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雷:不古風的白話架空古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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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大婚後緊接著是過年,除夕那晚,太后藉口年事已高,喜靜厭吵,就沒去前面的晚宴了,只召來英王妃和鳳王妃作陪。
舞璇早早地回家同自己夫婿過年了,太后又打發走侍候的宮女們,偌大的清寧殿雖沒有前頭熱鬧,卻顯得靜謐安詳。
用過團圓飯,太后便拉著崔可居下棋,安弦不會下棋,也看不懂,他就在一邊彈琴,當然彈的是他自己的寶貝鳳翅琴。
前頭還得守歲,清寧殿可沒這些規矩,太后自己乏了,便要兩人也跟著休息。
「偏殿的房間都收拾出來了,你們自個挑著睡,不用等那兩個小子,他們不到天明是脫不開身的。」太后說完逕自回寢殿睡去了。
兩個王妃,你看我,我看你,都在彼此眼裡看見一片清明。
「不如,我們聊會再去睡?」安弦提議。
崔可居也不睏,撇開安弦是東方意風心上人這點的話,他也挺樂意和安弦聊天的,於是他點點頭,由衷地誇獎安弦的琴藝,「你琴彈得真好。」
「都是練出來的。我娘是琴師,她彈的琴才是真得好,我和我娘比起來差得遠了。」安弦跟崔可居講起他小時候是如何練琴的,聽得崔可居都覺得辛苦。
面對崔可居敬佩的眼神,安弦不太好意思地搔搔頭,說:「其實習慣了就好,現在我一日不彈琴便會渾身不對勁。」
安弦是個健談的人,知道崔可居沒出過遠門,特地說了一些旅途上的趣事給崔可居聽,崔可居也聽得津津有味。
兩人一說一聽的,直到炮竹聲響起才各自去休息。
後半夜,崔可居睡得迷迷糊糊時候,感覺到有人輕手輕腳地上了床。
崔可居呢喃出聲,「王爺?」
「嗯,睡你的,我瞇一下,睏死了!」東方意風打著呵欠回應。
確定是東方意風後,崔可居再度熟睡,天亮醒來時,身邊沒有人。他心想,昨天果然是在作夢吧。
起來後,崔可居和安弦陪太后用過早膳,東方意風才來接他回王府。他們走的時候,安弦還和太后說話著。
年尚未過完,鳳離辰和安弦便要啟程回鳳城了。
他們停留在王城期間,鳳離辰又在夜晚時分來過一、兩次,安弦倒是沒再來過。
東方意風隨口問了原因。
「小弦說,只要那幅畫掛在你書房的一天,他就不會踏進英王府半步。」鳳離辰忍俊不住地笑道。
東方意風也笑了,只有崔可居笑不出來。
他酸溜溜地想,東方意風果然是惦記著安弦的。隨後又想,會問也是當然的,等他們啟程回鳳城後,要再見可不容易了,想多幾面也是在情理之中。這樣一想,他又有點心疼東方意風--至少,他想看東方意風隨時都見得到。
鳳離辰一行人離開王城那天,關玦拉著崔可居跑到喜來坊去圍觀。
崔可居本來沒要湊這個熱鬧的,是東方意風替他作下決定。
「整天呆在府裡不悶嗎?出去晃晃也好,省得太后罵我老拘著你。剛好,喜來坊出了新甜品,你去試試。」東方意風說。
崔可居有點心動,但仍猶猶豫豫的,東方意風二話不說,一手拎一個,將崔鵪鶉和關公雞拎上馬車,直接送到喜來坊門口才進宮準備送行事宜。
英王妃和南蠻小王子大駕光臨,肆慮全程作陪,視線一點兒也不敢離開王妃片刻,深怕人在他地盤上掉了一根頭髮!
連崔可居稍微靠近窗欄,肆慮都會急吼吼地阻止:「王妃!那邊太危險了!」
崔可居和關玦同時讓肆慮的大叫駭了一跳,關玦氣得要轟肆慮出去,肆慮抵死不從,抱著門框再三保證不出聲才被恩准留下。
東方意風專屬的雅間就在城門口附近,又位在二樓,能很清楚地看見東方意風騎著汗血馬和站在馬車外的鳳離辰和安弦說話,只是說什麼是聽不到的,因為圍觀的百姓實在太多了,他們的聲音被吵雜的人聲蓋過去。
關玦趴在窗欄上感概地說:「鳳王爺真不虧人稱天威皇朝第一美男子,見他一回驚豔一回,可惜,他王妃卻是個長相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兩個人站在一起真是不怎麼匹配,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不同於抵達王城的第一天,這次安弦也跟著鳳離辰下馬車和東方意風道別。旁邊的百姓和關玦有相同的想法,看到鳳王妃本人,都在議論鳳王妃配不上鳳王爺。
安弦早習慣別人替鳳離辰嘆惜的目光,他安然自若地接受各種或隱晦或明顯的批判眼神,絲毫不受影響。
崔可居欣羨安弦的勇氣,可以無畏他人眼光,充滿自信地站在鳳離辰身邊。
這樣勇敢的人,不應該遭受到無禮的對待,他義正詞嚴地幫安弦說話:「寶兒不要這樣說鳳王妃,他是個很好的人。」
關玦聞言回頭挑眉地看著他說:「真想不到你會替他說話,我以為你很討厭他才對!」
小心思被說中的崔可居呼吸一滯,十分沒有底氣地反駁:「我……沒有……」
「得了吧,自從東方意風在書房裡掛了安弦的畫像,你就不喜歡待在那,你以為我不知道啊。」關玦壞笑著說。
崔可居怕自己多說多錯,乾脆閉嘴不回話。
但是關玦沒放過他,一直盯著他瞧。
在關玦又開口想說什麼的時候,崔可居迅速地轉移話題:「為什麼王爺和鳳王爺看起來關係很不好的樣子?」
鳳離辰每回來找東方意風,兩人總是有說有笑,一點也不像此刻在人前時的疏離。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可是看他們面目表情的樣子,實在和之前相差太多。
關玦撇著嘴說:「還不是因為『有人』不想看到他們太親近。」
「什麼意思?」崔可居不解。
關玦不想解釋,轉頭正好看到鳳離辰偕同安弦雙雙上了馬車,知道沒熱鬧可看了,終於甘願地拉著崔可居離開窗邊回到桌前坐下。
肆慮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引來關玦怒目瞪視,他趕緊捂住嘴表示不再出聲。
「寶兒,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沒得到答案的崔可居又問一次。
「說多了你也不懂,其中太多彎彎繞繞了,反正,你知道他們在演戲就行,」關玦抿了一口茶,「還有,元宵過後,我要啟程回南蠻了。」
崔可居馬上將之前的問題拋到腦後,他算了算,離元宵也不過五、六日而已,他難過不已地道:「這麼快啊……你一定得回去南蠻嗎?」
「我也不想,可我答應我哥過完年就回去的。」關玦支著腮幫子嘆氣道。
照東方意風的說法,關玦離開南蠻許多年了,一般來說,離家背井的人多少會思鄉的,可是關玦始終都沒有表現想回去的樣子,這讓崔可居感到好奇。
「寶兒,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崔可居小心翼翼地補充,「如果你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
關玦睨了他一眼,隨意地說:「問唄。」
「你為什麼似乎很排斥回南蠻啊?」
關玦聽了,露出一個沒趣的表情說:「呿,我還以為是啥更難以啟齒的大問題呢。」他像是在回想什麼,半晌過後接著繼續說道,「我也不是很排斥回去,只是,該怎麼說呢,我當初會來天威,是因為我的那些哥哥姊姊在爭奪王位,在這之前,我們兄弟姊妹的感情其實滿融洽的。我是最小的嘛,他們都挺寵我的,所以當我看見他們為了一張椅子而反目成仇的時候,我才知道那不過是假象。他們對我好,也只是因為我對王位沒興趣。可是,後來他們發現可以利用我威脅我同母的哥哥後,開始想方設法地拉攏我或是控制我,我哥找了個機會把我送出來,所以我才來投靠我師
父。結果,被東方意風丟進崔府和你作伴。
我一直不想回去,是因為我到現在依然不能接受,我從前以為的親情都是虛假的,只有我一個人傻傻地相信那些兄友弟恭是真的。一旦我回去了,我所見的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南蠻王宮,而是景物依舊,人事已非的南蠻王宮。
不過,太后上回說的那些話,我思考許久,也覺得該是時候回去了,我哥我還是了解的,他嘴巴說得兇狠,內裡卻是最心軟,由他來當南蠻王我那些哥哥姊姊應該是受罪最少的。而且,我不在他身邊,大概也沒多少人能真心地輔佐他。這年頭,弟弟的終生大事尚搞不定就得幫哥哥操心國家大事,想當個遊手好閒的弟弟還真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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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玦要啟程回南蠻的前一晚,東方意風在議事廳召見伍顧。
「明日由你帶隊護送關玦去南蠻,待他平安抵達後,你先行到南州城打理那邊的王府。」東方意風翻著桌上的文件說道。
原本低頭等候指示的伍顧,聽見東方意風的話,平時淡漠的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
東方意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語氣不輕不重地問:「不願意?」
生平頭一次,伍顧拒絕東方意風的調派,「屬下想留在皇城。」
「是想留在崔可居身邊吧。」東方意風冷笑道。
伍顧全身一震,低著頭讓人瞧不見他的表情。
「你別忘了崔可居的身份,他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給本王收起來。」東方意風語氣平淡地警告伍顧。
伍顧清楚,東方意風越是顯得平靜,就表示越是生氣。他也明白,自己觸及到東方意風的底線,東方意風身為天潢貴胄,自是不能忍受他人覬覦他的所有物。
可是,伍顧從來沒想過就沒動過其他心思,他只是想默默地護著崔可居,如此而已。
伍顧深知東方意風不會聽他解釋,且他護送關玦回南蠻一事也容不得他說不,然而,他還是想問東方意風一句,「王爺,您究竟是如何看待王妃的?」
東方意風隱忍著怒意,冷淡地掃了他一眼,「無論本王如何看待『本王的王妃』都不是你該過問的,本王最後再說一次,明日你跟著關玦動身前往南蠻國,之後留在南州城打理王府,沒本王允許不得擅自回皇城。」
伍顧咬牙應承道:「屬下尊命。」
「嗯,下去休息罷。」東方意風冷著臉趕人。
伍顧走向議事廳門口,跨過門檻時腳步停頓了一下,他沒回頭,只是用著東方意風聽得到音量說:「師兄,你不要辜負了崔可居的一片真心。」
「滾!」
那一夜,東方意風沒有回房。
=未完待續=
東方意風你壞壞!以下開放大家來罵英王爺!
完結到數中,到底是打翻了醋,好酸吶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