,哨兵本來就喜歡嚮導,只是因為塔裡面嚮導太少……』
『你不是嫌棄嚮導容易死嗎?那哨兵不是剛好?什麼叫嚮導少,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
有多少嚮導來送白禹禮物,跑得可勤勞的。』
『好好好,但我又不可能答應他,除了裝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裝不知道還整天動手動腳,還跟人家睡同一張床上……你啊、真是造孽,你是什麼
時後知道的?』
『第一天晚上,他睡覺不好好睡覺,蹭著我的後頸小心翼翼地喘氣著,我就想說哇靠不是
吧……靠……不過因為我很睏所以就算了。』
『然後後來你就這樣放著?』
『他又打不贏我。』
『也是。』
唐佑辛又發呆了一會,才發現自己腿上的狐狸團不知為何抬高著下巴,一副「我真的很生
氣喔,你最好快問問我怎麼回事,我是真的很生氣了」的態度。
『還以為你關心我呢,原來是想我問你嘛……怎麼啦糖糖?誰惹你不高興了?』
終於得到回應,北狐小小地哼了聲,甩了下尾巴,『那個禹姆!』
『禹姆?』
『他居然說不喜歡我!太奇怪了吧?我長得這麼好看!皮毛這麼柔順亮麗!動作又敏捷又
靈巧的!白禹都喜歡你了他居然說不喜歡我!』
唐佑辛一下沒忍住,笑岔了氣,窩在沙發上嗆咳成一團,但整段對話都在腦海中進行,所
以白禹也只是狐疑地看了這裡一眼又轉回去。
『這種事也要氣成這樣,上次被祐宓的蜜糖抓也沒見你這麼生氣……啊、啊……你喜歡禹
姆?』
『我……!』北狐一下急了,直接撲上唐佑辛的臉,像是想阻攔對方亂說話,著急到忘記
剛剛的對話都在精神圖景中發生,白禹跟禹姆都沒聽見,『你亂說什麼!誰喜歡他啊!這
麼弱的一隻大灰狼!虛有其表!簡直丟我們犬科的臉!』
唐佑辛樂得不行,把北狐抓下來順毛又調侃人家,『糖糖啊,你這樣禹姆不會喜歡你的啊
,這麼凶又整天欺負人。』
『……明明你也整天欺負白禹的。』北狐委屈成一團狐狸團,照道理來說,精神體的感情
應該是相對應的,沒道理白禹喜歡唐佑辛但禹姆不喜歡他啊?沒道理白禹喜歡被唐佑辛打
但禹姆不喜歡啊?
唐佑辛有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鼻尖,乾咳一聲,試圖跟北狐解釋,『糖糖,我那可不是欺
負,那叫訓練,而且我贏了人也沒有往人身上踩的習慣啊?』
『哼。』
『你要是真的喜歡人家,就對人家溫柔點,乖乖示好又不會怎麼樣,禹姆應該也不討厭你
的,就是你太跋扈了。』
唐佑辛完全忽視自己囂張慣了才把精神體也養成這個性,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
北狐看了簡直氣不打一處來,衝過去踢了下銀狼又溜回了精神圖景。
莫名其妙被波及的銀狼看了主人一眼,無語地回到了精神圖景。
白禹也跟著莫名其妙,疑惑看了唐佑辛一眼,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躊躇一會才小小聲詢問
:「怎、怎麼了?」
有鑑於最近訓練一直鬼打牆,又迫近回北防的時間點,白禹一直都很緊張,怕下一秒又被
退回聖所或是留在塔裡,他雖然不想戰爭,更不想離開唐佑辛。
唐佑辛掃了一眼白禹,思考著這人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自己把喜歡表現的有多明顯,而他
只是懶得戳破而已,一方面是因為第一個徒弟、一方面又是因為看著可憐,但說真的也都
要上北防了,整天放孩子這樣恍神似乎也不太好,在那種地方掉鍊子大概是連收屍都做不
到吧?
「糖糖說你喜歡我呢,你有什麼要說的嗎?」唐佑辛似笑非笑地勾著唇,淡淡開口。
只見白禹本就白皙的肌膚一下慘白,咚地一聲跪到地上,說不出什麼話。
「唐少我說你……欸、喔……我等等再來找你……」拿著報告書的王祐宓才剛走了進來,
見這副架勢以為唐佑辛要訓練新兵,就默默地走掉了。
臨走前還一副你真是苛刻的前輩,沒見過都回房間了還欺負小孩的,滿臉都寫著譴責。
唐佑辛噎了一下,還來不及解釋就見門已經關上了,煩躁地爬了爬頭髮,瞥了白禹一眼:
「起來,我又沒欺負你,跪什麼啊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