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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哲生看著巫蘭時的背影,皺皺眉重新投入鍛鍊中,直到滿身大汗才到淋浴間洗澡,帶著
輕飄飄的倦意離開魔法時刻。
他在停車格拉出自己的小綿羊,戴上安全帽剛要發動引擎,眼角餘光就瞄到左後方重型機
車上有個人站起來,本能地將視線轉過去。
這名男子身高界於魯哲生和希格蒙德之間,微微觸肩的波浪金髮反射街燈,蒼白的臉上掛
著一副雷朋墨鏡,鏡片下是線條優雅的鼻唇下巴,以及挑開四顆釦子的客家花布襯衫,襯
衫下襬被緊身皮褲束住。
魯哲生知道盯著人瞧不禮貌,但男子從頭到腳都難以忽視,導致他不但直直看著對方,還
和當事人四目相交。
「抱歉,我不是……」
「『比基尼戰甲是什麼鬼東西,一點也不科學!』」男子忽然道。
魯哲生先是一愣,再一手指向男子,極其自然地喊道:「『那拿著百噸大槌子的正太就很
科學嗎?』」
「『你不懂,這是男人的浪漫!』」
男子雙手叉腰回擊,和魯哲生遙遙對瞪四五秒後,雙雙露出笑容上前抱住對方。
「居斯!」
「哲生!」
魯哲生和男子──居斯──開心地呼喊對方的名字,拍拍抱抱跳跳好一會才放開彼此,抬
頭或低頭注視總算在現實中見面的遊戲戰友。
魯哲生抱胸上下掃視道:「你本人這麼大隻狂野,遊戲裡卻老是創短褲正太角,反差也太
大了吧?」
「你這個比基尼人妖有資格說我嗎?再說就是因為現實中不是,才會想在遊戲裡圓夢啊。
」
居斯挺胸回答,指指停車場右後方的美式餐廳問:「吃過晚飯了嗎?沒有的話一起那裡吃
吧,我查過網路評價,四點五星應該不錯吃」
魯哲生沒有馬上回答,腦中晃過本月花費和銀行存款,兩者在希格蒙德熱衷替自己付帳下
堪稱美麗,可是養育他的育幼院需要錢修繕院舍,而手中的演出機會……
「我請客。」
居斯打斷魯哲生的思考,見友人一臉錯愕,挑眉笑道:「我是第一次見到你,又不是第一
天認識你,你有多窮我不知道?」
「我最近有有錢一點。」魯哲生低聲道。
「而我比你有錢不只一點。」
居斯攬上魯哲生的肩膀,推著好友朝以彩虹漢堡為標誌的餐廳走去。
兩人驚險的搶下店內最後一張雙人桌,面對面打開手寫菜單,在思索一首歌的時間後,魯
哲生點了迷你漢堡與綜合蔬果汁,居斯則選了總匯帕尼尼、鮭魚凱薩沙拉、炸物拼盤、可
樂、熔岩巧克力。
「你這是在向我客氣嗎?」居斯皺眉問。
「不是,我早上打包了一包早餐還沒吃,更何況你點那麼多,我打劫你的就好了。」
「喂!」
「謝謝招待!」
魯哲生對居斯行軍禮,臉上的笑容在行禮後漸漸轉淡,變成濃濃的困惑。
「怎麼啦?」居斯拿起水杯問。
「我們是不是在哪遇過?」
「你確定要用這麼老的招搭訕?」
「我沒在搭訕你,是認真問的。我們先前有見過嗎?」
「沒有。」
居斯看魯哲生仍滿臉糾結的盯著自己,放下水杯單手支頭問:「不信我?」
「我信你,只是我直覺我應該在哪看過你……可惡!想不起來,在人臉這塊上我明明是過
目不忘啊!」
魯哲生惱火地抓頭,視線偶然掠過居斯鼻樑上的墨鏡,靈光一閃指著墨鏡道:「把這個摘
掉!摘掉我就能想起來了!」
「不要!」居斯迅速往後躲。
「為什麼?現在是晚上我們又在室內,根本不用戴墨鏡吧!摘下來讓我看一下。」魯哲生
伸手越過桌子想摘居斯的墨鏡。
居斯馬上往右閃,在魯哲生的手追上來時往桌下縮,繞過桌面轉到左側,再隨好友的手臂
移動重複相同的動作。
「居斯!」魯哲生低吼。
「我已經發願要戴整整一個月的墨鏡,吃飯洗澡睡覺通通不會摘下來!」
「洗澡就算了,睡覺也戴會戳到眼睛啊!」
「我的眼睛很強……」
「客人!」
第三者的聲音忽然插入兩人之間,女服務生兩手端著三個盤子,以微微扭曲的笑容問:「
能請兩位給我一點空間上菜嗎?」
魯哲生和居斯雙雙僵住,再同時坐回椅子上,挺直腰桿讓女服務生擺放餐點,彼此對視五
六秒後扭頭摀嘴大笑起來。
「哈、哈……不行了,肚子好痛。」
魯哲生拍撫肚子,看向居斯嘆氣道:「不管是遊戲中還是現實裡,只要和你湊在一起,我
就盡幹蠢事。」
「那是我要說的話。」
居斯拿起薯條咬去半截道:「你不問我為什麼放你鴿子嗎?」
「什麼鴿……啊!」
魯哲生雙眼一睜,抓起薯條直指居斯的鼻子道:「你先前說要來住我那兒,結果我等了兩
天,還花錢換窗簾買睡袋大掃除,你卻連根毛都沒來!」
「我臨時被老闆叫回美國。不過這回不一樣,這次我大概會待上……至少一個月吧。」
「休長假?」
「想太美,是出差。」
居斯把薯條扔進口中,垂著眼滿臉厭世地道:「我老闆想投資台灣的房地產,但他別說來
過來台灣了,連台灣地圖都沒看過,所以派我過來替他找投資標的。」
「你是會計師,又不是房仲……」
魯哲生的話聲被一串快節奏的樂聲打斷,他認出那是自己的手機鈴聲,翻出機子在螢幕上
看見巫蘭時的名字,愣了愣接通通話道:「喂,蘭哥……」
「辭掉工作!」
「……啥?」
「辭掉超商的工作,或是想辦法請三個月的假!」
巫蘭時在手機另一端殺氣騰騰地喊道:「缺生活費的話我出!這是吃齋唸佛、朝聖奉獻都
換不來的好機會,絕對不能放掉!」
「等、等一下,你在說什麼?我不……」
「王導指名你擔任他新戲的男二!」
巫蘭時以高八度、大三倍的音量咆嘯,抖著聲音萬分激動地道:「別問我是哪個王導!就
是那個姓王名導,酷愛拍兇殺、恐怖、驚悚、動作片,號稱『台灣類型片之王』的王導王
導演!」
魯哲生張著嘴聽巫蘭時吼叫,腦袋空白十多秒才乾巴巴地問:「他要我演男二?」
「對!還說除了你之外誰都不要,所以你把時間空下來,一秒都不准給別人!」
巫蘭時那方響起打字聲:「你明天九點到王導的製作公司報到,地址和劇本我寄到你的信
箱了,今晚好好好讀,但別讀出黑眼圈。」
「是!」
魯哲生拔直腰背回答,在巫蘭時掛斷後才緩緩放下手機,看向居斯道:「我、我要演……
」
「我知道,你經紀人的吼聲大家都聽見了。」居斯指指由前後左右投射來的視線。
魯哲生肩頭一僵,連忙站起來朝周圍人鞠躬道歉,再抓起手機以發顫的聲音道:「我得告
訴希格蒙德……不行不行,我現在、現在沒自信好好說話,還是、還是……簡訊!對還有
簡訊!不過他知道王導嗎?那附上維基百科。」
居斯默默看著魯哲生打字,墨鏡下的紅瞳幽暗如夜,嘴角也由揚轉降。
不過在魯哲生發完簡訊抬頭的瞬間,居斯恢復半分鐘前的笑容,向路過了服務生招手道:
「先生,我們要加點兩杯啤酒!」
「啤酒?你和我都是騎車,不能喝酒啦!」
「那改叫計程車不就得了,車錢我出。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咱們不醉不歸。」
「大喜不是用在這種地方啊……」
「別計較那麼多。」
居斯從服務生手中接過啤酒杯,將其中一杯遞給魯哲生,再將自己的杯子舉向對方笑道:
「乾杯。」
「乾杯。」
魯哲生也舉杯,流線型的玻璃杯在半空中輕觸,敲出清脆、宛若冰裂瞬間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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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上市!(雖然金石堂&讀冊&誠品的出版日期還是很迷,博客來依舊不給我頁面囧)
雖然第一章乍看之下好像啥都沒講,但我埋了不少伏筆和暗示,看完整本後回來往前翻會
有不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