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她」殺過的人,比為國征戰奪走的性命都要多。
初見時她一襲白衣,狹長的雙眼微微瞇起,唇角染著些許鮮血,人們稱她為「鐵娘子」,
而我則是她的軍官。
她的軍官。在我們分離的那段時間,她寫給我的信總是這樣開頭:我親愛的軍官,望你一
切安好。像是擔心我沒有時間繼續讀下去,所以把祝福寫在開頭,最後也不署名,只是以
「你的」作結。
她從不是我的。
再大的牢籠也關不住自由的她,她只是願意在我身邊駐足。
船艦上、戰場中,士兵間流傳著許多故事,關於她、關於我們。有人說她是反叛敵國的間
諜,有人說她曾以話語為武器顛覆一個國家,有人叫她叛徒,有人稱她為愛國者。自古以
來少有完全真實的傳聞,關於她的故事亦是如此。
她是個逃犯,我是追捕她的軍官,然後我們相愛了。
古往今來發生過多少類似的故事。
「我是個演員,你不知道我是誰。」
「給我一個了解你的機會。」
「當心,等你願望成真,後悔也來不及了。」
等我把心交出去,才發現她其實是「他」。
落在我耳邊的呻吟點燃了陌生的渴望,我知道自己完蛋了。
亂世有太多身不由己,我們無法不被牽扯其中。等我再次找到他,他身上多了我不認識的
傷痕,眼底藏著我不熟悉的夢魘。
「我親愛的軍官,你遲到了。」
那天,我葬送了一整船的人。
他為自由顛覆了一個國家,即使與世界為敵,我也要讓他繼續恣意地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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