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雲日記 之十七
荼，發音同圖
天氣：晴
心情：驚嚇
日期：進入第488天
隊長(哥)：
我是荼雲。
「您怎麼那麼慢！」
聽到貓在說話的那一瞬間，我的腦袋空白了一下，
還以為是我幻聽了，明明是傳到耳際的是「喵」，
但卻莫名能理解對方的意思。
慌亂之中我轉身看了一眼，身後仍是無人的空巷，
再回過頭來，發現那只黑貓圓睜著一對淺碧色的
眼瞳，歪著腦袋打量著我。
「這邊不就一個人類嗎？難道我在跟空氣說話？
還有他身上的味道怎麼那麼蠢，夫人的孩子身上
居然都是狗味，我的天哪！小少爺居然喜歡狗
嗎！！！」我呆呆看著那隻貓煩躁地左右踱步，
長尾在身後一甩一甩，腦海中驀然冒出一大段相當
符合眼前黑貓神態的吐槽。
「喜歡狗不行嗎？」我忍不住問道。
「也不是不行啦……」
「當然不行啊！少爺怎麼會有如此驚人的想法！
我要死了！世上到底有哪隻貓會喜歡狗？夫人
我對不起您，嗚嗚嗚嗚嗚——」
我幾乎是同時收到兩段完全不同的回應，上面那段
是從聽覺中獲得的喵喵聲轉譯而來的，下面那段，
則是直接從腦海中冒出來的……想法。
「呃，你不要那麼分裂好不好，所以不能喜歡狗嗎？
夫人到底是誰？」
黑貓聞言整個背毛都炸了起來，發出一聲堪稱尖利的喵，
幾乎是尖叫道：
「少爺您恢復了嗎？噢，請不要讀取我脆弱的心靈！」
然後牠嚇到後足踏空，整隻貓從圍牆上摔了下去。
我嚇了一跳，趕忙攀上圍牆往下看，發現黑貓若無其事地
起身舔爪，一臉不爽地抬頭瞪我：
「我剛剛是自己跳下去的，您什麼都沒看到噢。」
「哇！要死了，我居然在少爺面前跌倒，醜死我了，嗚嗚
嗚嗚嗚——」
我也不好意思再刺激牠，翻過圍牆，朝牠走了過去。
黑貓居然也沒跑開，牠微微昂起腦袋，一臉嫌棄又矜持
地看我，碧綠色的豎瞳看上去傲慢又冷淡，彆彆扭扭用
毛茸茸的身軀蹭過我小腿之後，停在我身前不滿地喵了
一聲：
「您要摸我嗎？」
「脖子那邊大力一點，屁股不用。」
「您想笑就笑吧！」
「唉，不要笑我啦！」
摸到後來，我在看上去已然曠置甚久，有些荒涼的花園裡
席地而坐，而黑貓自暴自棄地翻肚，讓我摸牠肚肚，一臉
生無可戀的樣子。
所以貓貓的心理活動都那麼豐富嗎？感覺好像有點可愛呢。
還有就是，我終於摸到貓啦！隊長你借我的貓緣果然有用！
「咳，少爺我們還是先聊正事吧。」黑貓「喵」了一聲，
拿粉紅色的爪墊推我的手示意，但我腦海中冒出的想法是：
「下面那邊蠻舒服的，再摸兩下！」
我當然多摸了兩下，忍不住笑了，黑貓一爪拍開我手，翻身
站了起來，拿屁股對著我，不滿地喵了一聲：
「少爺，請跟我來。」
「笑屁，走啦！」
也不知道是打開了什麼開關，黑貓的聲音與想法幾乎是同步
出現在我腦海，黑貓瞄我一眼之後用爪爪摀臉，我在旁邊
笑得說不出話來。
在大廳裡見到那個坐在窗畔的女人的時候，忽然有一種奇怪
的預感，我覺得，我應該認得她的。
小的時候，我曾經在孤兒院外面看過她，是隔著重重雨幕，
遙遠而模糊的一眼。
那天晚上夜雨綿綿，雨勢不大，但整個街道都籠罩在霧濛濛
的水氣之中，我有個玩具在下午玩耍的時候掉在了外頭，
晚上偷溜出去找，找到之後，經過大門的鐵欄杆，忽然
聽見了貓叫的聲音。
往外面一看，孤兒院大門外的街道盡頭的唯一一盞路燈下，
被淡金色的雨絲勾勒出隱約輪廓的稀微光亮裡，站著一個
身穿白色衣裙的女人，她沒有撐傘，高挑的身影半掩在
濕潤的雨霧之後，她長長的、直直拖曳到地上的雪色裙角
上頭，蹲踞著一隻黑貓，奇怪的是，女人的頭頂上，居然
有一對貓耳朵。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覺得，我看到的可能不是人，
不慎看了關於貓的鬼故事之後，有一陣子還有一點怕貓，
不過反正貓也怕我，對生活倒是沒有影響，長大之後也
有點喜歡上貓這種謎樣而難解的生物，只是從來沒有
成功親近過。
長大之後進了軍隊，再進入基地，殺過生，也曾瀕臨
死境，對於鬼神之事雖不甚了然，並不篤信宗教，卻
也心存敬畏。
可無論如何，我也無法解釋，經過二十餘年，在鬼門關
前走過一遭，成為了時空旅人，在另一個世界重新生活
之後，為什麼會在這裡見到她？她又因何容顏未老？當年
又為了什麼，留下我一個人？
她究竟是鬼魂，還是妖靈？她會是……我的母親嗎？還是，
她其實是我在這個世界的身分的母親，與我並無關聯？
會這樣猜想的原因是，她跟我長得實在是像，尤其雙眼，
還有就是黑貓口中所說的少爺與夫人。
女人走到我身前，仰頭看我，光陰荏苒，我已經比她還高，
很難說清楚是什麼感覺。
第一次距離真相如此接近，彷彿伸出手便能碰觸，問出口
便能知悉答案，可我卻猶豫不決。
她伸手摸我的臉的時候，驀然感覺恍惚，總覺得，正確的
觸碰方式，應該是舔舔，屬於大貓對於小貓崽的親暱的
舔拭，我甚至依稀記得後頸被叼著的感覺。
她看著我，神色憂傷，眨了眨眼，我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
幾幀畫面：
開頭是虛弱的雪色大貓在替幾只雪色小毛團哺乳，看起來
是剛出生不久的小貓崽。
雪色的毛團一天一天減少，也不知被送去了哪裡，只剩下
最瘦弱的那一隻，仍然待在母親身邊，牠的身體似乎逐漸
好轉，越來越活潑好動，時常被大貓逮住從頭舔到腳，可
大貓看上去卻越來越虛弱，病懨懨的，經常整天趴臥著
不動。
最後的畫面是雪色大貓幾乎是四腳打晃地將牠僅存的一隻
小貓叼到了我所熟悉的孤兒院大門的鐵欄杆外側，垂首用
鼻頭拱了拱酣睡中的小貓，認真舔了好幾口，此時黑貓
驀然從大貓身側憑空出現，牠的身後是灰色的漩渦，牠
有些焦急地對著大貓喵喵叫，雪色大貓一步三回頭，直至
身影泰半沒入漩渦之中時，仍然回頭注目著小貓，一直到
灰色的漩渦消失在空氣中為止。黑貓目送著雪色大貓離去，
這才叼起了被母親留下的雪色小貓，靈巧地穿越欄杆，
飛快往孤兒院裡跑去。
我看著眼前有著貓耳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點想哭。
她輕輕碰了碰我大概有點泛紅的眼角，揉揉我的耳朵，
又摸摸我的頭、我的臉頰、鼻尖，就好像大貓舔著小貓
的腦袋一樣，這裡拍拍，那裡碰碰。
抹去我的眼淚的同時，她忽然笑了，輕輕「喵」了一聲，
裡頭的涵義卻令我十分吃驚：
「我既不是鬼，也不是妖怪，就像你之前告訴大家的
那樣……」
「媽媽，是外星人噢！」
註：隊長你覺得貓可以養狗嗎？還有，你對養貓有什麼
看法呀？
很高興可以摸到貓貓，但覺得有點驚嚇，下次再也不敢
亂講話的弟 荼雲
謝謝觀文 : )
我的噗窩：https://www.plurk.com/corgifox

咦咦咦咦？！！

原來是喵星來的喵星人嗎嗎嗎嗎

真的是驚嚇XDDDDDDD

哇太酷了！！！！

等等XDDD不過那個註也太可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