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暴頁
我不太確定該標限還是微限
相關文
1.噫(限)
2.清風霽月(限)
——————很多片段,時間點不連貫
1.
期末考前一個半月,方清岳就不碰陳逕行了。
說不動也不太準確,他們還是會在房間裡親親摸摸揉揉搓搓咬咬,但不會把衣服脫光,也不會做到最後一步,每次大約一個小時內就結束了。等喘完衣服整理好,方清岳便把陳逕行擺回位子上,自己坐到對面,開始唸書寫作業,陳逕行想靠過去,就會再被挪回來。
陳逕行有點按耐不住了。每次念書唸到一半,只要抬起頭,甚至不抬頭只抬眼,就能看方清岳靜靜的看書的樣子,他坐姿挺,手指長,握著自動鉛筆寫字的姿態極漂亮,方清岳有種特別的氣質,平常講話是又酸又賤,但只要閉上嘴不說話,就變成另一種很靜很穩又很定的氛圍,感覺全世界都沈澱下來了。陳逕行描述不太出來,講粗魯一點,便是看起來特別禁欲,特別讓人想扒光他的衣服舔一舔。
今天陳逕行就不依了,死纏爛打的趴在方清岳身上,持續地又親又舔,方清岳扣了一顆扣子,他便再解一顆,方清岳再扣,陳逕行再解,玩得不依樂乎。
「別鬧,要考試了。」方清岳被弄到煩了,扣子也不扣了,直接捉住陳逕行的雙手固定在他的背後,不讓他亂動。陳逕行掙扎不開,就用眼神意淫他。嘖嘖嘖這景可真美。
「考試每天都在考,又不差這一天。」陳逕行拉長脖子,在方清岳下巴舔了一口。方清岳深呼吸一口氣,直直地盯著陳逕行好幾秒,又咬牙調整起呼吸。
「誰像你不要臉,我才不要這麼大了還被揍。」
「你那麼聰明,隨便考考都前十的,大不了我陪你嘛,我媽打的肯定比你媽狠。」陳逕行笑嘻嘻地說,又用臉頰蹭蹭方清岳的脖子,撒嬌的說。「我們很久沒做了……你不想要嗎?」
方清岳沒說話,低垂著眼看他。想阿,怎麼不想,想每天把他關在房間裡,養起來,要怎麼上就怎麼上。但理智終究阻止他了,不管是現在就把陳逕行就地正法,還是把陳逕行綁起來關小黑屋。
水在疏不在堵。方清岳親親陳逕行,用低低的聲音哄著說:「不然這樣吧,如果你這次期末考進全班二十,就給你指定,你想怎麼做,在哪做,都可以。」
陳逕行直直盯著他,眼睛亮亮的。
「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就算我上你也可以?」
「可以。」方清岳輕輕摸著陳逕行的尾椎,沿著脊椎慢慢摸到腰,然後突然皺起眉,用著遲疑,怯弱,有點緊張,有點討饒的表情說:「只是我很怕痛,還是第一次,你要小力一點......」
陳逕行看到他這樣,心都軟了,想想他自己的第一次,真有點慘烈。怎麼能不痛,就算是現在,方逕行進入時狠一點他還是會痛的。「對吼.........那.......那
算了,還是你來吧,我不上你。」
「真的?」
「真的。」陳逕行認真的點頭。
「你真好。」方清岳又親親他,陳逕行有點開心。
「可是你不能亂動喔!到時都是我主導!」
「可以,都聽你的。」方清岳想了想,又說:「那你有一次,我也要有一次,這樣才公平。」
陳逕行不同意。「你有掉出全班前十過嗎!」
「所以我的會難多了。」方清岳笑著說。「全校前五如何?」
陳逕行想了想,衡量自己的難度,跟方清岳的難度,覺得自己賺到了,便同意了,主動坐回位子上,開始正經嚴肅的唸書。
後來期末考結束了,陳逕行是全班第18 名,他指定要在班級教室。方清岳是全校第一,拿到極其優渥的獎學金,帶著陳逕行去溫泉會館住了三天兩夜,三餐都在房間裡吃,弄的陳逕行差點以為自己會死在裡面,退房時連從房間走到大門口都沒力氣,最後是叫計程車回家。
2.
李萩勻覺得不開心。他左手一掌拍在陳逕行的桌子上,有點兇的說:「放學後去網咖,去不去!?」那表情擺明了不接受不去這答案。
陳逕行低頭滑手機,連看都不看直接說:「不去,我跟阿岳要去圖書館念書。」
李萩勻右手再拍一掌,兩手都撐在陳逕行的桌子上,咄咄逼人,陳逕行終於把頭抬起來。「明天呢!?明天去不去!?」
陳逕行直覺說。「明天也不行,我跟阿岳要去書店.........」
「阿岳阿岳都是阿岳!」李萩勻生氣地大叫。「你上高中後就都是阿岳都不理我了,我才是你對門鄰居!!」
陳逕行翻白眼。「誰叫你不早點約。」
「那你說!你什麼時候沒跟方清岳約!」
陳逕行想了想,一時回答不出來,又打開手機的日曆滑,李萩勻更生氣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這個渣男!」
「幹!屁啦!誰給你有關係,不要污衊我的品味。」
「我不管!我生氣!我難過!我們從小三就同班!你不能這樣對我!」
「神經病!發什麼騷,快去交一個女朋友!」
「陳!逕!行!我們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講清楚!你..........」
「阿行。」一個沈穩的聲音穿過教室,落在陳逕行與李萩勻之間。兩人回頭,看到方清岳站在走廊,半身探進教室,兩手撐在窗框,看到陳逕行看過來,頭頭朝外一撇,說:「數學老師說要拿作業,過來幫忙搬。」
「喔。」陳逕行站起來,把手機放在後口袋乾脆的走了。李萩勻生氣的插著手坐下來,用力瞪方清岳,方清岳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勾著陳逕行的肩走了。
看!看什麼看!數學作業是有多重!手是斷了喔!李萩勻氣沖沖地想。陳逕行也是廢,是人家小弟嗎!?方清岳一喊就走。
李萩勻的前桌同學剛好從講桌走回來,困惑的說:「你怎麼還在這?英文老師剛剛不是叫你去找他嗎?」
「喔!對吼!」想到英文老師的殺氣,李萩勻馬上跳起來,匆匆跑走了。
李萩勻啪啪啪跑到樓梯口時,正要往下跑,突然聽到往上,去陽台的樓梯有人在說話。
「你幹嘛........」是陳逕行聲音。「萬一被別人看到怎麼辦。」
咦?
李萩勻好奇地往上走了幾個階梯,藏在轉角偷偷摸摸地探出頭,看到陳逕行背對著他,方清岳一手捏著陳逕行的耳垂,笑的非常溫柔。
「沒人會來這。」方清岳說,他走近陳逕行一步。「過來,再給我親一下。」
咦??
「有病............」陳逕行小聲的說,他沒有動,方清岳走進,把手移到陳逕行的後腦勺,親了極深的一口。
咦咦咦咦咦咦咦????!!!!!
李萩勻驚的嘴大張,眼睛瞪得圓大,然後他看到方清岳斜側過臉,深深的,冷冷的,陰鷙的看了他一眼。李萩勻被嚇到了,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慌慌張張跑了。
李萩勻失魂落魄的走回教室,把自己摔回座位上,前桌聽到聲音,轉過身。「你怎麼又跑回來,你真想被噴死啊。」
「啊,我..........」
「算了,你下節下課去也好,順邊幫我拿數學作業回來。」
數學作業?
「那個不是方清岳去拿了嗎?」
他的前桌一臉看智障的樣子。「數學小老師是我又不是他,他去拿幹嘛。」
「啊!?」
前桌轉回去不理他,李萩勻猛戳他的背把他戳回來。
「幹嘛!?」前桌有點不爽。
「你不是是以前跟方清岳同校啊?」
「恩,我們國中同班過。」
「他是不是.........」李萩勻吞了口口水,想了想,問:「有點可怕啊?」
「阿岳?」
「恩。」
前桌上上下下看了李萩勻好幾眼,弄的李萩勻有點緊張,才慢吞吞的說:「給你個良心建議,千萬別惹他。」
「什.........」正說著,上課鈴聲就響了,陳逕行與方清岳走進來,手上果然是空的。方清岳突然扭過頭,與李萩勻四目相對。李萩勻嚇得立刻坐直,背脊發涼,頭皮整個發麻,花了一節課體會到什麼叫細思慎恐,從此再也不吵著陳逕行陪他亂晃了,看到方清岳就繞著走。
3.
孟宇安國中時跟方清岳同班過一年。
方清岳這人怎麼說呢,人是挺好的,斯斯文文的一個人,長得帥功課好球也打的好,從不囂張,嘴是不笑而彎,隨時都是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跟他相處說話是非常自然舒服,他總是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麽話,怎麼說讓人愛聽。
但,有時一群人湊在一起打鬧時,若是瞥向方清岳,便會發現他有點面無表情,不是臭臉,而是疏離,眼神淡淡冷冷,更像在觀察什麼動物組織結構。發現的那個瞬間讓孟宇安很不舒服,他突然明白自己未曾懂過這個人,這個人也不想被人懂,而未知最讓人警戒。但這種時候很短,方清岳一向很快就笑著接上大家的話題,如魚得水地融入。孟宇安曾試探過其他同學,但大家都沒這種感覺,一致認同方清岳真是個好咖。
孟宇安也就不講了,他對方清岳保持近距離,畢業後自然而然淡掉。上高中後,他又跟方清岳同班,這次他感覺到方清岳有點不一樣了。孟宇安看出他的喜好了。方清岳非常喜歡陳逕行。方清岳會主動找陳逕行聊天,還找得很頻繁。很快兩個人到哪就都湊在一起,就算沒湊在一起,方清岳走進教室,視線也是先投向陳逕行的位置。
到了高二兩個人更好了,動不動就約了一起去念書閒晃,還不讓人跟,弄的李萩勻一身怨婦氣息。
孟宇安隱約感覺到什麼了,但他不想多說什麼了,基於直覺,他肯定方清岳絕對不是他表現出來的和善,敬而遠之。只是某次發作業時,他震驚方清岳的不要臉程度。
那是一個午後,數學老師改完作業總是亂擺,還會正反顛倒,讓孟宇安必須一本一本的發,不能直接整排發下去,超煩。當孟宇安發到陳逕行時,方清岳剛好站在旁邊,手指勾著陳逕行的領子拉開:「你又不把衣服穿好。」
「太熱啦!我要通風!」陳逕行笑嘻嘻的說。
「賣肉去菜市場賣!」孟宇安沒好氣的說,正要把本子拍在陳逕行臉上,就看到陳逕行肩膀上有一個明顯、完整、帶著青紫的咬痕。孟宇安順間定格,覺得腦袋裡有雷在劈打,無數道彈幕在眼前奔馳而過。
「幹嘛?」陳逕行發現孟宇安的異常,回頭困惑的看著他。
「...........」孟宇安張口結舌,腦袋刷過好幾個句子,最後乾吧吧的說:「你、你領子............有蕃茄醬.........」
「真假!?」陳逕行低頭看。
「在後面..........」孟宇安虛弱的說,感到自己智商急速下降,誰的番茄醬可以沾到後面,但陳逕行相信了,從方清岳手中搶回領子,不高興的說:「你也不說!番茄醬很難洗!」
方清岳聳聳肩,好心建議說:「快去廁所弄吧。」
陳逕行跑走後,孟宇安手上還拿著他的本子,與方清岳對看。方清岳極其自然地接過數學本子翻看,評論說:「這白癡又錯在這裡。」
從那天開始,陳逕行的制服扣子都好好的扣到第二顆,還開始穿打底背心。
5.
在小年夜當晚,方清岳帶著陳逕行溜進教室里。
警衛已經排假回家鄉了,學校空無一人,方清岳還放肆的的帶了一顆鹽燈照明,問他為什麽要帶,他回答這樣你才看得到我的表情。臭不要臉的。
感謝氣候變遷,天氣一點都不冷,兩人只穿著上衣在方清岳的位子上交纏,褲子在一進門就被急切陳逕行扒掉了,差點連鹽燈都打翻。
「這樣你每次坐在這個椅子上就會想今天!」陳逕行大聲宣布,這是他指定教室的原因。
陳逕行如願以償的正面跨坐在方清岳身上動,抱著方清岳的頭,黏噠噠的親吻,腰慢慢地扭動起伏,他故意指定要慢慢磨,誰叫方清岳每次都麼兇,他要好好教訓他!
方清岳輕喘,皺著眉忍耐不往上頂,拉高陳逕行的上衣,對著他的乳頭又咬又舔又吸,只要力道稍微大一點,就會被陳逕行拉頭髮,表示警告,方清岳眉頭皺的更緊了,有點後悔跟陳逕行玩這個賭注。
陳逕行還會故意坐著不動,只是用肌肉來回收縮著方清岳的陰莖。方清岳加重捏著陳逕行的腰的力道,瞪著陳逕行,陳逕行樂的不得了。
到後來陳逕行乾脆不動了,只是用臉蹭蹭方清岳的脖子,他突然想聊天。
「欸,你怎麼會願意跟我在一起啊?」
方清岳一臉震驚,確認陳逕行真的要在這種情況下聊心事,他只能嘆氣,說:「因為我喜歡你。」
「真的嗎?從什麼時候開始?」陳逕行追問。
方清岳看著他,想殺人。你懶的動好歹也像剛剛一樣屁股用點力吧!?這是什麼整人遊戲?
方清岳決定不正經回答了。「我眼罩一拿下來,看你在我身上搖成那樣能不喜歡你嗎?」
「靠北!又亂扯!講真的!從什麼時候開始!時間!地點!」
方清岳輕笑,他找回了他的餘裕,壓下陳逕行的頭舔他的耳朵。「真的,
,那是我第一次,爽到叫我直接死在你身上我也甘願。」
陳逕行抖了一下,那真是對男人最大的一種恭維。「胡扯........真的那麼舒服?」
「真的。」方清岳瞇著眼笑,當下想把你直接弄死也是真的。
「嘿嘿.........」陳逕行傻笑起來,開心的抱著他親。方清岳瞇著眼,內心的黑暗在竄動,方清岳又想對陳逕行狠了,不想陪他玩這個遊戲了。
方清岳緊抱著陳逕行,用力地往上頂幾下,把陳逕行頂的呼吸都停了,笑不出來餓了,眼睛又紅了。「啊!啊!不 ...........」
方清岳不理他,就這個姿勢站起來,抱著陳逕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頂。陳進行手腳沒地方放,只能攀緊方清岳,像隻無尾熊。陳逕行只覺的所有神經都往後穴湧,這個姿勢放大了快感,方清岳一下比一下用力,每下都直戳重點,陳逕行爽的叫不出來, 眼淚大顆大顆的掉,酸麻的快尿出來了。
方清岳把陳逕行用力抵在黑板上,一手抬起他的腿環在自己腰上,用力抽動,大開大闔的動,每次都是拔到最淺,在插到最裡,陳逕行只聽到他的屁股肉的拍拍聲跟黑板的砰砰聲交互作響。方清岳一邊動還一邊笑著問:「你可以默出所有的三角函數公式嗎?」
陳逕行被幹的腦袋都化水了,只能啊啊啊啊的淫叫,根本聽不清楚那麼長的句子。
「默不出來啊?考完就就忘了?」
「嗚..........」
「真壞,該罰。」
陳逕行只聽到真壞兩個字,哭著求饒:「對不起.....對不起.........」
「不原諒你。」
方清岳突然想起那天他有多憤怒。當時他的身體有多火熱暢快,內心就多寒冷冰涼。他一直怕嚇到陳逕行,怕拒絕,所以小心翼翼的規劃,每天計算著兩人距離,哪天要靠近一點,哪天要遠一點,他真心珍惜珍重陳逕行,把腦袋裡的所有的謀略都施展在出來,就為了要追求陳逕行,免得他跑掉,而這王八蛋居然這麼隨意地跑去跟別人試試!
另一方面,方清岳又是極其自責的,當他還在洋洋得意暗自竊喜時,陳逕行卻是煩惱焦慮的不得了,想更親近又不敢,他多麼害怕被方清岳遺棄,以至於選擇先去跟外人確認。如果自己當時不要那麼矜持,不要那麽自視甚高,不要那麽曖昧,再明確點,再鼓勵點,如果當初他選擇先告白..........
方清岳的眼神越發陰狠,陳逕行被嚇到了,他掙扎著想逃,但卻被釘在原地,只能嗚嗚的哭著,抱著方清岳,討好的親他的下巴,用臉頰磨蹭他的臉頰,在他耳邊斷斷續續的呻吟。方清岳完全不理,只是將陳逕行的腿再抬高一點,用全身的力量狠幹,每次都是要殺死陳逕行的力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清岳突然拔出來,鬆開陳逕行,陳逕行整個身體無力滑落,攤開腿癱坐在地上。方清岳用力搓著自己的性器,把精液全部噴在陳逕行臉上 ,陳逕行眼神整個渙散了,嘴巴微微張開,唾液從嘴角流下,臉上的精液也慢慢的留到陳逕行的嘴內。陳逕行雙腿間濕漉漉,不知道射了幾次,整個人像被玩壞的娃娃。方清岳靜靜看著這樣的陳逕行,內心有種扭曲快感?這個人是我的,從頭到尾,從身體到心靈都是我的,別人不能搶走,連他自己也不能走。
後來陳逕行一邊哭一邊打方清岳,指責他毀約,方清岳溫柔的幫他擦臉,對他小聲的道歉,說對不起,都是因為你太可愛了,我忍不住。
聽聽聽!這什麼話!還怪我囉!陳逕行又拍了他一下,這次力道小了許多。
再來,方清岳讓陳逕行趴在講桌上,輕輕的從後面進入,這次不是壓了,是舔舐撫摸,用手掌輕輕的按摩揉壓陳逕行的身體,在他耳邊呢喃的情話。方清岳讀書多,知道很多美麗的句子,他自己也懂創造。方清岳溫柔起來是沒人可以抵擋。
陳逕行又哭了起來,他覺得幸福,全身都融化在方清岳甜言蜜語中。感覺自己的身心都飄在空中,被方清岳接住,輕柔的裹起來,聽他說放心的陷下去吧,我會一直一直對你好的。那一刻,陳逕行發現自己不能沒有方清岳,他離不開他,一離就會死了。
寒假結束,上課的第一天,陳逕行背著書包從前門進入教室,他先看到講台,再看到黑板,然後急剎停住。走在後面的李萩勻跟著撞在陳逕行背上,很不爽的推他一把,罵:「走啊!腳斷了是不是!」
陳逕行突然彎下身,抱著肚子,書包都還沒放就用力撞開李萩勻,碰碰碰跑走。李萩勻黑了臉,大吼說:「幹嘛!趕著去死啊!」
「肚子痛~~~~~~」陳逕行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
坐在位子上的方清岳愉悅的笑起來,恰好看到孟宇安感到莫名的毛骨悚然。
6.
陳逕行已經是第五遍吵著要換一套衣服了,那時他已經坐在車上,車子順著馬彎道,滑進陳逕行家旁邊的停車格。
「這套不行,這套真的不行,不夠慎重,太隨便了,我一定要回去換一套。」陳逕行焦躁的碎碎念,方清岳拉好手剎車,把手靠在方向盤,側過頭看他,看一看又突然笑了,伸手揉陳逕行的頭。「很帥,放心,走吧。」
「別弄亂我的頭髮!」
「好,好。」方清岳哄著說,又多揉幾下。陳逕行生氣的拍開,對著後照鏡整理頭髮時,方清岳已經開門下車了,陳逕行慌慌張張解開安全帶,又趕快撈起後座的伴手禮,衝到方清岳旁邊,深怕慢一步就給人家家長壞印象。
方清岳的家是大學配的房子,就在學校內,已經建了很多年,紅磚砌成的小平房,上面鋪著閃閃發光的瓦片,一戶接著一戶。推開最外面的小欄杆,有一片小小的花園可以種植,每家每戶都種滿了各式花草,非常美麗。進去時,方母正蹲著看花,聽到聲音抬起頭來,拍掉手上的土站起來,說:「回來啦。」
「阿姨好!!!!!」方清岳還沒開口,陳逕行已經跳出來用丹田吶喊,再用力與鞠躬伸手,手上掛著精挑細選的伴手禮。「阿姨這是給你們的!!!這對身體很好!!!!!」
方母沒回應,側著頭聽,總覺得可以聽到回音。方清岳掩著臉,笑到不行,陳逕行羞恥地想把自己直接拍到地上。
方母終於接過禮物,陳逕行終於能站直身,臉紅到能噴血,方清岳還在笑,陳逕行用手肘用力撞他一下。
方清岳清了清喉嚨,說:「這是陳逕行,可以叫他阿行。」
方母點頭,上下打量,陳逕行手貼在雙腿旁,緊張的站軍姿,未料方母轉過頭看著陳逕行,冒出一句:「你別太欺負人家。」
方清岳還在笑,陳逕行直覺要維護自家人。「沒有沒有,阿岳對我很好。」
方母點點頭,說:「進來吧,你爸剛做完飯。」
方清岳家裡十分簡單乾淨,客廳左邊擺著一組長椅,一個木桌,木桌旁有架一個小爐子,爐子旁有個鐵製濾水盤,盤子上反倒著幾個小瓷杯與茶壺,一走進來空氣中就帶有淡淡的茶香味,右邊擺著電視,東西都收到乾乾淨淨,電視櫃裡的東西也碼得整整齊齊的。
過了客廳再走進去,是廚房,中間擺著一個方形餐桌,用紗網蓋著幾套菜,方父剛端著一鍋湯,看他們兩人,笑呵呵的笑起來,說:「回來的正好,飯剛煮好,去幫忙拿碗。」
所以陳逕行就自然而然的跟著方清岳到碗櫃裡拿碗筷,一碗一碗的添好飯,一人一組的擺好,四個人分兩兩坐,開始吃。菜是常見的家常菜,臘肉炒高麗菜,辣炒箭筍,蒸蝦,醬油滷雞腿肉,清蒸絲瓜,紫菜蛋花湯。味道簡單自然,火候很好,不像外面炒個菜放一匙味精再來把調料,很好吃,陳逕行連扒三四口飯,才發現不對勁。
等等!?太自然了吧!!!!
陳逕行抬起頭,聽到方父跟方母正在聊外面的花開了,絲瓜可以收了,明年要開什麼課。陳逕行有點反應不過來,這跟他預期差別有點大。
方母看到陳逕行的表演情,想了想,問方清岳:「飛機什麼時候的?」
「下個月二十八號。」
「阿行也去嗎?」
「他也去,我們一起去。」
方母滿意的點點頭,沒再說什麽。陳逕行聽懂了,眼睛瞪圓了,傻愣愣的開頭:「就.......就這樣嗎.......?」說好棒打鴛鴦然後他要哭著下跪搥胸求諒解呢?這麼輕易就過關了?他跟方清岳應該算棒打鴛鴛,還是棒打鴦鴦?
方母有點困惑。「不然要怎樣?」
「那個.......我是男的......阿岳也是男的.......」
「你們一走進來我就知道了。」方母說。
「...........」陳逕行有點錯亂,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跟方母從人倫大綱、娶妻生子、傳宗接代開始談起。
「人生很短,歷史很長。」方父突然開口。「你們好好的活著,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陳逕行聽了,說不出話來,覺得暖洋洋,這什麼神仙父母!他的眼睛又酸了,都怪方清岳這麽愛弄哭他!害他動不動就眼睛酸!
「我.......我......我會讓阿岳幸福的!!!!」陳逕行感動的不得了,大聲宣布,方清岳又開始笑了。
方母看著陳逕行,反倒嘆了一口氣。「阿行,你這麽好的孩子,怎麼會跟小岳在一起,他是怎麼纏著你的。」
「不是不是!是我先喜歡他的!是我先告白的!我是神明保佑才能跟阿岳在一起的!!」陳逕行又急著維護自家人。
方母又嘆了一口氣,夾了一塊肉到陳逕行碗裡,側頭看向方父,說:「一家子的斯文敗類。」
方父笑而不語,將撥好的蝦放到方母碗裡。
方母看向方清岳,又強調一次:「你別欺負他。」
方清岳只是笑,不點頭,也不搖頭。
陳逕行:「????」
陳逕行聽不懂方母在說什麼,但他看的懂肉,他開心的吃起來。
7.
陳逕行對家裡出櫃的事情,沒有像方家那麼輕易,鬧得雞飛狗跳。
陳逕行知道家裡的態度,怕家人講話難聽,他想自己去講,但方清岳堅持要陪他。
所以開口的時候,剛從廚房出來的陳小妹把水果盤摔在地上;陳大姐終於從手機螢幕抬起頭;陳父壓著胸口,多年未發作的氣喘突然兒發作起來;陳二姐從沙發上跳起來翻抽屜,一時想不起來該先找藥,還是找呼吸器;陳母尖叫著撲向陳父,拍胸拍背喂水;陳逕行也傻了,他沒想到他自己一句話威力這麽強大。
「不.....行......我....不...........」陳父掙扎著,努力表達自己的立場。
陳逕行凝固在原地,腦袋裡一片空白,全身發冷,方清岳說話了。
先說方家叔叔在市中心開了一家軟體公司, 房子就買在隔壁,走路通勤,還有一棟別墅在山上;又說他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認識很多人,畢竟這年頭很多大老闆也是講究修身養性,這是方家祖傳基礎教育;再說自己正在台灣名校念程式語言,準備明年出國念AI大數據分析;最後說已經跟陳逕行講好,會帶著他一起去,陳逕行可以先去念一年語言學校,再準備研究所,錢的事情不用擔心,他在學校裡就跟叔叔合作好幾個專案,賣了很多錢,足夠支付兩個人的生活費與學費。
話一講完,陳父不喘了,陳家五口都凝固了。因為陳逕行是方家人了,所以不算在陳家內。
陳父與陳母互看一眼,又一起看向方清岳,方清岳微微一笑,氣定神閒,非凡人品,兩人再看向陳逕行,這孩子張著嘴的呆呆站在原地,像個智障。
陳父沈吟許久,疲憊的抹一抹臉說,揮揮手說:「你們走吧,我現在不想談。」
方清岳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掛在指節上,陳家五口眼睛又瞪大了。陳逕行還想說什麼,方清岳把他拉走,溫柔的哄著:「別怕,讓爸媽他們靜靜,我們之後再來。」
等等!怎麼就直接叫上爸媽了!
上車時,陳逕行還有點沮喪,低著頭不說話,方清岳只是揉了揉他的頭,沒有刻意安慰他,只是靜靜把車子開回叔叔家,再走到公司還車鑰匙,接著帶陳逕行去吃公司附近的高級草莓雪花冰,上面擺滿特選日本大草莓,旁邊圍了一圈覆盆子,一圈蔓越莓,淋上法國空運清爽鮮奶油,佐以醃漬玫瑰花瓣,可以選擇直接吃或者放在冰上一起吃,吃完還有鐵觀音茶凍解膩。陳逕行自己吃完了一碗,又吃了方清岳半碗,心情又好了,兩人手牽手一起搭捷運回到租屋處。
END
陳家大姐:你們第一次上床我就在隔壁,吵死了。
把之前說的然後沒了這句話吃光光