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雷:不古風的白話架空古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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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王一行人,趕緊趕慢地終於在太子大婚前五日回到皇城來。
東方意風穿著正裝,立在城門口隆重地迎接鳳王馬車。
城門口擠滿看熱鬧的百姓,人人都想一窺究竟鳳王的長相--傳言中,鳳王鳳離辰可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是的,鳳王除了戰功彪炳之外,最廣為人知的是他的外表,完全繼承了皇太后美貌,俊美無濤。
鳳王自馬車下來,引來一陣抽氣聲。
不同於東方意風偏陽剛的長相,鳳離辰面容精緻,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眼、秀氣的小巧玲瓏鼻、朱唇皓齒,若不是和東方意風相似的劍眉,大概沒人會覺得這兩人是兄弟!
兩人無視周遭眾人驚豔的反應,不鹹不淡地客套一番後,鳳王回到馬車上,再在東方意風騎馬帶領下,浩浩蕩蕩地進入王城。
鳳王進宮面見皇帝,皇帝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宮宴歡迎鳳王一行人。席宴上盡是許久未見的同僚們,大夥吃吃喝喝,共享這些年有趣的見聞,很是熱鬧了一番。
相較於其他人的熱絡,主位上倒顯得冷清,只有皇帝皇后同太子和兩位王爺--崔可居應付不來這樣的場面,東方意風乾脆替他稱病沒讓他來,鳳離辰也藉口安弦舟車勞頓,先回鳳王府休息而不克前來共襄盛舉--幾個人談的多是邊境局勢和朝內之事,話題和神情都挺嚴肅的。
宮宴過後,還有一場家宴,但是考慮到鳳王一路長途跋涉地趕回皇城,的確也需要休整休整,於是家宴推遲到明晚去了。
宴席結束時,皇帝提醒鳳王:「太后十分記掛你,和太后請安過後再回府罷。」
鳳王恭敬地回道:「皇兄說的是。」
東方意風回到王府時,崔可居正窩在房裡看書,小花貓團在他腿上呼呼大睡著。
崔可居訝異地看著推門而入的東方意風:「宮宴結束啦?」
「嗯,」東方意風一邊脫下繁複的正服,一邊叼念他:「說過多少次了,房裡採光不好,要看書便點燭燈!」
自從崔可居看見書房裡掛的那副畫像後,他對書房就有股莫名的抗拒,現在他寧可走遠點到藏書房去挑書,也不願進書房一步。
東方意風不解地問他,他當然說不出真正原因,只好支支吾吾地說:「我、那個,總覺得一直待在屋裡也不是很好,想要多、對,想要多走走。」
東方意風聽了,挑眉建議:「不然,我每日晨起練武時,也喊你一聲?你可以繞著王府跑個一圈半圈的。」
崔可居摳著手心拒絕:「這可免了……我還是多走幾路去藏書房就好。」
換來東方意風的笑罵:「小懶居。」
雖然崔可居聽得出來小懶居取的是小懶豬的諧音,不能是什麼好詞,可是東方意風話裡的親密仍是讓他默默地紅了臉。
崔可居沒問過東方意風為何要將鳳王妃的畫像掛在書房裡,也不敢在心裡妄自揣測,只能眼不見為淨,假裝自己不去看,那副畫在他心裡便不存在。
他改在房裡看書後,東方意風就耳提面命地要他點燭燈,他覺得大白天的點燭浪費,東方意風不在府裡的時候,他便犯懶地不點燭燈。
沒想到東方意風今日回府得如此早,他以為宮宴至少會延續到晚上,才被東方意風給捉個正著。
「其實……房裡也不怎麼暗的。」崔可居心虛道。
東方意風懶得多說廢話,換好家常服後,直接點亮燭燈,又突然想到他沒在府裡,崔可居午飯肯定又是隨便應付,於是問道:「午飯都吃了什麼?和關玦一起吃的?」
崔可居不喜歡自己一個人用飯,往常東方意風若不在府裡的話,他都是和關玦一塊解決的。
崔可居最怕東方意風問他吃了什麼吃了多少,少一口飯,東方意風都能在下一頓逼他補回來,所以,即使東方意風不在府裡,他還是老老實實該吃多少吃多少。
崔可居乖乖地回答東方意風中午的菜色後,語氣裡帶點討賞的意味說:「午飯我自己用的,寶兒在王爺出府後,便拉著喜氣和喜慶去看鳳王爺啦。」
東方意風不負崔可居所望,讚揚了他一個人也乖乖地用飯,並承諾有空時帶他出府去買糖炒粟子。
崔可居饞剛出鍋的熱呼呼的糖炒粟子很久了,他吃過喜氣買回來的,但冬天熱氣散得快,就算喜氣揣在懷裡帶回府也都冷掉了,他吃了一顆就全部給不介意的關玦了。礙於東方意風不愛帶他出府買零食--出門逛逛走走倒是可以的--他自己沒東方意風陪著也不想出府,所以,東方意風說之後要帶他出府買的時候,他可樂壞了,直問什麼時候要去?
被問得煩了的東方意風不耐煩地說:「不會是今天便是了!」然後走到床邊,抬腳跨越崔可居躺到床榻上打算小憩一會。
崔可居見東方意風閉上眼睛,也不再追問,反正,東方意風說了會帶他去,就會帶他去。
怕東方意風睡不好,崔可居移開窩在他腿上的小花貓,輕輕地下床想去吹熄燭燈,他腳方落地,閉目養神的東方意風發話了:「不用,你看你的書,我躺會兒。晚點會有客人來。」
聞言,崔可居縮回腳,好奇地問:「客人?什麼樣的客人?」
「嗯,」東方意風惡意賣關子,不告訴崔可居來訪的會是誰,「晚上見到面你便會知道了。」
崔可居深知東方意風脾性,不說、不答應的事,耍賴撒嬌都無用。
他放下書,抱著小花貓,小小聲地抱怨:「花花,王爺真壞,故意吊我們胃口。」
東方意風大方承認,「我就是吊你胃口沒錯!」話裡大有,不然你想怎樣的意思。
崔可居自是不能怎樣英王爺,他只能抿著唇,不搭理假寐的東方意風。
屋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崔可居聽到室內暖火爐銀炭燃燒的細微聲響,以及室外的呼呼作響風聲,和他身邊平穩的、屬於東方意風的呼吸聲。
溫暖暨靜謐的空間,讓已經睡過午覺的崔可居不由得地打了呵欠,書看著看著不小心又睡著了,迷迷糊糊地滾進東方意風暖呼呼的懷裡,睡起第二輪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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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可居是被東方意風叫醒的,他睡得兩頰紅撲撲的,有點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東方意風捏著他的鼻子催促他:「快點起來換衣服,洗把臉精神精神,客人要到了。」
崔可居這時才想起東方意風說過,晚上有客人的事,他揮開東方意風的手,從床榻上爬起來,用著剛睡醒鼻音厚重的聲音問:「我也要見客人嗎?」
東方意風白了他一眼,「不然呢?」說完,轉身到屏風後擰了把熱布巾。
「可是,」崔可居靠在床柱上,一副還沒醒的模樣說:「我的臉--」
崔可居未完的話被糊在他臉上溫熱的布巾給打斷。
「你的臉,我看不出來哪裡有問題。」東方意風動作粗魯擦著崔可居薄薄的臉蛋。
這句話,崔可居聽東方意風說第二次了。
他聽得心熱,臉熱,眼也熱--一半是感動,一半是疼痛--一時半刻竟捨不得拂開東方意風作惡的大手。
對於崔可居的左臉,東方意風是真的不在意,也不覺得有何好在意的。但是,崔可居在意,在意得不得了的那種在意,為了讓崔可居放寬心,他說出可能連崔可居自己都沒發覺的事:「再說,太后給你的那個藥膏,你不是抹得很勤嗎?你自己都沒發現,你臉上的疤痕淡去很多了嗎?」
這事,崔可居真如東方意風所料,根本沒發覺。
最主要的是,崔可居並不認為他臉上的疤痕有淡化的跡象,溫熱的布巾傳出他悶悶的聲音,「即使王爺不覺得哪裡有問題,難保來的客人不會覺得哪裡沒問題呀。而且我臉上的疤痕就算淡了很多,那還是在的。」
東方意風聽得出崔可居話裡的不相信,他丟開布巾,眼對眼地認真道:「首先,本王一向說一是一,本王說淡了很多便是很多。再者,本王會願意讓你也認識的客人,肯定和本王相同,都不是只看外表的人。最後,本王再重申一次,你的臉一點問題也沒有!再讓本王聽到你質疑本王的話,你的屁股就等著開花!」
揍屁股這種威脅對崔可居十分受用,他縮縮脖子,下意識地捂著曾經受重創的屁股蛋,特別乖巧地說:「好的,我知道了,王爺。」
東方意風冷哼一聲,拉起他道:「知道了就快去換衣服!」
崔可居捂著屁股跑得飛快,被兩人動靜吵醒的小花貓,打著呵欠,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被東方意風手欠地擼了一把,引起小花貓一陣喵喵叫。
護貓心切的崔可居從屏風後探出頭抗議:「王爺不要欺負花花!」
東方意風擼起袖子,作勢要走過去地說:「快點換衣服!是不是需要本王幫忙?」
崔可居嗖地一聲,把腦袋縮了回去。
在兩人還窩在房間玩鬧的時候,一輛不起眼、毫無標記的馬車緩緩地駛進了英王府的後門。
=未完待續=
我還是最喜歡寫兩個人的互動惹了,第一段卡得我好苦啊!!
另外,聰明的大家,猜得出來客人是誰嗎?我覺得大家都猜得中!!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